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陆卓皓一早便等在了西堂,等着晞婵出来。
却先等到了来院中练剑的李甄窈,看见树下的人,她收起剑,轻快跳下台阶,笑道:“表兄今日起的这么早,是来等谁的?”
“甄窈?”陆卓皓风度翩翩地弯了弯唇,仿若两人谈到了什么得他心的事,言语颇具柔情,“我是来等晞婵姑娘的,你可知她平日里都是什么时辰起的?”
这都快要晌午了,再懒也不会懒到午膳都不用吧?
几个时辰过去,他等的脚麻腿酸,恨不能放弃风度,坐着饮茶慢等。
但为了让晞婵看到他的优点体贴,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李甄窈摊了摊手,摇头道:“谁知道她最近都在干什么,自从她跟我阿兄从豫州回来,别说晞婵,就连我阿兄整日也神神秘秘的。”
“怎么个神秘法?”
“起的早睡的晚,每天都打扮的精神奕奕,尤其是我阿兄。”李甄窈抱剑回想,越想越觉得稀奇。
“他平日在书房都不让任何人来打搅的,这几日却奇了怪了,隔三两个时辰就跑去问我阿父借人,把晞婵喊去阁楼,说是有不懂的,得问她几个问题。”
陆卓皓攥紧拳头。
李甄窈这时无聊,也不觉有什么说不得的,就活动几下筋骨,坐在凳上倒了杯茶,提神醒脑。
“我阿父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以前也不见他有那么多问题,现在反倒一下子蹦出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疼人家,故意喊走让偷闲一会儿呢。”
陆卓皓脸色铁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他走出树下,施施然在李甄窈对面坐稳,随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姑父那边要忙的多吗?晞婵姑娘别累坏了身子才是。”
“......”李甄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缓慢饮茶,并没回话。
陆卓皓摆出一副看出她疑惑的恍然样子,笑的更舒展了:“原是这样,姑父姑母还未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
“晞婵是你表嫂。”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
李甄窈错愕道:“你们何时成的亲?”
陆卓皓低头,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面不改色道:“迟早的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这一生,只能嫁我。”
半路横出来个李覃又如何?
他再怎么着,能继续挡走陆家长老吗?
再挡,他们陆家一支可要好好算算帐了,就算不能拿他奈何,也要让他们李家以后在族中寸步难行!
现在仇羡李覃的人比比皆是,若是亲族反叛,带来的后果不言而喻。
“那表哥,这就是你有点不要脸面了,”李甄窈声音清脆,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笑道,“聘礼都还没下,堂还没拜,就说起这门子姻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攀人家豫州刺史的高枝,话还是谨慎着说比较好。”
她站起来,跑去练剑:“这声表嫂还是等你们拜完堂我再喊吧。”
陆卓皓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难堪之下,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晞婵拿下!想不到府中上下居然是这般看待他的,一开始姑母让他进来,就是跟陆家长老们这样说的。
——“求娶晞婵并非难事,只要覃儿施压,不怕他穆廷年不点头,只她如今甚得覃儿喜爱,单凭陆家势力恐怕不成,也得罪不起穆氏父子。”
——“若卓皓愿意,可来李府再住一段时日,我有的是法子撮合你们二人,卓皓再加以柔情,娶那晞婵岂不容易?”
此话不乏有安抚陆家的意思,但他报仇心切,又见没别的好法子,就一股脑将行囊都给收拾妥当,日夜兼程赶来李府居住。
谁知来了后,还培养什么感情。
三日难见她一面!
傍晚,不在。
晨间,不在。
好时光都没了,那夏困犯懒的时候总归有吧?
结果呢?
不是被李覃喊走去了郊外练习马术,就是让她身边的那个老媪喊上林伯,二人吩咐好那些仆妇,整理出来一堆去野炊的玩意,送去东堂。
每日黄昏过后,方见李覃骑着英俊大马,带着少女兴尽而归。
陆卓皓忍不了了,伸腿一脚踹上游廊柱子,却疼的他呲牙咧嘴。
还有那李烨容,不来倒好,偏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脑袋瓜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人小鬼大,一门心思撮合他与林纤!
即便疼,他也还是硬着头皮又踢了一脚,发泄心中郁闷。
本以为林纤的出现会让晞婵心生隔阂,没成想她与李覃经豫州一行后,两人感情突飞猛进,李覃日日花心思带着她出门,可以说是白天压根儿就见不着他们二人。
更别提隔阂了,连从哪生出都没由头。
陆卓皓略一思忖,忽然又豁然开朗起来,这定非长久局面呀,李覃如今是闲了才得空,待军情告急,就算不用亲自出征,那也是忙碌的顾左难顾右。
更何况他还是个励精图治的,听姑母说,以前为了公务还熬出过病来,后来才养好无损的。
他想定,喜的两手一拍,双目精明地闪着微光。
有法子了。
......
晞婵回了西堂没多久,天将将黑,陆卓皓就找了过来。
经过上次的凶险,晞婵让他站在院中稍等,翻开枕下,将那把匕首取出塞进袖中,方携了婉娘出去。并有另一名西厢房的仆妇作伴。
陆卓皓瞥了眼一行三人,眼中掠过一道深意,笑了笑,仿佛没有察觉出这异常,仍旧若无其事地上前。
他细细地看了几眼晞婵,毫不遮敛贪欲:“晞婵姑娘美若天仙,可曾想以此平步青云,攀上高位?”
晞婵直皱眉,冷道:“我与陆公子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没要紧事,就早些回去吧。”
她转身欲走。
“难道晞婵姑娘不想知道我表兄他如今是何险境?”
晞婵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前不久他的卑鄙行径还历历在目,今时来李家待着,前仇旧恨不一起算算才怪,不管是对李覃,还是对她,好坏参半着来看就是了。
不能大意。
陆卓皓见她不停,嗤笑道:“你只顾贪图享乐,竟丝毫不想一想,为何我陆家尚未找去尊府,这其中又是谁受了怨怼。”
晞婵这下停住了。
“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心生愧疚?”
她转了过来,不慌不忙地对上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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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皓的视线,弯唇一笑:“不管你是如何打算的,这都与你无关,我怎么同他说起,又怎么宽慰他,都不是你作为表弟该插手的事。”
“既然知道我对随侯的事情关切在怀,那你就更不该指手画脚了,”在陆卓皓阴沉的神色下,她慢慢把话说完,“因为你明知......我与你表兄两情相悦。”
知道这点,还屡跨边界,不是横插一脚是什么?
谈何兄弟间的敬重?
陆卓皓沉默半晌,那副温润如玉的举止依旧坚不可摧,仿佛怎么都撕不下来这层皮:“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自是懂的,武艺不精,然文词方面,我不比二人差。”
他走近一步,晞婵便退后一步。
婉娘也是目光警惕。
“是不是两情相悦,你试试便知,也不算我妄说。”
陆卓皓定住脚步,忽背转过身,冷笑一声道:“其一,他随侯势大自是不必多言,有多少人在盯着他,想你也能明白。他这般不顾念族亲情谊,你以为寒心的陆氏会少到哪去?若一朝反叛,其他势力顺势扑来攻打,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向后侧头,唇角讥讽:“即便我不知经过,但他突然对你体贴热爱,我敢断定,绝对是为了暂且安抚住你,待日后陆家准备妥当,便将你嫁与我。”
晞婵只觉可笑。
她没心再听下去,陆卓皓却自信得意,一路追着她道:“你情愿同他回荆州便是错的!你们在豫州时,陆家几位长老就已屡屡传信讨说法,他定是知道的。”
见晞婵不睬,他咬了咬牙,深情万分地道:“晞婵姑娘,我是真心为你好,才破着说表兄的不是,好让你寻个出路。即便我差点......但我并不愿强迫你,只无奈家族压力,根本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他们断是让我娶了你,方消解这恩怨。”
晞婵已进了屋中,婉娘作势要关门。
陆卓皓压着声儿,似是焦灼地喊叫:“我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也是真心实意珍爱你,所以偷来给你传信。趁着李覃尚未筹划好应对尊侯的档子,晞婵姑娘还是赶快趁机逃回豫州吧!”
“否则,你就当真要嫁与我,好平息陆氏众怒了。”他几近声嘶力竭。
婉娘好不容易推开他,飞快将屋门关了。
哪知他又奔到了西窗外头。
晞婵吓了一大跳,忍无可忍道:“陆公子,你若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她三两步走上前,因他这纠缠劲儿,心上有些害怕地急着去关窗。
陆卓皓伸手抵住,忽地沉静下来,盯紧晞婵的眼睛,冷笑道:“其二,他早就心有所属,且情根深种,晞婵姑娘在他心里,顶多就是个妾。他绝无可能娶你。”
他的眼色太过自信沉着,晞婵一时怔在了那。
“他有个心上人,叫郑明月。”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仿佛确信无疑。
晞婵心跳不受控地降了下来。
她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手上用力便要关窗:“过去我也有过心上人,我又凭什么要求他在我没出现的日子里像神仙那样未卜先知,预防着封心锁爱?”
“但你们终归不同。”陆卓皓凑近她,脸上扬起意味深长的淡笑,低声道:“他们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