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
    郡守府在予县,回到这里后,宋离便叫陆衍去鹿鸣书院看着另外两人,她一人前往了郡守府。

    主要商谈之事枯燥乏味,陆衍肯定坐不住,再者,若谈及富滦县的事情有什么意见不合的地方,有自己在陆衍应不会冲动行事,但会将气憋在心里,自己气自己。

    郡守府相当气派,被人领着进入的途中还经过了一条以花伞作为装饰的路。

    花伞无需灵力自行浮空,用的是清河郡中独有的手艺,晶莹剔透的各色玉蝴蝶穿行其中,这些蝴蝶格外生动,比真正的蝴蝶要漂亮上许多,玉石做成的蝶翅薄而透光,扇动起来的时候,甚至能够引动周围的灵气。

    裘郡守正坐在凉亭中品茶,这亭子四面挂着淡紫的薄纱,可遮挡强烈的阳光,也可保证亭中的温度冬暖夏凉,随风舞动间更有一种飘渺成仙的意境。

    在宋离刚来到清河郡的时候,裘郡守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原本宋离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他是有些庆幸的,毕竟这散盟的据点可以建立在清河郡的什么地方,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得了主的。

    可昨夜卓家传来消息,他们竟不同意让散盟在予县扎根。

    裘郡守也是头疼了许久,与散盟交好,帮助散盟立足,这是朝中的意思,违背不得,但不让散盟来最繁华的予县,是卓家的意思,他同样违背不得。

    想不到今日宋离就来了。

    ……

    鹿鸣书院

    “没错,在下是来替宋离做调研的。”陆衍一本正经地说着,拿出了自己身为“讲师助理”的派头来。

    教习昨日见过他,今日自然将他放了进来,并且热情地邀请他到班上听课,帮助陆衍做“调研”。

    且还刚好是萧云寒和江道尘所在的班。

    班上,陆衍看着被缠成了木乃伊还要来上课的萧云寒,便忍不住偷笑。

    昨日宋离说了,既然是受了重伤,那就装得像一点,最好是装成半身不遂的模样,但就算是半身不遂,也得过来上课。

    江道尘就负责一路背着他过来。

    从前他们是吃瓜看笑话的人,现在总算轮到别人看他们的笑话了。

    江道尘无心听课,目光不由往那边“认真做笔记”的陆衍身上看去。

    江道尘:你听课了吗就瞎写。

    陆衍:请你对一个灵植学专家放尊重些。

    江道尘不爽,用神识扫了眼陆衍本子上的东西,嘴角抽搐。

    江道尘:宋离派你过来,就是让你画大鹅的?

    陆衍:我当然是负责监督你们,有没有服从命令好好装病,好好受罚的。

    下一节是户外实践课。

    作为修士,鹿鸣书院给安排的课程里还加上了许多增强生存能力的户外课,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修仙学院,但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够用。

    这次他们的实践地点是予县外围的郊野,这里没什么妖兽,但生长着一些灵花灵草。

    “可怜的萧云寒,都已经重伤成了这模样,还要来上户外实践课,唉……”

    陆衍跟在背着萧云寒的江道尘身边,忍不住感叹。

    萧云寒浑身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来,今日一天都被背来背去,现在脑中唯一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双脚接触大地。

    “我好丢人。”

    江道尘:“……你觉得我就不丢人了吗?”

    萧云寒:“我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吧,”陆衍憋着笑:“你可是突然死而复生的。”

    江道尘不爽:“那我还要再扛他十天!”

    萧云寒也不爽:“我今日都还没练剑。”

    正此时,前方忽然间传来一阵骚动,这些学生们仿佛发现了什么,都朝着一个地方聚了过去。

    “那边发生了什么?”陆衍刚发出好奇的声音,下一刻便蹿了出去。

    “诶,”江道尘在后面追着:“你等等我们啊!”

    陆衍很顺利地挤进了人堆里,只见这群人围着的是一个刚刚挖开的洞,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块桃粉色的绢帕,帕子上还沾着泥土,明显是刚刚从这土里刨出来的。

    “什么东西?”

    “一个女人的帕子?这有什么稀奇的?”

    “女人的帕子埋在这里还不稀奇吗?”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忽然间,这手帕开始渗血。

    “流血了流血了!”

    “这哪里来的血!”

    鲜红的血在绢帕上面蔓延开来,还拿着帕子看的人脸色立刻一变,赶忙将这血帕丢在了地上。

    “上面的血迹是有规律的,它在写字!”刚刚凑过来的江道尘立马发现了这一点。

    围在这里的人更加的紧张好奇了。

    “写的什么字?”

    “我叫连荷,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一人轻轻念着那绢帕上血迹组成的字,其他的人屏住了呼吸。

    已有的血迹淡去,字消失不见,然后又缓缓出现,再次组成了新的一句话。

    “这门亲事是花姑给我配的,新郎官是镇上的王猎户,聘礼是他亲手打的一只大雁。”

    “今夜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花姑来说亲的时候,跟我说王猎户是个相貌端正的人,就是有时嘴不严。”

    “我以为王猎户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人,可见了面才知道,他是个豁嘴。”

    “我这会儿想要反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这个门,我便已经成了王家妇。”

    绢帕上的血迹再次淡去,许久都没有出现下一句话。

    围在这里的学生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媒婆一张嘴,死的都能夸成活的,这个叫连荷的姑娘也太傻了,怎么能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成亲呢?”

    “他们应当都是凡人吧,这我知道些,凡人是没那么多时间谈情说爱的,通常都是媒婆找上门来,听着条件不错就嫁了。”

    听他们说这些,陆衍忍不住道:“京师的凡人们可不是这样的,还有风筝郡中的凡人们都在倡导自由恋爱,你们这清河郡也太怪了吧。”

    “我们是修士,管凡人怎么恋爱成亲的做什么?”立刻便有人道。

    “又出现字了!”

    一道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又朝着那桃红的绢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