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和卷子面面相觑两秒：“……”
温玖目瞪口呆，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了一下，缓缓伸手给江洵玉比了一个大拇指。
江洵玉的直播间也短暂的陷入了空白：
“……？还带这样玩的吗？”
“他们这是在试图完成节目任务？？？”
“新定义‘了解对方’，嗯，稳定发挥。”
“这要是真的能过，感觉节目组得气死。”
片刻之后，江洵玉淡定地送走了一脸找不着北、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的舍友，掏出他的历史准备继续背。
周衍从试卷堆里抽了一张，挑眉看向江洵玉：“写完了有奖励吗？”
江洵玉：“你写不写？”
周衍和他对视一会，无奈地笑出声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好好，我写。”
*
江洵玉选的这个空教室很偏，在校园东侧的实验楼一楼。
楼间空地点缀着一片漂亮的景观竹子，一对陌生嘉宾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这边走。
显然也是在做“了解对方”这个任务。
正当走到竹林边缘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金发年轻人。
他表情迷茫，正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吞吞绕过小竹林往连廊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听到这人感叹道：“……好家伙，第一次见这么完成任务的，简直不可思议……还能这样啊！……”
两人对视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在说什么，有人完成任务了？
温玖的絮絮叨叨又随风飘过来：“……还真是深度了解啊……”
这俩嘉宾再次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瞪圆了眼睛，压低声音和搭档咬耳朵：“深……深度？！他们不会这么早就……那什么了吧！”
另一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低声回应：“一上来就上尺度，估计是哪对新人想红想疯了——你听我说，循序渐进才吸引观众呢。”
他打开直播界面看了一眼。
观众对八卦的兴趣已经超过对他俩的兴趣了，弹幕里一堆怂恿他们去看看的。
热度至上，观众至上。
两人当即达成一致，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往温玖来的方向走。
绕过楼间那一小片景观竹林，最顶头那个教室里窗帘半掩，缝中隐隐透出亮光，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传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观众们隐隐激动起来：
“里面真的有人，嘶，开始有点刺激了……”
“快快快让我看看里面是怎么‘深度了解’的！”
“偷偷从侧边绕过去，轻一点别惊动他们！”
在直播间的指点下，两个嘉宾成功找到了一个隐蔽又能观察到教室内部的位置，和观众们一起，兴奋地向里看去——
只见教室里的两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个面无表情，手里赫然是一本世界古代史下册；而坐着的那个神色严峻，正在埋头刷着桌上长长的试卷。
两人旁边的课桌上还堆着不少卷子，其中甚至有一张垂落到了地上。
“……”
长久的沉默。
两分钟后，这两个路过的嘉宾同样以一脸找不着北的表情，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弹幕里刷出一片嘘声：
“刚刚那个谎报军情的是嘉宾还是NPC，害我白激动了一下，神金。”
“这俩在恋爱节目里备考的脑残是谁，哪个负责人招进来的，这要是能过任务就有鬼了！”
“刚刚教室里那对叫什么？”
“回楼上，找到了就是倒数第一那对，攻方叫周衍，受方叫江洵玉。”
“别管他们了，我看他们是没戏了。”
直播间的其他人深以为然。
谁知下午的时候，节目组突然发布了一个更新公告。
直播界面更新出了一个新模块，上面实时公布完成任务的嘉宾，向所有观众和嘉宾展示。
最新一条消息是：
【12/90——恭喜E级嘉宾周衍、嘉宾江洵玉通过任务，成为第十二对通过的CP，当前CP热度排名第九十，请再接再厉】
早上路过他们的那俩嘉宾：“……”
“不是，这两个人真的过了？！”
其他看到这条消息、但是未知情况的嘉宾：“排第九十名的CP……这不是倒数第一的那对吗，居然刚刚通过任务了？”
怎么这么快就过了？怎么过的？！
很快，有前者直播间出去的观众把上午偷窥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瞬间在弹幕里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嘉宾们一看，顿时更感奇怪了——
一个背书一个刷题，别说搞暧昧了，就连话都没说几句，是怎么比他们这些老玩家通过任务还快的？
他们没办法进入同行的直播间，但很快就有死忠粉们为各自的正主打探情报去了。
于是，打探情报的、看热闹的——
短短几分钟内，大批大批的观众涌入江洵玉和周衍的直播间。
周衍的直播后台开着。
他瞥了眼骤然飙升的观看人数，淡定地写完了最后一行。
江洵玉放下手中的红笔，伸手把他写完的卷子收过来，和还没来得及对答案的那些放在一起：“休息一会，然后写最后一份物理。”
江洵玉一抬头，发现周衍在看直播后台，问：“怎么了吗？”
“我们已经通过任务了。”周衍冲他挑了下眉，笑道，“相当成功。”
江洵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一贯反应冷淡，但是这个动作一下子就让很多涌进直播间的观众们不爽了：
“怎么是这个反应？他们真的是CP？”
“？这个嘉宾是情感缺失吗？”
“这种人是怎么完成的任务的，真的不是表面冷漠，实际上早就深入了解了对方的尺寸？”
“反差嘛，我懂，越是表面正经的背地里越玩的开。”
弹幕越来越情绪化，发言越来越下流。
江洵玉根本不看，也无动于衷，继续批改周衍做完的试卷。
这种无动于衷让周衍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消失了。
他眯了眯眼眸，看了一眼江洵玉，重新又恢复成那副明朗散漫的样子。
“‘怎么完成的’？通过了解我各科的学习状况完成的。”他彬彬有礼地回答了那条下流弹幕。
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冲隐形的镜头准确地露出了一个接受采访般的微笑。
观众们：“……”
直播间观看人数开始断崖式狂掉，观众们纷纷跑回自己常看的那个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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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嘉宾语带嘲讽地汇报这对奇葩的情况。
嘉宾们对奇葩同行的反应大部分都是：
“这也可以？”
“6。”
“死马当活马医，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估计是侥幸过的。”
就在乱哄哄的讨论蔓延到了几乎每一个直播间时，热度排行TOP1的嘉宾表了态：
“这岂不就是钻规则的空子？”
“我们的任务都是实打实完成，怎么会有这种投机取巧的人，简直害群之马。”
“投机取巧也许可以成功一次，但绝无可能成功第二次，等着瞧吧。”
赞同声迅速席卷各个嘉宾的弹幕区。
*
周衍翘着两条长腿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直播间人数又跌回原有数字。
他轻嗤一声：“不看好我们是吧……到时候脸疼的人可不会是我。”
“咚咚咚——”
敲门声猝然响起。
温玖拿着一张便签纸推开门，气都没喘匀，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
这个热心的金发小傻子看上去痛心疾首：“我就说我来帮你们吧，你们偏要迷之自信！现在好了，闹大了吧！连我直播间都沾你的光，弹幕刷屏的看不清了。”
江洵玉拆了个一次性纸杯，往他手里塞了杯水，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冷静。
温玖：“……”
温玖喃喃道：“从系统通知到现在，不出一个小时，这个节目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俩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不知道是哪个观众还搞了个统计，”他展开手中的便签纸，“粗略估计，99％的观众与嘉宾都对你俩接下来的表现嗤之以鼻。”
周衍：“百分之九十九？”
“对，除了那1%。”温玖叹了口气，诚恳道，“也就是你俩自己。”
江洵玉直播间有且仅有的死忠观众们：
“……………………”
“这个数据……我推竟该死的出众。”
“我是颜粉，实话实说，我投票投了‘觉得这对嘉宾前途真是一片完犊紫啊’。”
“投了完犊紫＋1（顶锅盖）”
“我投了‘前途一片乌漆嘛黑’哈哈哈哈。”
“我一个CP粉都看不下去了（奄奄一息），谁家CP给CP粉看八个小时学习啊？！”
“下面任务可能都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
直播间混乱一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出了点小Bug，居然把第四次任务刷新出来了。
所有受方嘉宾都收到了任务更新：
【第四次任务主题：暧昧心动】
【任务导语 -（点击展开）】
【任务内容 -（点击展开）】
【任务完成评定要求：心率达到相关阈值】
【任务难度评估：较为困难】
【嘉宾心率实时监测已开启——】
五分钟后，系统整个卡顿了三秒。
然后颤颤巍巍地吐出了一条新消息。
【1/90——恭喜E级嘉宾周衍、嘉宾江洵玉通过任务，成为第一对通过的CP，当前CP热度排名第八十七，请再接再厉】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