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挽月一行四人进了枯禅堂。黛衣走在最后,自然看到了后边的尾巴,进了院子之后,毫不犹豫地关了大门。
一群小姑娘被关在门外,不约而同看向奕涵,奕涵纠结地抬头,看见李随昱亲手书写的牌匾,心一横道:“开门!姨母向来宠我,不会怪我的!”
侍女正要上前,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显急促的冷漠声音,“等等。”
奕涵回头,看见即使脚步飞快却仍身姿挺拔,超神脱俗的李随昱,瞬间绽开笑脸,飞奔着赢了上去,“昱哥哥!”
一群莺莺燕燕像蝴蝶似的飞扑而来,眨眼间就将他围了一圈。
李随昱有那么一瞬间,想原地逃跑。
然而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站定,任这群小姑娘围住了他。
所以他娘为什么要请这么多未婚女子来赴宴,难道不知道如今他要避嫌的吗!
奕涵许久没见过他了,鼻尖酸涩,泪眼汪汪道:“昱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没有回京?”
绿绿故意说风凉话:“臭和尚娶媳妇啦,就算回家也不用跟你说,说不定这几天一直和媳妇温存呢。”
李随昱厉声道,“李青缘,慎言。”
绿绿朝他撇嘴,“管得着我么你!”
奕涵悲愤道:“昱哥哥,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可以还是背着我成亲了。”
李随昱:“……我成亲与否,没有义务告知你。”
奕涵小姐脾气犯了,根本不听他讲话,哭哭啼啼地抽泣起来,“是那个华挽月对不对,一定是她缠着你,你才会和她成亲的!既然她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行?!”
奕涵:“华挽月不就是会下药嘛,我也会,你早说给你下个药就能跟你成亲,我早就这么做了!你把她休掉,娶我好不好?”
李随昱眼神毫无波动,“张奕涵,你多大了?”
奕涵一抽一抽地:“十、十四。”
李随昱冷冰冰道,“我二十一了。”
“还有,”他黑着脸环视一圈,“我和华挽月不是谣言里传播的那样,使坏的另有其人,她是受害者,莫要再出口伤人。犯了嗔戒,佛祖不喜。”
奕涵被他严肃的口吻吓到了,一时噤了声,这一圈小姑娘也都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李随昱看了一圈,这群孩子除了李青缘,就没有超过十五的。
若是以前,李随昱的年纪,京城里跟他同龄的女子都成了婚,楚王妃想请也是请不来的,所以只能请这群小鬼头,期盼着他能看上一个。
可如今他也成了婚,她娘不该请未婚女子赴宴才对。
就算他娘不满意华挽月,请这么一群孩子来,难道还想让他纳个小屁孩过门吗?
李青缘站在人群外围,得意的坏笑。
李随昱扫她一眼,瞬间就想明白了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李随昱板着脸,把解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嘱咐道,“你们回去和家里的大人说清楚,不要再乱传谣言。”
他警告性地给李青缘一个眼神,这才甩开众人,大步回了枯禅堂,并随手关上了小院的大门。
华挽月四人进了枯禅堂后,直接将长公主领到了黛衣的房间。
华挽月最近都住在这里,上妆用的工具也全在这,房间虽然小,但整齐温馨,只用来上妆不算怠慢,还显得更亲近些。
长公主坐在梳妆镜前,直接摘了面纱。
长公主长得不算极美,最多只能称得上五官和谐,眼距稍窄,显得人有点精明凌厉,鼻头倒是小巧精致,只可惜鼻翼侧面就是那一块极为引人注目的淡红胎记。
不过她四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却几乎只有法令纹和眉心的皱纹明显些,其余地方一丝细纹都没有,皮肤跟华挽月这十七岁的少女也没差多少,很是难得。
华挽月给了黛衣一个眼色。
黛衣上前,找出她们两个在渌州制作的五色遮瑕。
华挽月柔声对长公主解释道:“殿下,我只有理论知识,要真上手给您上妆,还是得让侍女来。她手艺很好,您放心。”
长公主闭上眼,“本宫既然来了,自然放心,赶紧开始吧。”
黛衣紧张地望了华挽月一眼,华挽月回以安抚地眼神,轻声道:“放心下手,慢慢来,只要你正常发挥,长公主定然会满意的。”
黛衣心中稍定,开始回忆起在渌州时小姐教给她的遮瑕知识点。
遮瑕先遮颜色,再遮沟壑。
颜色要用瑕疵色的相反色,像长公主这种淡红色的胎记,就先要用绿色遮瑕调和肤色遮瑕来压。
上妆手法少量多次,避免卡粉。
黛衣心中念叨着一条条注意事项,用短毛硬刷蘸取遮瑕开始调色。
长公主道,“明净,好好看着,有问题就问。”
跟着长公主来的侍女应了一声。
明净观察着黛衣调制的遮瑕膏和小刷子,奇异道:“这些都是古籍上写的?”
“古籍只写了一些理论,这些遮瑕膏和化妆刷都是我和黛衣在渌州是无聊研究出来的。只是遮瑕膏体对使用者的肤质要求极高,不能满足大众需求,华家便一直都没有正式售出。”
华挽月语调平和柔顺,语速不紧不慢,让一旁的黛衣心境宁和了写,下手越来越稳。
明净:“肤质需求?”
“像长公主的皮粉,莹润光滑,用遮瑕多盖几层是不影响效果的,但比如你的皮肤,稍微干燥,用这款遮瑕的话会起皮。”华挽月趁机拍了个马屁,“若不是看殿下的皮肤吹弹可破,我也不敢夸下海口。”
明净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脸上的淡红色一点一点变浅,最终在黛衣的多次调试下,与周围的肌肤颜色统一。
华挽月惊艳道:“长公主果然是被这胎记耽搁了,多漂亮的一张脸啊。”
长公主闻言睁开了眼,在看清自己的那一刻,瞳孔一震。
镜中的她,是自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纯净洁白。明明这张脸的每一处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仅仅是没了一块斑,她整个人的气质却从一个面目可怖的刁钻女人,变成了如冬日飘扬而下的雪花一样冰冷高贵。
长公主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呆坐在镜子前良久,才难以置信道,“就……只是遮了胎记?”
华挽月温柔笑道:“是呀,长公主本就国色天香,前几十年明珠蒙尘,以后再不用隐藏光芒了。”
黛衣看了眼华挽月,看到她眼中的肯定,心中压抑许久的恶气终于出来,反而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浮上心头。
华挽月道:“长公主之前戴着面纱,一直粉黛未施,不如再让黛衣给您试试她拿手的妆面?”
长公主多年的修养压抑着她的激动,可她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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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镜子前,她的瞳孔在震动,眼中水盈盈地泛起了雾气,放在腿上的手掌将裙摆抓出大片的褶皱。
四十四年的异样眼光,下人们的有意避讳,亲近之人的就连送礼都要反复思索,生怕提起她这块胎记就引来她的不悦。
可偏偏是他人的小心翼翼,才让长公主越发在意脸上的胎记。
多年来压在她心中的愁闷竟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烟消云散了。
长公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华挽月说了什么,缓缓靠回椅背,“试试吧。”
黛衣便拿起另一盘其实还是半成品的修容粉,利用里面的高光色和阴影色为长公主调整面部平整度。
明净仔仔细细学着她的手法,眼见着自家公主的鼻梁拔地而起,眼睛变得深邃,嘴唇从干瘪变得饱满,最终柳叶眉的眉尾稍微向下压了压。
以前的长公主虽然长相没什么大毛病,但各种华丽的发饰首饰装点下来,最多也只能称上一句金枝玉叶。
可如今在黛衣的微调之下,说一句雍容华贵都不为过了。
明净重重的点头道,真心实意的为自家公主开心:“公主殿下,您真是美极了。”
这次的上妆过程长公主没有闭眼,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改变,心下动容。
长公主大悦:“赏!都赏!”
明净欣喜地应下。
华挽月和黛衣相视一笑,同时松了口气。
尤其华挽月,笑得格外真情实感——诶嘿!又给她抱到大腿了!
长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挪不开眼,泪光闪动。
华挽月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绢帕,柔声道,“殿下,我们出去吧。这么漂亮的美人,合该给众人张张眼才是。”
长公主心脏疯狂躁动起来。
对,她赶紧出门才是。
她要狠狠给那些表面恭敬,实则在内心骂她丑八怪之人一个惊喜!
不止是后园,还有前厅,她也要去逛一圈,让那些在年轻时推过她婚事的人看看,真正的她到底有多美,他们那双狗眼到底有多瞎!
华挽月打开黛衣房间的门,陡然对上一张俊脸,脸上的愉悦霎那间消失不见。
她皱皱眉,“你怎么在这?”
李随昱不理解为何她会这样,正要说什么,视野内又出现另一道人影,他看向华挽月身后的长公主,微微惊愕,“姑母?”
长公主笑道,“是我。昱儿怎么没去前厅陪客人?”
李随昱低头看了眼华挽月。
他是听后花园的侍从说,后园一群女眷欺负华挽月一个,这才推了下到一半的棋局,急忙赶了过来。
没想到挽月竟然已经自己解决了。
李随昱退后,给她们让出出门的通道,淡声道:“前厅聒噪,侄儿回来躲躲清净。”
“你本来就够清净的了,该热闹热闹才是。”长公主越过他,“我先去后园了,你们也赶紧过来。”
华挽月这会儿不想理李随昱,随着长公主的脚步往外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臂。
华挽月回头瞪他,“干嘛?”
李随昱没懂她的态度,看见眼长公主和明净都已经出了院子,被那群小姑娘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不停。
他这才重新低下头,拉着华挽月与她交换了位置。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一切,华挽月只能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