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步很快。”凯瑟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在月底的宫廷舞会上,至少不会踩到人了。”
尽管早已知道西莉亚不擅长跳舞,还刻意在学习中藏拙,尤菲莉娅还是吃惊于凯瑟琳的标准竟能如此之低。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谢谢你的指导,我想,接下来该是上课时间。”
凯瑟琳点头,“当然,别让大法师阁下久等。”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西莉亚轮流扮演着弗林特小姐的角色,除了她的哥哥德里克,还没人能察觉她的异常。
毕竟在这个“家”里,除了德里克,再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尤菲莉娅是什么样的,她的习惯,她的爱好,她的理想……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西莉亚会执着于一个身份,她随时可以一走了之,却为了拿回自己的名字而留在这儿,执行那荒诞的计划。阿斯塔德阁下嘲笑莫勒阁下陪她过家家,却也为这次计划出了不少力。
她有一个好老师,还有一群愿意帮助她的人,他们甚至愿意帮助自己……
轻快的女声令她从思绪中惊醒,“下午好,尤菲莉娅。”
她抬头望向走来的机械人偶,它通体银白,穿着银色骑士铠甲,没有五官的脸上是一片光滑的金属。
“抱歉,诺拉女士,我来晚了。”她行了一礼,调动魔力用体术强化身体后,才从机械人偶的手中接过那柄银白的长剑。
感觉是不是比昨天更重了些?
“嗯,根据你的学习进度,调整了重量哦!虽然连见习骑士的程度都没达到,但以你的基础,算得上进步神速。”
相比西莉亚那仿佛被魔法女神吻过的天赋,她只是在光元素亲和上比较有优势,因此莫勒建议她向圣骑士的方向发展,初中阶的光系魔法攻击手段少,而圣光术则不同,防御高,恢复强,对敌手段多。缺点则是练习艰苦,进度缓慢,需要时间的磨砺。
“你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继续生活,但如果想要追寻某些东西,就必须拥有将其紧握的力量。”
尤菲莉娅握住手中长剑,感受着魔力在其间流淌,肌肉缓缓收紧。
诺拉赞赏道,“很好,你已经进入状态,保持专注,训练现在开始!”
…………
经过了一天高强度的文书工作和炼金术知识灌输后,西莉亚疲惫地趴在桌上,沃斯端来了丰盛的晚餐。沐浴完的尤菲莉娅,也坐在了餐桌前。
沃斯扭着两个脑袋打量她们,从外表上来看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只是用餐习惯和方式截然不同,尤菲莉娅保持着贵族一向的端庄克制,而西莉亚则随意得多。
上完菜后,沃斯很自然地在西莉亚身旁坐下,过了一会,脸上顶着黑眼圈的以塞走进餐厅,环顾一圈发现只有他们四人。
“莫勒他们呢?”
鹿头努诺斯回答了他:“主人刚才出门了。”
以塞落座,取了他最喜欢的莓果布丁,“他们去解决残躯的事了?”
“主人说给你留了信。”
“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该死的格蕾希还没回来。”以塞揉了揉眉心,他之前已经同意了瑟兰的计划,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月底他们就能带着邪神复制品残躯回到七神教会所在地——哀土。
羊头潘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的工作大概要带回去了,短期内她是不会回来了。”
“妖精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永恒乐园的母树出现枯萎迹象,为此他们驱逐了所有外乡人。”
永恒乐园是妖精的故乡,作为一个热情好客的种族,他们欢迎所有能够找到永恒乐园的人,并会赠予妖精的祝福。对大多数探险家和冒险者来说,永恒乐园就是毕生的追求,是能写进传记里吹嘘一辈子的资本。
而乐园的所有一切,乃至妖精本身,都是建立在妖精母树之上的。妖精从他们的母树上诞生,死后又会回到母树上沉睡,他们围绕着母树建立了繁华的文明,文明不断向外延伸,于是便有了永恒乐园。
母树出现枯萎迹象,这对妖精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在以塞漫长的记忆里,妖精母树只出现过两次枯萎迹象,而其中一次几乎枯死,而那一次正是……
他看了眼两头的使魔,“莫勒知道这事是吗?”
“当然,我也通知了主人。”
“他们并没有向教会寻求帮助,看来情况还不是很糟。”妖精总是担心别人会趁机对那棵不死老树做点什么,这次甚至都没告诉格蕾希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这处理这些堆成山的文件工作!
以塞看向西莉亚,“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帮我处理文件了。”
“啊?”少女抬起头,嘴边还沾着奶油。
“我会让瑟兰暂停你的炼金术课程,你需要练习更多魔法,加快对自身魔力的掌握。”说完,他转向尤菲莉娅,“还有你,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体质,以适应远距离传送魔法。”
“在这出闹剧落幕后,我们会立刻离开格伦米大陆,前往乌洛比斯。”
西莉亚好奇问道:“妖精母树的枯萎意味着什么?”
“大地将会进入魔力衰竭期……”以塞注视着她,却像透过她在凝视别的什么东西,“通俗点来说,我们可能将要迎来一场末日浩劫。”
“叮!”金属餐叉落在瓷器上,发出了轻灵的脆响。
尤菲莉娅低头,攥紧了发颤的手。
西莉亚擦了下唇角,“有解决办法吗?”
“并没有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以塞捂住脑袋,长叹一口气,“唉,又要忙起来了。”
潘多用羊角撞了下努诺斯的鹿角,“我们现在跑路吧?”
努诺斯别开鹿脑袋,“你走吧,我要跟莉亚在一起。”
潘多切了一声,“现在不跑,就要被莫勒用到死了,我可不陪你们。”
努诺斯不为所动,“你每次都说跑,每次都没跑。”
潘多恼羞成怒,“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憨货!”
“噗嗤。”听着他们的对话,西莉亚没忍住笑出了声,即便刚得知了世界毁灭的坏消息,但沃斯他们一开口,笼罩在餐桌上的紧绷感便消失了。
但下一刻,她的内心又蒙上了名为命运的阴影:原著中,女主正是死于“拯救世界”的大任,魔力衰竭的根源是地底神宫吗?哪里究竟有什么?作为钥匙,她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存在?
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以塞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
安娜妮塔庄园,一层透明护盾仿佛倒扣的巨碗将整座庄园笼罩,从远处看去,它轻盈得就像是薄雾,脆弱得就像是泡沫,映照着夕阳的光辉,仿佛伸手就能戳破。
“真是许久没见到你构建这个魔法阵了,不灭的幻影,是叫这个名字吧?”瑟兰伸出手指,感受着空气里震颤的元素,它们彼此纠缠、滋长、消磨,最终交织出近在咫尺却无法逾越的屏障。
莫勒对这份作品很满意,“那是默尔林的官方名字,我更喜欢称它为,囚笼。”
“为谁而准备的囚笼?”瑟兰双眸里映出数道符文,试图解开有“无法攻破的壁垒”之称的魔法阵。
意料之中,薄雾毫无变化,依旧在空中缓缓流淌,她也不想多费魔力,便对莫勒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勒笑着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为所有罪有应得之人。”
随即,薄雾如拨开的河流,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仅供一人行走的通道。
两人先后走入魔法阵中,在他们的身后,薄雾缓缓合拢。
瑟兰抬起头,打量着这处宏伟而空旷的庄园。这并不是她初次来到这里,一个月前,她刚抵达埃尔贝德时,就前来观察过残躯的情况,得出了具备灵性,但还没能影响外界的结论。
但这次,她却能隐约感知到,环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草木,沙石,雕像,残破的地砖,断裂的石壁……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活了过来,即便它们还维持着平凡的外表,她却能从魔力中感受到它们的“呼吸”,听到它们的窃窃私语……它们那浅显又贪婪的意志,仿佛尘埃,渺小而不容置疑地存在着……
瑟兰取出配备好的药剂,“复苏速度超乎预料,但仍在可控范围之内。”
“我相信你的判断。”犹如枯木的法杖具现在莫勒的掌心,“别担心,即便判断失误,也有挽救的机会。”
“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瑟兰很清楚整座庄园都在他的掌控中,只需一次触发魔法,所有事物都会化作虚无。
她丢出了手中的药剂瓶,它在空中崩裂飞溅,瓶中液体在魔法的作用下,变化成烟雾形态向外扩散而去,融入了空气、泥土、草木、沙石……
魔力平静了下来,但只是暂时的,他们需要尽快解决残躯的活性问题,否则当它们“醒来”后,会因受惊而疯狂扩张族群,她可不想看到一堆长着眼睛四肢内脏的树木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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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勒手执法杖跟在瑟兰身后,那张向来温和带笑的脸上,冰冷而漠然。
瑟兰收回了目光,她的指间又多出了两瓶药剂,里面幽蓝的液体中,不时有诡异幻象浮现,又被药剂瓶上的符文压制下去。
庄园地下是安娜妮塔为自己女儿打造的安全堡垒,经过了两位大法师的魔法洗礼,和七神教会的仔细清理后,里面只剩下最基础的建筑结构,不少地方早已坍塌。
他们向着埋藏着残躯的最深处走去,黑暗逐步吞噬了一切,只有他们周身亮起的光辉,如夜中烛火,微弱而坚定地燃烧着。
这并不是无光导致的黑暗,而是某种东西占据了地下,它的气息、它的存在,就是这幽邃黑暗本身。
出于她的意料,这里异常的安静,她刚才洒出的炼金药剂,并不能影响地下残躯的活性。但那具残躯却完全没有攻击和扩张的倾向,平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以前所遇到的活性残躯,总是会试图同化靠近的人或物,但这次不同,它只是安静地待在原地,仿佛依旧在沉睡,但周围弥漫的黑暗,又在提醒他们,它已开始复苏。
上一次自己来调查时,它还未能恢复到掌握主动同化,并没有参考价值。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无论究竟如何,当他们看到它时,也许就会得到答案。
“瑟兰。”黑暗中,有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不要慌乱。”
“我没……”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指间药剂挥洒而出,扬起了幽蓝的荧光,激起“滋滋”的响声,如炙烤时的油脂迸溅。
但眼前除了黑暗外,什么也没有。
莫勒的法杖溢出一道乳白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他没有出声,只是注视着她,准确说,审视着她。
她笑着摇头,“我没事,短暂被迷惑了而已,它学你声音还学得挺像。”
“保持警惕,我可不想带着你的尸体回去见蒙克德。”莫勒也开了个玩笑,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只是没有到达眼底。
她的指间又多出了几管药剂,“它与我们以前见过的复制品都不同,不是吗?”
“所以更需要小心,瑟兰。”莫勒转身,周围的光辉似乎黯淡了些,“我们很接近了,它的影响会越来越强。”
瑟兰没有回应,沉默地跟上他的步伐。
随着他们的深入,黑暗却逐渐褪去,视野里是一片朦胧的蓝色,会让人想起梦、天空和湖泊,以及那些美好而梦幻的事物。
他们身上的光辉越来越微弱了,残躯的侵蚀已经到了危险的临界点。
莫勒停下,再次为两人施加数层魔法加护。
他问她,“还要继续前进吗?”
瑟兰咬住下唇,带着不甘道,“我承认,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残躯的灵性太强,无法回收,需要就地摧毁。”
莫勒勾起嘴角,“真可惜。”
“但是,我要下去看看,至少我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异变?”
“如您所愿。”莫勒打了个响指,弥漫在视野的蓝色,像是被飓风卷着四散开来,令她看清了下方的场景。
那是一处圆形的广场,原本是用于培植残躯的肉壤,其余杂物都被他们摧毁,只剩下那具僵死的伪神复制品残躯。
但现在,那里却矗立着一座精美的雕像,它犹如蓝宝石雕琢而成,面目栩栩如生,描绘着一个环抱鲜花麦穗的年轻女子,她微笑的模样,慈爱而怜悯。
瑟兰睁大了眼,试图想说点什么,但此刻所有的话,都被一个字堵在了喉口。
“亵渎!”
雕像外表的宝石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鲜活的颜色,仿佛有人正从石像中活过来。
祂有着漆黑的长发,湛蓝的双眸,雪白的肌肤,宛如一个真正的活人,一个美貌的女人……
但那双眼睛是空洞的,正如祂僵硬的表情,定格在微笑的瞬间,说不出的诡异。
“是钥匙。”直至此刻,瑟兰才恍悟,“祂曾接近过钥匙,所以会变为女神的形态。”
她死死盯住了莫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动,“钥匙在哪?”
“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吧,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我会告诉你答案。”
“如果你不能。”莫勒笑了,“我只能遗憾地带着你的尸体,回去找蒙克德重塑了。”
瑟兰展开双臂,她的身后,银白光潮如巨浪掀起。
“别担心,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