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改名换姓
    收到韩允溪的来信,姜安很是高兴,他盼了许久的妹妹终于踏上他们这条贼船了。贼首言益拿着手中的信,斟酌了许久,并没有让她即刻前往京城,而是把云姑给她送了过来。

    听到药童回禀,阿布多放下手中事务带领一种仆人风风火火的跑到门口,他摆出阵势对眼前之人严阵以待。

    他那双捏习惯银针的手握着长剑颤颤巍巍的指着对方问道:“你又来干什么,神医谷不欢迎你。”

    “滚开!”

    女人一声怒吼,神医谷门人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一脚从阿布多掉落的剑上踏过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哼!许久未见,你还是在这么废物!”

    “哎哎!你说谁呢!”阿布多指着大步流星进谷的女人跟了上去,“你站住,这你家吗,你就随便进去。”

    “小徒弟?言益给我找的小徒弟在哪呢?”云姑进了谷就一通乱找。

    她来神医谷有两个任务,第一,言益说了在神医谷给她找了个小徒弟。第二,给这个小徒弟一个新的身份。

    这孩子以后到了京城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加入典狱司,适应京城的生活,为言益办事,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之一。

    “韩允溪?韩允溪?”她揪住跟上来的阿布多,“你把我小徒弟藏哪了?”

    “这哪有你徒弟?这我徒弟,我昨天刚收的,你来迟了,回去吧啊。”

    “你想和我抢人?”云姑脸色瞬时就变了,这老货,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是你在跟我抢,好吧,先来后到懂不懂?”

    “找死!”

    她平生最恨有人跟她抢,寒光闪过,猝了毒的银针瞬间出现在阿布多手臂上。感受到疼痛,在药效发挥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咽了下去。

    “区区毒药能奈我何!”

    “到我出手了!”同样使的银针,三根银针奔着云姑而去,云姑侧身闪过,手中毒粉跃跃欲试。

    “谁找,我……”韩允溪推开门迎面对上三根针,和未来师父还没打过照面,带着轮椅倒了下来。

    “啊呀呀!阿蠢!”阿布多头皮一紧飞奔过去。

    “你说说你,我针又没毒,你躲什么躲!”

    “我傻呀,有针我不躲,等着挨扎。”云姑搭着阿布多的手将人扶起来。

    “我跟你说,我徒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这也是我要说的!”

    两人合力将人抬了进去。

    云姑这第一个任务花费时间巨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云姑首先选择完成第二项。

    第二项任务,阿布多已经帮她完成了一半,半年治疗下来,拆了绷带,她的面容再无半点往日颜色。

    改名换姓这事还是韩允溪先提起的,自上次一别,她和姜安仍旧保持着来往,京城的信来的不多,多是姜安鸡毛蒜皮的闲谈顺带着京城的各种特产,他好像真的将韩允溪当成了妹妹。

    韩允溪承他这一份情,书信中喊了他几声哥哥,并告诉他,她改名字了,同姜安一样改姓姜。

    阿布多里收藏的词典随意翻开一页,找了个顺眼的‘洄’字。姜洄,这便是她的名字,至此世上再无韩允溪一人。

    姜安收到信之后,想和言益请假去神医谷,他有妹妹了,至少得举办个像样的认亲仪式,言益白了他一眼,没同意。

    “屁大点的事情,也值得你来回奔波。”

    打发走姜安,他嘴角渐渐扬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典狱司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低头看向桌案上的信,看到姜洄的名字,眉头又皱了起来,都改姓了,为什么不同他姓言?随后他砸吧了一下嘴,颇为嫌弃,好像自己这个姓也不是什么好姓,他自己都嫌恶心,就别再冠在人家名字前面了,平白污人眼。

    转眼两年过去了,姜洄手中的令牌上的字都快要被磨消了她仍旧待着神医谷内。

    阿布多很喜欢阿蠢,这妮子天分颇高,学什么看一遍就会,他也有写信给言益,让他顺手给姜洄把仇报了,让这孩子安安心心留在谷内给他当个衣钵传人。

    言益的回信中只有两个字,“随便。”

    可是云姑依旧每日兢兢业业的教导着姜洄学习。不用想,他也明白言益的意思,他不同意。

    “小徒弟,你在哪呢?师父先做了个药,你来试试。”云姑一大在就开始寻她。姜洄拿着研钵的手一抖,药材撒了一地。

    柯小海从她手中拿过研钵,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师妹,去吧,天选小药人,去响应你两位师父的召唤吧!”

    自打云姑进了神医谷,两人就斗得不可开交。而姜洄这个两姓之徒就成了他们较量的工具,今天这个给她下毒,明天那个就费尽心思给她解毒,中毒解毒,再中毒,这些日子她基本没有几天意识清醒的时候。

    柯小海这臭小子事不关己,压根就没有一点做师兄的担当,在两位师父较量的时候他特别兴奋的在旁边做着笔记。

    姜洄也不怪他,谁让他年纪小呢,小到为了争师兄这个位子,能躺地上撒泼打滚愣是逼着姜洄点头答应给他做小师妹。

    谷内的日子很是安稳,安稳到姜洄越发的不安愤怒,死亡的恐惧渐渐消失之后她想要复仇的悸动越发剧烈,以至于这份感情化成梦魇夜夜折磨得她难以安睡。

    言益让她准备好之后带着他满意的答案上京城找他,可是两年过去,她也不知道言益口中的答案是什么,反倒收到了白楚延加封亲王的消息。

    是时候该出发了。

    典狱司多了一个女密探,这在诺大的京城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言益端坐高位之上,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好似不认识她一样再一次问出了两年前的问题:“入了我典狱司的门,且报上名来,所求何事?”

    姜洄递上那块令牌,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回答:“愿奉上韩家所有家财,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买一人的命。”

    “呵!”这答案,言益都有摸不着头脑了。

    “据我所知,你韩家所有钱财三年前早已查抄充公,大部分入了国库,一部分到了敦亲王白楚延手中,你这些年一直客居谷内,哪来的钱财?”

    姜洄盯着他丝毫不退让,“我说有,它就有,至于在什么地方,我大仇得报之日自会双手奉上。”

    言益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件事情,只是记了下来回头让人去查清楚。时隔两年再一次见面,姜洄和言益在典狱司以新身份谈妥了合作相关事宜。她将以言益护卫的身份在京城行走,为言益办事,相应的,言益为她查清他们韩家的案子,事成之后她可自行决定去留。

    对于姜洄的到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姜安。等他们谈妥之后姜安就带着姜洄将典狱司转了一遍,逢人就介绍,这是他妹妹。为了庆祝她的到来,也为了兑现两年前的承诺,当晚姜安就带着她转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大吃了一顿。

    好日子没过几天,言益便将心越来越野的他们喊了回去下达了任务。像姜安他们这种身份,过得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见血是必然的第一步。言益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要她杀人。

    在神医谷内,云姑给她传授了不少杀人手段,但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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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限于拿兔子野猪练练手,也多是云姑边动手边给她讲解,姜洄自己甚至都没怎么拿过刀。

    云姑此人武功平平,但是用毒手段奇绝,江湖上少有敌手。阿布多医术了得,云姑毒术天下无双,也正因此他才会答应言益让云姑进谷。

    这俩人在谷内时常暗中较劲。姜洄经常走着走着就倒地不起,或者在睡梦中睡死过去,吃个甜瓜,喝杯水的功夫她都能中上十几种毒药,简直防不胜防。

    她下毒,他解毒,姜洄作为实验对象半点发言权都没有,一来二去倒是锻炼出了一身甄别毒药的手段,甚至跟着两位师傅学的都有点变态了,时常一个人给自己一边下毒一边解毒,有时候毒掺的有些复杂了,还得阿布多和云姑出手。

    云姑在神医谷内越发的心惊胆战,她当心再这么下去,这姑娘会不会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根本撑不到去京城的那天。

    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富商,经常借着出入风月场所打探消息的暗探。像这种来自西域的商人,大夏京城很多,对中原姑娘感兴趣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人格外的多嘴,总是问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一来二去就被言益按插在楼里的人给盯上了,尚未搞清楚他属于哪一方的势力,言益便一直搁置着没叫人动手,现在倒好正好给姜洄做个练手的对象。

    几个月下来,言益手下将此人的信息摸了个透彻。此人属于北境大支月的暗探,借着商人身份来往两国之间已经很多年了。

    能在大夏京城蛰伏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本事的,不可小觑。但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有弱点,从他行事作风很容易看出,此人好色。

    此人面对这种任务对象,言益首先让姜洄做的就是如何变成一个女人。

    言益当着姜洄说出这话的时候,姜洄有些犹豫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甚至当着言益的面揉了一把,确定胸部还在,然后她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言益。其中意思很是明显:怎么,您是瞎了吗?还是说我女的不够明显?

    言益撇过身去,对她身上那二两肉很是看不上。他拍拍手,走进来两个女人,轻声轻语,含羞带俏的给言益行礼。

    “她们是京城望春阁中还算是红的姑娘,从今天起,你要学着如何成为她们一样的女人。”

    “望春阁是?”

    “青楼楚馆。”

    听到青楼楚馆这几个字,姜洄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她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你要我去做娼妓?”姜洄几乎是带着怒吼出来的。他们家祖训有言,韩氏女子不做妾,绝不与风尘女子同处一个屋檐之下,言益现在居然让她去做娼妓?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言益走向她,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若不是途中出了意外,你在岭南也会是这个下场,你有什么好觉得屈辱的。”

    也不知道是他手劲太大捏疼了她还是他的话触动了姜洄心中的某个伤疤,几滴眼泪夺眶而出落在言益的手背上。

    像是被这眼泪烫的一样,言益刷的放开了姜洄,言语却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不做妾,不堕红尘,那是大家闺秀良家女子才有的待遇,如今的你有什么?一个死人的身份,一个身负叛国罪名的家族?除了一条贱命,你什么都没有。”

    “要活下去,要报仇,你就得做好抛弃一切的准备。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趁早去死的好,也省的仇家再杀你一遍。”

    言益的话越说越重,刚进来的两个姑娘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家主子对着娇滴滴的女子也能这般的无情冷漠。这训人的语气吓得她们整个过程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