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荣是真的不敢动她,愤怒到声音尖细刺耳的怒吼一声,抄起鞭子在她身上比划,也不敢真的鞭笞她一下。
他扔了鞭子,扭身快步出了牢房。华挽月刚松了口气,一队侍卫持刀进来,与狱卒说了几句话,将华挽月带了出去。
华挽月终于呼吸到了室外的清新空气,连背后的疼痛都缓解几分。
侍卫一言不发地带着她上了马车,进了皇宫,向后宫方向走。
华挽月因着刚才与林培荣对峙,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侍卫大哥,请问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侍卫对她态度倒是很平和,道:“御花园,陛下和皇后在等您。”
到了御花园,华挽月才知道为何林培荣那么急着给她点教训——在不教训就来不及了,她马上就能出狱了。
这里不止有皇帝和皇后,还有长公主、李青缘、张奕涵和好几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们全都是第一批在华挽月这里定制店铺的小姐,华挽月给她们的策划案是最用心的,效果也是最好的,她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来仙子巷找她玩,自然感情也最深。
先扑过来的是张奕涵,她扶住华挽月的手臂,眼中满是心疼,“挽月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华挽月三天没吃东西,又被林培荣折磨一通,这会儿站都快站不住了。
她虚弱地笑笑,“没事,受了点小伤。”
皇帝大开大合地坐在主位,惊讶得很表面:“哦?朕不是下令不准伤你,是谁对你用了刑?”
“见过陛下。”华挽月朝他恭敬地行礼,“回陛下,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名为林培荣。因着他在渌州任职时与妄图对华家不轨,华家没有上当,因此记恨上我,找到牢里实行报复。”
什么不计较扎她之事,那是不可能的!
林培荣还是不够聪明,无论他是太子还是李关的人,既然他能进了牢房,就一定是皇帝默许。
皇帝下令不准伤华挽月,却又放了个对华挽月有仇的人进牢房,这不摆明着是对林培荣的套吗。
皇帝就是想借着华挽月之口,除掉林培荣。
皇帝绝对没有表面那样温和,他贪玩享乐是真,但心机深沉也是真。李关到底是站在了太子那边,还是在皇帝的指示下假意站在太子那边,还未可知。
华挽月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挡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眼神。
皇帝勾起唇角,朗声道:“叫太子来。佳慧,你也起来吧。”
华挽月谢恩起身,被张奕涵扶着走到一群小姑娘中间。
她们七嘴八舌地关心着华挽月,“你怎么样?”
“要不要吃点东西?”
“牢里的人有没有动刑?你有没有受伤?”
华挽月笑着摇摇头,“你们怎么来了?”
张奕涵扁着嘴巴道:“再不来我们的店都要被家中长辈关了。”
“就是,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你要是有罪,早就跟着楚王一家一道跑了,有怎么会留下来大肆敛财。”
华挽月笑了声,“什么大肆敛财,能不能用些文雅的词。”
那小姑娘想了想,道:“就是敛财嘛……我那小店都赚不少了,挽月姐姐,我都不敢想象你的仙子美妆能赚多少钱!”
长公主端着一碗燕窝羹过来,放到华挽月面前,“挽月是本宫妹妹,按辈分,你们该叫姨母才对。挽月,少吃些缓缓。”
华挽月亲昵地朝长公主笑笑,接过燕窝喝了几口,才道:“各论各的,不碍事。”
长公主怜惜的摸了摸她已经有些凹进去的面颊,“你受苦了。”
“没事。造反一事事关重大,陛下严谨些也情有可原,我没做的事,自然不怕陛下严查。”
李青缘站在人群最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对华挽月众星捧月,华挽月感受到她的眼神,抬头朝她一笑,她眼神闪了闪,双手环胸,别过脸去。
华挽月压着声音问:“你们是一起来找陛下为我求情的?”
“我们来找皇后娘娘求情,陛下是娘娘叫来的,长公主殿下是和陛下一起来的。”张奕涵悄悄朝着皇帝皇后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道:“看样子太子殿下也要来了,挽月姐姐,你面子可真大。”
华挽月失笑:“这面子给你你要不要?”
张奕涵讪讪:“那还是算了,我都有点害怕了。”
她旁边的小姑娘也道:“我也有点。除了年节宫宴,我还没在私下同时见过太子和皇帝呢。”
长公主轻咳两声,“既然你们的挽月姐姐已经救出来了,你们就去园中各处逛逛吧。”
这些小姐难得进宫,更难得来御花园玩耍,笑闹着一哄而散,只有李青缘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原地静默着没动。
华挽月到她身边,小声说了句“谢谢”。
李青缘轻轻瞥她一眼,“谢我做什么,我可一句话没说。”
华挽月道:“没有你,她们那这么容易进宫。”
李青缘见她猜这么准,脸色微微泛红,扬着下巴道:“我只是怕我的书局泡汤,才不是想救你,而且……”
“什么?”华挽月坐在她身边,继续小口吃着燕窝,一边问。
李青缘嘴巴动了动,不知为何把脸上升起点羞恼之色,“没什么。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出宫后你可得好好谢我。”
“自然。”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太子和太子妃姗姗来迟。
华挽月看见林培荣低头弓腰地跟在太子身后,看见华挽月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主角是他自己。
直直皇帝抓起手边的茶盏一扔,杯子在太子脚边砰地碎裂成渣,飞溅起的碎片划过林培荣的脸颊,留下一道艳红的伤口,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太子一行人惊恐跪下,只有太子不紧不慢地抱拳行礼:“父皇息怒,这是怎么了?”
“一个太监都管不住,让我怎么把皇城侍交给你?”
华挽月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皇城侍是守护皇城整个军队的总称,李随昱不是说皇帝和太子不对付的么,皇帝还敢把皇城侍叫出去,他不要命啦?
太子闻言,冷冽的目光扫过自己身后一行人:“是谁?!”
他身后的所有人噤若寒蝉,全都把脑袋贴到了地面上。
皇帝道:“佳慧,是谁在牢里欺负了你。”
华挽月这一瞬间脑子急速运转。
皇帝一开始抓她绝对是为了引出李随昱,但李随昱没有出现,皇帝也不想白白动作一番,干脆借着这个由头削弱太子势力。
她指认林培荣,无论林培荣是入狱还是赐死对她都没影响,不过太子是一定会记恨上她的。对华挽月而言,其实就是把她逼得占了皇帝的队。
可她人微言轻,没人在乎她站谁的队,皇帝和太子斗个两败俱伤也不关她的事。也只有势力盘踞在南边的楚王势力,才会在意她一个小小华家的助力。
这样看来,如果她想拼个从龙之功,应该选李随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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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她只想离这些政治斗争远一点,好好做她的生意。
华挽月痛快地指认林培荣,道:“是他,他用针扎了我。”
林培荣大惊:“奴才没有!奴才只是与佳慧县主在渌州有私情,想去见一见她!佳慧郡主不耻于与奴才的过去,又何必赶尽杀绝?!”
华挽月满脸问号:“我与你有私情?你在做什么梦?”
林培荣明显是下地狱也要拉上华挽月垫背,抬起脸对她控诉道:“你我在渌州私定终身,你却在猎场见到楚王世子那贼子,便铁了心攀高枝,不仅使毒计让方知府傻了,还让人对奴才用了宫刑,若不是太子心善留奴才一命,恐怕奴才投胎都三月了。”
华挽月仿佛再听天书,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光凭一张嘴,就能把所有脏水到她身上。
华挽月冷静道:“你有证据吗?”
“您贵为县主,还有长公主撑腰,神通广大,什么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
华挽月陡然看向皇帝。
皇帝面色正变幻莫测,严肃而凛然,但华挽月捕捉到眼底闪过的一丝得逞。
好啊!在这等着她呢!
华挽月了然般笑了笑,“左右你一张嘴,任你如何说便如何说吧。但你说你的,我不认。陛下,”她向陛下盈盈一拜,道:“臣妹状告林培荣辱我清白,辱长公主清白,望陛下重罚。”
反正谁都没证据,你胡编乱造污蔑我,我就直言开口重罚你,随便吧。
华挽月深知,此刻她完全沦为了政治斗争的棋子。皇帝妄图用她这颗小小的“四两”,拨动政局的千斤。
皇帝如此针对长公主,看来长公主手中还有让他忌惮的势力。
华挽月望向长公主,长公主静静的回望她,嘴角有温柔的笑意,眼底却凄凉恍惚。
皇帝道:“长公主可有话要说?”
长公主笑道:“陛下若是愿意听信一个太监胡诌之言,也不愿相信我这个当初亲身扶持您大权在握的姐姐,那臣妾无话可说。”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不愿相信姑母陷害朝廷命官,但林培荣确实是从渌州逃回来后便已身残……不如暂时委屈姑母在公主府谢客几日,待儿臣仔细查一查真相。”
皇帝道:“烁鸢,你可愿意配合?”
长公主起身道:“臣妾愿意。不过一人无聊,不如让佳慧来陪我吧。”
“好。太子,朕命你七日内查出真相,依律判处。”
闹剧终于落幕,华挽月跟着长公主回了公主府。
长公主将她安排在客房,道:“有没有事情要安排的,现在还能送信出去,待过会皇城侍来就没机会了。”
华挽月有些头疼,道:“能不能叫我的丫鬟来?公主府可有府医,我可能要生病。”
华挽月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身体一旦有沉重感,她就知道自己要发烧了。
公主府摸摸她的额头,果然已经有些温热,“我派人去请,你先睡吧。病好了我们再谈。”
谈些什么,华挽月心里隐隐有了预感。但她坐牢坐的身心俱疲,很快陷入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在朝她嘴里灌些苦涩辛辣的汤药,华挽月神志不清地配合着吞咽,恍惚中闻到薄荷的味道。
她睁不开眼,可感到身边那人要走,拼劲全身的力气拉住了他。
舒晴走进来,看见屋内的身影,立刻板了脸训斥:“不是说我来喂吗?你怎么能私自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