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
朔晦瑞从睡梦中醒来,她看了看从窗帘中透出的天色。
今天是决赛呢。
就在昨天,乌野排球部的大家赢下了与青叶城西的一战,挺进决赛。
去往仙台市体育馆的大巴上,大家都坐立难安。
“别紧张别紧张别紧张,我一点都不紧张。”
这是“一点都不紧张”的乌野王牌东峰旭。
“今天也要让大家知道我们乌野的实力啊,龙!”
这是眼睛发亮,头发都骄傲的竖起的乌野天才自由人,西谷夕。
“绝对!”
田中龙之介还是一如既往霸气侧漏。
“有点紧张啊啊啊,阿月,你紧张吗?”
山口忠捂着肚子坐着,他吞了吞口水,试图缓解不安的心态。
坐在一边的月岛萤摘下眼罩,不急不慢地道:“还行。”
日向翔阳更像是一只小跳蚤一样,或许是提前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他的多动症开始发作了。
直到旁边的影山不耐烦给了他一手肘才安静下来。
朔晦瑞和谷地仁花坐在一起,虽然她们并不会上场,但还是紧张兮兮的手挽着手前言不搭后语的聊天,虽然并没有起到缓解气氛的作用。
下了车,朔晦瑞拍了拍走在自己身前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的日向翔阳。
“翔阳,别紧张,你一定能行的。”
日向转头,认真地朝她点头,“嗯!”
走在他身边的月岛也转过了头,却什么也没说。
踏进体育馆的大门的时候,月岛刻意走慢了些。
朔晦瑞正在回信息,落后了谷地仁花半步。
她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她并肩的月岛萤,“月岛?”
月岛萤听到了声音,却没转头看他,直视前方,身体有些僵硬。
但朔晦瑞并没有注意到,就当她以为月岛萤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她的时候,却听见他说话了。
“等我们赢了,也喊我的名字吧。”
“诶?”
但刚刚说话的那人却没回答,直接快步越过她,走入了人群之中。
——
“我们来了!”
“乌野商业街大集合和OB应援团和学生志愿加油队全体成员!”
朔晦熙一混入其中,只是高大的身影还是十分引人注意。
朔晦瑞拿到了泷之上先生友情赞助的赤色应援头带,她把一头长发扎成马尾,戴上了头带。
比赛马上开始,一个一个鼓励大家后,谷地仁花和朔晦瑞一起来到应援台。
白鸟泽姗姗来迟,但一出场,就展露出了极强的压迫感。
热身阶段,天童觉拍了拍牛岛若利,道:“你的‘好朋友’在场,若利会不会很开心呀。”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回头看观众席。
人群中,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女扎起了马尾,额头上戴着赤色头带,似乎是正在跟旁边的黄发少女说这话。
“嗯,她来了,虽然不是为我加油,但还是很开心。”
“嘛嘛,毕竟是乌野的小经理嘛——”
“嗯。”
天童觉极擅长观察他人,再加上他对牛岛若利的了解,即便对方表情未变,他还是察觉到了自家王牌的一丝失落。
明明就很在意嘛,若利。
“全国高中排球大赛资格赛,宫城县代表选拔赛,男子决赛。”
“宫城县立乌野高中对白鸟泽学园高中,比赛即将开始。”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乌野的反击从西谷夕接下第一球的时候才开始,但之前比分的差距还是很大,第一局就这样输掉了。
白鸟泽信奉最简单的就是最好的,无论是身高、力量还是技术,他们的平均数据都比乌野高出一大截。
第二局的形势仍然不容乐观,毕竟白鸟泽不止牛岛若利一个人,其他人也不容小觑。
“guess block!”
连续拦网成功的白鸟泽五号球员天童觉吸引了许多目光,他的一头冲天红发像是烈火一般鲜艳,预判性拦网成功下落之后的笑容极其耀眼。
“噢耶!”
缠着绷带的修长手指在虚空一点,姿态耀眼又嚣张,奇迹男孩天童觉,可怕的guess monster。
第二局打到了局末平分,比分僵持了许久。
最为关键的那一刻,月岛萤!
完全封杀。
主导拦网时机,封死球路,为乌野的守护神打开视野,月岛萤所做的,不止于此。
全场人的注视之中,这位始终被认为是乌野最理性的11号,第一次倾泻所有的情感振臂高呼。
但这是理所应当的,他拦下的不是别人,而是白鸟泽的王牌,被选入国青队的牛岛若利。
31:29
第二局,是乌野的胜局,也是月岛萤的胜局。
乌野和白鸟泽打到了终局,
甚至一开始还是乌野方领先。
直到牛岛若利的发球局,连得两分之后扣球出界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然而裁判的改判和月岛的受伤又再次让局势紧张起来。
“受…受伤了。”
谷地仁花颤抖着指着场内被众人围起来的月岛萤。
朔晦瑞和谷地仁花跑向医务室的时候忍不住苦中作乐的想。
仅仅打了四场比赛,三个人进了医务室,乌野今年的运气简直了。
所以,经过了这么多艰难险阻,可一定不能止步在这里啊!
她们到的时候清水洁子和月岛明光已经陪着人进去处理受伤的地方了,朔晦瑞和谷地仁花担心贸然进去会影响医生,只得偷偷在打开的门边观察。
医生道:“把小指和无名指固定在一起,应该勉强能继续比赛,但就是这样子你只会更痛。”
“没关系。麻烦您了。”
是几乎没有犹豫的快速回答,他好像完全没有放弃想要继续上场的念头,只是皱眉沉思等会上场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处理好伤口出来的时候,月岛萤看了堵在门口的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准备回场地。
朔晦瑞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去赢下这场比赛吧,阿萤!”
他依旧没回头,只是继续向前奔跑,但朔晦瑞知道他听到了。
加油啊。
加油啊,乌野!
——
所有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只敢结合事实进行试探性的猜想,但真正看到乌野赢下决赛的这一刻——
朔晦瑞还是觉得不太真实,直到仁花酱带着眼泪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才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我们……赢了?”
细弱蚊蝇的呢喃被谷地仁花捕捉到,她眼底还带着泪水,随着点头的动作热热地落在朔晦瑞颈窝里,给她带来了一丝真切的实感。
白鸟泽很强,毋庸置疑。
但成群的乌鸦羽翼已经丰满,重叠的身影遮云蔽日,终于超越了制霸多年的大白鹭。
朔晦瑞一旦哭起来就有些止不住,看到大家站在领奖处接过奖杯和证书的时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在哭。
谷地仁花和田中冴子都过来帮她擦眼泪。
她们两个缓过来了,谷地仁花看见朔晦瑞哭的眼睛鼻子脸全都红了的样子还在转头偷笑,别以为她没看见。
朔晦熙一无奈地帮她收拾好东西,陪着人走到休息区。
中间路过了白鸟泽的休息区,朔晦瑞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回过神的时候牛岛若利都已经走到面前来了。
“若利?”
“嗯?”
有什么东西递了过来,朔晦瑞下意识接过,手心是柔软的布料,是一张干净的手帕。
牛岛若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又从她的手中拿起手帕,轻柔地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那双泪眼朦胧的暗金色眼睛,眼睛周边和鼻头都是一圈红,看起来怪可怜的。
明明赢了,还在若利面前哭什么的。
朔晦瑞觉得不好意思,她抓住手帕制止了他的动作,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抬起另外一只手臂,主动抱了抱他。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朔晦瑞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过高的热意,还有他一瞬间的颤抖。
然而仅仅是在一瞬间以后,他便用力地回抱了她。
“喂——好了吧,我还在旁边呢,不要当我这个哥哥不存在啊喂!听到了没有,牛岛家的小子!”
牛岛若利放开了朔晦瑞,小声道:“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说完之后才去跟朔晦熙一打招呼,然后被他“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虽然之前朔晦瑞就有提过只认识白鸟泽的王牌,但是谷地仁花还以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刚刚在球场上显得极为可怕的牛岛若利往这边走过来,还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球场下的他却一副天然呆的样子,甚至居然没有听出来熙一哥话语中隐带着的的不满,告完别之后就那样回去了。
朔晦瑞又被朔晦熙一敲了敲头,“笨蛋!还看什么?他都走了!”
他气呼呼的样子很好笑,但是朔晦瑞没管他,只是道:“总感觉,这场比赛之后的若利,不一样了。”
“啊?”
田中冴子不解,她对牛岛若利不算熟悉,看比赛也完全是因为田中龙之介,只是道:“有什么不一样,他本来就很恐怖了,总不可能长出三头六臂吧。”
“不是这样啦冴子姐!”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休息室,
打完比赛的大家虽然兴奋,但是也表现出来不可避免的疲惫,毕竟是第一次打满五局,无论是体力和精力都消耗得很厉害。
月岛萤道:“我要再去处理一下手。”
泽村同意了,说大巴车会在门口等着,等会还要去开庆功宴。
只是月岛萤走了过来,但是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山口忠却没有跟过来。
“你和我去。”
朔晦瑞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就已经被月岛萤拽走了。
“阿萤?”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月岛萤的耳尖一抖,感觉连着脸颊一起都有些发烫。
“……嗯。”
似乎是回应,但还是拉着她闷头走着呢。
“手怎么样?还痛吗?那个拦网超级厉害啊,阿萤一直封死斜线球是故意的吗?我们能一起去春高了啊!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这么多问题要回答要先回答哪个啊?
月岛萤的目光落在与她的手交握的左手上,不自觉又拉紧了些,嘴角扬起了笑容。
“嗯,很高兴。”
无论是那个瞬间还是现在,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