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看到夏木繁翻墙进来,豆豆激动地冲到她脚边咬住她裤腿往别墅门口拉顶开狗洞挡板试图带着夏木繁钻狗洞。
夏木繁弯腰拎起豆豆后颈放在一边:“别闹!”
她左右看看院子布局。
一楼对外的玻璃门紧闭着,推不开。
抬头望去,二楼房间窗户没有装防盗网。
一棵香樟树就生长在二楼卧室阳台位置枝繁叶茂。借枝干之力,应该能够爬到二楼窗下。
站在院子外面的虞敬、孙羡兵似乎在喊叫着什么,但夏木繁此刻思想高度集中,压根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快速爬上樟树夏木繁攀住一根粗壮的侧枝踩着主枝,全力向房子荡出。
“啊——”
在一声惊呼声中夏木繁爬上二楼推开窗户钻了进去。
虞敬与孙羡兵急得直跺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这个小夏,完全不按流程来!
——没有人报警只是一条狗跑到派出所叫了几声就这样贸然闯进别人家万一王丽霞没有事,追究起来怎么办?
——应该先和王丽霞的丈夫取得联系,说明情况之后再进去,她这……唉!太莽撞了。
派出所民警办案都有固定流程。
先得有辖区居民报警,派出所接警之后再出任务。
现在只是一条狗狂叫几声,虞敬三个过来看一眼都已经是尽职尽责,不曾想夏木繁如此热心因为担心王丽霞有危险
“联系上了联系上了!”
刚才跑回去打电话的保安恰在此时跑了过来大声汇报:“警察同志我们已经和周总打了电话周总说今天家里保姆不在只有王姐在家。现在叫不开门可能是王姐出去散步了让我们不要急。他现在有个重要的会议开中午的时候会回家来看看。”
虞敬与孙羡兵对视一眼一脸苦笑。
虞敬问:“周总同意我们进屋吗?”
保安摇头:“没有周总说不会有什么事。王姐平时早上吃了饭都会带豆豆出去溜达溜达豆豆到派出所去估计是跑丢了让它自己回家就行。”
“不让进?”另外一名保安张大了嘴指了指屋子“那个警察同志已经进去了。”
话音刚落别墅有了动静。
吱呀——
别墅一楼那张沉重的暗红色实木门从里面打开。
站在院子外等待的四
个人全都看了过去。
夏木繁从屋子里奔了出来。
她的前胸一片污渍,米色衬衫揉得皱巴巴的,袖肘处还有一大块在树上、墙上蹭来的脏印子。
汪!汪汪!
豆豆一边蹦一边叫,一会窜到铝合金大门处,一会窜到门廊口,仓惶而恐惧。
夏木繁打开院子大门,神情焦灼:“快来救人,王丽霞昏倒了!”
顾不得想其他,虞敬、孙羡兵跑进别墅。
夏木繁的声音很急促:“上二楼,王丽霞昏迷,我怀疑她中毒,已经催吐。她太胖,我搬不动,你们扛她去医院吧。”
虞敬虽然是案件组组长,但此时此刻夏木繁展现出从所未有的强势,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她的指令。他与孙羡兵跑上二楼,一眼就看到躺在主卧室门口的王丽霞,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身旁还有一堆呕吐物,污秽不堪。
空气里有一股难闻的酸腐之味。
顾不得计较这些,虞敬大步上前,招呼孙羡兵一起,深吸一口气,沉腰发力,弯腰将王丽霞横抱而起。
近一百六十斤的体重,也难怪夏木繁抱不起来。
救人如救火,孙羡兵在一旁托手,和虞敬一起将王丽霞抱出屋,放进警用摩托车里,飞快发动车辆,赶往最近的荟市六医院。
夏木繁没有马上离开,站在二楼卧室门口,目光快速扫过室内陈设。
这一回,夏木繁牢牢记住了魏勇所说的:保护好现场。
她没有乱动卧室的陈设,而是安静站在门口,目前从每件物品扫过。
窗台、地面、梳妆台、床头柜……
——看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壁、瓶底都有残留牛奶,瓶口处插着一根吸管。
豆豆没有说错,王丽霞家里订了瓶装牛奶。
豆豆说牛奶气味难闻,是不是里面被人刻意添加了东西?
投毒杀人,这可是大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夏木繁皱起眉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自从上次碎尸案徒手拎起碎尸垃圾袋之后,夏木繁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在衣服口袋里放一双橡胶手套、一个证物袋。
快速从口袋里取出手套戴上,夏木繁踮着脚走到床头,将牛奶瓶和吸管装进证物袋,拎在手上。
来到一楼,豆豆扑上前来,抱着夏木繁裤脚不放。
【呜呜,要见妈妈。】
【我要去见妈妈……】
【他们不让我跟着,我追不上。】
狗是非常忠诚的动物。
一旦认主便是一生。
对豆豆而言王丽霞就是它的妈妈此生永远追随的主人。
夏木繁弯腰摸了摸豆豆头顶:“医院你去不方便就在家里等着。”
豆豆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满都是渴望。
【那你帮我看着妈妈。】
【我在家等。】
安抚好豆豆夏木繁没有先去医院而是打车来到刑侦大队找岳渊。将证物袋交给岳渊夏木繁说出自己的猜测请他帮忙对残余牛奶进行检测。
岳渊接过证物袋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提醒一句:“只有牛奶需要检测吗?呕吐物有没有取样?”
夏木繁“啊”了一声觉得有些懊恼。被豆豆提供的信息影响她只关注牛奶瓶却忘记直接从呕吐物取样。
一股酸臭味袭入鼻端夏木繁低头看去眼睛一亮指着左肩问:“我帮王丽霞催吐她吐在了我这件衣服上可以取样吗?”
岳渊看向她指着的位置米色衬衫不经脏虽然固体物已经被夏木繁清除掉但明显有一大片污渍他点了点头:“可以。”
说完这句话岳渊叫来一名女警:“晓玉你去后勤保障科领一套新制服陪小夏换一件。她身上这件是重要证物要送技术科检测。”
女警生得一张圆圆脸面对岳渊的时候态度很恭谨:“是!”可是却没有挪窝。
岳渊虎着脸加重了语气:“怎么不去?”
女警肩膀抖了抖低着头瞟一眼夏木繁小声解释:“那个她不是我们大队的……”
岳渊冷着脸说:“你先去我马上给后勤保障科打电话。”
女警这才松了一口气:“好
岳渊拿起电话和后勤保障科那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上电话他转过头正对上夏木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咳嗽一声指着刚才那名女警离去的方向:“冯晓玉认得她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冯晓玉看到他就吓得跟鹌鹑一样明明他面对女性同事态度更温和一些。
夏木繁点了点头。上次来刑侦大队旁听审讯时负责做笔录的女警就是这个冯晓玉。
岳渊说:“你这件衣服需要浸泡处理穿不得了。后勤保障科有备用的都是一个系统你只管穿不要有负担。等下冯晓玉拿衣服过来你就跟她走。”
夏木繁点点头并没有忸怩:“行那就谢谢了。”
岳渊就喜欢她这爽利劲:“换了衣服之后你先回去检测结果出来我会打电话给你。如果发现问题让家属报警立案侦查。”
换上崭新制服夏木繁赶到医院。
虞敬、孙羡兵在急救室门口的长廊等着一看到她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才来?”
夏木繁没有过多解释:“换了件衣服。”停顿片刻她问“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虞敬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医生说是心脏问题正在抢救。”
孙羡兵倒是比较乐观:“医生当时说了句幸好送来及时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医生说的那些术语我听不太懂大概就是心肌无力突然停止跳动可能是精神压力大、身体疲惫操劳造成的。”
夏木繁问:“不是中毒?”
虞敬笑着叹了一口气:“你呀哪有那么多刑事案件。医生的检查结果你还不放心吗?就是心脏急症心肌缺血造成的暂时性麻痹。”
夏木繁“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急症还是中毒引发的心脏问题等检测结果出来就能知道。
医生说是心脏问题或许只是表相某些神经性毒素也能引起心脏功能衰竭。
虞敬看向夏木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佩服:“幸好你决策迅速翻窗进屋。要是等到王丽霞的丈夫中午过来开门再把人送医院恐怕王丽霞早就……小夏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王丽霞有危险?”
这个问题在回医院的路上夏木繁便想好了理由。
“我在乡下经常与猫猫狗狗打交道熟悉它们的习性。豆豆当时全身颤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冲着我摇尾巴、掉眼泪这代表它遇到危险向我求助。
有什么危险?为什么求助?
豆豆四肢没有骨折、眼神清澈身体没有问题;豆豆是宠物狗平时养在家中没有什么玩伴不是为朋友求救那多半是为主人而来……”
孙羡兵脱口而出:“王丽霞有危险!”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眼露赞许:“对。王丽霞曾经两次到派出所求助找狗豆豆很聪明也学会了有事找警察。”
孙羡兵冲着夏木繁竖起大拇指:“小夏干得漂亮!你又立了一功。”
虞敬相对沉稳:“小夏我们已经和所长汇报
“投诉?”夏木繁看向虞敬“为什么投诉?”
对
于这点,虞敬也感觉有些无奈:“毕竟,我们是擅自闯入居民家中。”
虞敬还算有义气,没有说“你擅闯民居”,用的是“我们”。三人一起行动,有难同当。
虽说只当了几个月的民警,但夏木繁在警校读书四年,当然知道办案要讲究流程规范,不过当时事急从权,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怎么是擅自?这是出任务!”
虞敬反问她:“出任务?有人报警吗?有填写接警表格吗?”
夏木繁眸光闪动,没有说话。
有报警的,只不过报警的是一条狗,不是人。
来到王丽霞家里,摁门铃无人回应,打电话联系周耀文,他说等他开完重要会议中午回来处理。
总之一句话,没有人报警、没有搜查令,别墅主人并没有授权警察进屋。
孙羡兵哼了一声:“我们救了王丽霞,他们怎么能投诉呢?”
虞敬耐心解释:“办案过程中大多数群众都是通情达礼的,不过偶尔也会遇到胡搅蛮缠的。这个时候,规则、流程就显得非常重要。”
虞敬担心夏木繁有压力,便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个人一起出警,能够证明当时的确情况紧急,采取非常规手段是情势所迫,为了救人才翻墙入室。魏所只是要我们向家属解释一下,说明原委,免得对方歪缠。”
孙羡兵说:“家属?王丽霞是独生女,父母已逝,儿子在国外上大学,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我们要面对的家属,只有他丈夫周耀文了。”
提到周耀文,孙羡兵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狗比人还有情义咧。王丽霞出了事,豆豆上窜下跳急得要命,可是他丈夫周耀文真是沉得住气,嘴上说马上来马上来,现在两个多小时都过去了,人还没来!”
虞敬看看手表,皱眉道:“也是,怎么周耀文还没过来?”
先前不知道王丽霞昏迷在家,保安打电话过去,周耀文不急不慢说要开会。后来虞敬打电话通知他王丽霞在医院抢救,他竟然还能这么稳得住?
孙羡兵“呸!”了一口,“没良心。”
一直到王丽霞从手术室出来,推进病房安顿好,这个被孙羡兵呸了一口的周耀文才出现。
周耀文四十多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体型微胖,戴金边眼镜,身穿一件细条纹的白衬衫,脖子上打了条宝蓝色领带,领带上别着暗金色领带夹,看着很有成功人士的派头。
周耀文一进病房,和虞敬三人打了声招呼,便直奔病床边,弯下腰来,轻声呼唤着:“丽霞,丽霞。
”
在他的呼唤声中,王丽霞悠悠醒来,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耀文微笑道:“你醒了?”
王丽霞左右看看,发现这里是医院,眼神有些茫然,哑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周耀文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回应:“你在家里昏倒,警察同志把你送来医院。”
王丽霞神智渐渐清晰,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虞敬三人,虚弱地笑了笑:“谢……谢……”
周耀文直起腰,对待警察的态度礼貌而客气:“谢谢你们,听保安说,是你们翻墙进屋,这才及时救了我妻子。”
听他提到“翻墙进屋”,虞敬认真解释:“保姆不在家,周总你在公司开会,王丽霞一人在家,我们按门铃一直没有应门,豆豆狂吠不止,感觉事情紧急,所以决定翻墙进屋,希望周总您不要介意。”
周耀文摆了摆手,语气很温和:“我怎么会介意呢?要不是你们当机立断,我爱人恐怕有危险,这件事我得谢谢你们!你们放心,等丽霞出院,我们俩一定会来派出所送锦旗,感谢你们热心为人民服务。”
听到周耀文这么一说,虞敬松了一口气:“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锦旗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周耀文不计较擅自闯入民宅,就行了。
虞敬放下了心,夏木繁却竖起了浑身的刺。
她在认真观察着周耀文的一举一动。
——他来得很晚。九点多通知,十二点了才来到医院。
——他打扮得精致无比,头发纹丝不乱,看不出有半点慌乱。他安抚妻子时声音温柔、举止亲密,一举一动都透着“模范丈夫”的味道,可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模范”让夏木繁感觉很假。
——面对警察,他脸上虽然带笑,笑意却没有达到心底,强调“翻墙进屋”,明显就是点她。
夏木繁目光灼灼,闪着寒芒,毫不掩饰她的审视与观察,这让周耀文感觉到了压力,他看了夏木繁一眼:“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虞敬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既然周总过来,那我们就走了。”说了几句场面话,他带着孙羡兵、夏木繁离开病房。
夏木繁有心想多问几句,但看王丽霞虚弱无力、周耀文一脸赶客,再加上虞敬催促,只得跟着离开。
离开病房前,夏木繁转身看了一眼。
周耀文站在床头,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王丽霞眼神里满满都是依赖。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四目相对,画面温馨、温暖。
事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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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眼前所见吗?
回到派出所虞敬填好出警记录魏勇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食堂给你们留了饭赶紧去吃吧。”
孙羡兵有些夸张地拍了拍肚子:“忙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扁了。”
已经快中午一点钟说不饿是假的。夏木繁又是翻墙、又是爬树还跑了一趟刑侦大队忙得脚不沾地早已饥肠辘辘。抽了抽鼻子后院食堂飘来的饭菜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走走走我们去吃饭。”虞敬笑了起来。
安宁路派出所的建筑有些年头办公楼只有一层七十年代建成的砖瓦房外形朴素方正坐北朝南正对着巷道。
后院宽大种着梨树、槐树北面立着一栋两层带走廊的红砖房底层有食堂、活动中心、库房二楼则是宿舍。
夏木繁回屋将刑侦大队送的那件崭新制服换下穿上宽松长袖T恤来到食堂。
大厨知道他们今天出外勤特地留了饭菜:梅菜扣肉、家常豆腐、油渣小白菜还有一小碗西红柿鸡蛋汤。
十月的风吹过带来一缕甜香院子花坛里种下的月季开得正盛五彩缤纷。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
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夏木繁吃饭很快。
吃了饭再喝一碗汤腹中温暖熨帖夏木繁看着队友说:“从王丽霞家出来之后我去了趟刑侦大队。”
虞敬、孙羡兵同时抬头:“干嘛去?”
夏木繁很淡定:“我在现场发现一个牛奶瓶里头有些残留的牛奶。我把牛奶瓶送到刑侦大队让技术科帮忙检测一下。”
虞敬与孙羡兵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家伙夏木繁这是闷声干大事啊。
虞敬问:“为什么?”
夏木繁道:“我发现王丽霞的时候她面色发青、嘴唇发乌担心是食物中毒进行催吐发现呕吐物里有牛奶便顺手将牛奶瓶收了送去检查。”
虞敬对她所说的“顺手”二字有些不解收好牛奶瓶、送到刑侦大队检测这哪里是顺手的事?她这分明是有所怀疑。
虞敬性情豁达温厚在派出所干了五、六年遇到事情总喜欢朝好处想不愿意将人性想得那么恶。听到夏木繁这么说心跳陡然加快:“你怀疑牛奶有问题?”
夏木繁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见过王丽霞她性格开朗家境优渥声音宏亮中气十足不太像个心脏病患者怎么正好家里没人
的时候昏倒?要不是有豆豆过来报警,按她丈夫那墨迹劲儿,她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夏木繁对案件的高度警觉性让虞敬很佩服:“你分析得有道理,的确有点不对劲。不过……医生说是心脏问题,没有提及食物中毒的可能啊。
夏木繁摇摇头:“有些药物能够让人心脏骤停,医生未必发现得了。
饭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如果真有这种令心脏停止跳动的药物,连医生都检查不出来,那太可怕了。
再联想到周耀文开的是医药公司,虞敬与孙羡兵感觉后背有些发寒。
半晌,虞敬问:“你怀疑谁?
夏木繁:“也许是周耀文,也许是送奶工,所有能够接触到牛奶瓶的人都有可能。
孙羡兵问:“要是没毒呢?
夏木繁耸耸肩:“那就当我过度紧张。
虞敬看着夏木繁,嘴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字:“你呀,你呀。胆子怎么就这么大?行动力怎么就这么强?招呼不打闯进屋,二话不说拿了牛奶瓶送检,真不知道是该夸她,还是批评她。
孙羡兵却兴奋起来:“你去刑侦大队找的谁?他们能同意检测?
夏木繁道:“我就认得岳组长,肯定找他。
虞敬惊得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岳警官人送外号雷公,嗓门大、脾气大,市局人人怕他,你直接找他,他肯帮忙?
夏木繁半点也没有畏惧之感:“我看他人挺好的,热心肠得很。
虞敬张大了嘴,慢吞吞伸出左手,竖起一个大拇指:行,你牛。
孙羡兵哈哈一乐:“小夏你真厉害。
夏木繁看向孙羡兵:“我记得你在医院说过,王丽霞是独生女、父母皆亡,她的亲人除了一个在国外读书的儿子之外,只有丈夫周耀文,是不是?
孙羡兵脑子转得没有她快,但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后背的寒意再次袭上来,说话不由得结巴起来:“是,是啊。
夏木繁再转头看着虞敬:“如果王丽霞死了,财产会怎么分配?
虞敬道:“王丽霞与周耀文是夫妻,家庭所有财产,包括房子、车子、公司、存款……王丽霞都拥有一半。她要是死了,丈夫一半、儿子一半。
“周耀文占四分之三。孙羡兵对上夏木繁的眼睛,牙齿开始有些打颤,“杀,杀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周耀文与王丽霞二十年夫妻,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怎么
就动了杀念?
夏木繁冷笑一声:“王丽霞死后谁获益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想到今天迟迟来到医院的周耀文,虞敬沉默半晌,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办公室讨论一下案情。”
就这样,三人来到办公室,挂好小黑板,一起复盘今天的事件。
虞敬先将时间线梳理一遍。
8:35王丽霞昏迷。
8:46豆豆报警。
8:48派出所出警。
8:55案件组到达学苑佳园,夏木繁翻墙入内。
9:00发现王丽霞昏迷,送医院抢救,同时夏木繁拿了牛奶瓶送刑侦大队检测。
9:20虞敬打电话到周耀文公司,将王丽霞的情况告知对方。
11:30夏木繁返回医院。
12:00王丽霞进病房。
12:10周耀文赶到医院。
对着时间线,虞敬提出第一点怀疑:“我们把王丽霞送到医院后立刻与周耀文联系,秘书说他正在开会,我强调王丽霞有生命危险之后,秘书说马上通知周总,可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周耀文才到医院,这么长的时间他到哪里去了?”
夏木繁问:“大虞,你并没有直接与周耀文对话,是秘书转达?”
虞敬:“是。”
夏木繁:“秘书有没有第一时间转告?”
虞敬摇头:“我只有周耀文公司电话,并没有他的私人传呼、大哥大号码,只能让秘书转告。至于秘书是否第一时间告知周耀文,还真不好说。”
换而言之,如果追究周耀文来晚了,他完全可以说秘书失职。
虞敬在本子上记下一笔:“我们要弄清楚9:20-12:10这个时间段内周耀文的行程,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辞。”
夏木繁“嗯”了一声,提出第二点疑问,“保姆为什么恰好今天不在别墅?我听保安说过,保姆今年六十多岁,是个很利索干净的老人,在他们家干了很多年,与主家关系挺好。王丽霞早不昏迷、晚不昏迷,偏偏在保姆不在家的时候昏迷,未免也太巧了。”
孙羡兵道:“的确是太巧。有没有可能周耀文故意支开保姆,或者专挑保姆不在家的时候,就是为了方便下毒?”
夏木繁冷着脸:“有可能。”
虞敬忽然想到一件事:“哦,对了,说到牛奶瓶。王丽霞家别墅大门右边柱子上挂着一个木头奶箱,奶箱上写着康慧牛奶四个字,这说明他们家订了牛奶。送检的牛奶瓶如果有问题,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