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严某厚着脸皮求这一回。得这怪病几十年我这么多年从未敢大哭大笑不敢喜不敢悲。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看在你我政见相合的情分上帮我这次行不行?”
萧府大厅严肖元第一个赶来堵人。
严夫人也来了带了两箱厚礼还有一盒府中厨娘秘制糕点。
显然是早就打听过百相喜好有备而来。
萧必让眉头拧得打结面露为难。
“严尚书不是我不想给你情面实在是我外孙女虽然跟大拿研习医术但是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玄乎什么神通仙法的没这回事。凑巧救回老国公真就是凑巧。你为人向来务实想也该知道六岁多的孩子医术再高明能高明到哪里去?碰巧一回罢了。”
萧必让不是不肯给情面。
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存疑难杂症多不胜数。
百相再是神通能解一个十个奇难能解一百个?能解每一个?
名声过大届时天下患者纷纷慕名而来将全部希望压在百相肩头。
来一百个治好九十九个剩下一个没治好也必会将责任归咎到百相身上。
那时如何?
说他自私也好怎么也罢。
他护国几十年几乎失去所有临老看透如今只想护妻女儿孙安好。
把话说完萧必让平静看着严肖元。
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
结果。
“既如此就让百相小娃替我看一次诊能治我自然欢喜不能治便是我严肖元合该的命数。”严肖元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正经极了“兴许这回也碰巧治好了呢?”
萧必让嘴角抽搐“……”
真是好一个碰巧。
拿他的话来堵他文官就一张嘴皮子厉害。
大厅门口两颗小脑袋探头探脑看热闹。
严夫人一眼攫住了其中小女孩心喜上前直接开口向小女孩恳求“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姑娘你就是萧老外孙百相吧?我家老爷上门求医还请小神医相救!”
她没有夫君那般沉稳心性被拒绝时心头悲伤不已。
夫君被这个怪病纠缠几十年日渐严重以前是情绪大起大落时容易晕倒现在则是半点情绪波动都起不得了。
京中高官有太医院帮忙调理养生延寿比寻常百姓要好些但也好不多。
能活过五十岁便是幸事
十者整个大瑞凤毛麟角。
而夫君不仅怪病缠身,也已过了五十之年。
严夫人看丈夫为疾病压迫,同样日日忧心,多年郁结。
面对至亲至爱可以预见的结局,谁又能坦然接受,轻易释怀。
百相眨巴眼睛,看着老妇人期待又小心翼翼神色,抿了抿小嘴。
外公说待会就登船回玉溪村,所以阿爹阿娘他们在收拾东西,家里有些忙乱。
她本也在帮忙收拾,是被好八卦的金多宝给拽来听墙角的。
“我不一定能治好那位老伯伯哦。百相斟酌,她还不太懂外公的担忧,但是家人对她的保护她能感觉到。
她自己也不想因为特殊能力被人当成怪物,这一点始终没变过。
“不过我可以试试看。治得了我就治,治不了你们不能怪我哦!
听得小神医答应医治,严夫人喜不自胜,哪还多想得了其他,连连点头,“小神医放心!若治不了,我们也定不会怪到小神医头上!
外孙女既开口应了,萧必让无法,只得让步。
替人诊脉前,百相没忘了凑到外公身边悄悄问,“外公,他是好官吗?
严肖元身形微僵,“……
萧必让忍笑,认真回答,“人刻板了点,但是好官。
那就好,百相放心了。
坏官她不救的。
救了不是欺负百姓么。
就在萧府大厅里,小姑娘爬上高椅坐下,人小个矮两腿悬空,诊脉时认真神情看起来违和滑稽。
却没人发笑。
“脉流不畅,似有阻滞……小姑娘蹙眉,歪着脑袋自言自语。
旁边看着的人全把心提了起来,尤其严夫人,紧张得脸发白,眼睛紧紧盯着小神医无法放松。
百相则仗着别人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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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把小绿球当成内测工具,催动着滑过严肖元身体脉络。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耗神没那么大,很是顺畅。
绿球从天突穴始,滑过人体各处筋骨脉络。
严肖元只看小神医搭着他手腕脉搏诊脉,久久不说话,以为自己这个病小神医无解,心头聚集的失望越来越大,心越来越沉。
太过紧张,以至他没有留意融入呼吸的药草清香。
严肖元自嘲一笑,“严某惭愧,此番为难小神医了,罢了,诊不出也无妨——
“嗯?高椅上小姑娘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突然状似疑惑嗯了声,“老伯伯,你这里——
她小手指向严肖元脑袋右后侧,“——这里是不是受过伤?这里的筋络堵了。”
严肖元一时没反应过来,须臾后眼眸缓缓张大。
严夫人心急得不行,忙不迭点头应声,喜道,“是是是!我家老爷年轻时曾被派任南州兴修水利,便是那时河岸塌方,老爷为救水利工人,被泥石砸中过脑袋!”
“只是彼时伤势不算重,就是肿了一个包,随行大夫诊治过后说无大碍,老爷康复后我们就没再在意此事!小神医,难道是当时受伤留下隐患了?”
“那、那可有得治?”
夫妻两人亦喜亦忧。
喜的是小神医竟然诊出了病灶所在!
忧的是脑袋里的伤如何治?筋络被堵,难道剖开脑袋疏堵不成?
那样的话人还能成活?
就在夫妻俩人心绪百转心乱如麻间,小姑娘取出银针在严肖元后脑淤堵处扎了下。
“好了,老伯伯,以后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会再晕倒啦!”
严肖元,“……”
严夫人,“……”
全程围观的萧必让及金多宝,“……”
玩呢?
扎一下就好了?
这么容易治,严尚书当木头人的几十年岂非白白遭罪,被庸医给耽误了?
百相咧嘴,真的好了。
她用小绿球把老伯伯脑袋里淤堵筋络的东西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