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大赛现场竟有人丧命,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茹妃亦受了惊吓,李府第一时间便安排她撤离现场,以至于其他嘉宾无人疏导,乱作一团,险些酿成踩踏事故。
稳住局势的是三殿下,几个腾空旋转,跨步跳跃便从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跃至上首主桌。威严刚硬的形象,瞬间为现场增加不少安全感。随后他便安排李府有序疏离在场人群,女眷全部回自己房间呆着,男宾则集中看管,暂时不允外出。
虽然在场的人各个都有身份,但毕竟关涉皇妃安危,因此无人置喙,全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蹊跷的是,当身份尊贵的宗室被护送离开后,一直拿着帕子捂住口鼻的阳远郡主却站在厅中没有动弹,她秀眉蹙起,盯着地上的死者,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我,许是因为宁闻阁在最角落,管家按顺序疏导,也迟迟没轮到我。及至男宾全部疏散,女眷亦走得七七八八乐,他才引到我的面前。“王小姐,对不起啊,您久等了。这边请,这边请。”
“等等。”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是谢宁轩赶到了。
他穿着深绯色的官服,头戴展脚幞头官帽,脚步匆匆,却依旧龙章凤姿,清冷中透着稳重。
呼吸一滞,心口弥漫着的忐忑,忽地就褪却了一大半。
奇怪,早在贵妃醉酒案调查的后半段,他这身官服造型,我就见过不止一次。怎么此时此刻四目相对,我竟这般触动?
不合时宜的,我又浮起些怀疑,为什么作为齐王长子的他,却是弟弟默认继承世子身份?难道谢宁轩不是嫡子,母亲不是王妃?
“宁轩,”三殿下走上前,“羽林军到了吗?”
谢宁轩颔首:“嗯,已经护送茹妃回宫了,另一支把守着李府。怀远人呢?”
三殿下朝门外努努嘴:“今天来的还有不少宗室,怀远去安抚他们了。现在能放他们走吗?”
谢宁轩看向死者,皱了皱眉:“暂时不行,我先安排盘问一轮再说吧。当时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全程了吗,给我讲讲。”
三殿下没有回答,而是挑眉朝我侧了侧头。
我正神思遨游太空,试图将花痴的自己逐出地球呢,被他这么一瞧,立即凝神。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殿中此刻,竟然只剩三殿下、阳远郡主,跪在死者身侧哭泣的两个女子。哦,还有我。
谢宁轩轻轻点头,又朝我瞥来一眼。
不知为何,我觉得二人似在交流什么。但还没琢磨透,他们已经开始说起案发情况。
“这么说,众目睽睽倒下,郎中未曾耽搁,上前施救却发现已经死亡?
我心中一跳,想到了曾见过的血腥一幕。
果然,老爹来后,简单验尸,便给出结论:“砒霜中毒。死亡不出半个时辰,尸体尚温。”
又见砒霜!怎么这么倒霉,医馆那案子还历历在目呢,砒霜怎么又害死人了?
仵作老爹还挺专业,下结论后也未草草离开,而是拿着银针在死者附近的茶水、物品中探来探去。随后,又小心的掰开了死者的嘴,取出一枚即将融化的湿润的糕状物。
“死者口中吃食内有砒霜。一旁的茶水无毒。”
三殿下立即看向死者身边哀哀哭泣的丫鬟,正是人群中唤着“小姐”的那个。
“六梅,比赛不是不允许吃东西吗?虹玉口中为什么有吃食?”
六梅?虹玉?咦,三殿下认识死者吗?
被唤作六梅的丫鬟抬起头来,泪眼婆娑:“杏、杏仁如意糕,小姐含了一枚杏仁如意糕!”
“那是、是虹玉最喜欢的。”死者身旁跪坐着另一位姑娘,木讷无神的说,眼圈通红,腮边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她穿着黄裙、发簪华丽,正是与死者曾一道被嬷嬷训斥过的佳丽。
阳远郡主上前扶起她,低声劝慰:“宝鸯,宝鸯,别哭了。”
宝鸯伏入郡主怀中抽泣,目光却落在了谢宁轩身上。后者眉头蹙起:“你们的意思是,林虹玉违背赛制,在比赛期间吃了一枚杏仁糕?”
“不是!不是违反赛制!”六梅哭着澄清,“小姐、小姐自小有眩晕的毛病,大夫说是气血不足,多吃甜食可以补气。这次来参加比赛,夫人生怕小姐紧张晕倒,便教小姐口中含一枚杏仁糕。这、这不能算是违反赛制啊!”
原来是低血糖啊。夫人出的主意也算妙,口中含着甜点,既能防晕,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可是,砒霜是即时发作的毒药。比赛期间有目共睹,死者和宝鸯想换个丝线都被叫停,绝不可能吃东西。当然,她的目的也非饱腹,也不会咀嚼。
也即,这枚杏仁糕应当是她在赛前含入口中,却毒发于比赛尾声。这只能说明,砒霜夹在糕体内部。那么,就不存在意外被洒上砒霜的可能了——这是一场谋杀了?
念及此处,我瞟了谢宁轩一眼,后者负手而立,正看着我。无声的眼神交流过后,他脸色阴沉的问:“这杏仁如意糕是哪里来的?”
六梅呜呜出声:“是二小姐亲手做的,带来了两食盒,给了小姐一盒,还有一盒她自己……”
“二小姐?”郡主忽然打断,似乎对此很意外,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二小姐也来了?现在何处?”
六梅撇了撇嘴角:“二小姐来观赛,在……”
郡主不等她说完,已经吩咐李府下人:“还不快去看林府二小姐有没有事!”
我很吃惊,对郡主突然的反应吃惊。
郡主捏着帕子走来走去,神情焦灼,偶尔还不安的瞅一瞅三殿下。但后者并没有责备她。
谢宁轩看向郡主:“两个表妹都来了?”
表妹?
郡主向我解释:“虹玉的母亲是太常寺卿林夫人,和我母亲同出一门。”
哦,怪不得三殿下直呼死者的闺名,也知道丫鬟叫什么。
可还是不太对啊。死了一个表妹,三殿下和郡主的表情并不伤悲,反而得知另一个表妹也来观赛,郡主却好似极其担忧。
我不自觉看向谢宁轩,想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料,他正无声的观察着郡主。
李府的小厮很快回来禀告,林二小姐自打昨天抵达,就一直在宁闻阁中休息,也吃了自己做的两块杏仁糕,并没有什么不妥。
宁闻阁!竟真的是与我同住的那位林小姐。可无论是昨天的晚宴还是今天的比赛,似乎都没有见她出过门啊。
郡主长舒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这时,跟着同去的衙差带回来一个圆形食盒,通体花纹一致。打开后,内有杏仁糕呈圆形摆放,看得出一共六枚,目前少了圆圈边上的两枚。
谢宁轩递给老爹,后者熟捻的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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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银针,对着每一枚都探了探,但未有发现。
同时又有一名衙差捧着食盒进殿,样式和林二小姐那盒一模一样,说是从死者屋中取出的。老爹再探之后,又摇了摇头。
奇怪,食盒中的糕点没有下毒。那怎么偏偏林虹玉服下的一枚就含有砒霜?
“此事尚需详细调查。”谢宁轩淡声道,又看向我爹,“尸体方面,还需王副官尽快将尸格填好交到府衙。”
老爹拱拱手,眼神却朝我瞟了过来,那意思似乎在说,你还留着干什么,快跟我回家呀。
脚步有些迟缓,职业病又在蠢蠢欲动。比赛之中怎么会有命案,是竞争,是仇杀,还是另有玄机?我真的很想知道。
不过犹豫一瞬,谢宁轩投来的目光似已看穿,他不等我说话,已然上前拱手:“伯父先回吧。她方才在场观赛,例行盘问也得进行,暂且还需留下。”
在场数人视线齐刷刷朝我投来,如针扎般,老爹忐忑的站着没动。
谢宁轩见状,又补充了一句:“伯父请放心,她才回到京城不久,与林虹玉素无交往,想来是没有作案嫌疑的。”
“那就好。”老爹肩膀倏地塌下,长舒口气。点点头,他指挥两个衙差抬着林虹玉的尸体,就这么施施然走了,竟再没回头看我一眼。
好家伙,我以为您老担心我安危,合着是误以为我杀人被府丞扣下啊!
“小姐,小姐!”
那厢,随着老爹身影消失,追赶担架的六梅嚎哭着扑倒在地,闻者不忍。
宝鸯亦挣扎着朝前追了两步,再也耐不住,捂着帕子哭出了声。“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虹玉为这次比赛下了很多功夫,彻夜练习琵琶曲,为了一手绣花技艺,手指都扎破了好几处。明明这么期待比赛,怎么就……我们本来还说好了,要一起努力到最后一环,她的琵琶与我的舞,我们……”
我看明白了,这是死者的好友。
三殿下上前拍了拍谢宁轩的肩,沉声道:“宁轩,你知道的,林虹玉去年才及笄,能参加绣花大赛也是喜事,却不想刚来李府便遭此厄运,恐怕还得劳你还她一个公道。”
谢宁轩颔首,正要说话,一旁的郡主忽捏着帕子低低唤了声:“宁轩哥……”随后又瞥了眼自家哥哥,默默吞掉了后面的话。
谢宁轩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清楚郡主此番扭捏为何。
三殿下也没搭理妹妹的反常,只继续说:“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去瞧瞧怀远。哦,李府外的封锁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
说罢,他看了一眼妹妹,便先走了。郡主揽过宝鸯的肩,又安抚了几句,也拉着她往外走。
但宝鸯没有移步:“郡主,虹玉莫名被害,我实在,实在……请让我留下出点力吧。”
郡主飞快瞟了眼谢宁轩,口中在劝慰:“宝鸯,宁轩哥会查清楚的。你在这儿也未必能帮上忙,不如在房中等候衙差问话吧。”
“郡主,我还是留下吧,我可以帮助……”
这次拒绝的是谢宁轩,声线冷淡,也没有朝她俩多看一眼。“不必了。稍后杨捕头带队询问今日见闻,金小姐有什么事,和盘托出便是。”
郡主握了握金宝鸯的手,给她使眼色。
但后者却看了我一眼,嗫嗫着说道:“可我知道一个秘密,不能等到捕头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