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真名
    就这样,过去的老师接过了任务,统筹部署帝都的人员行动。虽然他说话刻薄,为人傲慢,但确实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据温丝黛尔所说,他的双眸除了能看到过去和未来,还能辨认真实和虚假,看破伪装和谎言。

    但莫勒并不常召唤过去的自己,至少这次他的出现,令众人都很惊讶。“他不喜欢自己的过去”,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即便过去的他,是真的很好用。

    所以他糟糕的脾气,大多人都捏着鼻子忍了,温丝黛尔更是从他到来的那天起,就数着莫勒归来的时间。

    “我从来没有如此怀念过和莫勒共事。”温丝黛尔深吸一口气,“如果他回来得太晚,恐怕我们本就所剩不多的友情,也要被消耗殆尽了。”

    听到这话,西莉亚噗嗤一声笑了,这几日她都待在这里学习魔法,在他们的指导下,掌握了十几种元素魔法,大多是战斗型,其中最强大的还要属过去的老师教给她的“元素激荡”,这是他的独创魔法,虽然只是中阶水平,却堪比许多高阶毁灭魔法的效果,难度也极高,需要使用者运用多种元素,使其碰撞炸裂,进而迸发出可怕的破坏力。

    但她还无法熟练使用,只成功释放过两次,因此没少被他嘲笑。

    温丝黛尔还在念叨着,面前的空间忽然如水波扭曲,银发青年再度出现,今天他换了件漆黑法袍,细长的暗金锁链缠绕在裸露的肩背,串连其中的鲜红宝石更显肌肤如雪。

    西莉亚大胆打量着他漂亮的锁骨,不得不说,过去的老师,衣品一流,身材又极佳,即便看不清脸,也足以赏心悦目。

    “欢迎回来,老师。”

    他转身似乎看了她一眼,“别叫我老师,我并不是你的老师。”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他保持了惯常的傲慢,“你还没有资格称呼我的真名。”

    西莉亚依旧好脾气道,“那好吧,过去的老师,这样的称呼可以吗?”

    耳边传来锁链摇动的轻响,一转眼,他已坐在她的身旁,“你的性格还真是柔软,未来的我,居然会看中这样的人?”

    “我并非不会生气,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老师回来后,与你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为不存在的事物而愤怒,实在是浪费情绪和力气。”

    “看来还是有些用处,至少有一张利嘴。”他的指尖印在她的眉心,她感受到有种奇异的力量涌入脑海,激起一阵酥麻。

    “我破例允许你念诵我的真名,米力波勒。”

    “我的荣幸,米力波勒阁下。”

    “别擅自加阁下这种令人作呕的称呼。”

    西莉亚从善如流,“好吧,米力波勒,你有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邪教徒成功寄生并取代部分贵族,这世上的蠹虫又少了一部分,真是可喜可贺。”

    “寄生?”温丝黛尔猛地站了起来,“之前没有审讯出这部分人……不,是更深层的寄生吗?完全吞噬对方灵魂记忆,并与其融合?”

    温丝黛尔收敛了一身懒散,神色严肃,“埃尔贝德的形势已经严峻到这一地步……你,莫勒他完全清楚,是吗?他封锁住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动一下你那生锈的大脑,你们在这个国家最大的阻力是谁?”

    她微张嘴,明白了他的暗示,“你是说,他放任这些人,激化他们的矛盾,是想逼迫阿斯塔德放弃对霍伦维尔的庇护?”

    “过了那么多年,那家伙竟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死心眼,居然被凡人的契约套住两百年?”他嗤笑了一声,耳下坠着的红玉轻晃,“蠢货活该被人算计。”

    绿发女人思考片刻,否定了他的看法,“不,莫勒这么做应该有其他原因,绝不会只是逼迫阿斯塔德离开帝国。”

    “怎么,你自认为很了解他?”

    “现在的你可能无法理解朋友的含义,但莫勒不同。”

    他不屑道,“朋友?只有弱者才渴望感情的慰藉。”

    西莉亚不由感慨,年轻时的老师,还挺中二的。

    温丝黛尔懒得和他争辩,日后被现实毒打的人又不是她。

    米力波勒再度抛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些寄生虫,还打算窃取生命之流。或者该说,他们布局多年,就是为了窃走这件大地女神的遗物。”

    少女低头陷入了沉思:生命之流?阿尔洛特想要从王宫盗走的那样宝物?他曾想借舞会之名开展行动,但现在帝都局势动荡,舞会自然也取消了。难道他也知道了邪.教徒的目的?所以才会窃取生命之流?

    “这些肮脏的臭虫?竟敢觊觎女神的遗物!”作为忠实的大地女神信徒,温丝黛尔当即暴怒。她可以忍受凡人帝国保管生命之流,因为那是“女神的意志”,他们无权插手。可如果邪.教染指,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我记得,只有受到承认之人才能靠近这件遗物,堕落者无法触及它。”空灵的女声悠悠飘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透明幽灵的格蕾希女士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她是一名死灵法师,擅长精神魔法和审讯,这次抓捕的堕落者,大多由她亲自审讯。

    “这事不难,与一位被承认者合作即可。”一直在树下睡觉的兽耳青年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比如,霍伦维尔的现任皇帝。”

    温丝黛尔惊疑道:“除非他疯了,想毁掉这个国家,否则失去生命之流,对他有什么好处?”

    “权力确实令人疯狂。”格蕾希飘落在她的身旁,透明裙摆穿过长椅,“即便在法师之都默尔林,这类事也屡见不鲜。”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阻止他们吗?”长着螺旋长角的女童,突然从桌底钻出,一对圆眼中,镶嵌着灿金的竖瞳。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米力波勒,他却瞥了眼低头沉思的少女,“要我提醒你们吗?这次行动的主导人,还在深渊里。”

    ……………

    深渊。

    阴沉的天幕间,不时闪过几道银紫色闪电,隐约有沉闷的雷鸣由远而近而来,突然在头顶炸开,又或是从脚下的裂缝间蹿出。

    一路走来,阿尔洛特渐渐适应了随处遍布的杀机,而据他的引路人所说,这是已知通往深渊之巢最安全的道路。

    此时,引路人正走在最前方,观察着前方漏斗型的恐怖风暴。他的长袍在狂风呼啸中猎猎作响,法杖尖端散发出微弱却恒定的光辉。

    “还是先避避风头吧,这种程度的毁灭飓风,咱们能横渡过去,那小子撑得住吗?”他的使魔之一,羊头人身的潘多举起手中盾牌,砸碎了成片的双头龙鸟群。

    “以他的恢复力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可以让他躲在你的盾牌后方。”鹿头人身的努诺斯再度射出数箭,磅礴的力量爆发之下,西北方天空竟露出瞬间的晴朗。

    潘多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直接把风暴清除?”

    努诺斯摇晃了下脑袋,“可以做到,但没有必要,我们还要留着体力,应对将会出现的深渊主宰。”

    “你这蠢货,我又没让你真去清理。”潘多随手甩出一把斧子,缠绕其上的青色火焰,将袭来的怪物都烧作灰烬。

    鹿头早就习惯了羊头对他智慧的质疑,“我们离开多久了?”

    “三四天吧,深渊里可没法靠天色计时。”

    “那就是四天没有见到尤菲了,你不想快点回去吗?”

    羊头张了张嘴,出于习惯想说点反驳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理由,但他又不能接受自己打嘴仗输给了努诺斯,“想也没用,要是遇上巢涌,我们都得栽在这儿!”

    “到了那地步,就得麻烦你们殿后了。”莫勒从高空跃下,周身激扬的元素向外扩散而去,聚集在此的怪物被截成两段,漫天的尸体纷纷落了下来。

    “你还算人吗?”潘多攥紧手里的盾牌,“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加工资!”

    男人笑着看向金发青年,“还能撑得住吗?”

    “请您相信一位圣骑士的体魄,足以抵挡深渊的侵蚀。”阿尔洛特抬起头,原本淡金的瞳此时却亮得惊人,即便身在元素紊乱的深渊,他体内的光元素也异常浓郁,仿佛一轮燃烧的炽日。

    “很好,我们这便穿过前方的风暴吧,如果抵挡不住,千万不要逞强,躲在潘多的盾牌后方即可。请时刻牢记,你背负着蒂娜的灵魂前行。”

    “是。”阿尔洛特按住胸口,感受着那里正跃动的微弱气息。在深渊之巢结茧重生,并不是件简单的事,除了前往的路上困难重重外,还需要一位血亲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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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会令蒂娜在深渊中迷失作为人的那部分。

    “喂,我可没同意啊!”潘多发出不满的啧声,提高了嗓音,“主人,你听见了没,给我加工资!”

    “风真大啊。”莫勒恍若未闻,举起了法杖,“七神加护。”

    元素汇聚拢而来,迅速结成壁垒,将几人包围,上面闪烁着流动的绚丽光芒。

    “根本挡不住的,聊胜于无吧。”潘多撞了下金发青年,“喂,跟好我,掉队我可不管你。”

    一直没出声的牛头站到了他的身后,“请多加小心,我和努诺斯会为在后方你们防守。”

    “多谢。”阿尔洛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视为弱者照顾的体验,但意外的是,这感觉并不差。

    一行人逐渐靠近风暴,近距离观察时,它的气势更加惊人,在它毁灭性的力量下,视线里已再无任何完好的事物,一切都被它搅碎吞噬,而它仍在贪婪地扩大范围,想要绕开它,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时间,是他们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首先破裂的便是莫勒施加的防御魔法,即便他及时补充了魔法,但很快防护壁垒便再度破碎。最前方的男人,长袍和肌肤化作青白色并融合,肆虐的风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无法割破。

    作为圣骑士,阿尔洛特自然擅长于各种体术,尽管从未遭遇过如此恐怖的风暴,他也能迅速调节好自身跟上莫勒的脚步。风暴偶尔会撕扯开他的血肉,但在他强大的恢复力下,影响甚微。

    随着他们的前进,阿尔洛特发现风暴中心正悬停着一只巨大的茧状物,他不由好奇地多看了眼,却被潘多的盾牌挡住了视线。

    【别看。别听。别问。这是深渊的规矩。】潘多没有解释。

    他收回视线,加快了速度,过了一段时间,感觉到周围撕扯的力量开始减弱,再回头时,那座风暴已被他们抛在身后。

    莫勒解除了体术,由于体内的魔力重组,露出了真实的面容。他下意识摸了把脸,“哎,多久没锻炼体术了,不该偷懒的。”

    他随风飘扬的银白长发,略尖的长耳,被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脸庞,都说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您是一位精灵?”

    “是,但我更喜欢现在人类的身份。”说着,他将金发青年拽到了自己身后,举起手中法杖挡住了凭空跃出的漆黑刃光。

    阿尔洛特惊诧地仰起头,那抹刃光逐渐显现真容:一柄庞大的漆黑镰刀悬浮在空中,吞吐着漆黑的阴影,将白昼染成了黑夜。

    镰刀的主人,缓缓垂下巨大的头颅,圣洁而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慈悲与怜悯。

    莫勒并不意外他的出现,“看来我们的运气,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叫一点?”潘多抱怨着,“都怪努诺斯,居然选到敌人老家了!”

    “但这里确实是目前唯一开放深渊之巢的地方。”努诺斯的弓弦发出尖锐鸣响,割破了他的皮肤,啜饮着他的血,透明血液顺着弓弦浸染了整张弓,最终变化成如水晶铸成的巨弓。

    “你和忒西斯带阿尔洛特离开,他就交给我们。”莫勒解开斗篷,露出漆黑的长袍,缠绕在肩背的暗金锁链缓缓下落,胸前的红宝石映出了深渊主宰苍白的身影。

    “时间搁浅。”

    伴随一声清脆的响指,那柄漆黑镰刀停滞在空中,深渊主宰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努诺斯张开手臂,射出了惊天的一箭,箭尾坠着的流光,仿佛从天而降的星辰,照亮了被暗影笼罩的天空。

    潘多难得没有废话,拽起阿尔洛特便飞走了。忒西斯紧随其后,手中长枪劈开堵住退路的阴影。

    深渊主宰很快便从禁锢中恢复,这里是他的领地,所有魔法都会被削弱。

    出于他们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采取进攻举动,而是问道,“那个凡人,在哪?”

    莫勒笑眯眯道:“我有个好建议,不如您将她当做一场美梦,忘记了如何?”

    漆黑镰刀裹挟着无边的暗影呼啸而来,“你身上有她的气息。将你做成钥匙,就能找到她了。”

    “我很荣幸,但您的期待恐怕要落空了。”暗金锁链穿梭在飞扬的银发间,更浩瀚的魔力从中迸发而出。

    “命运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