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粉领三千五,诚不欺我
    那也就是说,其实鱼冬禧早就死了。

    至少死亡日期要比鱼冬禧本人所认为的那个,早很多。

    于一个平静的上午,于一个不算平静的梦里。

    “好吧,我知道了,你还不能走,人死了以后是要在地府打五十年工的,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吧。”

    闻言,鱼冬禧“啊”了一声,道:“先不说我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给撞死这件事,我问你,凭什么我要打工,可是他们就能投胎?”

    “人家大爷一把年纪了,你年纪轻轻的,多干点。”男人翻了翻文件,敷衍答道。

    “第二个女孩子年纪比我还小吧?”

    “不招童工,人家是未成年。”男人眼也不抬地回答。

    “第三个阿姨你总没有理由了吧?一不老,二不小的。”鱼冬禧“砰”地站起来,死前被老板压榨就算了,死后在地府还得被劳役。

    尼玛,生产队的驴死了也得进棺材歇歇吧,老天奶,我叫你一声奶奶,你是真把我当孙女看!

    “阿姨刚经历丧子之痛,我们得多点同理之心。”

    “你少放屁,你是不是当我耳朵聋?”鱼冬禧这次是真的要拍案而起了,编瞎话你倒是打打草稿啊!

    “你们现在不都把猫儿子当亲儿子吗?毛孩子死了,怎么不算丧子呢?”男人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鱼冬禧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身心俱疲,连礼貌的微笑都懒得摆,“看不出来,你们还挺追潮流,一看你死的年头就短,连这么荒谬的想法都敢说出来,没有一点老艺术家们的沉稳。”

    男人微笑着蹙眉:?

    鱼冬禧叹了口气,继续道:“算了,我跟你置气也没有用,我现在孤身一人,一人难敌众鬼,说说吧,月薪多少,我考虑考虑。”

    “三千。”

    鱼冬禧:“告辞。”

    “你活着的时候每个月基础固定工资是三千五,”男人低头翻着小册子,继续道,“三千五的工资就够让你当牛做马、万死不辞,我若是拿出三千,阁下又该如何呢?”

    “呼天抢地,磕头谢恩,泪如雨下,”鱼冬禧面无表情,“白高兴一场,差点就发财了。”

    说完,鱼冬禧站起身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微笑着扭回头,道:“你他妈就庆幸吧,周围没有什么我顺手的工具,不然我高低在你脑袋上凿个洞。我怎么说生前也是个211高材生,还有多年从业经历(寒暑假兼职),结果你说我月薪三千??该死的资本家,活着剥削人,死了你也搞阶级剥削这一套!我一定要告到上面,你们等着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三千真不少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汇率,”眼看着鱼冬禧又要开始找工具,男人赶忙笑着解释,“地府和阳间的汇率是不一样的,烧纸烧个几千亿,到自己手里的也就千八百,刚才你在那边也听到了,物价低的跟他妈不要钱一样,啧啧啧,没办法,上面不搞发展,经济起不来,所以说啊,三千,月薪真不少了,我现在一个月也就赚几千而已。”

    千八百=几千亿。

    三千=上千亿元。

    是的,鱼境泽骨子里是有点爱钱属性在的。

    “区区三千还收买不了我,我是那种为钱所动的女人?叫你hr来和我谈。”鱼冬禧坐回到椅子上,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区区三千就想让自己为地府卖命五十年,他怎么不去抢?青春没有售价,鱼姐坐地起价。

    “好吧,三千五,除了基础工资以外,每做成一单还有额外提成,提供员工住宿,五星级酒店级别,水电费全免,部门负责交五险一金,每周双休,所有阳间的节假日,咱们阴间都放,农历十五额外放七天。”

    “倒也不是因为工资问题,反正现在死了也没什么事吧,那为地府发展做点贡献也不是不可以,专业也对口……那我需要做什么?”鱼冬禧谨慎地问道,虽然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还没那么快的适应死人这个新角色,每次看到断手断脚的从自己前面路过还是忍不住发怵,“我先说好啊,我可不敢和死相怪异的人面对面待在一起。”

    “不不不,你要对接的是阳间的人,你的职业是圆梦师,简单来说就是帮助那些因为有未完成心愿,而不能投胎转世的人完成心愿,然后帮助他们投胎转世。”男人笑了笑,继续补充道,“放心,你的工作量不大,你的这个职业是上面新安排的,属于处理极特殊情况那个范围之内的。”

    男人顿了顿,凑近鱼冬禧,小声说道:“哦,对了,还有值得一说的是,你的上司,是个懒得和下属交流,一心投入到自己事业、不管地府发展死活的人,不对,死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他和没他几乎没区别,完全没有奇葩上司这种担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薪资高,工作量小,上司约等于没有。

    “你在说什么啊,考虑什么?”鱼冬禧握住男人的手,一脸真诚,“我亲爱的好同事!”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劳动合同签了吧。”栾绍博从文件下面抽出一沓纸,很顺手,顺手到鱼冬禧以为他是提前准备好的。

    鱼冬禧简单看了眼合同,不苛刻,甚至很宽松,和栾绍博说的也没差,工作年限是五十年。

    鱼冬禧想了想,转世以后也是去阳间打工,在哪搬砖不是搬砖,而且她下辈子不见得会比这辈子过得更好了。

    鱼冬禧大笔一挥,在乙方那里签上自己的大名。

    “好,欢迎入职,我叫栾绍博,你的旁系上司,工作上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栾绍博松了口气。

    旁系上司,好小众的词汇。

    鱼冬禧皮笑肉不笑地说:“哦,那我的直系上司是?”

    “唔,这个嘛,他太忙了,我也见不到他几次,没事,你就当他不存在就好。”栾绍博整理了下西装的衬领,很风骚地抛了个眉眼,“那就从今天开始工作吧,加油啊(??_?)?。”

    “那我要干什么?”

    “现在的话,待着就好。”栾绍博将手指指向不远处,那里是一片混沌,“穿过这里就是办公区,我还没忙完,就不去送你了,你的办公地点就在那里。”

    鱼冬禧看着远处的迷雾,总有一种掉进某个圈套的感觉……

    地府大体上一直保持着多年以前的样子,随着时代的发展,地府中也出现了现代式的建筑,但多数仍旧是古宅古调,漫天迷雾笼罩在红砖墙瓦上,天地混沌,连成一片,仿佛世界末日之际,分不清昼夜。

    迷雾中渐渐走出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衣,打着一把黑伞,他身高很高,体态修长,气质浑然天成,与迷雾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帅从来都是一种感觉。

    鱼冬禧忽然理解了那句“在我爱上他的时候,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是种什么感觉。

    “卧槽,死了还能遇到这种极品,也算没白死。”鱼冬禧朝着帅哥的方向小跑过去,帅哥却停住了脚,就在鱼冬禧距离帅哥几米远的时候,帅哥突然将伞放下。

    鱼冬禧定睛看脸,鱼冬禧擦擦眼睛,鱼冬禧震惊,鱼冬禧瞳孔地震,鱼冬禧紧急刹车,并撤回那句“没白死”。

    不知道在地府还有没有某乎这个软件,鱼冬禧真的很想回答“分手多年后,和发毒誓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重逢是种什么体验”。

    鱼冬禧想死。

    哦,她已经死了。

    鱼冬禧转头就跑,没关系的,只要跑得快,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冬禧。”男人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鱼冬禧被这熟悉的声音硬控住,不由自主地停下步伐,她背对着秋绥。

    “欢迎入职。”秋绥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中那般平静。

    鱼冬禧闻言猛地转过身子,半分不可置信、但仍旧不死心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秋绥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风:“可能因为我是你的直系上司吧。”

    好他妈窒息。

    鱼冬禧两眼一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鱼冬禧同志,你补药酱紫啊,怎么就看不到未来了,这不是一眼望到头吗?

    鱼冬禧深吸一口气,仔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藏在背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悲伤,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当然了,鱼冬禧觉得,最大的可能其实是不知所措和尴尬。

    抛去前男友这个身份,秋绥也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你是秋绥?”鱼冬禧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说实话,我都快忘记你了,怎么,你也在打工?三好学生、道德楷模看起来混的也不怎么样吗,最后不还是和我们一样,给人家打工。”

    秋绥笑了笑,丝毫不在意鱼冬禧对自己竖起的敌意。

    “冬禧,以后工作上有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来找我,”秋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毕竟我才是你的上司。”

    鱼冬禧无语地翻了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白眼,然后直愣愣越过秋绥,朝着迷雾走去。

    秋绥捏着伞柄的手用力到失去血色,可面上却依旧一派镇定。

    “你不知道路,我陪你一起走。”秋绥转过身子,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追上了鱼冬禧,秋绥将伞偏向鱼冬禧那一边,自己则露出大半个肩膀,任由雾汽成雨打在自己身上,鱼冬禧朝一边闪了闪,拉开两人的距离。

    秋绥继续贴近鱼冬禧,鱼冬禧闪一步,他就前进一步。

    “秋绥,你要记住,你先别管我让你记住什么,反正你得记住,我鱼冬禧绝对不是那种畏惧强权、贪图享乐的人,我来地府工作和你没半点关系,纯粹是因为我想在死后发挥余热,为这个世界多做点贡献。”

    秋绥笑了笑,道:“嗯,我知道。”

    两人走了足足十五分钟,还是没能穿过迷雾,鱼冬禧尴尬到脚趾快扣出个三室一厅来,可是这条路就像走不到尽头一样。

    “我说,还得多久才能到。”鱼冬禧忍不住出声问道,尼玛,这也太尴尬了,和前男友在地府的迷雾中甜蜜双排。(?)

    画面太美了。

    “嗯?早就到了,”秋绥伸出一只手,挥动一下,迷雾就散开了,他笑得好似一只小狐狸一般,眼底藏着几分狡黠,“我以为你喜欢在雾里走路。”

    鱼冬禧深吸一口气,她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向上能上吊,向下能跳楼。

    多年不见,秋绥果然还是那副她讨厌的模样。

    幸好是这样。

    鱼冬禧也对秋绥回以“核”善的微笑,友好道:“你他妈立马滚远点。”

    迷雾散尽,露出全貌,鱼冬禧发现,穿过迷雾之后的建筑,与迷雾前的建筑,简直大相径庭,现在在她眼前的一切,与现代几乎没什么不同,完全就是她生前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风格。

    “这一片是我们的办公区。”秋绥指着左边那一栋写字楼,轻声道。

    鱼冬禧看向右边的那栋写字楼,道:“这边呢?”

    秋绥将鱼冬禧的脑袋慢慢扳回去,让她看左侧那边的写字楼:“别看那边,还没抢过来。”

    鱼冬禧:?

    鱼冬禧:“抢啥?”

    “字面意思。”说完,秋绥就不打算解释了,“那边是其他部门。”

    鱼冬禧不是很care这些,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立马投胎转世。

    去哪当牛马不是当?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自己呢?

    办公楼和现代设施没什么区别,刚进入写字楼里,鱼冬禧就被前面的大横幅给震惊住了。

    业绩能力双过人,直达天堂不是梦。

    要想生活过得去,今天还得多搬砖。

    啊,这铺面而来的洗脑气息,像极了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的面对面感谢父亲活动,老师只需要说出“你爸爸是你父亲”,台下的学生就会痛哭流涕,转身和爸爸抱在一起。

    “现在地府都搞得这么现代化了吗?”

    秋绥瞥向鱼冬禧,淡淡道:“时代在进步。”

    还不等鱼冬禧说话,突然,她的小腿被一阵旋转的小肉风给撞了一下,秋绥眼疾手快地拦住鱼冬禧的腰肢,鱼冬禧瞪大眼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狗撞在自己腿上。

    那只小狗看起来肉乎乎的,咧着嘴朝鱼冬禧傻笑。

    “抱歉抱歉。”远处一个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女人急匆匆跑过来,女人样貌绝佳,比电视里的女明星都好看,完完全全可以c位出道的程度。

    希望娱乐圈里的明星都按照这个标准卷,尤其是某些男明星。

    实在不行整整吧。

    女人看着秋绥,一愣,随后道:“老大?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

    秋绥一直冷静的脸,尴尬了几秒,随后恢复原样:“她是罗雅莉,负责处理信息,通俗来说就是负责安排工作。”

    秋绥介绍道。

    罗雅莉朝着鱼冬禧笑了笑,道:“你就是新来的小妹妹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隔壁部门的小狗怎么跑到这来了?”秋绥将还缠在鱼冬禧小腿上的小狗抱起来,轻蹙着眉。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狗一到秋绥怀里就老实了。

    秋绥抱着小狗的动作完全算不上粗鲁,就是中规中矩的教科书式抱狗,可是怎么看怎么吓人,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

    小狗:已老实,求放过。

    “隔壁的小猫小狗总往咱们这边跑,可能是因为两栋写字楼离得近吧。”罗雅莉接过看起来快要碎掉的小狗,继续道,“老大,那我带着她去工作区了?”

    秋绥略过罗雅莉,道:“不用,我来就行,第一天入职,还是由我亲自送过去吧。”

    罗雅莉:?

    老大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员工了?

    然后,秋绥一把拉过还在偷瞄美女的鱼冬禧,带着她上了电梯。

    鱼冬禧无能狂暴,鱼冬禧被秋绥单手制裁,鱼冬禧窝窝囊囊地待在电梯里。

    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鱼冬禧选择了窝窝囊囊地生气。

    秋绥按亮十八层,电梯的楼层缓缓向上,鱼冬禧和秋绥久违地待在密闭的小空间里,刚消失不久的尴尬感再次措不及防地从鱼冬禧心底翻涌上来。

    为什么这么大个楼,一个乘电梯的都没有?

    鱼冬禧感觉自己抖腿的速度都变快了。

    鱼冬禧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少女般的羞涩与初出茅庐时的社恐感……

    尼玛,快来个人救救我。

    鱼冬禧的脚趾快扣出来新地府了,呼吸声都觉得多余。

    秋绥四平八稳地站在鱼冬禧旁边,视线不移,直直地盯着前方跳动的数字,稳如老狗。

    就在鱼冬禧以为一个世纪都快过去时,电梯门终于开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让人窒息的逼仄感可算是消失了。

    鱼冬禧一个箭步飞出电梯,可谓是身手灵巧至极。

    “去哪?”秋绥扯过鱼冬禧卫衣上的帽子,轻轻用力,鱼冬禧转了个弯,再次和秋绥脸对脸。

    卫衣被微微扯出一点,露出里面的病号服。

    秋绥目光暗下来。

    鱼冬禧放肆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秋绥微笑着向相反方向偏偏头:“反了,这边。”

    鱼冬禧忍。

    迎面而来的是一所会客厅,以简约风格为主,几乎和现代装修无差,会客厅里空无一人,前台都是空空的。

    鱼冬禧跟在秋绥身后,直直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位于最里面,一进去,一股闷骚清冷感扑面而来,看似简约,实则每一个装饰品都暗藏玄机。

    很好,鱼冬禧很喜欢,希望办公室的主人识相点,把办公室让出来(bushi)。

    秋绥交叉臂膀倚靠在桌子前。

    “这是你的办公室?”鱼冬禧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手默默摸向桌子。

    干,手感真好,小羊皮桌子,还有小花纹,真不敢想象趴在这桌子上摸鱼睡觉会有多爽。

    秋绥没有直接回答鱼冬禧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你的工作很简单,但我要先给你讲清楚地府的轮回制度,首先,人死后七天之内必须回到地府,不然就永远都没办法来到地府,也就无法投胎转世。有些人死后因为还有愿望没有实现,因而停留在人间,没办法来到地府,你的工作就是帮助那些因为心愿未了而没办法来到地府的人,实现他们的心愿,帮助他们在七天之内来到地府。”

    “所以说,我的每一次出差都有时间限制?假如我七天之内没完成呢?”

    “我会替你完成。”秋绥直起身子,看了眼手表,“这间办公室是你的,一会儿会有人来告诉你具体工作。”

    说完,秋绥一顿,继续说:“当然,你有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

    说罢,秋绥走向门口,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入门外时,他听到背后响起鱼冬禧清脆的声音:“喂,我怎么联系你?”

    秋绥勾起一边唇角,转过脸,一只手扶着门框:“只要你喊我的名字,我随时会出现,无论你在哪里。”

    鱼冬禧一愣,而后很快地勾起一边唇角,表情有几分不屑,道:“滚吧你,死骗子。”

    秋绥愣了片刻,鱼冬禧大跨几步,还不等秋绥再解释,就把人一巴掌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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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绥身后的门被狠狠关上。

    秋绥看着闭紧的门,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那扇门,许久,许久。

    很久以后,他才转身离开。

    鱼冬禧踢开鞋子,赤脚踩在羊毛小垫子上,仰躺在真皮沙发上,爽啊,老天奶,我再也不说你了,你也算是疼你孙女一次了!

    鱼冬禧扯过搭在沙发上的小毯子,不知道毯子是什么材质,反正很舒服,而且很厚实,主要是看着贵,很好的满足了鱼冬禧的虚荣心,鱼冬禧十分满意。

    虽然说,人死后五感会渐渐失去,但是带薪享受这件事,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不会厌恶。

    除非那人是傻子。

    就连我们品行一向高洁的鱼冬禧也不例外。

    鱼冬禧把毯子捂在自己身上,拿过遥控器,开始制冷,好冷,但是毯子热乎乎的。

    带薪摆烂,就这个摆烂爽!摆烂爽!爽爽爽爽!

    鱼冬禧想去上撤硕,带薪上撤硕爽!

    “爽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就这个上班爽!爽!爽!爽!爽!”

    焦静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焦静雯:“……”

    “你好?”焦静雯努力将脸上的笑容调整过来,掩饰自己的无语。

    死了死了,还得学人情世故。

    死了死了,还得面对社死。

    操。

    鱼冬禧掀开毯子,赤脚站起身来,眨眨眼:“你好。”

    直系上司是秋绥,这位应该是同事。

    鱼冬禧提起唇角,笑得有几分荡漾。用荡漾来掩饰尴尬,哈哈……哈呜呜呜。

    鱼冬禧快抱了,谁来碎碎她?

    焦静雯咽回想说的话,道:“你好,我叫焦静雯,我是部门业界审核员,主要是负责审核成员业绩,还有就是检查、监督工作。”

    明白了,职场保安,清理那些不干活儿、吃白饭的(这里点名批评鱼冬禧)。

    鱼冬禧回想了下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懒懒散散地躺在真皮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盖着毯子,潇潇洒洒地开着空调制冷。

    哦,她的职业生涯貌似刚开始就到头了。

    “好的,雯雯宝贝,从今天起,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我部门发展献犬马之力,一起做大做强!”鱼冬禧缓缓举起右拳,置于太阳穴侧面,眼神坚定到似乎要入伍。

    焦静雯倒吸一口冷气:“好好,很有觉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焦静雯转身离开,反手将门一关,力道很轻,似乎是刻意放轻一般。

    刚一回到办公区,焦静雯立马变得面无表情,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道:“咱们部门算是完蛋了。”

    “怎么说?”罗雅莉倒了杯茶递给焦静雯,“我看着那姑娘挺灵气的。”

    焦静雯摆摆手,道:“一看就知道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神里透着股什么也不会的劲儿。”

    栾绍博“噗次”一乐,道:“我还挺喜欢那姑娘,你别说,那姑娘应该挺有意思。”

    “有意思归有意思,关系户就没意思了。”焦静雯觑了一眼栾绍博,“我先说好,无论她和秋绥是什么关系,只要干不明白工作、在我眼前瞎晃悠,我照骂不误。”

    “雯雯啊,你真是死脑筋,秋绥的小心肝摆在那就好,你不会真以为秋绥把人留下是为了给部门当牛做马吧?什么活儿都别找她干就完事了,充当个吉祥物。”栾绍博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可是她这个职位是新加进来的,总不能真虚设吧?上面也不好交代。”罗雅莉不无担心地说。

    “那就再招一个人,多大的事儿?”栾绍博漫不经心地回答。

    有卧龙的地方必然会出现凤雏,这一点放在地府也是同一个道理。

    “好,招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话说回来,秋绥干嘛去了?”刚才秋绥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就步履匆忙地朝着外面走。

    也是,秋绥忙的要死,平时连部门都来不了几次。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只能说能者多劳。

    “我说话难听,到时候我说错话了全赖秋绥。”焦静雯翻了个白眼。

    “姐,消消气。”栾绍博笑了笑,伸个懒腰,“没关系,没招新人前咱们几个不也干的挺好吗?”

    “好尼玛。”焦静雯翻了个白眼,扒着自己的眼皮,露出红血丝,“我每天已经够累了,还得伺候个新来的小祖宗。”

    “咳咳,那个……”几人一愣,随即看向不知在墙角站了多久的鱼冬禧,“我能问一下,我需要做什么吗?”

    罗雅莉和栾绍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焦静雯则翻了个白眼。

    “如果有你的工作的话,我们会通知你。”栾绍博挂起和蔼可亲的笑容,回答鱼冬禧。

    鱼冬禧点点头,自己果然是被资本家社会给荼毒了,带薪但不干活儿,嘴上说着爽,可却很心虚。

    以上都是鱼冬禧比较正面的借口。

    归根结底,她要面子。

    她不能摆烂,如果真的摆烂,就坐实了关系户的传言。

    鱼冬禧不聋也不算傻。

    秋绥,你奶奶的。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脸皮厚。

    “没关系,我还会扫地,做些杂务也可以,我实在是闲不下来,不然这钱我拿着烫手。”鱼冬禧很诚恳。

    栾绍博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你要是非想干点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前几天咱们部门和其他部门的对接工作没完事呢,中途出了点小意外,差个尾巴,你去把对接工作做了吧。”

    鱼冬禧警惕地盯了栾绍博几眼,道:“我具体需要做什么?”

    “小事,就是去撸猫逗狗,顺带要人。”栾绍博勾起一边唇角,“之前你罗雅莉姐姐已经核对过有没有什么猫猫狗狗的名字不小心跑到了咱们部门的生死簿上,现在你只需要把本该属于咱们部门的死人要回来就行。”

    “咱们部门,负责的是将死人引渡走,所以拿的生死簿上,都是死人的名字,隔壁部门嘛,负责的是牲畜的轮回,他们拿的生死簿上,记录的则是牲畜一类,咱们两个部门,因为离得太近,生死簿上的名字可能会互相搞乱套。”

    说罢,栾绍博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大串鱼冬禧看不懂的文字:“到时候把这个交给管事的就行。”

    死人。

    鱼冬禧咽咽口水,表情复杂的接过纸。

    罗雅莉尴尬一笑,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这点小事,小姑娘这么积极,咱们应该给新人出头的机会。”栾绍博使了一个眼色,罗雅莉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到每次去对接工作都会被那人气个半死,为难死了,她实在是心疼小姑娘,又实在是不想和隔壁那位扯皮。

    “要不……我和她一起去吧。”罗雅莉出声道。

    “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事儿吗?这点小事,我们冬禧还是可以解决的。”栾绍博笑眯眯地看向鱼冬禧,“对了,你去隔壁部门找就行,工作很简单,咱们部门有个人的名字不小心写到隔壁部门的生死簿上了,把人要回来就行。隔壁部门就是你刚来的时候,你右手边那个咱们还没占为己有的部门。”

    鱼冬禧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踏上了旅途。

    颇有种cos大人的感觉。

    “你这不是为难她吗?”鱼冬禧走远以后,罗雅莉皱眉看向栾绍博。

    “为难什么?宋玉敢为难咱们,他敢为难秋绥吗?”栾绍博不赞同地看着罗雅莉,“派出鱼冬禧就是派出秋绥,咱们这叫借虎威。”

    “宋玉什么不敢干?”

    罗雅莉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宋玉的性格实在是……太抽象了,像个脱缰的野马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两栋邻近的写字楼,不仅距离近,风格也近似。

    鱼冬禧刚一走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额,狗狗军团给扑了个满怀。

    鱼冬禧不嘻嘻。

    但是真的很软。

    好rua。

    鱼冬禧撸撸左边的狗,抱抱右边的猫。

    还有正事要做。

    鱼冬禧站起身,被迫拖着一只狗朝着电梯的方向去,打算乘电梯上去。

    电梯的对面是楼梯间,忽然,鱼冬禧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楼梯间方向传来:“不知道傻逼这个词是谁发明的,我有点感谢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笨蛋、傻瓜都带着一丝宠溺和暧昧,只有傻逼,戾气十足,褒贬分明,十分耐用。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个词,我的生活将会失去多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