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是兄妹啊,我真没想到。”
“是的,我和彩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那敢情好。”
戚彩家里。
晏骁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茶,茶的对面是笑盈盈的戚彩。
而在晏骁的周围,则从左到右依次坐着心慌意乱的王翠红、马上就得走的戚成钢,和特意不去实验室的王东阳。
可谓是济济一堂,蔚为大观。
好久不见,晏骁变得斯文了不少。
刘海被修剪,柔顺地盖住额头,不再那么嚣张地支棱着。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如点睛之笔一般,为整个人增添了不少书生气,而当他紧抿薄唇时,一种禁欲的美感霎时浮现,让戚彩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爱玩的《鬼chu眼镜》……
咳,走错片场了,这里是BG。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晏骁在尴尬地问完话后,便尴尬地沉默了下去。
第一个接力打破沉默的是着急去上课的戚成钢。
“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戚成钢站起来,乐呵呵地说,“怪不得能有这么多儿子呢。”
晏骁:???
戚成钢飘然而去上课,留下一脑袋黑人问号的晏骁。
“我爸就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始作俑者王东阳淡定而殷勤地将水果推给晏骁,“晏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
晏骁摇摇头:“东阳学长好,您叫我学弟就好,我不是什么晏哥。”
“哎呀!”王东阳摆手,“晏老师!你现在是我妹妹的老师,我叫你晏老师好吧!……哎哟!戚彩你踩我干嘛!”
“我踩你了吗?”戚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转身又对晏骁秒变脸,笑嘻嘻地说,“要叫晏总呀~毕竟人家以前可是大~老~板~哦~”
“你是客户,你想叫我什么都行。”晏骁说。
他双腿自然合拢,胳膊平放在腿上,脊背笔挺,坐在那,竟给人一种乖巧感。
要不是戚彩认识他三年,她还真就要被他骗过去了。
“哎呀,彩彩你别叙旧了,”王翠红看不下去,赶快打岔,“晏……晏老师,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试课?就先移步彩彩卧室……”
“等等!”戚彩喊停,“妈,我和晏总孤男寡女,进房间关门不合适吧?”
王翠红没懂她意思:“我没让你关门啊……”
“总之!就在这里试吧!”戚彩倾身向前,逼视着晏骁的眼睛:“晏总,我家我做不了主,这次试课,我得让妈妈和哥哥旁听,你不介意吧?”
晏骁点点头,坦然回望着她:“没问题。”
“好!我这就回去拿我的问题本!”
戚彩拍案而起,转身拿东西,顺便活动活动脸,让面部表情可以尽情狰狞——憋死老娘了!
众人看不到的背面,戚彩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小样,你完蛋了!
戚彩了解晏骁。
这是一个极度近似言情标准霸总的男人,这种人或许会对女主角情深谊长,但在事业线的描写中,往往表现为极深度的社达主义。
说人话,就是自负聪颖而对人对事都缺乏耐心。
戚彩还记得以前某次业务会,华东区的各位业务主管向晏骁汇报工作,她作为优秀代表旁听。期间,某个业务主管仅仅只是无法快速告知晏骁某款商品的准确销售额,晏骁便摆手,道:
“你回答不上,那你做什么呢?不要浪费我时间,不懂你就不要做了,下一个。”
第二天,那人就带着N+1走人了。
总而言之,此君很容易不耐烦,而只要一不耐烦,他就会瞬间化身毒舌精,丧失所有文质彬彬的斯文伪装。
“这些题目,都是我精心搜集的、最搞不懂的题,管他辅导班还是985教授,谁都教不明白。你这半路出家的小东西,还想教会我?在学习上面,可没谁笨过我!”
“到时候,你就会原形毕露,那时我就拍案而起,大喊:你这是乙方该有的态度吗!我才是甲方!哈哈哈哈哈咔咔咔!!!太爽了!”
“也让不明真相的妈妈、哥哥看看你的真面目!”
“彩姐,”王东阳扯着嗓子喊,“住里面了?”
“来了来了!”
戚彩抱着一个厚本子回来,摆到晏骁面前,自己又拖过移动布袋沙发,坐到晏骁身边:“这道,开始吧。”
晏骁点点头,略一沉思,便开始了讲解……
五分钟后。
“大概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
该死。
还真听懂了。
戚彩慌了——糟糕,这人好像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都说聪明的人不擅长教书。像戚彩刚上高中时,本来还是想学理科的,可她彼时的物理老师是个清华博士,此君专业技能极度过硬,但他无论讲什么知识点,戚彩都听不懂,班上好多人都听不懂。
老师很奇怪,说这有什么不懂的呢?这需要讲吗?这不是光看一眼就懂的题吗?
总之天才是不懂普通人的痛苦。晏骁学历这么高,还24岁就拿到了世界顶尖大学的博士文凭,这种人当老师,还是个半路出家的老师,居然教得……还挺……深入浅出?
“我听懂了!”
不知不觉间,原本只是气氛组的王翠红和王东阳都凑到了晏骁身边,两人听得津津有味。王东阳很给力地举手:“我一天财会金融相关的都没学过,我都听懂了!”
“你这么聪明,触类旁通很正常吧……”戚彩小声嘟囔。
王翠红问戚彩:“彩彩,你没听懂吗?哪里没听懂,让晏老师再给你讲讲。”
戚彩心想我哪儿都听懂了。
但她可不能这么说——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她挑了几个自己还比较模糊的点,又问了一遍。
晏骁从善如流,换了个思路,将这些点又讲了一遍:“……还有什么问题吗?”
糟糕,完全没有问题了。
更糟糕的是,她了解晏骁,晏骁也了解她——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是相互的!第二遍讲解的解题思路,几乎完全是顺着她的脑回路量身打造的,戚彩想听不懂都难。
靠,遇到先天教师圣体了!他才真适合去考教师资格证吧!
“还有很多问题,”最终,戚彩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就是听不懂,你教得不行。”
王翠红和王东阳下意识看向晏骁。
晏骁略一沉吟,随即淡淡地笑了:“没关系,我改进改进,等会儿再给你重讲一下这道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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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换换思维,练套题吧。”
戚彩松了口气,难得没杠:“好。”
赶快切换赛道吧,再不切赛道,她就真的不知道编什么瞎话了。
晏骁拿出一套题来给戚彩做,计时45分钟。
由于刚才晏骁只教了一道题,戚彩做题做得很坦然,按照真实水平做即可。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但凡和刚才那道讲过的题沾边的,她都仔细研究了下,保证不同类题可对可错,同类或沾边题必错。
做题期间,王东阳这小狗腿端了好几次水给晏骁,王翠红也补了一次水果。
不过晏骁倒是一口没动,也一句话没说,他专心致志地要么研究戚彩的问题集,要么盯着戚彩安静监考。
四十五分钟到了,戚彩交卷。
晏骁批改得飞快。
改完后,大家立刻凑过来看,王东阳惊了,脱口而出:“彩姐,你……”
“怎么了?”
“……你加油。”王东阳把“你怎么错得这么多”憋了回去。
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妹妹留点面子,不能跟平时一样揭短。
王翠红也有点焦虑,问晏骁这该怎么办,晏骁摆摆手:“慢慢来,我有个特殊习惯,就是不只讲错题,而是连对带错一直往下讲,这样可以让学生明白思维之间的区别,从而真正学会最简的解题底层逻辑。”他看向戚彩,“我从第一道题开始讲,好吗?”
戚彩同意。
晏骁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空白题目,顺着往下讲,也没问戚彩听没听懂。
戚彩确实都听懂了,也不敢吭声,边听边在心里找好借口,准备等会儿按计划大闹。
这么一闹,晏骁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来教书了,所以能听一点是一点。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老师。
这么想着,戚彩也全身心投入听了进去,越听越投入,越听越入迷,以至于当晏骁讲错某道题时,戚彩就像是打游戏打到关键地方却突然被人摁了关机键一般,下意识反驳:“这道题你说错了吧,怎么可能选C,明明是选D啊。”
“是吗?”
“对啊。”戚彩还抢过笔,在纸上跟他好好推演了一番,“肯定选D。”
晏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D,对不起,我说错了。”
“哈哈哈!!就是D嘛!”戚彩乐了,“晏总,你这都不知道还教什么书!我都知道!这一看就是D啊!”
晏骁微微一笑:“可这道题,你做的时候,秒选的是A。”
戚彩僵住了。
“而且这道题,就是今天早上我唯一讲解的那道,只是我改了下数据和背景,整体结构完全一模一样。”晏骁拿出戚彩刚做完的那份试卷,圈出这道题,又将问题集的那道题找出来,掖到试卷旁边,形成了1V1的鲜明对比,“你看看。”
“……”
“恭喜你,你彻底学会这类题了。”
晏骁笑得很深,金边眼镜反射着精明的光,其后的丹凤眼流光溢彩,直勾勾地盯着戚彩,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满意我今天的试课吗,戚……彩同学?”
王东阳和王翠红齐刷刷地看向戚彩。
戚彩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她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