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在一旁仔细观察,卢巧玲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她虽对邹成业有怨,但却还没有上升到憎恨报复的程度。而且她的性格并不尖锐,做事沉稳有度,不像那种将恨藏在心底,行事极端的人。
看来,暗中写恐吓信打威胁电话的人不是卢巧玲。
有了这个判断之后,夏木繁站起身,主动冲卢巧玲伸出手:“谢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还有什么新线索,请及时和我们重案七组联系。”
卢巧玲也随着站起身来,伸手与夏木繁相握,温柔一笑:“不客气,配合警察的调查,本来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调查结束,夏木繁走出金鑫证券公司的会客室,刚才负责接待他们的黄经理连忙跟了出来,殷勤的将他们送到门口,卢巧玲什么也没有说,默送他们离开。
回到刑侦大队之后,大家坐在会议桌前,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金鑫证券公司的咖啡大家都喝不习惯,总觉得嗓子眼黏糊糊的,不如办公室一杯粗茶来的爽口。
孙羡兵放下茶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龚卫国以为他是为任务的失败而感到难过,便安慰了他一句:“羡兵,没事儿,咱这也不算任务失败,至少已经解除了卢巧玲的嫌疑嘛,大了不起我们重头再来,继续找呗。”
孙羡兵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嫌疑人倒是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卢巧玲有点可怜。放弃读研是因为家中遭了变故,当初她和老师说明情况的时候,邹成业根本不理会,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一味地批评她觉得浪费了一个指标,昧着良心给他毕业论文打了不及格。用老师的特权对学生实施打击报复,实在是做人不地道。”
说到这里,孙羡兵稍微停顿了一下,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咱们也都是读过书的,当然知道在读书期间老师的态度对学生的影响很大。老师随意的一句批评,一声谩骂,可能会毁了孩子的一生。”
除了虞敬之外,重案七组其余四个都参加过毕业论文答辩,大家同时沉默了下来。
夏木繁回想当时毕业论文答辩,虽然条件简陋的,坐在对面的老师也是熟悉的几位老师,可是面对着老师们审慎的目光,听他们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当时的紧张,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冯晓玉喟叹道:“如果我导师给我毕业论文答不及格,我恐怕会在答辩现场哭起来。”
夏木繁说:“如果是我,肯定会和老师吵起来。反正我们学院的老师都知道,我不是个听话的。”
也不知道孙羡兵是怎么回事,今天特别喜欢叹气:“唉,有的时候越是听话的学生越容易被老师欺负。卢巧玲其实当时是太听话了,如果她有勇气拿着论文到系里去申诉,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毕竟,毕业论文质量的评价并不是导师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有异议的话,学术委员会会进行讨论复审。但是很可惜,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行动,那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冯晓玉对卢巧玲印象不错:“她之所以听话,还是太善良了,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认为是自己的错。就像她刚才跟我们说的一样,她妈妈教她不要怨恨,说有因有果,是因为她放弃指标,所以才招致老师的报复,这种报复就是她必须承担的后果。”
夏木繁说:“有因有果并没有错,但是这个果并不是不能改变。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就努力去打破它,改变它。为什么要默默的忍受?”
因为母亲失踪,夏木繁从小受到的歧视和偏见并不少见。如果她默默忍受,不进行任何的反抗,那又怎么会有她现在的人生?
听到夏木繁的话,看着她眼中那不服输的劲头,孙羡兵不由得也被夏木繁的反抗精神感染,兴奋地一拍桌子:“对,夏夏说的对。不管是什么因种的果,只要我们觉得不公平,那就要努力的去对抗,绝不能容忍姑息。”
重案七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都闪着亮光,在这一刻每一个人都似乎拧成了一股绳儿,要努力打破这世界上的所有不公平。
龚卫国哼了一声:“邹成业不是个好东西,他现在被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如果按照因果论来说,这就是他活该。”
冯晓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帮邹成业?”
夏木繁摇了摇头:“不,我们不是帮邹成业,而是要帮助那个憎恨邹成业,想要血债血偿的人。”
冯晓玉和其他几个也都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要找到他,及时的制止他,免得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有了这个信念之后,重案七组几个重新燃起了斗志。
大家将重点转移到了邹不染以及蔡清莲身上。
正在此时,星市公安局户籍科发来一份传真,是邹不染以及蔡清莲的个人资料。
照片上的蔡清莲30多岁的模样,皮肤微黑,浓眉大眼,眼神里自带一股锐利之气,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蔡清莲与邹成业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分配在星市国有银行。才30出头已经是副处级干部,如果不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应
该前途一片大好。
1985年五月,蔡清莲住进精神病院,同年十月出院,与邹成业离婚,在银行办了病退手续,从此靠着一点微薄的病退工资和娘家人的资助过活。
邹不染在父母离婚之后主动留在母亲身边,她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刻苦学习,1992年顺利考进同济大学建筑学专业,建筑学要读5年,现在正是毕业设计阶段。
从照片上来看,邹不染长得更像邹成业一些,挺秀的鼻梁,倔强的神情,紧抿的嘴唇,宽宽的额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夏木繁看着邹不染的照片,想着他们母女俩这么多年来遭遇到的一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传真过来的资料有限,可仅仅从这有限的资料也能看得出来,从1985年离婚之后,蔡清莲和邹成业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蔡清莲的事业急转直下,从一个银行培养的优秀干部沦为一名病退的精神病人。她家庭破裂,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想都能想象得出来,她要承受多少白眼,多少鄙视的目光。
可是邹成业呢,他从星市掉到荟市之后,事业风生水起,成为金融圈有名的专家,闲时还在股市搞投资,赚了不少钱。他家庭和美,妻子温柔,儿子乖巧,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原本是并肩作战相濡以沫的夫妻俩,却在离婚之后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落差如此之大,不知道蔡清莲内心到底作何之想?也不知道邹成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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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前妻的近况,会不会有一点愧疚之心?
夏夏木繁正在沉思之际,突然听到龚卫国说了一句:“呀,邹不染是学建筑学的,那一定很懂装修吧?邹成业厨房的机关,会不会是他找人装的?”
龚卫国的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你别说啊,邹不染是学建筑学的,那对装修,线路啊什么的一定非常清楚,托人办点这种小事儿,只要肯花钱,应该也是能够做到的。”
“对呀,现在她毕业设计阶段,时间应该相对自由,可以方便走动吧。”
“不知道邹不染和他爸爸有没有打过照面,过了十几年女儿长大了,他爸爸能认出他来吗?”
最后这个问题,恐怕得问邹成业了。
冯晓玉感叹了一句:“爸妈离婚,爸爸不管,身边有一个得了精神疾病的母亲,邹不染这孩子长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啊。”
龚卫国反应迅速的接了一句:“所以,邹不染对他父亲充满憎恨,采取极端的报复手段?”
虞敬摇了摇头:“恐吓信上说血债血偿,是不是有点
太过了?邹成业出轨,背弃婚姻,的确有违道德人伦,但是……不至于是血海深仇吧?”
冯晓玉哼了一句:“你们男人觉得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可是对一个才10岁大的孩子而言,那就是血海深仇,嗯,血缘关系的血。”
正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岳渊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说:“夏木繁,你要的案件档案。”
夏木繁接过档案袋,看岳渊面沉似水,不由得问了一句:“师父,怎么了?”
岳渊的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案子?竟然能牵动岳渊如此激烈的情绪?
重案七组几个都有些好奇,赶紧催促夏木繁把案卷拿出来,大家挤在一堆查看。
案卷内并非原件,都是复印件,画面和文字略有些失真,但是并不影响阅读。
顾少歧的记性很好,案子的前后过程与他描述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让夏木繁动容的,却是案子中的报案女子的姓名。
——这个女子,名叫蔡清莲。
一刹那间,每个人的后背都有些发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蔡清莲可真是命运多舛。
正是事业蒸蒸日上之时,突然就精神出了问题。
是什么让她突然精神失常,幻想出那一场又一场被人威胁伤害的戏码?
邹成业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和十二年前蔡清莲报案时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一切绝非巧合。
案件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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