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昱来看她果然是忙里偷闲,翌日一早就又出门了。
华挽月派休息了两天的温三和最擅长追踪术的冷六继续跟。而李随昱都走了半天,冷大等人才回到府里。
冷大他们跟了李随昱两天,一开始他确实是去了普灵寺,但很快就消失在普灵寺后山的树林。
好在温二听温大说过,普灵寺闭关山洞里的有潭下暗道,他们便试着潜水潜了过去。
暗道另一端有隐蔽的出口,通往不知哪一个山坳,几人循着李随昱的痕迹追上,追了两天,竟进入了眠州地界。
没有路引,他们进不了眠州城,在眠州边界转悠了一天,见眠州百姓生活安慰富足,甚至比商贸繁荣的渌州看起来还要宜居。
几人找不到李随昱,只好原路返回。
华挽月揉了揉太阳穴。
眠州在渌州西边,人少,土地荒芜,粮食产量低,种的是棉花作物,往年都是从渌州进粮食。
今年渌州水患,眠州的民生应该……华挽月将眠州周边想了一圈,觉得眠州大概率是从南边的一些国家进口了粮食。
华挽月心中那股预感越来越不好,她感知到李随昱在做的事情恐怕是她不想深想的那些事。
或许李随昱只是再为南边的难民奔波,毕竟以他圣母的性格,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华挽月都能接受了。
华挽月一共养了四天病,这四天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病气褪干净这天,舒晴来找她玩。
两人在暖阁里说话,说了些舒宇的事情,舒晴忽然道:“对了,您知道咱们渌州冒出来个世子庙吗?”
华挽月一愣:“世子庙?哪一个世子?”
舒晴大笑:“还能哪一个啊!当然是去年在山洪里救人的世子殿下啊!”
华挽月:……
舒晴因为大笑颊边肉圆乎乎的鼓起来:“世子庙!里面供奉的是楚王世子殿下,乡亲们还给他塑了个泥像,最近他们在商量给世子像旁边添个世子妃呢!”
华挽月:“关我什么事?”
舒晴道:“因为华家施粥啊。以前您出来施粥就不说了,今年饥荒,华家在外面施粥已经足足四个月了,您又嫁给了世子,两个大善人结合,可不得给您也来一个。夫妻之间,还可以作伴。”
舒晴忽然来了兴致,“要不一起去看看?反正您在家里带着也没有事情做嘛,大病初愈,得出去透透气啊。”
华挽月这几天也挺无聊的,感觉自己时时盼着温三他们送回李随昱的消息,都快成望夫石了。
“行,那就一起出去走走。”
华挽月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藕荷色薄绒袄裙,带了在家休息的温二,跟舒晴一起驾着马车朝之前发过山洪的村子去了。
山洪过后,那几个村子已经被衙门安排着迁移了位置,在新的土地上,四个村子紧紧挨着,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大村。
华挽月等人在车上远远地就看见有人在开荒,芝麻粒儿大点的小人在土地上劳作,随着她们的接近,芝麻粒儿变成西瓜子。
舒晴道:“关知府说这附近的土地谁开荒就算谁的,前五年免税。村子里的人如今也没别的事情做,每天到城门口吃点布施的稀粥,便回来劳作开荒。”
不过等华挽月接近村民的时候,他们的劳作就已经结束了。
华挽月猜应该是太饿,没有那么多能量支持他们做的太多,毕竟城门口布施的也只是稀粥,不然根本没法长时间支持那么多人的口粮。
华挽月还发现,劳作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妇女老人,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有,但明显比例不对。
华挽月问:“山洪死了多少人?”
她依稀记得李随昱救了三十多个,但不可能四个村子只活了三十多个。
舒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记得这几个村子的人家有一半多都挂了白幡,应该是了很多。”
这时,外面赶车的温二道:“小姐,那个是不是世子庙?”
舒晴给她撩开厚重的门帘子,朝着温二指着的方向看去,喜道:“是它!”
那个小房子说它是个庙真是太抬举它了,它的墙壁是用石头、泥巴和稻草混合一起搭建的,也就三角房顶用了几根木头,顶上盖的也是稻草。
这小屋子没有门,门口上像模像样地挂了一块木板,阴刻“世子庙”三个子。其中的“庙”还是个错别字。
世子庙占地方方正正,目测也就是两米乘两米的的大小,屋里放了一张破破烂烂的供桌,供桌上面摆了一根蜡烛,蜡烛旁边的几根草叶子大概是贡品。
桌后边用石头垒起来个底座,上面立着半人高的世子泥塑像。
这像……怎么说呢,勉强看起来有个人样,是个光头,脖子上带着的珠子倒是一颗一颗粒粒清晰,能看出珊瑚佛珠给这些人的印象很深。
里面的面积也就是能站一个人,华挽月进去走了一圈,衣摆已经占了湿漉漉的泥巴。
舒晴在她身后道:“饥荒嘛,有个心思塑像已经很不错了。到时候给世子妃的像就摆在世子旁边,您看,底座都开始堆石头了。”
华挽月确实看见了一堆儿石头,哭笑不得道:“还真是占了李随昱的光啊,这么多年做慈善也没见给我立个庙。”
她只是随口一感叹,舒晴倒是愤愤不平起来:“就是!小姐您才是真菩萨呢。”
华挽月走出来,正要上车离开,温二忽然道:“小姐,等等。”
温二走进小破庙里,在世子妃那堆儿石头缝里,抽出一只小花来。
舒晴惊叹:“里面长的?”
温二将这花递给华挽月,“不是,看样子是有人摘下来插在石堆上的。”
渌州的冬天虽然不比京城,但气温也充其量长长野草,野草也被饿极了的百姓吃得差不多了,压根挺不到开花。
舒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华挽月手上的小粉花,道:“这花我见过,山里有,但是要去很深的地方。一定是有人挂念大小姐以前的善行,特意摘来的!”
华挽月捻着细细的花杆,唇角翘起来,“好了,看也看了,咱们回城吧。”
三人上了车,华挽月心情不错地将那小花插在自己的珍珠钗旁边,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们下馆子,好久没有去延云楼了,就去那吧。”
温二驾车到了延云楼,华挽月待他们上了包间。
外面的世界有饥荒、洪涝、瘟疫。可渌州城中心富豪遍地,仿佛另一个世界,延云楼外仍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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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西湖边行商走贩络绎不绝。
华挽月一边吃菜一边欣赏湖边美景,忽然见路边湖边卖馒头的摊贩前停下一道人影。
温二见自家小姐夹菜夹到一半,整个人忽然静止,筷子上的菜掉了都不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温二也愣了:“柳侍卫?他怎么会在渌州?”
华挽月表情全然变得冷峻,掏出银子搁在桌面上,对温二和舒晴道:“带我跟上他!”
华挽月完全不会武艺,但柳侍卫的武艺是极高的,她直接隐蔽身形跟着他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她让温二当了一个中转的介质,温二跟踪柳河,她和舒晴隔着一段距离跟着温二。
华挽月跟温二始终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看温二在渌州巷子里左右转来转去,路过一家酒肆三座桥,最终钻进一户人家种的竹林里。
华挽月跟着跟着,也没感觉自己经过了城门,竟然已经出了城。
华挽月和舒晴对视了一眼,她俩在渌州生活了十几年,都没发现还有这种出城方式!
舒晴拉住华挽月:“小姐,都出城了,要不算了。”
华挽月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不可能发过这个机会,道:“继续跟!”
舒晴只好和她一起,步入温二给两人留下的记号的乡间小路,在逐渐从乡间小路过渡成了山林。
舒晴听觉灵敏,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猛地一顿,“小姐!有蛇!“
华挽月:“寒冬腊月的,怎么可能有蛇?”
舒晴盯着一处干草,抖如筛糠道:“真的有!我听见了!小姐,你先跑!我算后。”
华挽月捡起一根树枝,挑开草垛,看见一只背后有黄色斑点的小黑蛇嘶嘶嘶地朝她们吐着信子。
华挽月一眼就相中了它!
温四的小花蛇在京城的时候为了保护她死了,华挽月一只想给温四找只新的来的,这只很漂亮,温四肯定会喜欢。
这蛇还在幼年期,很小,华挽月撕开裙摆内衬的一块布料扑在地上,将小蛇挑到布料上,然后把布系成了一个兜子,挂在腰间。
舒晴早已经怕得后退三丈,佩服地对华挽月道:“小姐,没想到您是如此胆大包天!”
华挽月:“……你可以说我艺高人胆大,胆大包天是什么鬼。这蛇叫美女蛇,没有毒的。”
舒晴跟华挽月隔着一臂距离,不敢接近她,“它有毒没毒我都怕,长条的我就是怕啊!”
华挽月催促她赶紧跟上,“一般来说这个季节蛇都冬眠了,他既然醒着,一定是附近经常有人经过吵醒了它。遇上我也是缘分,我带给温四,他一定喜欢。”
舒晴一听是给温四的,动容道:“小姐,温兄弟他们能跟着你,真有福气。”
华挽月笑了下,一路上又新奇地捡了几根野禽的漂亮羽毛,还有一朵跟她头上同样的小花。
华挽月自打在这个朝代出生,就生活在发达的渌州市中心,除了小时候被绑那一次,几乎没有到达过这种到处都是野趣的深山老林,一时玩得还挺开怀。
但很快,舒晴再次停了下来。
她向前方侧耳倾听,片刻,抓住华挽月的手腕极速后退:“温二跟人打起来了!咱们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