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沙鹰”与“黑山羊”
    中街,东区最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纵深极长,在这里无论你想购买q炮还是要买一双小羊皮靴子都能找到对应的地方——只是前者不会在门口写上招牌。

    街道的石板路光滑反光,马车从身边疾驰而过,街道小店门前通常挂着一只铃铛,每当门打开时便会叮当作响,提醒店家客人来去。

    亚娜走在前方,她从来不穿碍事的裙子,脚步飞快,她看着那些低调有内涵的店,身着黑西装抽雪茄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随从。

    “你居然在这里打工?看起来真不错啊!”她说。

    “在这里工作需要学校的推荐信,而我没有。”祝尧加快脚步,穿过长街,拐进一条暗巷。

    巷子里只有一扇门,门上挂着红布条,并没有标识这是做什么营生的招牌。

    “这是什么地方?”亚娜好奇的去推门。

    祝尧握住门把手,为难地看着她:“它是一个……地下拳场,不太适合女性进去,你不如在外面逛街?”

    亚娜撅起嘴:“可是我又没有钱,那些小姐们逛的店我也不能进去,而且我听说夜晚街道最容易有醉酒的色狼出现,他们专门骚扰落单的女性摸她们的屁股。”

    “……”祝尧沉默,这里又不是混乱的下城区,街上总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没人会冒着进监狱的风险当街做这种事。

    “放心,像这种血腥的场面我可比你见识得多了。”亚娜已经先一步推开门了,“为什么拳场会挂红布呢?”

    约撒尔的拳场都挂着红布,象征暴力与鲜血。因为这里经常会出人命,他们的血顺着上身流到腰间的白色腰带上,白色的布变成血红色。

    进入地下拳场,看台巨大,中间的四方擂台被灯光照得雪白,观众们在席间坐着,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之中。

    还未开场,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窃窃私语中夹杂着笑声。

    亚娜被安排在一处角落,祝尧从看台后的一条工作人员通道进入后台。

    不稳定的灯丝在滋滋作响,拳手们坐在各自的角落并不交流。

    在这些拳手上场之前没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大家只能互相警惕着,经理在游走查看每一位选手的状态是否正常,担心有拳手服用含刺激兴奋的药剂,在往常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多数血案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祝尧在这里的工作是协助经理,经理要看眼珠子他翻眼皮,经理要看舌头他掰嘴,因为服用药物的人眼睛里红血丝激增,舌头涨紫,血管外凸,整个人过于亢奋。

    其实这是一项很得罪人的工作,但是祝尧看起来性格很软,而且个头不高,有力量的人一般不屑于找他麻烦。

    手下的人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眼皮有些滑,那是一个有些孤僻的年轻人,瞳孔是金色的,在一众身材高大的拳手中,他过于单薄,放松下来的姿态闲适的像在宴会上喝酒,而不是在此时这个闷热的熔炉里。

    这个人的代号是“沙鹰”,这里的每个人都用代号互相称呼,没人用真实姓名,导致这里像什么奇怪的动物园。

    他是在一周前来到地下拳场,一开始经理没指望他能打出什么名声,只是将他当作小白脸,供看台上的夫人小姐鼓鼓掌。

    沙鹰从一开始不懂攻防被揍得鼻青脸肿,到后来再也没人能打中他一拳,后台的拳手除了新来的都被他打完一圈了,这个新人声名鹊起。

    甚至没人敢坐在他身边,因为他不爱说话,打人又狠,大家都说他是个脾气不好的年轻人。

    “在背上涂些石粉,这样在地上不容易挫伤。”祝尧递给沙鹰一条毛巾让他擦汗。

    那双冷漠的眼睛看过来,接过毛巾点点头。

    台前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裸着大腿绕着看台举牌子催促观众下注,场上闹哄哄的。

    经理检查后已经出去了,吩咐祝尧在选手们需要东西的时候要及时递过去。

    由于最近被沙鹰屠榜,大家心里的火气非常旺盛,看见掰他们嘴和眼珠子的祝尧当即使唤起来,一会拿毛巾,一会拿水。

    祝尧任劳任怨的照办,正当他们更加过分要求捏腿捏肩膀时,沙鹰忽然抬起头说:“黑山羊,给我拿瓶水。”

    众人缄声,那个每天过来就是独自坐在角落总低着头的沙鹰终于主动开口了。

    祝尧手里拿瓶水走过去,在这里,他也有个代号,叫黑山羊。

    沙鹰并没有喝水,他继续低头,祝尧注意到他腿上有一块伤疤,而沙鹰长久的目光就注视着那里。

    祝尧擦掉头上的汗,坐在他身边,“你不缺钱为什么来到这里?”

    沙鹰讽刺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因为缺钱的人是我们这样的。”祝尧指指其他拳手们,还有自己,“他们打拳是为了钱,所以在台上就算再拼尽全力也会想要有命活着离开。”

    “但是你不一样,你从刚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要命的狠,宁可掰断自己的腿也要打晕对手。经理将奖金给你,你甚至从没清点过够不够,其实上次经理少给你一块金币。并且你穿着昂贵的外面店里定制的衣服,皮克小店从不卖给会员以外的人衣服。”

    “因为疼痛。”沙鹰愿意和这个细心的人多聊两句。

    “嗯?”祝尧疑惑。

    “疼痛能让一个人清醒,被别人打和打别人都是。”

    沙鹰提起牙具和面部护具放入嘴中,后台的牌子上出现他的名字,第一个是他上场。

    约撒尔是神圣之城,所有人信奉神,推崇善良,寻求救赎,驱赶魔鬼。但晚上神便歇息了,这里妖魔横行。

    祝尧站在高处观看比赛,其实他不止看擂台,更多是看台,看围观的群众,其实这里远比擂台要好看,除了少一点血腥。

    一场比赛结束,帽子和手绢纷纷扔进擂台中央,其中夹杂着宝石与金币。

    沙鹰看也没看,掀开围栏冷冷地走下去。

    场上是看不清楚他的脸的,只能模糊知道他是个英俊的青年,这一点让夫人小姐们格外推崇他。

    铃声响动,下一场已经在准备了,祝尧看向亚娜待着的地方,那里不会有人去骚扰她。

    位置上空空如也,像从来没坐过一个女孩。

    祝尧的目光快速巡视,从贵族高兴的大嘴上掠过去,那些看台上到处不见那个亚麻色短发的女孩。

    他往下看一眼,那是通往后台的通道,沙鹰正往里走,一个女孩鬼鬼祟祟在工作人员的遮掩下跟在后面。

    只是一个人员交汇的过程,她已经熟练地伪装成工作人员,跟着沙鹰进入那扇门。

    她想干什么?难不成是被沙鹰的表演迷住了,成为了他的狂热粉?

    祝尧飞快跳下高台往下跑,如果亚娜在这里出事他有很大的责任 。

    后台里只有摩拳擦掌等待上场的其他拳手,沙鹰不在,他每次赛后都会去冲澡,水房一定有他的身影。

    祝尧将门撞开,锅炉燃烧的声音呲呲作响,水房里白色水雾升腾。

    “阿亚比斯——”少女的声音尖利。

    最开始亚娜并没在意上场的是谁,她被隔壁一位男士的声音吵到耳鸣,一脸嫌弃的瞪视那个男人。

    但是她在角落确实不起眼,并且她也不是正经花钱进来的看客,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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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那份聒噪。

    只能捂着耳朵希望祝尧早点下班,这种场合就是疯子的聚集地,甚至不如雇佣兵们的格斗有意思。

    即使捂住耳朵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飘过来,嘴里喊着“沙鹰”“沙漠之神”什么的。

    接着就看见那个男人拿出整整一袋金币扔进侍者的盘子,说是给沙鹰的打赏!

    亚娜瞬间放下双手,有钱的大爷再吵算的了什么?!她能不能去上场赚这个钱啊,论强悍亚娜只比西蒙斯差一点,也曾经是打遍村镇无敌手的那种。

    “你们这里需要女拳手吗?”她拉过侍者问。

    侍者看她一眼,显然是见多不怪,问:“你?”

    “对,就是我!”亚娜抡起拳头放在身前展示。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这种特殊服务提供。”侍者淡淡地说,“女拳手会让拳场走向不可控的地步,女性还是穿着裙子走在光亮的街上更好,黑暗深处已经有很多不幸的人了。”

    亚娜忽然觉得这个侍者也是有故事的人,但是那些都与她无关,她眼巴巴看着盘中的金袋子,开始嫉妒起台上那个沙鹰。

    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她看见台上那个被众人拥护的拳手,亚娜的拳头瞬间握紧。

    “阿亚比斯!你个懦弱的小人——”

    亚娜在水房雾气缭绕间随手拿起不知谁遗留在台上一个用来维修水管的扳手,朝前面的人头上挥过去。

    那人此时反应有些迟钝,听到声音躲避的不太及时,最后扳手结结实实砸在肩膀上。

    阿亚比斯缓缓转过身。

    扳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缓慢眨眼。

    身后的出水口喷洒出滚烫的水,那些水溅在亚娜胳膊上灼热滚烫,犹如此时正禁锢在她脖子上的手掌一样。

    阿亚比斯将亚娜抵在湿滑的墙壁上,手臂上因为格斗血液暴动的血管还没消散下去,看起来极为骇人。

    他认出了这个女孩,正因此而更加不解:“是你?”

    “正是你姑奶奶我!同学一场,见死不救,包庇罪犯,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上军校,毫无正义感。”说着说着亚娜忽然委屈起来。

    她自小在男人堆里面长大,却也从未遭遇过被男人骚扰的事情,而在军校被蒙蔽被退学的屈辱让她深深挫败。

    当下所有的怒气都加诸在阿亚比斯身上,她趁着阿亚比斯松懈手上的力气,右手迅速攀上对方肩膀,接着双腿蹬向墙壁借力,一个拧身,借着地上湿滑的优势,大力将阿亚比斯掼倒在地。

    但这一下根本没有摔实,作为在军校高强度训练的军校生来说,这种情况不过寻常。

    阿亚比斯腿向外撤,迅速稳住底盘,原本握住亚娜脖子的手直接转动,捏住她的后颈向墙上甩过去。

    这一下砸实的话,亚娜就会晕过去,而阿亚比斯完全没有收力。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条腿从白色迷雾中横出,接着是胳膊,那条胳膊狠狠按住阿亚比斯的手,刺痛袭来,阿亚比斯情不自禁松开手。

    接着另一只胳膊接过因为惯性要飞出去的亚娜,阿亚比斯伸手想要一拳打到来人脸上,但是手却在水雾中扑了个空,锐利的疼痛袭来,像被锥子刺中。

    那条腿像钢棍似的直直扫过来,敲击在阿亚比斯最脆弱的膝弯上。

    阿亚比斯重重跌在地上,任由对方将女孩救下夺走,迷雾中对方一声不发,最后只看到一抹金黄。

    水房中的锅炉还在敬业地工作着,他似乎能听到煤炭工将煤扔进炉子里的声音,还有水烧开沸腾的鸣叫声。

    阿亚比斯半跪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