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歧是法医,经常与尸体打交道胆子并不小。
他不会小擒拿手也没练过散打但枪法很准。外科医生的手,一向以稳著称。
可是,今天第一次参与抓捕犯人,看着嫌疑人一步步接近鲁萍萍时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躲在大树之后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拿稳枪,等待命令开枪。
岳渊与夏木繁同时冲出去的时候顾少歧冷静无比,眯着眼瞄准嫌疑人双眉之间。如果嫌疑人敢拿出武器顾少歧会毫不犹豫一枪爆了他的头。
结果,他看到了一幕全方位的武力碾压。
一拳、两拳、三拳……
夏木繁和岳渊配合默契,身手矫捷,不过一呼一吸之间就把嫌疑人揍趴下。
尤其是夏木繁最后那一踢,姿势飒爽,漂亮至极。
顾少歧恨不得为夏木繁呐喊助威。
脚底升起一股颤栗感一直升到了头顶头皮开始发麻,内心一片火热。
一向内敛清冷的顾少歧眼中绽放出极亮的光彩。
——真帅!
——快意恩仇,痛快!
夏木繁眼睛一瞥看到走出树后的顾少歧手里还举着枪,不由得笑了:“还愣着做什么?收工了!”
顾少歧“哦哦”了两声,将枪收好,走到鲁萍萍身边,检查她的情况。片刻之后顾少歧道:“应该是精神受到刺激后的昏迷没有大问题。”
夏木繁松了一口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折腾这么久依旧昏迷不醒夏木繁真担心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少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等她醒来
“走!”岳渊一把将嫌疑人从地上拎起来将他口袋里的东西掏了个一干二净抬腿就是一踢嫌疑人踉跄向前。
岳渊将鲁萍萍从草丛中抱起快步而行。
夏木繁吹了声口哨对着在头顶盘旋的乌鸦比划了一个手势:回去!
乌鸦欢快地叫了一声扇动翅膀往来处飞去。
夏木繁顾少歧与夏木繁并肩而行沉默半晌最后终于说了句:“以后我会加强体能训练。”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法医没这个要求。”
顾少歧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三人回到车上大部队早已等候多时。
顾少歧带人将鲁萍萍送到医院。
鲁萍萍的两个哥哥收到消息飞也似赶到医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
来,涕泪交流:“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他们这两天担心小妹安危,根本睡不着觉,只求小妹还活着,不敢祈求更多。
现在见警察真的顺利将小妹救了回来,听医生说是受凉、受惊吓导致昏迷,身体除颈脖处有扼痕、胳膊有拉拽伤之外,并没有刀伤,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只需休息几天就能出院。
鲁平丰、鲁平茂兄弟俩内心的感激满得快要溢出来。
顾少歧将他们搀扶起来:“要谢,就谢重案组的同事吧,我只是个法医。”
法医?鲁家兄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少歧。
稍微停顿一下,鲁平茂问:“那个人,死了?”
顾少歧:“他已经被抓,没有死。”
鲁平茂咬了咬牙:“这个恶人,一定会判死刑吧?”
顾少歧也希望如此。
不过案件还在审理之中,顾少歧叮嘱了一句:“等鲁萍萍醒过来,警方会过来做笔录,到时候请你们多配合。”
鲁平茂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肯定听警察的。”
另一边,岳渊、夏木繁带着嫌疑人凯旋而归。
虞敬那一组还在城北各大派出所查找,他们只花了一上午便将嫌疑人带回大队。嫌疑人被揍得满脸开花,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问:“岳队,战况这么激烈?”
岳渊答:“嫌疑人不配合,没办法。”
众人问:“要不要包扎一下?”
岳渊冷哼一声:“放心,死不了。”
夏木繁在一旁加了句:“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岳渊与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下手有分寸,嫌疑人虽然鼻青脸肿,但并没有内伤,不妨碍审讯。
只是,与嫌疑人的第一次交锋并不顺利。
对方闭口不言。
不论岳渊提出什么问题,他一个字也不回答。
哪怕简单如:姓名?性别?籍贯?
嫌疑人也只是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双唇紧闭,什么也不说。
最后,岳渊丢开笔录本:“带下去吧。”
不配合是吧?不说是吧?以为这样就能脱罪?
做梦!
他不说,那就先从外围调查起。
岳渊率队,再一次进入林场老屋里进行勘查,取指纹、采血样、留证物……
床上带血的衣服、头发、皮肤残余组织、带血的刀具——这些都将成为定罪的有力证据。
夏木繁则与虞敬等人汇合,前往大花岭
林场派出所核实嫌疑人身份。
嫌疑人已经被抓,不必再担心打草惊蛇,派出所的社区民警拿着他的照片走访辖区居民,很快便有人认出他来。
“那不是林场老崔家的乐邦吗?”
“唉!他本来高中成绩不错,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肯再读书,差点被他爸把腿打断。老崔因为这个,气得脑中风,不到半年就走了,唉,可惜!”
“老崔一死,乐邦也就辍了学,去南方打工,前年才回来。”
在辖区居民眼里,崔乐邦是个内向、礼貌孩子,虽然年少时叛逆过,但因为父亲之死一夜之间长大,在南方打工回来之后更是懂事了许多,令长辈们怜爱、疼惜。
夏木繁跟在社区警察身后,听到这里便问了一句:“崔乐邦还有亲戚在这里吗?”
一个身穿林场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指着一栋居民楼说:“只有一个姑姑叫崔胜莲,平时还是挺照顾乐邦的。不过她也命苦,嫁个男人不是东西。”
夏木繁继续追问:“怎么不是东西?”
那人叹了一口气:“唉,石虎一喝酒就打人,把崔胜莲打得头破血流。他前年脑出血死了,崔胜莲这才过上安生日子。”
夏木繁问那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您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老老实实回答:“廖昌荣。”
夏木繁问:“您还记得,崔乐邦是什么时候从南方打工回来的?”
廖昌荣:“好像是四月份吧。”
夏木繁:“石虎是几月份去世的?”
廖昌荣:“十月。”
夏木繁:“崔乐邦四月回来住在哪里?”
廖昌荣:“住他姑家的储藏室。”
夏木繁:“现在呢?”
廖昌荣是崔家的老街坊,对崔乐邦很熟悉:“他姑父一死,他就搬回他姑家了。”
夏木繁谢过廖昌荣,将社区警察拉到一旁:“石虎死了?”
社区警察记得这事:“对,是有这事。崔胜莲来派出所办销户手续,我们当时还嘀咕过几句。”
夏木繁问:“嘀咕什么?”
虽然夏木繁年纪小,但重案组的历练让她像淬过火的刀锋一般,锐利而强势。
社区警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崔胜莲的丈夫石虎是个浑人,脾气暴躁。夫妻俩没有孩子,石虎酗酒成性,经常动手打人,因为家暴邻居报警过几回,我们上门调解,石虎当面表态挺好,但好了没几天又会动手。大家都同情崔胜莲,他一死,邻居们都骂他活该。
夏木繁再问:“邻居们骂他活该,你们呢?
社区警察道:“石虎在家里摔倒之后送到医院就断了气,家属和邻居都没有报警,我们警方没有干涉。
不知道为什么,夏木繁总觉得这里面有不正常的地方:“会不会是崔乐邦干的?
不然为什么崔乐邦两年前回来,他姑父就死了?这时间点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社区警察摇了摇头:“医院开具了死亡证明,是正常死亡。而且我们事后也了解过,石虎死的那几天乐邦不在家,说是去城里找朋友去了。
夏木繁:“他朋友在哪里?
社区警察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木繁也是从派出所出来的,知道派出所民警不可能对辖区内每一个居民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崔乐邦性情内向,很少与人交流,最了解的人应该是他姑姑崔胜莲。
敲开林场老宿舍楼三楼崔胜莲的房门。
崔胜莲今年四十六岁,但头发花白、容颜憔悴,整个人瘦得不像话,看着像六十多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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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崔胜莲的五官与崔乐邦很像,清秀端正。
看到身穿制服的社区警察,崔胜莲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哆嗦:“警察同志,有什么事?
社区警察说明来意,崔胜莲神情呆呆的:“乐乐是个好孩子,他对我很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此后再问任何事,崔胜莲都带着抗拒情绪。
“他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
“他平时都做些什么?
“做点小买卖。
“什么小买卖?
“林场到处都是山货,他收点山货送到饭馆卖。
“哪家饭馆?
崔胜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姑父死后,我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乐乐照顾我。崔胜莲生过两个孩子,可惜都夭折了,这也成为了石虎经常打她的理由。
夏木繁问:“崔乐邦从南方回来之后,和石虎有过冲突吗?
崔胜莲警觉地看了她一眼,连连摇头:“没有,乐乐住储藏室,平时都不上来。
夏木繁问:“崔乐邦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南方哪个城市打工?做什么工作?
崔胜莲:“在羊城,餐馆里打零工。
夏木繁再继续追问:“当年他为什么要辍学打工?
崔胜莲沉默半晌方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我嫂子死得早,我哥一手把他养大,他原
本学习成绩很好的,可是……唉!我也没想到。”
夏木繁话锋一转:“他平时住在这里?”
崔胜莲的目光转向一间紧闭的卧室门:“是。”
夏木繁问:“我们可以看看吗?”
崔胜莲站起身,打开房门。
房间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绿白两色的格子被套与床单、米色书桌与书柜,阳光从白色窗帘透过来,室内简洁而清新。
崔胜莲的眼神里带着恳求:“乐乐是个好孩子,他怎么可能绑架小姑娘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真的。”
夏木繁冲孙羡兵抬了抬下巴。
孙羡兵戴起手套,与龚卫国一起走进房间,开始拍照留证。
房间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夏木繁看向崔胜莲:“你们家的储藏室在哪里?”
林场的老房子底层做成了储藏室,每个套房都分到一小间。
崔胜莲神情有些怔忡,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夏木繁的话:“储藏室?”
夏木繁道:“对,听说崔乐邦刚回来的时候一直住在储藏室。”
崔胜莲半天才反应过来:“哦,那里,乐乐不在那里,现在堆的都是杂物,我都没去过。”
夏木繁直接问:“储藏室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崔胜莲带着警察来到一楼底层。
储藏室很小,层高只有两米三,开门进去时得低着头、勾着腰。
储藏室门一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旧自行车、旧家具、旧工具,把这间只有六、七个平方米的小小储藏室堆得满满的。
崔胜莲不愿意走进去,夏木繁带着组员开始认真搜查。
雁过留痕,夏木繁不相信做下一堆恶事的崔乐邦会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是个好孩子?
对姑姑很好?
邻居们都说他礼貌又懂事?
既然伪装得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做一个好孩子,为什么不珍惜现在与姑姑相依为命的生活?
夏木繁有一种直觉,就这样深挖下去,一定会牵扯出更多黑暗的、邪恶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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