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穆姝和向谦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正堂落座。

    端上一壶热茶后,穆姝便清散周围侍从,正堂之中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瑾公子,向谦今日来意,您应该清楚。”

    向谦直接开门见山,穆姝眼底意外。

    “向公子您是巡盐向大人之子,身份尊贵,而阿瑾只是一介俗人,同您云泥之间,在下实在不敢。”

    向谦既然自己来寻求合作,必定要拿出诚意:“你要查的赌场老板娘已经死了,在跟你这个赌徒手下见过面后,就死了。”

    穆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

    向谦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木头盒子,递到穆姝面前。

    “我要找的,和你一样,咱们不如联手合作,一起端了白头翁据点,把暗中那只手彻底给揪出来,倒时候京城商界变动,风浪之下,才能有更多机会。”

    穆姝垂眸看着面前的盒子,并未动作:“不知道向公子跟阿瑾谈的是人情还是生意。”

    向谦勾起唇角:“有时人情也是生意,生意场自然也离不开人情,不然你也不会这个时候跟纪老会长撕破脸皮,想必已经做好吃了他不吐骨头的念头。”

    穆姝也跟着笑,削瘦的手臂接过木盒,放在手心,伸手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瞳孔倏地一颤。

    木盒里摆放着一缕白色头发跟泛黑的獠牙。

    穆姝做梦也不会忘记,这是白头翁身上的东西。

    “我没必要骗你,白头翁的事,为什么朝廷避之不及,是因为这事若是闹起来,许多人都要牵扯进来,如若不然不会是现在风平浪静的样子,你在京城商会时间不短,纪老会长连同宫里早有勾结,想必你一定心里清楚,更何况,如今南境已经打起来了,现在这件事若是平淡下来,你和司潜就是第一个被平算的。”

    穆姝抬眸看向向谦。

    “向公子可知自己所言,就算你是盐巡大员的公子,流传出去是祸逆九族的话。”

    向谦冷哼一声:“君心难测,阿瑾,你我都是商人,该明白手里筹码的重要,如今父亲身体欠安,南境边境紊乱,巡盐看似肥差,确实处处都要考虑,有多少人紧盯这个位置,若是安稳无虞,我又何必冒险回京城,博得一线生机。

    皇后同唐元帅一脉,假借京城势乱,纷扰视线,如此外头的东西会被他们一点点拆分入肚。”

    穆姝指尖在木盒上摩梭,浓睫微微颤动。

    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一线生机”

    风雨飘摇间,求稳过活,最后只会被人一点点吃掉。

    “雷武现在在哪?”

    向谦看着穆姝终于有松动,暗自松了一口气。

    “南境商路有一处驿站,那里前些日子那里有异动,不过不知是不是打草惊蛇,他们格外警惕,数量庞大的傀儡在京城屯聚,不可能不引起怀疑,商道临界京城,往来的都是商队货车,靠着京城商会的关系,再起两三波命案,根本不在话下。”

    穆姝眉头微皱:“驿站?”

    难怪京城里找不到人,原来已经到了南境。

    向谦注意到穆姝情绪上的波动,轻轻点头:“他们并没有打算在京城久留,反而像是等待什么时机。”

    穆姝忽然想到什么,跟向谦不谋而合的对视一眼。

    “惊蛰祭虎?”

    向谦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大旱年景,流民激增,现如今皇权已经平息不了众怒,依照当今陛下的性格,惊蛰那天必然要带着文武去章山祭虎,文臣当道,礼部自然乐意谋划,届时再动,死的人,就不知是不是一个小小驸马了……”

    两人眼眸流转,彼此都设想到了要发生的局面。

    向谦点到为止,站起身:“此前我入资赌场,也是探查许久,那赌场老板娘死的蹊跷,你若有空,可以到我府上瞧瞧。”

    穆姝收敛眸中情绪:“公子想要什么,不知阿瑾,能不能出的起?”

    向谦挺直腰板,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桌上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

    “你若得手,京城商会我要三成。”

    穆姝嘴角勾起笑意:“原来向公子是把宝押在我身上了。”

    向谦目光直直,打量穆姝,他已经观察许久,阿瑾是不二人选:“你总是身处司潜身后,可一些大事之上总能看到你的身影,直觉告诉我,你要的东西不止这些。”

    穆姝眉眼弯弯,眼睛像个小狐狸。

    “阿瑾软弱无能,担不起向公子如此谬赞。”

    向谦:“纪老会长的儿子在你手里,因而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不是鲁莽冒进,而是一直都在暗中掌舵,对不对?”

    穆姝俊眉微挑:“向公子同户部杨大人关系匪浅,当日在杨俊公子介绍下同阿瑾相识,想来也是早料到今日,若说是神机妙算,阿瑾自愧不如。”

    向谦张嘴哈哈大笑,看着面前睚眦必报,一点哑巴亏不吃的人,笑意更盛:“既然是要合作的人,还是不要互揭老底吧。”

    向谦走后,穆姝长舒一口气,一个人面色凝重的坐在正堂,佟正从外头进来。

    走到她身前:“主子,尸体挖出来了。”

    穆姝回神,看到佟正脸色沉重。

    “怎么样?”

    佟正点头:“主子,那尸体还是个小孩,约莫着十五六岁的样子,周身重伤,看不清人脸。”

    穆姝起身:“我去看看。”

    佟正眉头微皱,看着穆姝毫无血色的脸,担忧:“主子,您还是别去了,尸体已经腐败的厉害……”

    穆姝摇头:“无妨,走吧。”

    天色渐渐昏暗,两个人策马而行,从后门出来。

    山坡上已经派人把守起来。

    上面的土坡上,能看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看守的人见到两人过来,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揭开尸体上的白布,旁边是找来时常往来合作的周老头。

    周老头年轻时曾是官府的仵作,后面年纪大了,便回家养老,偶尔也会私下接活,挣钱买酒。

    尸体蓬头垢面,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污遍及全身各处,尸臭的腐烂味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叫人退避三舍。

    周老头一旁开口;“此人脖子上有个大口子,被放血而死,不过倒也蹊跷,他身上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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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各处都是皮肉伤口,并非致命。”

    穆姝眼神凝重:“可能推测出他何时死的?”

    周老头轻抚胡须:“从尸体腐化程度来看,已经半个月有余。”

    穆姝点头,半个月上下,确实能跟景华说的对的上。

    不过……这种离奇的死法,尽然跟白头翁相近,可这人分明还是个孩子,况且三麻子冒着生命危险把他倒弄出来,不可能平白无故没有原因。

    周老头拿着利刀继续验尸,验到一半,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两人赶忙看过来。

    一枚带血的簪子从尸体的胃里夹出来。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周围侍从有的因为刺鼻的味道已经反胃的吐出来。

    周老头把簪子放到一边,仔细剖查一遍,只要都检查完,才进行收尾,缓缓给尸体盖上白布。

    穆姝目光注视在一旁呈放的那枚带血的簪子。

    周老头净手,走到两人面前。

    “这簪子是活着时候,生吞进去的,若是死后塞进去,不会这么顺利到胃里。”

    穆姝看着那枚银簪,眼眸微眯。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蹊跷。

    周老头隔着手套把簪子用水冲洗干净。

    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穆姝:“不仅死法蹊跷,就连这个人也跟寻常人不一样。”

    穆姝:“有何不同?”

    “他是个男儿,就算是年少身体发育不成熟,也不该这么瘦弱。”仵作把银簪装进呆子封好,妥善放到一边桌上,放低声音:“依我看呐,这人应该是天生瘦骨,这样的人最适合歌妓曼舞,而且身上柔软,就算到了弱冠年纪也是瘦瘦小小的。”

    周老头之前在官府干活,零零总总见过的稀罕事也不在少数。

    一般这样的人,都是提前挑选好,供富贵公侯大人们享乐的。

    穆姝眼底晦暗不明,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

    冥冥中似乎线索一直未断,只是现在破碎的线索太多,太杂乱。

    天色渐渐昏暗,周老头离开后,穆姝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佟正命人将尸体掩埋,注意到她的反常。

    “主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穆姝收敛思绪,一阵寒风吹过,顺着衣袖往里灌风。

    吹的人汗毛直立。

    转头看向佟正:“豢养男宠……看来这孩子对那些人应该是有大用,被三麻子打乱计划才如此不管不顾的发生后面那么多事。”

    佟正点头,看来三麻子的死不是意外,应该是警告打乱他们计划的人。

    穆姝拉紧身上的氅袍,轻叹一口气:“既然是旧案重查,那就归根到底还在三麻子身上,你们回去调查咱们的人严守各处赌场和酒楼人流密集之地,天生瘦骨能出现的地方,仔细想象也就那么几个。”

    佟正点头,现在雷武失踪,眼前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实在叫人焦头烂额。

    “主子,天色已晚,属下先送您回王府吧。”

    穆姝摇头:“我还得回太学,景华那边还有话没说清楚。”

    “好。”佟正抿唇,牵过马车,送穆姝回太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