月光如洗,黑蓝的夜空下,清辉淡淡照耀着人间。
隔着一道门槛,背后是张牙舞爪的火焰,身姿纤弱的少女容颜一点一点显露在月色下。
光洁的额头,眉如远山含黛,那双眼眸清澈幽静,似无情又似含着千言万语。淡粉苍白的唇瓣紧张地抿着,脆弱又无助。
整个人仿佛如琉璃般美丽而易碎,似乎一点打击就碎裂崩坏掉,连大气都不敢对着呵一声。
沈约无声叹息。
静静凝视着,看少女镜湖般的眼眸慢慢弥漫上一层水色,长长的睫翼轻轻眨了一下,而后眼眶仿佛承受不住一粒泪珠的重量,泪水从眼角溢出滑落,经过优美的下巴,‘啪嗒’掉落在地面。
那晕染开的痕迹,就像是一滴水掉落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谁,是谁在那里?”像是害怕到极点,少女颤抖着声音问。
沈约简直无法把她和方才拿石块砸断人腿的穷凶极恶模样联系在一起,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俩个人。
表里不一,四个字闪过他的脑海。
迈出几步,沈约将身形暴露在月光下,出声道:“姑娘不要害怕。在下沈约,借住在隔壁,因见有火光,情急之下翻墙来救火,如有冒犯请多多海涵。”
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沈约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刚刚的场面,关心有礼地询问:“姑娘可需要沈某帮忙?”
萧袖月迷蒙着双眼,虚虚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他长身玉立,因为天寒身上穿着玉白色裘衣,脖子上一圈狐狸毛。
对方身上有股懒洋洋的劲,唇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如春风般软化人的心。一双眼眸似深不可测,仿佛能看到你心里头去,却又给人一种可靠安稳的感觉,好像什么事交到他手上都可以解决似的。
侠气,虽然男人不是那种义薄云天的长相,但是从他身上却可以品味出这两个字。
萧袖月知道这本虐文是一个朝堂,江湖共存的世界,就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轰隆’一声,身后燃烧着的神台终于受不住地崩塌。仿佛受了惊吓,萧袖月仓皇地迈出门槛,却不小心绊倒,整个人无助地向前扑去。
“啊!!!”少女颤抖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预料中的重击,却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约向前跃出,伸出了双手,就像是接住了一瓣娇嫩的花朵,一朵最轻柔的云,怀里的少女轻得不可思议。
一股怜惜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来得猝不及防,让沈约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没事了!”他宽慰着紧闭双眼,微微颤抖的少女,扶着她站起来。
萧袖月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似乎确定安全了,才又睁开另一只眼,带着纯然的天真无邪之态,令人莞尔。
看到俩人离得如此之近,少女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浅红,低着头退后。
突然,她眉宇浅浅蹙起,整个人蹲了下去。
沈约眉宇一跳,下意识地同样蹲下身体,出声问道:“怎么了?”
少女轻咬唇瓣,贝齿若隐若现,默默伸手抚着脚腕颤声道:“好痛!”
这一声更像是无意识地呢喃,不是倾诉胜似倾诉,万种柔弱可怜尽在不言中,听得人呼吸一窒!
沈约低头看向她裙摆遮盖下的脚腕部位:“是扭着了吗?”
“不,不知道!”萧袖月伤心地泪盈于睫,似乎忍耐不了那份痛楚。
沈约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在下是个江湖人,对跌打损伤稍有涉猎,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沈某可以帮你看一下!”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然而少女却不是江湖中人,对于将脚这种隐私部位给男人看,就算是为了治疗伤口到底有损名节。
沈约即使有心想替她治伤,也希望得到少女允许。
“我,我......,”少女似乎羞怯至极,秀气的眉毛紧张地蹙起,迟疑着想答应又张不开口。
沈约微笑地凝视她,一副耐心等着她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沉默而包容。
两个人的影子一瞬间像是凝固住了,在祠堂外的一角自成一片天地。
“救,救命!”华嬷嬷头昏眼花地看着外面模糊的影子,嘶哑地喊出一点声音。
后面的火势愈演愈烈,不断地朝外肆虐,她已经感觉到焚烧的温度,谁来救救自己?
就在火焰即将扑上她的双脚,心生绝望的时候,眼前人影一闪,沈约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把提起她丢到祠堂外安全的地方。
风一起,当沈约从眼前消失的时候,萧袖月眸里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冰雪般的面容变得面无表情。
啧,还以为这男人会忘了救人,可以看到华嬷嬷这恶人受焚烧之苦,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沈约转过身,看着萧袖月静静伫立在月光下的身影,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也没有问她的脚怎么不痛了?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焦急的声音,有人在朝这里跑来。
看来祠堂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府里,人声变得鼎沸起来,隐隐约约喊着‘救火’,朝这里涌来。
如今除夕刚过去不久,还是正月初十,离着五天就是元宵,府中上下还沉浸在年节的氛围里。
除了除夕阖府进祠堂祭拜的时候,平时只有两个仆妇看守祠堂,压根不会有人上这么偏僻冷清的地方来。
也就是府里老夫人看原主不顺眼,厌弃地罚她跪祠堂。华嬷嬷为了讨好老夫人自告奋勇地前来监督原主,顺便将看守的人打发了。
看守的人自然乐意偷得空闲去喝酒取乐,因此等火起来了也没有人发现,直到此刻才急急忙忙来灭火。
萧袖月沉默了一下,偏了偏头,轻声道:“听,府中救火的人来了。刚才真是多谢少侠了,如今已经没有危险,少侠若是有事尽管离开无妨!”
她一点也没有解释先前的举动,仿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沈约握拳轻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瞄了一眼脚下已经昏迷过去的华嬷嬷,迟疑地道:“那,我先走?”
“嗯,......”萧袖月点头,含蓄地提醒,“少侠虽然做了好事,但是被人看到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呆在一起,......”
“你说得有道理。”沈约一本正经地点头,眼眸闪过微光,“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沈约退了几步,一个拔身跃起,消失了踪影。
“噢哦,轻功啊!”萧袖月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羡慕,随即脸色一喜,提起裙子兴匆匆地朝着躺在大树下的华嬷嬷走去,满脸的跃跃欲试。
她可不想当虐文女主,临走前帮女主报一点仇是一点,刚才想打断妇人的腿被阻止了,现在终于没有碍事的人在,可以重来一遍。
转头找了找,萧袖月捡起一块石头走到华嬷嬷腿边,瞄准了想往下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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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头顶突然传来咳嗽声。
萧袖月身子僵住,她抬起头,就见沈约倚着头顶的树干,正意趣盎然地盯着自己。
“在下突然想起一句话忘了说,石头容易伤手,姑娘还是不要玩了!”沈约微笑道。
萧袖月手一抖,石头仿佛受到惊吓似地掉了下去,砸落的位置正对着华嬷嬷的膝盖。
沈约伸指劲气一弹,石块顿时被击飞了出去,掉在墙角。
萧袖月似乎被吓住了,此刻的神情茫然又可怜,豆大的眼泪一滴滴掉落,无声抽噎地盯着沈约。
沈约被这么看着,心坎突然一阵憋闷,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她已经受了伤,你又何必非雪上加霜不可?”
不管萧袖月伪装得多好,那份针对妇人的恶意始终让人无法忽略,或许这也是他没有放松警惕的原因。
在沈约看来,妇人头上鲜血淋漓,明摆着是萧袖月下的手,如今还要再断人家的腿未免太残忍,他无法袖手旁观。
“你不是我,......”萧袖月眨了下眼,眸被泪水清洗过更显清澈,“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懂,为什么非要来多管闲事呢?”
沈约苦笑了一下:“无论如何,在下不能看着你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下手,要不然,你等我看不见的时候?”他诚恳地建议。
眼里闪过一丝遗憾,知道有沈约在自己大概动不了华嬷嬷,萧袖月抽了下鼻子,背过了身。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打断华嬷嬷的腿不可!
“小姐!”一道身影朝着萧袖月扑过来。
对方青白着脸,一张平凡的脸上有着后怕,冰冷的手紧紧抓住萧袖月,一迭声地追问:“呜呜,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小翠了!”
小翠,原主身边唯一的丫鬟,陪着她一起吃苦受累,同样是府中最底层的存在。
她被华嬷嬷打发走,严禁靠近祠堂,看到祠堂起火差点没吓掉半条命。
这时候府里救火的人也赶到了,纷纷提着水桶冲向祠堂企图扑灭大火。
没有人在意萧袖月二人,众人似当她们主仆不存在似的,小翠还被救火的仆人撞了一下。
她害怕地扶住萧袖月,颤声道:“怎么办小姐,祠堂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起火,老夫人他们会不会将罪怪到你头上?”
想到老夫人等人的可怕,小翠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萧袖月回头看了一眼树上,那里已经没有沈约的身影,但是她总觉得暗中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提防着她回头对华嬷嬷动手,如芒在背。
拦得了第二次,难道挡得了第三次?哼,有本事对方守着华嬷嬷一辈子。
她漫不经心地道:“谁知道怎么起的火,说不定是家有不孝子,祖宗都嫌弃不想呆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祖宗,烧了就烧了。
小翠猛然抓住了她的手,簌簌发抖道:“小姐,不好,老,老爷过来了!”
祠堂起火这么大的事,将萧老爷都惊动了,急急忙忙地朝这里过来。
萧袖月闻言望去,就见不远处一众豪奴点着灯笼簇拥着一位身披黑色裘衣,颌下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过来。
此人就是府中的男主人,萧立业萧老爷子,也是虐文女主的父亲。
一见到他,萧袖月的拳头就硬了,她温柔地侧头问:“小翠,知道哪里有刀吗?”
她急需一把刀,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