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姜姩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脑袋一阵阵酸疼,记忆有些混沌。
“姑娘,你醒啦?”耳畔传来有些苍老的男声。
她猛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位面相慈祥的老爷爷,胡子花白,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姜姩想开口说话,却觉嗓子干疼,抿嘴润了润唇瓣,怯生生看着眼前的老爷爷。
“你醒了就好,你另一个伙伴早醒了,我去给你叫进来?”老爷爷已经笑的十分亲切。
姜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这是一间十分简朴的屋子。
家具除了身上的床榻,再无异样,她抬头看了看屋顶,这是个茅草屋。
老爷爷不再与她说话,颤颤巍巍走出去,把在院子里劈柴的今野叫进来。
姜姩看了看身上,衣服已经换过,是件粗布麻衣。
虽然每日养尊处优,可也没有到娇贵柔弱的地步,这衣裳穿着还能适应。
今野大步跑了进来,坐在床边,“姑娘,你终于醒了,我摸摸看有没有退烧。”
她说着就伸出手,温和的掌心贴在她额头上,欣喜一笑:“不烧了。”
姜姩哑声开口:“这是哪啊?他有没有追过来。”
今野没有先回答,到了外面端来一碗姜汤,正冒着热气,“姑娘快喝吧,你放心好了,谢长砚没有追来。”
她这才放心,接过碗,生姜味扑鼻,出奇的没有觉得作呕,相反闻一闻,还能让鼻子通气。
吹了几下一口口喝着,嗓子这才好些,她问道:“这是哪里啊?”
今野便一一回答他:“这里是太原城,不过却是在乡下,离城里很远。”
“太原城!那还有十几个都城就要到西州了!”姜姩眸光一亮,嘴角止不住的笑容。
今野拿过她喝空了的碗,“可不是,我俩这河跳的可真值,少了许多路程呢,只是小命差点不保。”
那夜跳河,两人都被冻的没了知觉,死死强撑着,快天明时才上岸。
因为失温,双双倒地,本以为要一命归西了。
确是被人救下,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姜姩气色恢复了一些,她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今野想了想,随后开口:“快要过年了,应该会下雪,我们身上的银子还在,不如进城买个宅子住下?”
“那也好,只怕会不会被他抓到啊,万一封城,我们就出不去了。”
两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乡下好,至少四通八达,谢长砚若从东来,她们就可以往西跑,有许多条路,翻山越岭也好,跳河跳崖也好,总比在高高城墙围住的城里强。
老爷爷此时进了门,“小姑娘,你可好些了?”
他虽年迈,胡子头发已然花白,走到床边看了看姜姩。
今野笑着介绍:“这是忠伯伯,就是他救的我俩。”
姜姩嘴角勾起笑容,很是诚恳的感谢:“多谢忠伯伯了。”
她一说话,就觉嗓子疼,已经起了水泡。
忠伯伯拍拍她的肩,满是怜惜:“什么谢不谢的,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放心,在我这定有口饭给你们吃,你们的郎君待你们不好,我给你们找好郎君。”
姜姩听的一愣一愣的,她疑惑望向今野,今野则是尴尬笑了笑。
她为了掩人耳目,口口声声说她俩是堂姐妹,被家里让卖给高门大户做小妾,那郎君待她们不好,这才逃出来。
说的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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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把忠伯伯都说得老泪纵横。
忠伯伯又说了好半晌话,这才交代道:“晚上你们俩,陪我到我兄弟家吃吃饭吧。”
随后面露难色,“我家里……哎,我就一个人,无儿无女,家里揭不开锅了,只能让你们跟着我,到兄弟家混口饭吃。”
话到最后,忠伯伯有些哀楚,堪堪要落泪的模样。
姜姩和今野好一番宽慰,还给了几两银子。
忠伯伯走出屋子,原先和蔼可亲的笑容骤然消失,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夜幕降临之时,姜姩才下床,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今野扶着她跟随忠伯伯到他口中的兄弟家。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进了个院落,比忠伯伯家好些,虽然也是茅草屋,但院子很宽,还有口井,棚子里养着牛。
刚刚踏进院子,一家四口就出来迎接,一对年迈夫妻,一对年轻乡下糙汉兄弟。
对着她俩嘘寒问暖,簇拥着进屋里,乡下人都很淳朴,两人第一时间都这般觉得。
屋里暖融融的,点了好几盏煤油灯,桌上做了四菜一汤,还有肉。
赵婆婆自见到姜姩起,就抓着她的手臂舍不得放开,那笑容快要笑到耳朵根了,连连夸赞:“我这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呢。”
随后瞥向自己的大儿子忠大石,似乎在暗示什么。
忠大石脸颊绯红,挠着后脑勺走过来,结结巴巴开口:“姜姑娘,你……你病……好了吗?”
姜姩只以为是他们待客热情,含笑点点头,声音柔柔的:“好多了,还得多谢忠伯伯照顾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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