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眉眼微皱:“若是宁哥儿看上那陆川,陆川没看上他怎么办?岂不是会让宁哥儿更伤心?”
宁哥儿本就因为那个连英杰低沉了好几个月,若是再被拒了,不知道他会如何难过。
相看人这事还只是他们几人知道,也不能先找陆川说,怕坏了宁哥儿的名声。
永宁侯瞪圆了眼睛:“我看谁敢?!!我家宁哥儿这么好,谁不喜欢啊?!!”
谢母简直没眼看,也就他这个当爹的,看自家哥儿什么都好,虽然她也觉得宁哥儿很好,但也不至于像永宁侯这般盲目。
宁哥儿整天舞刀弄枪的,既不会刺绣,也不懂诗词歌赋,没有一丝大家哥儿的模样。唯一出挑的就是相貌,可这相貌太艳丽了,不符合大众对当家主母的期待。
谢明也跟他爹一样:“就是,敢瞧不上我们宁哥儿,看我不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大儿媳张氏说:“二弟可别激动,还没到这一步呢!现下还是先让宁哥儿去看看吧。”
几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谢母拍板,让谢明带宁哥儿去茶馆听说书,顺便瞧一瞧那个陆川。
之后永宁侯有些公务要去处理,谢明要去跟宁哥儿说明天带他出门的事,屋子里只剩谢母和大儿媳两人。
谢母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不然如今宁哥儿的婚事也不会如此艰难。”
张氏劝慰道:“这也不是母亲的错,说到底还是我欠了宁哥儿的。”
谢母拍拍张氏的手,苦笑道:“与你无关,我是宁哥儿的母亲,没有照顾好他是我的责任。”
张氏知道无法劝解婆婆的心结,还是得宁哥儿以后过得好,她才会彻底放下。
当年谢家刚刚从北疆到京城,永宁侯忙着交接;谢博在边疆立了功,被特许进北大营,每月才休沐两天;谢明年纪尚小,被送进了武学读书。
张氏在回京途中,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才发现怀了孕。当时谢博已与张氏成亲好几年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因为赶路,到京中时,到底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谢母一个人既要打理宅院,又要照顾儿媳,就忙不上关心宁哥儿了。
但孩子需要朋友,需要社交,需要读书。
谢母的娘家就在京城,当年嫁给永宁侯没多久,便随永宁侯驻守北疆,多年不曾回家。
柳家是书香世家,家中子弟虽然没出多大的官,但家学渊源,家中设有族学。
族学中还有女学,家族中或者亲戚朋友的女儿哥儿都可以送来,谢母便把宁哥儿送到娘家的女学中读书。
就是这一送,送出问题来了。
谢母出嫁前,与娘家嫂子李氏不是很对付,不过她很快就出嫁了,也没产生多大矛盾。
当年的永宁侯还是个小将,没有柳家势大。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当年的小将成了侯爷,品级比他们柳家所有在朝当官的爷们都高,谢母还被封二品诰命夫人。
李氏不是一个心眼多大的人,面对谢母这个曾经不是很对付的人,诰命比她还高,她还只是个五品宜人。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要笑脸相迎。
谢母出嫁二十多年,早已忘记了当初的龃龉,哪里想到娘家大嫂如此小心眼。
宁哥儿在边疆长到七岁,没正经读过书,而且边疆民风彪悍,女子哥儿个个都彪悍,跟京中格格不入。
李氏的女儿也在族学中读书,便处处贬低宁哥儿,粗俗、无礼、没规矩这样的字眼时时刻刻烙在他身上。
当时的宁哥儿还只是一个七岁小孩,哪里懂得这些,心智还没强大到能无视这些言语。
宁哥儿就这样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孩子,变得沉默寡言。
当时张氏已经生了谢瑾,谢母又忙着照顾小孙子,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多。
还是从武学休沐回来的谢明发现了不对劲,几番追问之下,宁哥儿才说出了实情。
结果就是宁哥儿被接回了家,谢母与娘家决裂,不相往来。
谢家人对宁哥儿都很愧疚,都认为是自己疏忽,才会让宁哥儿遭受这些这么久。
谢母还让人从北疆把宁哥儿以前的玩伴找来,就是白玉和荷花,在一家人的宠溺之下,宁哥儿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样子。
就是不愿再学规矩,不学一切大家女子哥儿该学的东西,只爱舞刀弄枪。
若是他喜欢舞刀弄枪还好,这样找个武将出身的男子结亲,还比较简单。
偏偏经过此事,他把自己锻炼得身手不凡,找的对象却要那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读书人。
家里人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宁哥儿喜欢,尽力满足便是了。
所以才有了谢宁跟连英杰的婚事。
*
今天谢明休沐,他正立在谢宁的院子里,盯着树干的蚂蚁数。
半晌,谢明转过身,对立在旁边的白玉道:“去瞧瞧宁哥儿好了吗。”
他已经等了好久了。
他昨晚跟宁哥儿说,要带他去茶馆听说书后,宁哥儿本来是要拒绝的,虽然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但还是怕了麻烦找上门的感觉。
谢明就打包票说:“有二哥在,不会有人敢在你面前出言不逊。哪怕不给二哥面子,也要给爹面子。”
谢宁想想也是,上次他一个人外出,别人不清楚他的身份。这次有二哥陪着,京中谁人不认识他二哥啊。
距离上次事故已经十几天了,他在家也憋了十来天。
有了出门的兴致,谢宁就开始打扮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打扮了。
所以才有了谢明在院子里等待的场景。
白玉比较稳重,谢宁院子里的事都是他打理;而荷花比较跳脱,跟谢宁玩得来,跟得上谢宁的脑回路。
现在荷花正给谢宁挑选衣服呢,秋季的衣裳送来许久,才终于迎来主人的青睐。
最后谢宁选了一套白底红纹的衣裳,配上白玉玉佩,显得整个人都明媚活泼不少。
在谢明把树干上的蚂蚁数了三遍后,他们终于出门了。
茶馆里,还没到荣斋先生开场的时间,客人七零八落地坐着喝茶聊天。
陆川在柜台后有些紧张,今天荣斋先生要讲他写的故事,涉及两代人爱恨情仇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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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故事。
虽然陆川觉得在大安朝这个地方,这种狗血故事肯定能吸引大批听众,但第一次搬上说书台难免紧张。
荣斋先生上台,坐下喝了一口水,惊堂木落下,故事开始。
“却说那梁公子,家中是医药世家,在一次外出运输药材途中,遭遇了土匪。那土匪凶狠,抢了银子还不算,还要杀人灭口。”
“梁公子身边跟着镖师和忠仆,他们誓死保护梁公子,但还是不敌土匪的大刀,用自己的性命拖住土匪,让梁公子自己逃命。”
“土匪凶狠,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的,最后被追到一处悬崖,梁公子为了不落入土匪手中,便终身一跃,跳下悬崖。”
茶馆里的客人都被荣斋先生的声音吸引住了,被牵住了心神,为他口中的梁公子担忧。
便是来福也忘了把茶水给客人奉上,立在客人桌边听故事。
陆川一看众人这反应,便知道这故事成功一大半了。
荣斋先生顿了一下,看台下听众的反应,听众们也不让他失望,赶紧催促:“梁公子怎么样?死了吗?”
“梁公子福大命大,坠落途中有一棵树挡了一下,虽然重伤,但没死。”
“又恰巧有猎户经过,把他给救了。猎户家中有一美貌贤良的女儿,名为珍娘,正值花期。猎户手脚粗,便让女儿去照顾这个梁公子。”
“珍娘看这梁公子虽然狼狈,却不掩其俊美的相貌,在照顾中不由心动了。”
“梁公子醒来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父母亲人家住何处样样都忘了……”
“啪”地一声,惊堂木落下,荣斋先生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然后荣斋先生就下台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见荣斋先生就这么走了,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他抓回来继续说。
但荣斋先生一天就讲这么多时间,以往就算有再多客人挽留,他也是说完直接走人。
客人们纷纷议论剧情:“那梁公子就这样跟珍娘成亲了,万一他哪天恢复记忆了怎么办?”
“是啊,梁公子在家中还有一个未婚妻呢,他未婚妻要怎么办?”
“梁公子家中已经找到了这个小村庄,万一他们要把梁公子带走,珍娘怎么办?”
“啊啊啊啊!好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啊!”
“我也是!”
……
陆川听着大家的话,讨论度这么高,他这个故事梗概应是不错,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正在陆川得意时,来福找到他说:“陆先生,楼上有位贵客想请你上去喝杯茶。”
贵客?
来福看出他的疑惑,凑过来小声说:“十几天前,永宁侯府。”
陆川一下就明白了,永宁侯府的人。
陆川问:“他们找我干什么?”
像是看出陆川的担忧,来福又解释了一下:“我看他们神色正常,其中还有上次打架的哥儿,应该不是来找事的。”
那位哥儿?
陆川心中瞬间掀起巨浪,本以为无缘再见了,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