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说,隔壁被屠村的消息?”姜薇表情严肃,誓要吓得狗娃脑子宕机,才更好忽悠。
对面连连点头,姜薇也满意点头道“我就是那个村唯一的幸存者。”
“我们村有个傻叉,听说之前是帝都那边的牌师,犯了错被剥夺资格撵下来了,技术还行,但可能是牌打多了,脑壳有点癫,但记忆力确实牛,估计走火入魔了,愣是拿垃圾堆头的破纸壳壳裁了套自制卡牌,没效力所以不违规,我有兴趣就跟着他学。”
她尽量用狗娃能理解的大白话,讲到一半时还要故作深沉长叹,大有吊其胃口之意。
“我是个在饭馆打工的,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那天因为到你们这儿批发白菜侥幸逃过一劫,反正等我回去,全村都被屠了,一大片黑乎乎烧焦了!”
姜薇张牙舞爪地惊吓狗娃。
“我后来越想越恐怖,好好的怎么就被屠村了,直到我翻到了那个傻子的尸体,单独在个屋檐下头,孤零零的,那叫烧得一个不成样子,半天才认出来,他手头抓了几张牌,全是废牌,我才意识到他竟然用不晓得哪点捡到的牌跟帝都对着干!”
姜薇愤怒,肢体语言越发丰富,但就像是在表述自己当初可能遭遇的结局。
狗娃瞪大眼,结巴道“那,那关你啥事,又不是你藏的。”
姜薇翻了个白眼“连坐啊兄弟。”
“帝都有这么闲?你跑就跑了,哪个查得到哟。”狗娃听闻连坐,心中涌上不祥预感,但还是侥幸道。
姜薇不说话了,半晌才缓缓道“那你觉得,斗牌场之外的地方,我把起阵师弄死了,是个什么行为?”
狗娃咽下一口唾沫,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斗牌场上弄死别人那叫荣耀,但在场外那就是以下犯上,目无帝都!
尤其是他们这种微如草芥的存在,连坐,然后斩立决!怪不得是通缉犯!怪不得刚刚混战中宋西洲偷偷跑路!
他本来还沉浸在赌场出息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坐镇,自己作为引荐人每天可以多加一碟咸菜的喜悦中,现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更可怕的想法,宋西洲现在是要先杀了他们灭口!
狗娃两股战战,意欲先行跑路报信。
姜薇嘿嘿一笑“兄弟,我知道你想干嘛,但可惜的是,你打不过我,不是瞧不起你,我说的是所有人。”
见对方已经吓得胆战心惊,魂不守舍,因为头脑简单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手中实际没有正常卡牌只有一副废牌的问题时,姜薇走上前,突然大力拍打狗娃肩膀。
“但咱既然是兄弟了,兄弟间就该互相扶持,我宋西洲不干那些落井下石,为自保就杀死兄弟的卑鄙事!”
本着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强制诱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另一版本的诡异想法,她根本不给狗娃任何思考的机会,将其诱至下一个话题。
“为了不拖累兄弟,我决定自己离开,但灰鹰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等他想明白,反手就把信给报上去!所以我越早离开越好,但就这么走了,你们解释不清楚,还是包庇罪,况且这事一出,说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不了了,就今晚,我需要兄弟的帮助!”
姜薇一口一个兄弟,叫得狗娃热泪盈眶,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这种年纪的男孩子,最好骗。
“好兄弟!你说!我要怎么做!”狗娃星星眼,为姜薇舍己为人的情谊感动得稀里哗啦。
姜薇勾唇,目光越及群山,她忽然明白自己该往何处去了。
这世界那么大,山川湖泊,总有帝都找不到的地方。
【高级序列号952,卡牌回收,印记刹那】
【回收理由:牌师死亡】
浩大如星夜的壁陇间,静静旋转着数百组牌位,大部分是空位,小部分被悬浮的牌组占据。
而高级序列952正静静地悬浮其中。
“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帝都对他们还是太过宽容了。”
壁陇下是高大的黑色人影,那声音沉沉,却无喜怒,仿佛在诉说一堆随时就能清理的垃圾。
“回司令,此次根据回溯,牌主死于已登记的176号赌场。”
有人应答,情绪依旧无甚起伏。
“那便无需惋惜,身为认证牌师却不敢进入帝都专属斗牌场而要去往杂碎所在地,已经同荣耀相悖。”
男声冷淡道。
“但,176号赌场位于金水城,距上一次帝都针对违规者的处刑地仅半日之遥。”
随着紧接而来的回应落下,男人回身,覆首的黑面具隐隐有流光滑落。
“告诉金水城代理者,立即封城,出城者,当场格杀。”
“老子看你两个真是活腻了!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赌场VIP室内,大腹便便的男人稳坐其上,周身绫罗织锦,大金戒指亮得反光,他的心情很不好,刚刚他还在某个软玉温香的床上,醉生梦死间忽然被一张金色敕令牌打醒。
帝都敕令,分分钟不敢耽误。
下面的马猴气若游丝,正被人架着,一副生死由命的破败样,看起来全身上下没少骨折。
马猴无力地抬起头,又垂下,气若游丝。
心里怒骂宋西洲出手没轻没重,他这条命差点就搭进去了。
包庇,然后扣上连坐的帽子,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罪名。
狗娃也是个二百五,宋西洲的牌又没带出去,按理说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能在外面派人将其截杀,但这傻狗硬是把人又带了回来。
天知道刚打完架的马猴看到狗娃殷勤地为宋西洲选牌的场面时心情有多么天崩地裂,尤其是听完狗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后他差点犯低血糖晕过去。
宋西洲打的什么算盘他再清楚不过,什么狗屁兄弟情谊也就骗骗狗娃那种级别的智障,虽然来头不清楚,但在卡牌的加持下,赌场内确实没人打得过他了。
赤裸裸的威胁,鳄鱼的眼泪,不上不下的境地卡得马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被迫同意所谓的苦肉计。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烂样子。
宋西洲是连夜跑的,时间卡得极准,再晚几个小时金水城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帝都的人未到,牌阵已经甩了下来,跟个金钟铁布罩一样将整座城按得瓷实。
马猴有点不相信死了个低级起阵师能造成这么大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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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城头那些随风飘扬的通缉令,但要说那就是宋西洲,他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再不敢多加揣测,马猴奄奄一息,装得半死不活。
现在整座金水的代理统治者就坐在最高头,斜下方站着蔫头巴脑的灰鹰。
莫名其妙整这么一出,如果通缉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不说屠城,至少他们几个不会好过。
现在全城封锁,两个赌场的人大街小巷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没有目标,却还得做样子。
但从始自终,除了那张敕令牌和笼罩全城的牌阵,一个帝都的人也没见到。
姜薇驾着马车在荒原中奔跑,她没有计算时间,只是不断往前奔去,提前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离金水城很远了,也许很快就能到达那里。
天快要亮了,城市残骸汇成的荒原在地平线上一望无际,她像尘埃汇入沙漠,无处可寻。
但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生发,姜薇只觉周身越来越冷,明明白昼将至,怎么温度反而降了。
除了那副残牌,她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卡牌,因为她知道,帝都的卡牌出自那个未知的文明,同样的文明序列间会相互感应,多带一副都是给自己安装定位器。
而标记着沈知意和虞蘅两人的隐藏牌已经再次自动消失,徒留一堆无甚效力的卡牌,这是极其危险的讯号,姜薇甚至怀疑,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无声闪电,就是天罚。
但太冷了,她快要受不了了,马背鬃毛上甚至隐隐有雪花砸落,此时它们宛如地狱妖花,簇簇生发那般可怖。
姜薇明白了,这是牌阵效果,帝都找不到她,就会冰封万里或是烈火燎原,硬生生逼得她自己回来,牌阵在逐渐缩圈,她跑不出去,牌阵的范围大概已蔓延千里。
如果她再继续往前走,就会变成一座永塑的冰雕。
他们也在逼她用这副牌面打破牌阵,牌阵塌陷,突破口会在牌师手中反馈,然后再次定位,搜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抓出来。
握住缰绳的手已经失去知觉,极寒让她整个人快要昏厥,但就差那么一点了,六十年里跋山涉水的记忆从未如此清晰,她几乎就要到了。
群山中还有希望,虽然帝都称他们为,叛者。
处决日,那些尸体碎成齑粉飘落,乌压压洒满人间。
那日她仰头看着,不明白他们还在挣扎什么,甚至有点羡慕,看完了摸摸脑袋继续往前走,至少在她的眼里死亡已经太过平常。
可现在她不想死了,姜薇咬牙,自怀中摸出残牌,就算被定位到,她再拖一会儿,把它们送得近些,也许还能保下两张已消失的隐藏牌。
卡牌如果不是完整序列,效果甚至发挥不到原先的一半,就算剩余牌面苏醒,失去两张核心隐藏牌,帝都得到的也仅仅是一副缺失牌。
而核心隐藏牌麾下的牌组则因无从属的原因也会被限制最终效力。
姜薇咧嘴,算起来,还是对面更亏。
但下一刻,车前马匹仰头长嘶,因为寒冷导致的求生本能,它开始彻底脱离姜薇的控制,挣扎间直接将她甩了下去。
姜薇头着地,磕进了已积半个小腿的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