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樾被陈老板拽到一边,从柜台最下面翻出一包东西,颇为神秘地说:“周师傅,你看看这个。”
说话间,陈老板从里面拿出一片,再次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撞了撞周淮樾的肩膀,“我朋友专门给弄来的,说是男人吃了金枪不倒,她好,我也好!”
额!
好家伙,难怪陈老板偷感如此之重,感情是因为那方面的事。
周淮樾脸红到耳根,眉头也皱了起来,做为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他是无法与力不从心的中年男性共情的,只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是包棕褐色,边缘发黑的片状药材,中间泛零星淡黄色菊花心,看着像木片,实则体重,质硬,微有柔性,不易折断。肉质油润,气微,味甜、微苦。
“咋样?啥等级,货对不对。”周淮樾了然于心的表情,让陈老板更着急。
“挺好。这是软质肉苁蓉,俗称沙漠人参,产地新疆内蒙,没有绿叶体的全寄生植物。能补肾阳,益精血。可泡水喝。”
听到药材字典这么说,陈老板悬着的心放下。虽干得是药材生意,但这东西,他没见过。不遇到懂得人,还真不敢往嘴里送,“好嘞,好嘞。这东西生,多亏周师傅见多识广。要不,你也拿些,试试。”
啥!
难道我看着很虚!
周淮樾忙把那包东西推出去,不自觉地挺直腰板,摆出一副自己很行的样子,“我很好,不需要。”
“小伙子,就是不一样。”陈老板偷笑着,收起包装,又塞回柜台下面。
见两人鬼鬼祟祟,围着包药材嘀嘀咕咕,沈柔娇也很好奇,她跟过来问:“什么不一样?”
“价,价格不一样。”刚还很行的周淮樾,突然红了耳朵,他看向铺满药材的地面,强装镇定地问:“草药都分好了吗?”
“哈哈哈。”从柜台后面探出头的陈老板,看笑话似的朝周淮樾挑了挑眉,那意思,搞半天你还是个纯情男高。
……
有周淮樾这样的高人指导,挖药材的经济效益果然翻倍。四个人五天的成果,换来1864块的巨款。
直接把沈如山吓傻,走出药材铺的他,一直掰着手指算账,四人每天收入370块,合着每人每天快一百来块。
“不可能,不可能。”他低着头又继续琢磨,四人每周1800,那一个月不就是7000多,就算小妹开学,不跟着挖药材,那月收入也妥妥的超过5000。
一个月5000,那两个月不就是一万。
万元户,我的妈呀!
沈如山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树墩上,脑瓜子像是撞到房梁哐哐直响,如梦似幻,极度不真实。
“小妹,你快使劲儿掐掐我。我咋觉得自己在做梦!”沈如山把胳膊伸到沈柔娇面前,让她把自己掐醒。
沈柔娇轻轻拍开他的手臂,站在几人中间,对着眼里懵圈的沈如山,跟满脸淡定的周淮樾说:“大娃哥,师傅。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周淮樾冷哼一声,双眉皱紧,没好气地说:“怎么,你又要说啥股份?”早晨她告别时,就对他说过这个词,他听得也是满脑子问号。
“啥是股份?”沈如山睁大眼睛,视线在小妹与周淮樾之间逡巡。
“大娃哥,是这样,药材生意以后就是咱三家一起干。所以,关于钱怎么分最好提前说清楚。这个比例就是股份。但我想商量的还不是这个事,是搞药材收购站的事。”沈柔娇努力且认真地解释。
“好,你说。”沈如山像个听话的小学生,坐直身体。自从知道挖药材如此赚钱,他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是这样,搞药材收购站要现对现,人家药材送来,现场要结清钱款。刚问了陈老板,怎么也要万把块的本钱。我想着,在药材收购站搞起来之前,咱们先按照每个月30块的工资,发给大家。所有进账出账都有账可查。等药材收购站做起来,咱们再按股份分钱,不知道师傅跟大哥同意不。”
这样安排,若非要论个谁吃亏谁占便宜,大概是技术入股的周淮樾最吃亏。
毕竟,每次挖药材赚多赚少,全靠技术指导,一般人也不会如此大公无私,白白带着他们这么干。
偏偏周师傅不是一般人,他从没想过靠挖药材来赚钱。他之所以愿意上山指导,纯属是因为一句承诺,帮徒弟讨回公道的承诺。
结果,一出山便收不了手。药材收购站,他又应诺了村长,一来一回把自己逼上正途。
“小妹,哥没想过分钱。我就是想算算咱们究竟能赚多少。才刚刚起步,分啥钱啊。”沈如山连连摆手,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以前每个月赚十几块时,他都能高兴到笑着睡着,现在听到每个月能赚这么多,除了不敢相信,还剩难以置信。
“你脑子里的字典,还有啥?”周淮樾压根不关心钱怎么分,也不在乎这一趟究竟赚了多少。
他只是奇怪,奇怪沈柔娇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感觉懂得过于的多。
“嘿嘿,我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以后咱们做大了,也可以建工厂,很大很大的工厂。工厂里会有很多工人,每天跟爹一样上下班。咱们要努力做出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大品牌。像凤凰牌自行车,家家户户都知道,都喜欢。还有……”她描绘出很多场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那天,沈柔娇说得话,深深地刻在他们心上。
听着像是个遥不可及的神话,但又历历在目,仿佛触手可及,总觉得定能实现。
周淮樾临走时,依旧没说再见,只是对沈柔娇说,在铺子里好好干。
他仍是她的师傅,也想让她走得更远。
……
在开学第一天的典礼上,校长公布了本校的高考成绩。该校五人参加79年高考,其中三人超过分数线,被大学录取,成为本校成立以来的第一批大学生。
由于高考成绩在各县名列前茅,与小南川市的几个高中不相上下。市领导将在下周来本校参观,听取工作报告。
做为县中学板报组成员,沈柔娇第一周的下课时间,都花在校园里的各个黑板上。
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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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好,所以,每块板报都有她的字迹。
板报组的傅老师,是个50多岁,常年穿深蓝色大褂的老先生。听其他老师说,□□那会儿,他受了不少罪,好几次命都差点被革掉。他无妻无子,一辈子就喜欢写字,写各种字,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什么字都写得好。
他,一直想收沈柔娇为徒。
傅老先生,说她的字有黄庭坚的韵味,写来疏朗有致,雄浑大气,若多加练习,定会小有成绩。
前世,沈柔娇小学时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谈不上喜欢,其他孩子都上辅导班,她听从母亲的安排,周末也去上上课,资质普通,并不拔尖。
直到生意做到有点样子,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心却浮躁不堪,夜夜失眠。
偶然一次,与她合作的女老板,请沈柔娇去她家里做客。在书房里,她看到叱咤风云的服装大佬,静若幽兰,虔诚地书写一笔一画,似完全变了个人般,清雅高洁。
那之后,她也迷上了书法,尤其喜欢黄庭坚。
一写就是好多年。她把书法当成放松自我的工具,最喜欢沉浸在里面,全然忘却的时刻。
所以,与其说她喜欢书法,倒不如说她喜欢无人干扰的独处。
“傅老先生,您帮我看看这幅图。”这天放学后,沈柔娇拿着周淮樾的画,去找老师,
正用蝇头小楷,书写本校工作成绩的傅老师,停下笔,接过沈柔娇手里的画。
画作被铺在书桌上,镇纸压住四个角,傅老师从抽屉中拿出个圆框眼镜,戴上后,贴得很近,仔细地看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此画作者,虽年轻,但取法乎上,上溯宋元,下至明清,笔法虽多取自虚古,却又有华茂之气,丰润活跃,不可多得!只是可惜呀,”
先生取下眼镜,在画作上点了点,看向神色焦急的沈柔娇,“可惜,缺点字,少了些灵气。”
“对,傅老先生,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您给他提个字。”沈柔娇就是为这事来的,她要拿这幅画当办事的敲门砖,自然不能怠慢。
画是拿的出手,可惜差点字,所以,她把注意打到傅老先生这里。
“这画得配你的字才行。你看,花花草草,有树有石,静气足,动气少。你写黄庭坚的字,刚好能补上几分潇洒飘逸,让动静流动起来。”傅老先生说得头头是道,没动笔的意思。
“可我的字比起我师傅的画,差一大截。”沈柔娇就是害怕自己写坏了,犹豫好几次都没敢动笔。
“你师傅的画!那更需要你这个徒弟来写,师徒的缘分到了。”傅老先生不免有些遗憾,自己发现的好苗子,被别人抢走,必须感叹一下:他们没缘分。
后面几天,沈柔娇在旧书摊上,买到一本黄庭坚的字帖,每晚练习两三个小时,终于找到些自信,在周淮樾的画作上提下:关于枸杞与夏枯草的药用;取名甘杞紫英;落款淮樾。
写完后,她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惴惴不安道:“还好,还好,自己的字总算对得起师傅的画作。只是希望周师傅看到后别生气。况且他应该也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