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颜狗,金多宝
    原州。

    金府大厅。

    金钱来收到老大夫捎来的急信已经是下傍晚。

    将信看完他淡淡一哂“马县陈家?小地方起家攒了点家底就敢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有福去查一下陈家背后的人脉把他在官家的人脉掐了。没了依仗要收拾一个小小陈家

    有福立刻应声退出去办事去。

    金钱来散开的眉头重又聚起比起解决陈家大厅中央还在撒泼打滚的小崽子才让他头疼“行了别嚎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起来!”

    八岁大的男娃儿撒泼在地上滚来滚去圆得像个球旁边金家老爷子老太太、貌美妇人、一众仆人跟哄祖宗似的哄都没能把人哄消停。

    “不起不起就不起!你不答应把绸布生意给阮伯伯我就不起来!”男娃儿咧嘴干嚎本就过胖的脸这么一挤五官浑像是紧巴巴嵌在发面馒头上。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你!一个小女娃就能哄得你晕头转向!喜欢滚是吧?那你就在地上别起来!我看你能滚多久!晚饭的猪肘子你也别吃了!”

    猪肘子仨字让男娃儿嚎声停顿了下悄悄停住打滚的姿势。

    猪肘子不能不吃。

    “你小气!我们家这么有钱分一点给阮伯伯不行吗?阮伯伯有钱妍妍才能穿更多漂亮衣裳!上次宴会她穿的没有别人好都被取笑了!”金多宝胖蹄子捧心想到妍妍委屈的模样心痛得不能呼吸。

    金老爷子更心疼心疼宝贝小孙子“不就一点绸布生意嘛?我们金家手里挣钱的营生多的是不差这点给就给了。”

    金老太太一手抱住孙儿脑袋一手掏出帕子抹泪“我的乖孙哟别哭了哭得阿奶心疼啊。你歇停会哭狠了阿奶怕你又厥过去……呜呜呜你爹不疼你阿奶疼啊!”

    顾氏在旁左右为难既担心儿子哭厥又不想惹了丈夫更生气踌躇开口“要不就依了多宝?”

    金钱来看着这一幕只觉头疼得要爆炸“娘别装了擦泪老半天帕子还是干的!”

    金老太太“……”老脸挂不住。

    “爹您也别帮这兔崽子说话。

    问题不在绸布生意您也是商场上几十年摸爬滚打过的阮家那点伎俩您能看不明白?

    要不是阮家大人生了心思故意教阮妍开口讨要几岁的小女娃能懂我金家手上有多少挣钱的生意?

    仗着金多宝稀罕他家妍妍这几年借着阮妍

    的口,阮家从我们手上拿走多少好处了?

    当年一个不起眼的小商户,三四年时间飙升上来,在原州城商圈里已经排得上号了!

    此消彼长!他们家库房里填满的银子,是从我金家库房里掏的!

    多亏我金家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子!回回就是这样打滚给阮家要东西!

    不止家里生意,爹您的古董藏品、娘的珠宝、芳华的稀有布匹、香料……阮家得的还少了?”

    金钱来视线最后落到妻子身上,疲惫从心底腾上来,“惯子如杀子。真要为多宝好,就不能过于溺爱。这兔崽子八岁了还屁道理不懂,整天就会窝里横把家里的好东西巴巴往外送,全是你给惯出来的!”

    顾氏被当众训斥,眼泪一下掉下来。

    金老爷子气得抄起手边拐杖就往金钱来身上打,“兔崽子,你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支棱起当家的派头了?我金家五代单传,每一代家里都是一根独苗苗!你也是我跟你娘惯着长大的!当年惯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惯子如杀子!再说多宝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能一概而谈吗!”

    金老太太也眼泪吧嗒吧嗒,这回不是装的,帕子一下湿一大片。

    家里只多宝一个小金孙不说,身体底子还不好,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撅过去,她跟老头子被吓了不知道多少回。

    一年到头提心吊胆的,就怕金孙孙哪次撅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可不当成肉疙瘩一样疼着宠着么?

    万一多宝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金家可就绝后断香火了!

    “诶唷奶的乖孙孙啊,你可别哭了,咱不跟你爹多计较!知道你喜欢吃猪肘子,待会吃饭,肘子全给你吃,你爹没份儿!”

    金元宝小眼睛瞅着爹挨了好几下,教训够够的了,这才翻了个身伸出两手来让仆人扶,臭屁哼哼,“我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计较!绸布生意记得给阮伯伯哦!说好了哦!你不给我就哭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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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两老,“给给给!一定给!”

    金钱来被气得仰倒,心痛身痛,“小王八蛋!你爹的命不是命!阮家小娃子给你到底灌了什么迷汤把你迷成这样!”

    金多宝理直气壮,“她好看!”

    “……”

    “……”

    金钱来盯着儿子发面脸瞧,片刻后心思微动,不气了。

    好看就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胳膊肘子往外拐是吧?

    好,行。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这世上就没有老子治不了崽子的道理!

    ……

    林大山在家

    琢磨了几天,仍然没想好要怎么跟家里人开口说女儿的异常。

    玉溪村先传开了又一轮八卦。

    一大早的,李婆子挎着篮青菜上家来,坐在灶房廊檐边择菜边跟林家妇人们唠嗑,说新听来的怪事。

    “要不是恰好有人路过,好心去报了官,估摸那几人真就死在那儿了。”

    “出事的地方恰好就在咱村往镇上去的那处荒岭,附近杳无人烟……得了救,也算那几人命不该绝了。”

    “我没亲眼瞧见,都是听说来的,说是出事的全是二十来岁后生,抬到镇上医馆的时候,手脚已经烂完了,血水腐水流一地,又腥又臭!就连舌头都烂得只剩点根!你们说吓人不吓人?说不了话了,只会唔唔唔叫唤,衙门的人问话,啥都没问出来,去出事的地方去查,也没见着打斗痕迹。又是一桩悬案哪!”

    “还有说那几个后生是镇上街头巷尾混迹的小混混,平时偷鸡摸狗打架索财没少干,这次是遭了报应,得罪荒岭土地公了。要不好端端的人,怎么能全身烂成那样,医馆大夫给瞧过,啥名堂都没瞧出来。”

    “诶哟喂越想越吓人,说多了我心里都觉瘆得慌。”

    林大山格外沉默,眼睛不由自主看向蹲在檐角边上给百相草浇水的娃娃。

    娃娃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小嘴一瘪,嗓音软糯糯,“阿爹,真吓人,吓死相宝了!”

    林大山,“……”

    闺女,你别这样说话。

    你说吓人,我是真要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