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解之局
    看到眼前景象我顿时陷入绝望,根据菅婆所言这古树上的蛊坛中共饲养着一百零八只蛊虫,即便忠心蛊已经被灭,那还剩一百零七只蛊虫,如此众多的蛊虫若是钻入我体内那我岂能有命存活。

    就在我心灰意冷闭上双眼之际煽动翅膀的嗡嗡声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

    听到声音后我顿时一怔,我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那这咔哧咔哧的声响又是从何而来。

    我缓缓睁开双眼,用余光朝着声响方向看去。

    只见从蛊坛中逃出的蛊虫竟然全部趴伏在菅婆的尸体上,它们顺着菅婆的衣衫钻了进去,露出的皮肤位置蛊虫更是在不断撕咬干瘪的皮肉,那刺啦刺啦的声响极其刺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菅婆已经被嗜血灵蚕吸干血液,为何这些蛊虫放着我血肉健全的身体不咬,反而发疯似的要钻进菅婆的身体中,这确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咔哧咔哧的声响逐渐消散,数十上百只蛊虫已经全部钻入菅婆的体内。

    借着月色看去,菅婆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全部变成核桃般大小的孔洞,密密麻麻布满全身。

    虽然我对于这反常诡异的景象难以理解,但内心却是十分高兴。

    毕竟我的身体和菅婆的尸体相比我还是更愿意让这些蛊虫钻进她的身体里,毕竟谁也不想这般痛苦的被折磨致死。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一阵咔咔的声响再次传入耳畔,这次声响并非是蛊虫所发出,而是从已经身死的菅婆身上发出。

    “难不成是诈尸了!”惊诧间我心中猜疑道。

    不过很快我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菅婆虽说死前可能存在怨气积聚于咽喉的可能,但这才过了几分钟,怎么可能化作僵尸。

    再说刚才也没有黑猫等灵畜接触过她的尸身,因此诈尸这种说法并不成立。

    既然如此那这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思量间原本躺在地上的菅婆已经缓缓站起,只见她双眼空洞眼珠似乎已经被蛊虫蚕食,只剩下黑漆漆的眼窝。

    定睛看去,两只蛊虫正在她眼窝中来回游动,看到这里我瞬间醒悟,菅婆诈尸跟自身无关,是跟这些蛊虫和她临死前念叨的那些话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菅婆临死前念的那些话应该是蛊术中的某种咒语,她命令这些蛊虫在她身死后钻入她的体内,好操控她的尸体杀了我,她这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想清楚缘由后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没想到这湘黔之地的蛊术竟然如此邪门,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菅婆竟然如此毒辣,即便自己身死也要拉上我当做垫背。

    慌乱间菅婆的尸体正朝着我走了过来,她行至我面前后机械性的抬起右手手臂,缓缓伸向自己面部,下一秒她竟然将自己遮面的黑布扯了下来。

    冷月倾泻,月光洒落在菅婆脸上,我仔细一看,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袋就好像被天雷劈中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

    此刻菅婆的面部已经完全毁容,她脸上足有数个核桃般大小的孔洞,蛊虫不断在这些坑洞中穿梭游走。

    在其面部其他位置还有数十道疤痕,已经几乎看不清先前的容貌。

    怪不得这菅婆要用黑布将自己的脸蒙起来,估计这脸上的疤痕就是修炼蛊术所致。

    我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我曾看过倚天屠龙记,其中殷野王的女儿殷离就是修炼了千蛛万毒手才导致绝美容颜毒化丑陋,最终连亲生父亲都不认她这个女儿。

    只是我一直以为这种残忍的功法只存在于小说中,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当真遇到了此等骇人景象。

    眼见菅婆真容显现,我已经慌乱到了极点,此刻我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再次求救于嗜血灵蚕。

    “肥虫子,你别装睡了,赶紧起来救我,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没主人了!”我冲着倒在我手臂上的嗜血灵蚕惊声喊道。

    嗜血灵蚕听到我的喊声后当即睁开双眼,可它由于吃得太多,别说救我性命,就连身形都翻转不过来。

    尝试几次后嗜血灵蚕依旧肚皮朝上,口中似乎还在喘着粗气。

    见嗜血灵蚕指望不上,我的心彻底陷入了谷底,早知道还不如不让她吸干菅婆体内的血液,不过若真如此菅婆还是有办法杀了我,这根本就是无解之局。

    绝望间菅婆的双手已经朝着胸口方向伸了过来,此时我已经再无回天之力。

    万念俱灰下我刚想闭上眼睛等死,可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远处风声呼啸,紧接着我就看到眼前白光略过。

    电光火石间菅婆的脑袋便被那道白光斩断,脑袋落地后藏匿在尸身中的蛊虫全部腾空而起,似乎它们遭受到惊吓,纷纷震动翅膀朝着远处密林中飞去,顷刻间便再不见踪影。

    见蛊虫逃脱后我瞬间有种死而复生之感,立即开口询问道:“霍大哥,是不是你救了我!”

    声音落地犹如石沉大海,并未泛起任何涟漪。

    大概半分钟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菅婆尸身倒地方向传来,我用余光一扫,发现来者并非是霍少言,而是一名身穿黑袍面蒙黑布之人。

    由于看不清其面容长相我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的年纪。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出手救我?”我看着行至面前的黑衣人问道。

    “江湖过客何必留名,你只要知道你活下来不就行了?”从声音判断黑布之下是个男人,但我无法判定他的年纪,乍一听像是青年,但仔细一琢磨又好像是中年,看样子他应该是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想借此迷惑我。

    “我不喜欢欠人情,既然你救了我那我总该知道你是谁,日后也好还了这个人情。”我看着黑衣人说道。

    “一条命的人情你还的清吗?”黑衣人反问道。

    “就算还不清也该有所表示,或许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到时候只要你开口我必然尽力而为。”我看着黑衣人斩钉截铁道。

    “那如果我让你杀无辜之人,做罪恶之事,你也会答应?”黑衣人继续问道。

    闻听此言我顿时有些无语,没想到这黑衣人还喜欢抬杠。

    “杀人作恶天理不容,即便我不要这条性命也不会答应这事,我说的是不违反道义的情况下帮你办事。”我解释道。

    黑衣人听我说完后不禁冷笑一声:“你这娃娃毛还没长全就一口一个道义,就凭你今日所为想闯荡江湖根本不可能!”

    听到黑衣人称呼我为娃娃,我当即猜出了他的年纪,他少说也有五六十岁,要不然不可能用娃娃来称呼我。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黑衣人轻咳两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犯了什么错,其实你本该避免这场祸端,亦或是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还请前辈告知,我自当虚心接受。”我看着黑衣人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