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在树梢。
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我翻了个身,然后将头完全藏在被子中,将碍事的阳光隔绝。
但清晨的安宁很快就被敲门声打破了,门外传来了酷拉皮卡的声音:“露琪,起来吃早饭了。”
啊……早上了啊……
眼皮依旧困倦得让人抬不起来,但是我并不打算再起来,而是更加往被子里塞,将声音也完全隔绝。
“……”门外的敲门声断断续续,我只好强打起精神开口:“……我再多睡一会。”
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停止了,酷拉皮卡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我再次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
好像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了……
没错,在听完歌莉娅说完那番话后,我彻底失眠了。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居然会这么狗血的时候,都会失眠的吧!
饶是我也不例外!
我以为母亲将我抛给渣爹是觉得大哥的女人不是这么好当的,也许她当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自杀了吧。
莱雅为什么会生下仇人的孩子,我想不到原因,或许她早就濒临崩溃,在得知怀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打胎了。
又或许,莱雅的崩溃与抑郁,也与我的存在有着一定关系。
她当时将我丢给渣爹的时候,究竟会想些什么呢。
我本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莱雅在我能睁眼后就将我给了渣爹,我只来得及看她一眼。
她有着精致的容貌,视线并没有在我身上,她利用我换取了最后一笔金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发着呆。
我对莱雅还有渣爹并没有任何感情,但听闻这些心里还是会有说不出的难受。
“扣扣扣。”
门再次被敲响了。
“露琪,你在里面吗,已经到中午了。”酷拉皮卡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什么,都已经中午了吗?!
我赶快收起了心中的惆怅,从床上坐起来:“马上!”
纵使心中闷闷的,我也没有在酷拉皮卡的面前表现过一丝一毫,在这之后的三天,我没有再踏入那个饭馆一步。
害怕去找酷拉皮卡会被他看出情绪的不对劲,这三天我在小镇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甚至训练都停下了。
手臂上的绷带早就在第二天拆除了,我的恢复能力当然不是常人能达到的。
第三天的时候,我碰到了那群小孩子,他们叫住了我。
又是那个小女孩,她叫住了我:“银发的大姐姐!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布袋,有些疑惑:“这是?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各种各样的糖果。
“歌莉娅阿姨让我们给你的,她今天就要搬离这里了,因为没有看到你,就让我们把糖果给你。
我:“……
拿着布袋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更糟糕了!
但是今天歌莉娅就要搬走了吗?
我抬头看向饭馆的方向,不发一言。
今天我并没有回旅店,而是站在高处,看着眉眼温和的黑发女人背着一个包裹走出饭馆,然后和周围的人道别。
那群小孩子也来了,甚至还有孩子哭着扑到了她的怀中,歌莉娅接住了她,但是她的视线却在寻找着什么。
当然,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站在镇门口,和所有人挥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了一道孤寂的背影。
我跟了上去。
她并不是朝着城镇的方向离开的,而是朝着更深的林子深处前进,背影坚决,不带一丝犹豫。
以我的能力,想要做到不留痕迹地跟踪一个人且不让对方发现,轻而易举。
我不着痕迹地清除了周围的野兽,随着夕阳落山,歌莉娅也走到了树林很深处,她看着眼前的大树,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安眠药。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就着水将安眠药吞下肚,然后坐在了树下,笑着闭上了眼睛。
在她死去后,野兽会吞吃她的尸体,世间将再无歌莉娅。
小镇中不会有人发现歌莉娅的死亡,只会以为她搬出了镇子。
我坐在树梢上,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歌莉娅知道莱雅为了给她筹好治疗的钱,委身于她最恨的仇人身下,甚至还生下了孩子,她可能会疯掉吧。
真是个狗血的故事,我就是其中最为狗血的部分。
如果歌莉娅知道我身上流淌着她的姐姐和仇人的血液,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西周一片漆黑,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笑容像是破碎的镜花水月。
听着周围的虫鸣,我耐心地等待着。
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
十五分钟后,黑发女人呼吸并没有因为安眠药而变得绵长,而开始急促起来。
安眠药开始生效了。
吃安眠药死亡并不会让人在死亡中平静死去,通常是呕吐物开始涌入喉管和鼻道,最终沉积肺部,窒息而亡。
是种极为痛苦的死亡方式。
我跳下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歌莉娅面前,手变成了能够轻易贯穿人□□的利爪,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手插入了她的胸腔。
将心脏掏出时,歌莉娅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她似乎想要张开眼睛,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她坐靠着大树,表情平静,再也不会醒来了。
手上的心脏也慢慢停止了跳动,我站在歌莉娅的面前,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最后,我将装着糖果的布袋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手上。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地,黑发的女人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清冷的月光倒映着,她眉眼放松而温婉,背靠着大树,陷入了再也不会清醒的美梦中。
*
我回到了旅馆中,此时的夜已深了,我是从森林深处慢慢走回来的。
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旅馆的走廊黑漆漆的,我刚走上去,便愣住了:“……酷拉皮卡?”
漆黑一片的走廊,月光从大开的窗户中投入,带来了唯一的光源,金发少年手里拿着一本书,他靠在窗户旁,借着月光看着。
在我踏上走廊的时候,便朝着这边投来了目光。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金发少年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好像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最终他开口:“我听说歌莉娅离开了。”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酷拉皮卡歌莉娅的名字,但是今天歌莉娅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送行,酷拉皮卡知道也不奇怪。
“嗯。”我开口,赞同了酷拉皮卡的话。
“她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他又问。
“嗯。”
“……”
酷拉皮卡慢慢向我走近,他开口:“露琪,你在哭吗?”
我一愣,手迅速摸上了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我有些懵地撞入酷拉皮卡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中。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他开口,认真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担忧。
酷拉皮卡总是这样,尽管我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会去问我不想说的事情,但又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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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处的时候给
我支持与理解。
“搭档,可以稍微借一下肩膀吗?”
“嗯。”
我将头轻轻靠在了酷拉皮卡的肩膀上,感受到少年的身躯因为我的靠近而僵硬了一下。
随即,汹涌而来的情感快要将我吞没。
这三天,不,甚至这十几年的压抑全都在此刻全都涌上心头,那些我曾经刻意忽略过的,不曾去在意的情感也在此刻开始反扑。
眼泪一点一点地打湿了少年的肩头。
我默默地流着眼泪。
寂静的夜间安静得可怕,夜晚的虫鸣透过大开的窗户传进来,只有沉默的月亮静静看着这一切。
我发誓,我对莱雅以及渣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也绝对不是为了歌莉娅的逝去而流泪。
但此刻我还是忍不住感叹命运的狗血,歌莉娅的死好像将什么东西打开了。
没有人会得知了自己狗血的身世后还没有任何波动的,我在此刻开始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从出生起就便无人在意,依靠着系统活了下来。
因为顽强的求生意志进入了揍敌客家中。
不断食入掺杂毒素食物的痛苦与难受,最初接受训练时的崩溃与逃避。
害怕身份暴露被追杀的害怕与担忧。
说错话而导致认知改变持续时间下降的惶恐,面对伊尔迷时强撑着的笑脸,还有初次完成任务时手上黏腻的触感。
被植入念钉时庆幸被打破的惊慌与恐惧。
不断完成任务和变得强大来为自己争取短暂的松弛。
好累。
好难过。
好压抑。
好孤单。
刻意忽视的情感一旦有了破洞,便会源源不断地从缺口中溢出。
这份感情不能够倾诉,无法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世界上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没有任何值得信赖的对象,没有任何能够完全放松的时刻。
让我坚持下来的东西似乎只有求生意志。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不出生会好一些,如果我并没有绑定系统,一无所知地死在那个晚上,会不会更轻松一些?
我沉默地流着泪。
“露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会一直在的。”
酷拉皮卡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我愣了一下,心中的委屈更甚,泪水更加汹涌。
酷拉皮卡也没再说话了,他将肩膀借给了我,任由我打湿他的肩头。
我能信任别人吗?我能告诉别人吗?
我的情绪到达了一种临界点,如果酷拉皮卡在此刻问起,我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但是酷拉皮卡并没有。
他包容着我所有的情绪,让我过分汹涌的情感也慢慢开始收敛。
真丢人,明明在很久之前还说过自己要坚强,结果在搭档面前丢脸丢了个大的。
想到目前为止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一股无名的斗志涌上心头。
我绝不会被打趴下的!
我要活下去,我要强大地,随心所欲地活下去!
就算有狗血的命运那又怎样!
我,可是天选之子啊!
我的泪水已经不再流淌了,我后退了两步。
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我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看向酷拉皮卡,绽开一个笑容:“谢谢你,酷拉皮卡。”
“最好的搭档是你,真的太好了!”
月光照射在金发少年愣住的脸上,灰蓝色的眸子倒映出我泪痕未干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