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熙攘的街道之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其中,驾车的是两个男孩,面容稚嫩。
“咚咚咚咚——”
“那是什么声音?”诺尔紧张地抓住缰绳。
地面在震颤,马焦灼地停下步伐在原地踢踏。
“像是……铁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马蹄声。”祝尧跳下马车用手掌贴住地面俯身听。
诺尔忽然想起什么,哆嗦着说:“是,是圣殿骑士团!”
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只隔了一个街道。
诺尔苦着脸:“这下麻烦了,圣殿骑士们很少在城内行动,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们撞到枪口上了。”
路边的商户纷纷关上门,大街上转眼之间变得空荡。
“盛典即将开始了,他们在城里巡逻,这是每年最关键的时刻,政府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
下城区的街道没有上城区的宽阔,这个诺尔从家里驾出的马车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道路。
圣殿骑士团标志性的旗帜从拐角出现,白色旗面中央是红色十字,被高高举起迎风招展。
来到下城区的这伙骑士是轻骑兵,适合侦查与小规模作战。
圣殿骑士受教皇直接差使,与王廷的禁卫军相比,圣殿骑士更加忠诚勇猛,在战场上也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们是神国的精英战士,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轻骑兵们穿着锁子甲,这种盔甲能让他们的行动更加灵活,腰间挂着配件,左手臂上架着一把小型十字弓。
那些弓用牛角和肌腱进行加固,可以承受巨大力量,十字弓能在200码的距离外穿透板甲,射程可以与长弓媲美。
并且由于改良,它的装箭速度也有所提升,一分钟能够射出十支箭。
后面的步兵手持盾牌和剑,面上的盔甲遮住了他们的脸,显得冷硬威严。
脚步声与马蹄声越来越近,诺尔在疯狂吞咽口水,他的眼睛里崇拜与恐惧交杂,显得表情怪异。
由于狭窄的路上这架与下城区格格不入的轻奢马车太过于显眼,骑士们在马车旁边停下。
一把利剑挑起来车帘,盔甲下一双探究的眼睛朝他们看过来。
诺尔僵硬地挂上一抹谄媚的笑:“骑士大人好啊。”
那位骑士在马车里巡视一圈,忽然扯掉帘子,呵斥道:“下来!”
祝尧与诺尔被骑士押下马车,诺尔惊慌地问:“怎么了?我们可是老实的公民啊!我们亚当斯家给神国奉献了不少税收……”
骑士打断了诺尔的喋喋不休,从马车上拿下来一块硝石。
“硝石是违禁物品,不允许私人拥有,你们这是违反了法律。”
祝尧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是第一神学院的学生,硝石只是课题需要的原材料。”
他展示出自己衣服上的徽章,那是神学院的象征:“我们发誓绝对不会刻意私藏违禁品,如果您有疑问可以找赫德森院长了解。”
他从粗鲁的骑士手里拽回自己的头发。
骑士们看到徽章后有些迟疑,但是手中仍拿着硝石。
“请把东西还给我们。”祝尧说,“如果失去它我们将会失去毕业的机会。”
“还给他们。”声音从后方传来。
从骑士们中间走过来一人,同样穿着包裹严实的骑装,身材更加高大,头盔上是一束红色羽毛。
“大人。”骑士们纷纷下蹲行礼。
祝尧看着来人,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奥古斯特,老板娘的哥哥,圣殿骑士团的团长。
奥古斯特面罩下的眼睛轻轻看了祝尧一眼:“他们的确是神学院的学生,不要太紧张了伙计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奥古斯特带着士兵们走远,下城区听到骑兵们的声音,人人自危。
诺尔抱着那块被归还回来的硝石后怕地呼气。
“早知道就不今天出门了,星盘上说我今天不宜出行果然没错。不过圣殿骑士们不愧为神国最英勇的战士,太酷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时间就要到了。”祝尧看看日色,踏上马车,将腿软的诺尔扶上来。
“你送我到里恩监狱就赶紧回去吧,顺便告诉亚娜不用等我,让她自己回旅馆。”祝尧说。
“好的兄弟,这次多谢你帮助我做课题,不然我这次的成绩一定又会惨不忍睹。”诺尔挥舞马鞭,架着马车向上城区赶去。
“你的成绩那么差为什么还不好好学习?”祝尧叹气。
诺尔无所谓地说:“反正毕业后我家里已经安排好让我进入东教堂当一个小神父,学不学也无所谓嘛。”
上城区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完全没有下城区那么风声鹤唳。
里恩监狱在里恩河的上流,是约撒尔唯一一所监狱,里面关押着政治军事罪犯,同时也关押行窃和扰乱公众的人。
诺尔坐在车架上看祝尧跳下去,他挠脑袋纠结道:“你真的要在这里兼职吗?”
里恩监狱像沉闷的罩子,狭小的窗户挂在高高的墙上,靠近里恩河的一侧红砖堆砌的外墙上面爬满了青苔。
“恩,最近城里戒严,闹事的人都被关了进来,正好缺人手,他们给的报酬很丰富,没理由不干。”
祝尧笑笑,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是个学生,这会对他的工作造成困扰。
诺尔离开后,祝尧走进监狱,狱长已经在等他了。
那是个不太高的男士,肚子隆起,大胡子遮住下半张脸,即使这样脸色看起来仍十分憔悴。
“亲爱的,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帮忙,里恩监狱从来没有装过这么多人,它就要爆炸啦!大家都十分疲累。那些只是因为在路上吐痰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被赶出去,真希望盛典快点开始,这样结束后,白吃白喝的人就可以送走了!”
这位狱长大倒苦水,他将狱警的衣服递给祝尧,又喋喋不休地说:“他们增加了十倍的犯人,却没有增加看管人员,这是不公平的。那些每天送给犯人的餐饭难道不要钱吗?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补贴的意思。”
等到祝尧换上狱警服后,大胡子狱长惊艳道:“你是我见过穿这身衣服最好看的人,我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谢谢您的称赞,请问我该负责哪片区域?”
祝尧环视四周,他们此时站的位置类似于中心枢纽的位置,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囚牢,犯人的声音和狱警的呵斥不绝于耳。
“哦,三区,你只需要清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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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地板,给犯人们送饭就可以。”狱长随手一指,接着给他介绍工具的位置就离开了。
临走前还在不停抱怨:“这些犯人简直就是饭桶!”
祝尧拿起拖把去三区,那些囚牢幽长狭窄,走道上的灯也照不透靠近里侧的黑暗。
祝尧在拖地的时候总感觉有许多目光在注视他。
三区关押的犯人并不多,并不像其他区一样关押大量流民,那些流民地痞敲击铁栅栏造出巨大噪音,其他狱警们拿着铁棍上前制止。
三区这里寂静地可怕,祝尧看着那些看不见人影的囚牢,有的里面也许根本就没有人。
并且三区跟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一点还有铁栅栏,其他区的栅栏是普通的冷铁,而这里的栅栏发着幽光,是一种强度极高的钢材,并且在市面上很难见到。
到底关押着什么样的罪犯才会用上这种高强度的钢材?
祝尧将地板冲洗干净,上面原本有一块块黑褐色的污迹,散发着恶臭,现在已经光洁如新。
一道佝偻的身影从祝尧最近的囚牢里穿透黑暗走过来,衣衫褴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板结着长久没洗澡的污垢。
那人的眼睛和脸隐藏在没有修剪过的长发下面,他来到栏杆旁边,坐下去,双手抓着栏杆,瘦弱如麻杆的大腿轻易从栏杆缝隙里穿过来,搭在祝尧刚拖过的地板上。
“感谢您的认真,那些血腥的味道折磨我太久了,狱警们从来不把它当回事,监狱里滋生的细菌让太多人感染死去了。”他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上。
祝尧站在过道中间,拿着拖把看着那位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名的老犯人,他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的样子,身上的皮肤皱巴着贴在骨骼上。
“这是我的工作,先生。”他轻声说,生怕声音大一点会把对方的骨头震散掉。
老犯人露出难过的表情,不停地絮絮叨叨说:“年轻人怎么能来这里工作呢,这里又脏又乱……”
说着他抽泣起来,头贴在栏杆上使劲撞,鲜血顺着头发和栏杆往下流,“我已经被关了三十年啊!三十年,我的妻子孩子都死了啊呜呜呜——”
祝尧看到鲜血滴到地上,他担忧地道:“先生您别撞了,这样除了让您受伤外,没有任何用处。”
渐渐的,那老犯人停下来,摸了摸额头,一手血,他将头发像门帘一样往两侧拉开。
睁着浑浊干巴的眼睛,虚弱地说:“好心的年轻人,能给我条抹布擦一擦鲜血吗?愿神保佑你。”
祝尧找了一条比较干净地抹布走过去,但离那道关押老犯人的栏杆还有一米的时候。
“哐哐哐——”对面的栏杆忽然被敲响。
祝尧被吸引着转过头去。
对面囚牢里的是位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干净无垢,只有头发有些凌乱,嘴周生出青茬。
手上拿着酒瓶不停敲动,见祝尧看过来将酒瓶扔到过道上,瓶身一下炸开,碎了一地。
祝尧有些生气:“为什么要把瓶子扔到地上,我刚擦过的地面!”
“离他远一点,想活的话。”男人说。
“什么……”
祝尧几乎是瞬间明白那句话的深意,同时他的脊背发麻,一股凉意顺着肩胛骨到达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