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诛心
    萧振伟从看守所提溜到审讯室。

    看着眼前眉眼间仍带一丝稚嫩之气的夏木繁,萧振伟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领:“夏警官,是打算放我回去了吗?”

    夏木繁将沈奕彤拍下的帐本照片一张一张地展示给他看。

    极致的愤怒之后,夏木繁此刻内心毫无波澜,动作连贯而流畅,眼中眸光尽敛,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萧振伟脸色微变,暗自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咒骂鲁成济。要不是他喜欢记账,怎么可能这么要命的东西被沈奕彤偷走,也不至于招来今天的祸事!

    夏木繁放下照片,淡淡道:“萧振伟,你认不认?”

    萧振伟一页一页都看得清清楚楚,鲁成济的笔迹一眼便知,他知道躲不过去,只得垂下头,不情不愿地认下与鲁成济、乌通勾连,贪污公款、行贿、受贿的事实。

    罪,要一件一件地定。

    只此这一证据,萧振伟、乌通、鲁成济足以判上十年以上的刑期。

    可是,这还不够!

    夏木繁坐回桌后,目光似电,紧紧盯着萧振伟。

    “4月12日晚上几点你到达西山别院?”

    “十点多吧。”

    “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萧振伟缓缓抬头,眯起双眼,审慎地看着夏木繁:“时间过去那么久,我早就忘记了。”

    夏木繁拿出西山别院员工的证供:“你不记得,但有人记得。那天你穿棕色薄呢夹克,深蓝衬衫、黑裤黑鞋。”

    萧振伟停顿片刻:“也许是吧。”

    夏木繁冷下声音:“是,还是不是?”

    萧振伟心中有鬼,气势顿消:“是。”

    夏木繁继续问:“那件棕色薄呢夹克呢?”

    萧振伟犹豫片刻:“好像丢了吧。”

    夏木繁:“在哪里丢的?什么时候丢的?”

    萧振伟:“男人嘛,不拘小节。在外面吃饭、办事,天热了把衣服一脱,也不知道甩哪里去了。”

    夏木繁话锋一转:“4月13日早上,你到了镇医院看眼科,是不是?”

    萧振伟此刻感觉有一张网罩在头上,这种感觉让他开始紧张,声音发涩:“好像是吧。”

    夏木繁一拍桌子,厉声道:“是,还是不是?!”

    萧振伟觉得很讽刺。

    他在派出所当所长当了近十年,以往只有他喝斥别人,从来无人敢喝斥他。像夏木繁这句“是,还是不是”是他的口头禅,时常用来训手下或犯人。

    可是

    今天,他竟然坐在审讯室里,接受一个青涩小丫头的审讯,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

    萧振伟脑子飞快算计,镇医院眼科医生不是他的人,估计嘴也不严,开药会有记录,他即使想瞒也瞒不过去,只得闷声道:“是。”

    夏木繁紧追不舍:“眼睛为什么会受伤?眉毛头发为什么被烧焦?你手上的烫伤从何而来?”

    萧振伟:“放鞭炮,炸了。”

    夏木繁:“在哪里放的?”

    萧振伟耍无赖:“房山那废弃老房子里,我无聊放着玩。”

    夏木繁:“4月13日晚上放的?”

    萧振伟:“对。”

    夏木繁冷笑:“你撒谎!那天晚上西山别院的员工只闻到焦糊味,却没听到鞭炮声。”

    萧振伟:“也许他们没听到。”

    夏木繁站起身,慢慢走到萧振伟面前。

    萧振伟双手被铐,坐在铁椅之中,被迫与她视线相对。

    夏木繁内心燃起熊熊怒火。

    沈奕彤这个与世无争的好姑娘,被眼前之人凶残焚烧殆尽,尸骨无存。

    沈奕彤曾经想过要离开新樟镇重新开始生活,可是这个小镇各种权力关系交织,将她压得喘不上气,根本无法逃脱。

    在沈奕彤的童话故事里,她以生命为代价,召唤勇士屠龙。

    而此刻,夏木繁就是那名勇士。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然那天夏木繁经过镇中学时,不会看到沈鸿云老师,也不会留意到他的异样。

    夏木繁目光森森,言语似刀。

    仿佛要将那枝浸着沈奕彤鲜血的利箭刺入萧振伟那腐烂的心脏。

    “萧振伟,夜晚紧闭门户焚尸,你不害怕吗?不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要盯着你吗?不觉得脖子后头有阵阵阴风吹过来吗?”

    一句话,将萧振伟带入到那个难忘的夜晚。

    怎么可能不怕?

    萧振伟习惯以权势压人,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但焚尸,他是第一次。

    他在派出所工作,当然知道人命关天。4月12日晚上鲁成济一个电话让他匆匆赶到西山别院,一眼看到被掐死在床上的沈奕彤,他的脑袋嗡地一下。

    怎么就弄出人命来了呢?

    他知道沈奕彤漂亮,也知道鲁成济一直逼她就范,为了帮鲁成济把事情压下去,萧振伟还带队弄过一出捉奸在床、拍照留存的戏码。

    现在怎么办?

    报警?开什么玩笑!鲁成济和他这几年在一起,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做过

    鲁成济要是进去了他也跑不掉。

    怎么才能压下去?

    人不见了沈奕彤的家人一定会报警到时候怎么办?

    那一瞬间萧振伟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汇聚成一个——处理尸体。

    他是公安干警当然知道尸体的重要性。

    沈奕彤脖子上有掐痕体内可能有□□只要尸体被发现鲁成济的杀人罪名根本逃不掉。

    必须赶紧处理掉!

    埋尸?这荒山野岭万一有野狗野猫把尸体刨出来怎么办?

    分尸、碎尸?鲜血淋漓地万一尸块被人发现一样跑不掉。

    唯一的办法就是像送进火葬场一样烧掉。

    灰飞烟灭。

    从此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沈奕彤。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萧振伟便表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

    他从厨房拿来过年熏腊肉的汽油桶、木柴一开始点燃并不顺利用汽油助燃之后火势太猛一下子燎到了头发与眉毛要不是脑袋缩得快整个人都得变秃子。

    将沈奕彤扛进杂物间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被长头发遮了一半夜色下真的像鬼一样恐怖。萧振伟顾不得害怕一心只想快点把尸体处理掉。

    可是他没料到人会这么难烧。

    从十一点烧到凌晨四点大块骨头依然还在。

    整个屋子都熏黑了烟熏火燎、焦糊刺鼻双眼被熏得火辣辣地痛萧振伟只能先停了下来。

    从屋子里走出来夜鸟从头顶飞过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瘆人得很。

    一阵阴风吹过萧振伟的眼睛痛得睁不开心跳急促脚发软扶着一棵树喘粗气。

    回忆到这里

    察觉到他身体的细微变化夏木繁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利光轻声道:“你以为深更半夜、人不知鬼不觉?可是抬头三尺有神灵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你在焚烧尸体的时候窗外的树看得见、鸟儿们看得见、野猫、野狗都看得见。你走出去是不是感觉有什么勾住脖子?”

    萧振伟打了个激灵脖子一下子缩了起来。

    “做了这些事总得留下点什么吧?萧振伟你还记不记得从杂物间出来你一身的烟熏火燎眼睛通红你把什么东西丢下来?”

    夏木繁的声音清澈似泉水带着股奔腾不息的活力。此刻她刻意将声音放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人心的意味。

    萧振伟

    被她声音所惑,那晚的恐惧感再次升上心头:“衣,衣服……”

    夏木繁嘴角微微一勾:“你的夹克就是那个时候丢的,是不是?”

    萧振伟的理智在告诉她,不能再听这个小女警说话,不能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可是恐惧感将他笼罩,不由自主地回应:“是。”

    夏木繁再问:“是件什么衣服?”

    萧振伟:“棕色夹克。”

    夏木繁慢慢后退,拉开与萧振伟的距离:“你知道那件夹克在哪里吗?”

    距离一拉开,那股蛊惑感便降低了许多,萧振伟渐渐理智回笼,他猛地一甩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夏木繁:“你,什么意思?”

    夏木繁微笑,眼神却透着冰冷的寒意:“你4月12日晚上穿着的那件夹克,掉落在树林里的夹克,被一只怀孕的野猫捡了去,用它做了接生的垫子,我们帮你找回来了。”

    夏木繁那冰冷的微笑,让萧振伟感觉到呼吸困难。

    仿佛有什么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呼吸。

    胸腔开始缺氧,脑子开始疼痛。

    长久的沉默之后,萧振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然,然后呢?”

    夏木繁腰杆挺直,居高临下看着他:“夹克上,找到了你的毛发与沈奕彤的毛发。”

    末了,在萧振伟全身瘫软之前,夏木繁笑了。

    “感谢DNA技术,是不是?”

    她的笑容,落在萧振伟眼里,直如夺命的罗刹一般。

    萧振伟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他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

    他明明把沈奕彤焚烧成一堆灰,为什么衣服上却会留下她的头发?

    更要命的是,这件衣服怎么就被野猫捡走?

    过去那么久的时间,这件衣服竟然被夏木繁他们找到了!

    是不是真的,老天都看不过眼?

    看不过眼他们把一个漂亮姑娘如此摧残?

    那一瞬间,萧振伟眼前闪过沈鸿云浑浊的泪眼、周鸾凤悲伤的表情,还有沈奕彤低眉冷眼的不屑。

    萧振伟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他躲不过了。

    即使他不承认,这些证据呈交检察院,最终法院也能定他的罪。

    萧振伟长叹一声,颓然往后一坐:“我说。”

    萧振伟的嘴撬开后,鲁成济再也无法抵赖。

    萧振伟、乌通两人的口供都能证明,沈奕彤的确是鲁成济掐死。鲁成济面如土色,紧闭双唇,再也没有刚开始的笃定与

    从容。

    夏木繁却没有轻易放过他。

    眼前这个头顶微秃、眼睑浮肿的中年男人,离开官场的光环,也不过是个暮气渐沉却妄想抓住青春尾巴的无耻男人罢了。

    他凭什么霸占沈奕彤?

    他怎么能胁迫一个善良、内秀的女孩长达八年之久?

    夏木繁长眉一挑:“罪证被沈奕彤捏住,所以杀人灭口?

    鲁成济摇头:“不是。

    夏木繁问:“那,为什么杀她?

    鲁成济继续摇头:“我不想杀她的。

    不等夏木繁现问,鲁成济抬起头,看着桌角,眼神怅然:“她是个好女孩,很温柔,写得一手好字。我自幼习字,看人先看字。她那一手字,秀美中自带风骨,令人一见便生出仰慕之心。

    做笔录的冯晓玉听得想吐,恨恨地“呸!了一声。

    龚卫国重重一拍桌子,怒意顿生:“你知道她有风骨,为什么要亲手折断她的脊梁?!

    鲁成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把心里最隐秘的东西都说出来。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若不使些手段,哪里能够得到她?这八年里,我也想对她好,可是给钱,她不要;安排升职,她不屑;后来,我愿意离婚娶她,可是她却理都不理。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她。

    夏木繁抬手阻止鲁成济继续表白,冷笑道:“什么爱?什么喜欢?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鲁成济没有反驳,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并不认同夏木繁的观点。

    “鲁成济,抬起头来,看着我!

    鲁成济被迫抬起头来,眼泡浮肿,更显猥琐。

    身穿制服的夏木繁英姿勃发,眼中迸射出锐利的光芒,令鲁成济不敢直视,他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夏木繁嗤笑一声。

    “你,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因为她无权无势,是普通老百姓,所以你才敢欺负她!

    “因为她善良,有软肋,所以你才敢要挟她!

    冯晓玉听到这里,怔怔出神。

    沈奕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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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善良,她为什么留下的是胶卷?因为她不敢复印,怕连累复印店老板。她不敢冲洗照片,怕连累照相馆的人。

    沈奕彤为什么不逃跑?因为她怕连累最好的朋友方媛媛。

    沈奕彤为什么一开始不敢声张,因为她怕思想传统、为人老实的父母知道后难过。

    直到她做出决定赴死,她才勇敢地安排好一切。她投

    稿童话、留下遗书,因为她觉得死亡足以洗刷身上所有脏污。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想到沈奕彤,夏木繁心中愤怒难消:“鲁成济,你知不知道,为了摆脱你,为了弄死你,沈奕彤自愿赴死?”

    鲁成济怔怔地看向夏木繁,眼前闪过掐死沈奕彤前的异样。

    她不像往日那样柔顺、冷然。

    她那天表现得愤怒、暴躁、眼里充满鄙视,每一个动作都在挑衅她。

    她把最毒的字句全都用在他身上。

    ——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只有靠年轻女人的身体,才能支撑可笑的一秒。

    ——你已经老了,身体似枯树般腐朽,想要我嫁给你?做梦吧!

    ——你得到了我的人,那又怎样?我的心永远看低你。

    ——你的人,和你的字一样,处处都透着糜烂的气息。

    沈奕彤太知道怎么惹怒他。

    她甚至拿着帐本哈哈大笑:“看到了没?你只有通过钱,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你的世界,低俗可悲。”

    “你拿走了我最美丽的年华,我恨你!你不要脸,我也可以不要脸!只要我沈奕彤活着一天,我就要告诉你妻子、你儿子、你爸妈,你身边的所有人。你,鲁成济,是个又老、又丑、又无能的可怜男人。”

    面对疯了一样的沈奕彤,鲁成济感觉情况失了控。

    他之所以能够束缚住沈奕彤的手脚,就是因为她善良、她清高、她在乎父母、在乎名声。

    可如果沈奕彤豁出去了,那害怕的人就变成了他。

    鲁成济脑子一片空白,冲上去掐住她脖子,想要让她闭嘴。

    紧张之中,鲁成济失手掐死了她。

    “少女与恶龙,沈奕彤,发表于今年五月刊的《作文世界》”夏木繁拿着一本杂志开始朗读。她的声音清朗而响亮,成功将鲁成济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以你为祭,杀死恶龙,你愿意吗?”

    “我愿意。”

    “用月桂树做成的箭,扎进你胸膛。鲜血流入大地,以鲜血为引,以生命为献祭,就能杀死恶龙。”

    ……

    鲁成济就这样被动地听着。

    他不想听的,他抗拒了解沈奕彤的内心世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杀人是被沈奕彤设计的。

    可是,他遮得住眼睛,却捂不住耳朵。

    这个童话故事,将沈奕彤的谋划表现得清清楚楚。

    沈奕彤是故意的!

    她故意惹怒鲁

    成济,故意引他动手,故意让他杀死自己。

    她是故意的!

    “不——”

    “不要再念了……”

    “求你,不要说了!”

    鲁成济的声音由微弱渐渐转为尖利,最后近乎咆哮。

    鲁成济整个人完全崩溃,他的骄傲、他的自以为是,全都败在这一个童话之中。

    可是,夏木繁根本不肯停下来。

    念完童话,她再拿起沈奕彤留给父母的遗书,继续念着。

    她就是要诛鲁成济的心!

    夏木繁就是要让鲁成济明白

    ——今天这一切,全在沈奕彤的计划之中!

    ——他以为能掌控沈奕彤一生,却不料沈奕彤以生命为代价,换来了她所想要的自由,以及屠杀恶龙的勇士。

    一字一句,如刀似箭。

    字字扎进鲁成济那卑劣的内心。

    “我没有什么力量,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唯有以我鲜血为引、以生命为祭。自古杀人偿命,鲁成济杀我,法律总不能再放过他吧?”

    夏木繁念到这里,鲁成济开始抱头哀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果真是又老、又丑、又无用。

    鲁成济、萧振伟、乌通三人罪证确凿、证据链完整,正式结案,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夏木繁再次来到新樟镇。

    镇上气象一新。

    镇政府多名领导、镇医院蔡院长被抓,派出所人员变动,西山别院被封、玉芙蓉酒店易主……一件件、一桩桩,镇上居民都看在眼里。

    有人放起了鞭炮,有人摆起了酒席,也有人写举报信,为警方提供更多证据。

    笼罩在小镇头上的乌云尽数散去,居民们个个奔走相告。

    唯有沈老师家里摆起了灵堂,一片悲凉。

    沈鸿云终于证实女儿遇害的消息,看着女儿遗像老泪纵横,喃喃道:“彤彤,警察来看你了,他们把坏人都抓走了,你放心吧。”

    夏木繁与队友们燃了三支香,举至眉心,对着那张明媚婉约的面容,深深三鞠躬。

    幸不辱命。

    感谢你。

    勇敢的沈奕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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