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快乐得飞起。
妈妈回来了!
她现在也有妈妈疼爱了。
人一快乐,胸怀自然就宽广许多。
从六岁开始,夏木繁一直在坚定地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努力,亲人的冷落并不能阻碍她前进。
父亲再婚就再婚吧,无所谓。反正他每天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黄胜兰身后,一点尊严都没有,活该!
奶奶依旧刻薄,那又怎样?
夏木繁反正脾气也不好。奶奶饿她,她就抢堂哥的饭吃;奶奶打她她就跑,村里的猫猫狗狗帮她出气;奶奶不让她上学,她就天天在家捣乱。奶奶一见她头疼无比,只得送她继续读书。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舅舅各有各的小家,不亲近就不亲近吧。
夏木繁长得像父亲,这当然不是她的错,奶奶气死了姥姥,舅舅们恨夏家人、不想看到她,随便他们。
现在,夏木繁找回了妈妈!
没人关心怕什么,夏木繁有妈妈。
妈妈会关心她吃没吃饱、穿没穿好,心情好不好;
妈妈知道她能听懂动物的话;
妈妈发自内心地相信她,永远不会抛弃她。
有了这样的好妈妈,还要那不中用的奶奶、爸爸做什么。
好心情的夏木繁眼眸发光、嘴角含笑,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活泼。
倒是徐淑美,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细细询问弟弟这十几年来家乡的变化,知道父母已经离世,两个弟弟成家后离开农村,在邻县安下了家。同样地,她也知道了夏家对女儿的冷落与苛待。
夏木繁不愿意母亲再留在村里:“妈,我们走吧。
这次带母亲回五皮村本就是为了唤醒她的记忆,现在既然达到目的,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徐淑美抬手在女儿头顶抚了抚,温柔道:“等一下再走,妈妈还要处理些事情。
说罢,徐淑美走到夏满银面前,目光沉静:“我十九岁嫁你,尊你敬你,生儿育女,做饭、喂鸡、洗衣、操持家务,心疼你在砖厂上班吃不好,每天中午走十里路给你送饭,自认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与义务,对吧?
夏满银被小舅子打了一巴掌,脸皮发烫,听到结发妻子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内心的愧疚达到顶点,他捂着脸不敢与徐淑美目光对视,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是。
徐淑美:“我在送饭途中被人带走,你有认真找过我吗?
夏满银慌忙抬头:“有的,有的。你没见了那天,
我带着村里人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就报了警,和警察一起找你,我真的很认真地找过你。”
徐淑美转过头看一眼夏木繁。
夏木繁轻轻点了点头,当年母亲失踪的时候,父亲的确很着急,他那时对母亲应该还是有些真感情的。
徐淑美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夏满银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没本事,是我无能,害你受苦了,对不起啊,淑美。”
徐淑美问:“我不在,你就是女儿最亲近的人,你有好好照顾她吗?”
“……”
夏满银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女儿是徐淑美一手带大的,他平时也就是逗一逗、玩一玩,妻子失踪之后他六神无主,根本没心思管女儿。
徐淑美目光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内心的胆怯与无能,夏满银有了压力,他想解释,可是似乎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嗫嚅着嘴唇,半天才说道:“我,我那个时候也慌了神,繁繁哭得撕心裂肺,谁哄都哄不住。”
徐淑美步步紧逼:“后来呢?”
夏满银额头开始冒汗:“什么……后来?”
“找不到我之后呢?到派出所给我办死亡证明之后呢?那个时候你应该不慌了吧,有没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夏满银抹了把额头的汗,不敢说话。
一开始他对徐淑美的失踪挺着急,到处询问,可是连警察都没有办法,他能怎么办?慢慢地,这颗找人的心也就懒淡下来。
再后来,他在县城打工遇到黄胜兰,黄家看中他老实勤快想要招婿上门。他贪图黄家有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着急忙慌地托人找关系想要早点让徐淑美“死亡”,哪里还有心思管女儿?
夏满银不说话,旁边的村民看不惯了,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他攀上县里的高枝,哪里会管繁繁的哟,”
“把繁繁甩给他奶奶和大伯,满银早就去县里享福了。你看他那肚子,吃得全是油。”
“繁繁也是不容易,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爹。”
夏满银慌解释道:“我,我有给钱的。”
徐淑美看着眼前这个自私、凉薄的男人,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手脚冰凉颤抖、胸膛却因为愤怒而炙热无比。
他对妻子没良心,全当自己一颗真心喂了狗,这也就罢了。
可是他对自己亲生骨肉都如此淡情寡义,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徐淑美心地善良,性格温婉,平生没有对人动过手,可是今天,
看到一肚子肥油、目光躲躲闪闪的夏满银,她忍不了。
徐淑美使出全身的力气,抬手给了夏满银一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淑美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哪怕是面对最讨人嫌的碎嘴桂婶,她也只是理论几句,从来没有动过手。
没想到十六年不见,徐淑美一回村就气得动了手!可见是动了真怒啊。
夏满银脸上再挨一记,脸痛还在其次,心痛却是真的。
他没有反抗,呆呆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徐淑美,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徐淑美竟然动手打他!
他们结婚七年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打他!
黄胜兰见丈夫挨打不反抗,还掉眼泪,简直丢脸至极,有心要找回场子,便叉腰上前:“喂,徐淑美你干什么要打他?”
黄胜兰一心为夏满银出头,没料到夏满银却将她往后一扯,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你别管!”
黄胜兰的话一下子被卡在喉咙里,恨得牙痒痒,用力甩开夏满银的手,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夏满银仿佛没有听到黄胜兰的话,转头看向徐淑美,将脸向前一送:“淑美,你打吧。是我欠你的,我应该坚持找你的。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消气,那你只管打。”
徐淑美平生第一次打人,手掌生疼,心跳有些加快。
她摇了摇头:“你已结婚生子,与我再无瓜葛,什么欠不欠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一巴掌,是我替女儿打的。”
夏满银看她一脸不愿与他再有任何瓜葛的态度,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淑美,你……”
这人呐,就是犯贱。
先前听说徐淑美找回来了,夏满银挺紧张,生怕她缠着自己不放,为了壮胆还把老婆孩子都带了过来。可是现在看徐淑美风韵犹存,一脸风轻云淡,夏满银却浑身上下不对劲,恨不得把心剖开来,只求她多看他一眼。
徐淑美冷冷瞥了他一眼:“生而不养,畜生不如!”
夏满银感觉胸口一阵憋闷。
徐淑美这一眼令他很受伤,她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把曾经的恩爱都遗忘了吗?
夏满银还想纠缠,却被黄胜兰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啊”了一声。
黄胜兰看丈夫的反应不对头,生怕他俩旧情复燃,连拖带拽地要把夏满银带走。
“等一下!”
徐淑美扬
声喊了一嗓子夏满银立马停下脚步满怀期待地看着徐淑美内心戏无数。
徐淑美看向村民:“咱们村里的当家人是哪一个?”
村委主任夏常春一直在做壁上观被徐淑美这一问不得不站出来:“是我。”
徐淑美道:“我离家十六年再回来物是人非你觉得夏家人应该怎么赔偿?”
站在一边的郑惠菊一听“赔偿”二字顿时跳了起来:“你还想要赔偿?我们家可不欠你的!”
徐敬义上去冲着夏满银就是一拳头恶狠狠地瞪了郑惠菊一眼:“我姐失踪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你满嘴喷粪败坏我姐名声气死我妈这笔帐必须今天算清楚!”
打不了老的他难得还打不得小的?
徐淑美冷声道:“怎么不欠我的?我如果没失踪夏满银就是我的丈夫这老屋得有我一间我的女儿也不会丢给大伯收养被你们欺负。”
旁边村民听了也觉得难受纷纷替徐淑美说话。
“淑美没说错夏家人是该赔偿她。”
“可不是?吃了这么多年苦再回来丈夫跟别人结婚了连户口都没了。”
“以前繁繁还是蛮听话的要不是因为没了娘也不会那么调皮。”
郑惠菊不服气跳上窜下地咒骂着。
只要她骂一句徐敬义就揍夏满银一拳头。看情势不妙郑惠菊终于闭上了嘴。
村委主任夏常春与其他几个村委干部商量了一下最后给了一个比较公道的方案。
——夏满银一次性赔偿徐淑美两万元自此两不相干。
——徐淑美与夏木繁一起生活由夏木繁养老;
——夏满银以后的生老病死均与夏木繁无关。
郑惠菊不想拿钱出来。
在她看来两万块钱那是剜她的心、剔她的骨。
九六年物价与工资水平比十年前翻了好几番两万块钱不再是多么稀罕的事但也是一大笔钱。刚毕业大学生的工资大多在三百到五百左右这两万块钱相当于四年的收入呢。
这钱要是拿在郑惠菊手里完全可以把老屋翻修再起一间屋干什么要一口气赔给徐淑美?
夏满银根本拿不出钱。
他相当于入赘黄家两个孩子姓黄不姓夏。他虽然好吃好喝穿得体面看上去过得不错可是家庭地位根本就不高
最后还是黄胜兰当了家痛快拿钱出来揪
着夏满银的耳朵回家去。
她原本没打算掏钱,可是看夏满银那粘乎乎的态度,黄胜兰有了危机感。丈夫虽然无能,但胜在老实听话好控制,不如花点钱断掉他的念想。
徐淑美没有再继续与夏家人拉扯。
她心地善良,本就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性子。
前婆婆郑惠菊为人刻薄、重男轻女、肆意败坏她的名声,固然可恨。但一来这些年夏满银把女儿丢在乡下,是郑惠菊把夏木繁养大,送她上了学,并没有阻碍她前程。二来夏满银入赘黄家,这让向来疼爱小儿子的郑惠菊大受打击,老态尽显,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至于夏满银,徐淑美多一眼都不想再看。
两万块钱、一巴掌之后互不相欠,往事如烟,从此便是陌路。
看着徐淑美冷静地处理与夏家人的关系,徐敬义怀是崇拜。他的姐姐还是这么坚强,真是太好了!他对徐淑美说:“姐,跟我回家住吧。
徐淑美看着徐敬义,眸光里并无半分欢喜:“敬义,你回去吧,我和木木回市里。
徐敬义有点着急:“姐,你好不容易回来,总要去看看爸妈吧?你走之后,我招工进城,敬忠考上大学留在省城,家里老房子给了三叔,我们都记挂着你啊。
徐淑美牵着女儿的手,安静地看着他:“我是家中长姐,才三岁就背着你,你晚上睡不着觉不停地哭,是我抱着你在屋场里到处转。敬忠出生后我又继续带他,你和敬忠都是我帮着带大的,为了让你们读书我放弃读高中。我对得起你们吧?
对上姐姐那双沉静的眼睛,徐敬义没来由地一阵心虚:“是,姐你对我和敬忠一直都很好。
徐淑美道:“从小到大,家里的农活、苦活都是我在做,出嫁彩礼全都留在家里,逢年过节我大包小包拿回家,给爸妈买新衣、新鞋,哪怕结了婚有时候也会回村帮着爸妈干活,我对得起爸妈吧?
徐敬义越听越心虚:“姐,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对爸妈一直都很孝顺,村里哪一个不说你好?
徐淑美道:“那怎么我不见了,夏家人随便造几句谣,你们就信了呢?为什么不继续帮忙找?
徐敬义心中一痛,努力解释:“我们没有信!只是……
徐淑美摆了摆手:“算了,别解释了。都说爱屋及乌,我不见了,你们却对我女儿那么冷淡,还想让我怎么做?难道要我对你说一声,我不怪你,你们也是没办法?有空我会回村给爸妈扫墓,至于你和敬忠,就当普通亲戚走动吧。
说罢,徐淑美与夏木繁转身离开五皮村。
留下徐敬义呆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们母女俩离去的背影,一颗心似在油锅里煎。
夏木繁和母亲手挽手走着,脚步轻快而欢乐。
母亲在为她出头。
这让夏木繁心里美得冒泡。
这些年父亲冷落她,把她扔在乡下不闻不问,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只不过她性子犟,不愿意示弱罢了。
今天母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父亲一巴掌,骂他畜生不如,简直太解恨了。
对了,还有舅舅。
母亲为了她,不惜与舅舅拉下脸。
这说明,在母亲心目中,夏木繁排第一!
夏木繁大声道:“妈,以后你就跟着我。你放心,我养你。”
徐淑美拍了拍她手背,一颗心疼得发抖,声音有些发颤:“好。”
村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夏木繁拉开车门,对一直等候的虞敬说:“走吧。”
孙羡兵从副驾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夏木繁:“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夏木繁微笑:“我妈妈好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说完,她对母亲介绍起自己的两名同事:“孙羡兵,虞敬,我们三个以前在安宁路派出所案件组工作,现在一起调到了刑侦大队重案七组,他们帮助了我很多。”
徐淑美微笑点头:“谢谢你们。”
女儿能够走到今天,都是因为身边有这样一些好心人帮助她,徐淑美内心充满感激。
孙羡兵惊喜地看着徐淑美:“阿姨,你真的好了!”说话口齿清晰、目光温柔沉静,和先前那个迷茫迟钝的人判若两人,这说明徐淑美真的恢复了。
虞敬回过头来,憨憨一笑:“小夏帮了我们不少,我们应该谢谢她。”
车子慢慢启动,村口那棵大樟树越来越远。
徐淑美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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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眸,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十六年人生就这样归了零。
重回故地,只剩唏嘘。
从此,就与女儿作伴,弥补她缺失了十六年的母爱吧。
车子开到新樟镇,夏木繁让虞敬将车速放慢,指着窗外建筑告诉母亲:“妈,你看看,镇上变化大不大?这就是镇上中学,你以前在这里读的初中是不是?我也是在这里读的初中和高中。”
徐淑美凑近车窗玻璃,看着眼前的校园。
校园大门完全变了样。
原先简陋的铁门变得高大洋气
低矮的红砖围墙也重新砌高两栋六层楼高的教学楼看着气派得很。
徐淑美“啊”了一声“新做的教学楼啊。”
夏木繁道:“是啊我上学的时候只有一栋高中楼前年又做了一栋你原来上学的初中楼已经拆掉了。”
徐淑美目光里有着怀念:“拆了?真可惜。”
那个时候农村穷新樟镇中学破破烂烂的教学楼就是一栋两层砖混的楼房小操场全是土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依然很开心。
正是中午时分孩子们陆陆续续从校门走出来。
透过大门看着整齐宽阔的操场沙坑边的双杠、单杠、吊环徐淑美眼里有了亮亮的光芒:“现在的孩子真幸福啊。”
突然徐淑美惊喜地叫了一声:“沈老师!”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确认下来拍着夏木繁的手叫道:“我的班主任沈鸿云老师。”
从校门口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头他戴着眼镜佝偻着腰斜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混在一堆放学孩子里显得格外显眼。
听到徐淑美的话夏木繁定睛望去也认了出来:“嗯是沈老师。沈老师教隔壁班语文不过给我们班代过一个星期的课。”
虞敬踩下刹车。
虽然车速不快但因为这次刹车车里所有人还是因为惯性往前栽了栽。
孙羡兵贴心地询问:“阿姨小夏
夏木繁下了车和母亲一起走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句:“沈老师!”
沈鸿云似乎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来眼镜挂在鼻梁上眼睛从眼镜上方抬起来认真看着徐淑美、夏木繁。
新樟镇中学升学率一般每年能够考上重点本科的只有几个夏木繁考上的华夏警官大学属于提前批次录取的重点本科她能考上绝对算是学校的佼佼者。
因此沈鸿云先认出了夏木繁:“夏木繁?你这是……”
夏木繁将母亲推在他面前:“沈老师我陪我妈来镇上看看。您看看您还认得她不?”
沈鸿云的目光落在徐淑美脸上半天方才迟疑着问:“徐淑美?”
徐淑美乍见恩师神情激动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沈老师我是徐淑美啊。”
沈鸿云眼睛一亮细细打量着她:“我记得你你的作文写得好有灵气。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徐淑美没想到老师不仅记得自己还一直牵
挂着她,不由得眼眶一红。她害怕老师担心,便没有说出实情:“老师,我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回来。
沈鸿云似乎心事重重,并没有多问,只是叹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淑美关切地询问:“老师身体还好吗?
沈鸿云:“还好,还好。
徐淑美再问:“师母怎么样?彤彤呢?
沈鸿云抿了抿唇,咳嗽一声转过头去:“我还有事,就此别过,回头再聊。
徐淑美有心想多了解一下老师的近况,可是看他有事要忙,不好再打扰,只得匆匆告辞。
临别之时,夏木繁看着沈老师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萧索之感。
既然下了车,夏木繁索性带着虞敬、孙羡兵一起,到了镇上一家名为如意的餐馆准备吃午饭。
夏木繁点了菜,四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餐馆老板认出了夏木繁,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主动送了个凉拌菜,神情之间兴奋得很:“小夏,听说你考上了警官大学,现在是不是当上警察了?厉害啊,想当年你寒暑假到我这里还洗过盘子咧,现在真是出息了。
徐淑美听着心疼,夏木繁却并不介意,应付了几句之后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又说起了沈老师。徐淑美说起自己的班主任沈鸿云老师,语气里满是怀念与感激。
当年她读到初一的时候母亲滑了胎,家里忙不过来想让她辍学,是沈鸿云老师牵着她的手来到村里,苦口婆心地劝说,好不容易才说服父母同意她继续读下去。
初三毕业之后,老师曾提过由他出学费和伙食费,资助徐淑美继续读高中,虽然最后徐淑美还是放弃求学,但对老师一直心存感激。
今天看到老师头发稀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老得那么厉害,徐淑美心里酸楚,连饭都吃得不香了。
徐淑美说:“沈老师是个非常、非常好的老师,他还记得我呢。可惜今天老师有事要忙,不然真想和他多聊聊。
沈鸿云那佝偻的背影闪过眼前,夏木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老板:“胡老板,镇中学的沈鸿云老师你知道吧?
胡老板一拍胸脯:“镇上的人我基本都认得。沈老师嘛,他在镇中学当了几十年的语文老师,我当然认得。
夏木繁问:“最近沈老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看他状态不太对。
胡老板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沈老师可怜哟~~
这一下,徐淑美着急了:“沈老
师到底怎么了?”
胡老板说:“他姑娘失踪了,老伴一着急中了风。沈老师医院、派出所两头跑,又急又累,一下子就老了。”
徐淑美顿时自责得差点掉下泪来。
难怪刚才她问师母和彤彤的情况时,沈老师不愿意多说,匆匆离开,原来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
胡老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夏木繁:“小夏,你是不是当警察了?能不能帮帮沈老师?他姑娘在镇政府上班,今年三十岁了吧,没结婚一个人住。上上周突然就不见了,派出所立案侦查,什么也没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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