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托卡伊成为队友，仅仅保证这人不会在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袖手旁观，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你全盘托出。
想要知道更多，只能拿出等价的东西和他交换。
“关于交换情报这件事，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如何？”
话到这个份上，安室透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确实也懒得继续用波本那一套了，直言问道：“‘银色子弹’的作用是什么？”
还真是不客气。
“尚未明确。”
什么？
看出对方的疑惑，凉宫郁也解释道：“早在十四年前，‘银色子弹’的实验以及项目资料在一场大火中焚毁了，目前通过剩余资料进行的实验，还没有出现成功案例，根据组织行动组的使用情况，看起来更像是毒药。”
他的眼睛毫不闪躲，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因为托卡伊的话极具迷惑性，没有撒谎，却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是抛出一堆无关紧要的时间线背景和失败案例。
安室透可不会被糊弄过去，“你所说的‘成功案例’，标准是什么？”
“不相信我？”托卡伊也没有再错开话题，“那些资料的有效信息太少，要说的话，我也只是有点推测，你想听吗？”
“什么？”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青年的声音清亮富有磁性，“我想那大概是像童话中青鸟一样的存在。”
安室透皱起了眉头，‘让死人复生’，真是天方夜谭，他确定这绝不是像‘青鸟’一样的存在。
否则贝尔摩德不会是那样的态度，这么说来……
谈话还在继续。
“轮到我了。”
凉宫郁也打了个哈欠，看向他，像个好奇宝宝，“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
“我都这么卑微了，你问什么答什么，却连你的名字都不能知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青年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还非常应景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眨了眨眼，“我们应该真心换真心不是吗？”
——到底是谁跟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啊？
连坦白都这么艰难，可想而知以后共事会是什么光景。
不过这也足够了，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托卡伊会好好配合。
至于名字……
安室透捏捏眉心，“以后会告诉你的。”
以他对托卡伊的了解，这可不是只是名字那么简单的事，谁知道这人还在打什么坏主意。
“多久以后？”
“组织覆灭吧。”
托卡伊沉默了一瞬，“这是拒绝吗？”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凉宫郁也摊手，“你想要组织覆灭，那至少得找到BOSS吧，到目前为止，你和BOSS有过联络吗？见过面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他继续道：“我作为实验的直接汇报人，只能被单向联系，大概琴酒朗姆他们也一样吧，我们都没有见过BOSS…不过或许贝尔摩德那边可以下手……”
“在克里米亚的时候，我就猜到，朗姆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派你接近我也是因为这个吧。”
安室透若有所思，他了解组织里的分裂，琴酒是BOSS的忠犬，而朗姆…作为他的心腹，安室透也揣测过对方的目的。
被托卡伊这么一说，他已经确信了自己的推测，朗姆正在调查BOSS。
那么朗姆安排他调查‘银色子弹’的用意也很明显了。
“‘银色子弹’的情报直接关系到BOSS的身份？”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谁知道呢？”
安室透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一个组织的头领会谨慎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合乎常理了。如果不是谨慎过了头，那就是、他暂时没办法出现在成员面前。
而这一切都和‘银色子弹’有关。
安室透仍然没有放松下来，“那么，C-701的效果是？”
“怎么？公安实验失败了？”凉宫郁也挑眉，“还是不打算告诉你呢？看来没有被信任啊，警官先生。”
“回答我的问题。”
眼见对方似乎又切换回波本的状态，凉宫郁也见好就收，“是影响一个人的记忆与认知的药物。”
这个描述、听起来真是不得了。派斯顿在三年前失忆，难道是因为C-701吗？
托卡伊果然没有对hiro全盘托出。
“那么、”
凉宫郁也比了个手势，“贝尔摩德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安室透没有停顿太久，权衡利弊后，他才淡淡开口：“…银色子弹的实验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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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不自觉掰着手指，似乎在尽力消化着这个消息。
他正要再问，而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托卡伊也收到了短信。
【莱伊威士忌是FBI卧底，赤井秀一，目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京鸟矢町。——by琴酒】
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凉宫郁也：……
还真是卧底啊。
不是卧底就是叛徒，你们威士忌……
唯一□□的就是爱尔兰了，这要再是卧底，威士忌真的后无人了。
“我收回刚刚的话，这个组织应该也离倒闭不远了。”
“为什么？”
“这么多卧底，你们直接收拾收拾合作一下就能把组织干翻了。”
安室透笑了一声，“那还差得远呢。”
“更何况，在别人国家添乱的FBI和组织也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很明显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凉宫郁也不能理解，他循循善诱，“你看啊，你想搞垮组织，他也想搞垮组织，这说明什么？”
“什么？”
“这说明你们是一边的啊。”
“谁跟FBI是一边的？”
金发公安紫灰色的眼眸闪过嫌恶，看得出来是真情流露了。
见状，青年用西式经典浮夸的咏叹调感叹：“看来我的计划只能作罢了。”
这人怎么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鬼点子？
不管了，先听听再说。
安室透很快收拾好个人情绪，看向故作遗憾感叹着的托卡伊，“什么计划？”
对方神色不变，伸出食指摇了摇，“啊呀，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毕竟队友这么不配合，一旦被发现我们只能一起完蛋啊。”
听起来似乎非常胆大包天，是组织发现全军覆没的程度。
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卧底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选择这条路时安室透就已经做好抛弃一切的觉悟。
只要能够达成那个结局，他可以不择手段。
托卡伊并没有一直吊着他的胃口，“前不久组织就下达指令，让莱伊威士忌成为C-701的实验体。”
刚刚阐述效果的时候用词已经非常委婉了，直白一点，组织打算给莱伊威士忌洗脑。
他很快就明白了托卡伊的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