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治疗院,漫步在清晨的街道上。
作为月光岛最繁华的城市,清晨和傍晚,是阿克密最忙碌的时候。无论是日行族还是夜行族,此时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传送阵前也难免排起了队,西莉亚将两枚铜币和一枚银币交给金发青年。
“月光岛上的传送阵,使用价格都是两枚铜利特。通往岛外传送阵,默尔林的价格是一枚银埃舍。”
阿尔洛特不解,“传送阵?”在他的固有印象中,传送阵造价昂贵且稀有,实在难以想象只需两枚铜币就能使用?
“嗯,就在前面。走进传送阵后,将对应的钱丢进去就行。”西莉亚指向前方的队伍,“等等就到我们了。契约上是否有要求不能离开月光岛?”
他摇头道,“只要求,不经允许,不能离开乌洛比斯大陆。”
“那就好。阿斯塔德会在默尔林等我们。”
队伍很快就排到他们,走进传送阵丢下铜币后,阿尔洛特只觉眼前一转,甚至未曾产生传送应有的眩晕感,便置身于另一处传送阵。
他仰头望着远方高耸的柱形圆塔,空中飞行的魔兽,明明只是相隔一片海域,却仿佛两个世界。
“快走啊,别堵在这!”后面有人不耐烦地催促。
西莉亚一把拽起他,“走这边。”
她能理解,她第一次进环山城时,也是这副乡下人进城,看什么都稀奇的模样。
三人进入柱形圆塔,即月光岛的大型传送阵中心,这里每层都有对应的岛外传送阵,最远甚至能前往法尔斯大陆,但轮次少,价格也贵。
默尔林是热门传送地点,半小时就有一轮,且有三层、共六个大型传送阵同时运转。
他们运气不好,刚走了一轮,便只能在传送阵里等下一轮。
阿尔洛特自从掉马后,就处于一种尴尬难言的状态,此时靠在栏杆上沉默不语。
“艾尔。”少女突然喊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请说?”
“当初你是怎么做到同时出现两个人的?那不太像是幻术。”大地之茧还没封印那会,精神魔法对她基本无效。
显然,西莉亚是没打算放过他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并非是纯粹的幻术,算是我自创的分.身魔法。但维持的时间很短,战斗力也并不强,大多时候只能用于迷惑敌人。”
“你有考虑去默尔林提交这个自创魔法吗?通过的话,还会发奖金。”西莉亚之前就已提交了自创的“破晓”,被鉴定为中阶魔法,还拿到了一百金奥尔。如果以后这一魔法的适用范围更广,默尔林还会追加奖金。
“不了,它对大多人来说,都没有参考价值。”阿尔洛特很清楚,是自己特殊的天赋,才能使用这一魔法。
他也曾为这份天赋而骄傲,如今知道真相后,一身傲骨都已被击碎,他甚至难以直视自我。
西莉亚见他又在那垂头丧气了,好像一只被雨淋湿、委屈巴巴的大金毛。
“这可不像是你会有的模样,小偷先生。”少女手中变出一枝白鸢尾,递给了他。
“谢谢你,我的朋友。”他接过花,有种想将一切倾诉给她的冲动,却被理智和羞耻克制住。
最终,他只是叹息道:“我的人生,像一场虚假的谎言,一场荒诞的丑剧。”
他不想说,西莉亚也不勉强,“即便真如你所说,那么从现在起,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倒也不晚。”
埃曼提议道:“在默尔林,有提供记忆封印的治疗院。如果你实在痛苦,可以尝试封印、甚至切断记忆。”
西莉亚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手术费。以你的能力,跑几次冒险也就赚回来了。”
听两人越说越离谱,阿尔洛特只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不用了,谢谢。”
…………
进入默尔林后,阿尔洛特又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的魔能三轮车。
西莉亚将埃曼送到学院门口,再三叮嘱他帮自己录卡塞的课,才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阿尔洛特坐在后座,望着远方的建筑,“那是你就读的学院吗?”
“嗯!全名叫随便学点魔法学院。”
听到这名字,他一点都不意外,感觉就是她会选择的风格。
“你现在,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吗,萨拉?”
“勉强算是吧,不过也有很多烦心事。”比如世界末日。
“真好啊。”不难看出,她比在埃尔贝德时要快乐得多。一路上,她的双眼闪闪发光,对未来充满向往。
她还有了新的朋友,一位美丽优雅、又与她合拍的精灵。
西莉亚看他又叹气,“你真不考虑那个记忆封印术吗?默尔林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几乎没有副作用,就算后悔了也能恢复。”
“我更想带着这些记忆走下去,即便痛苦,也理应由我承受。”
三轮车一路飞驰,最终停在一座造型典雅的法师塔前,“我们到了。”
“这是阿斯塔德阁下的法师塔吗?”看外观,并不太像他的风格。
“不,是他老师的。”西莉亚收起小车,带领他穿过迷宫般的花园,步入法师塔内部。
拉特西斯的从属已等候在此,“萨拉阁下,主人在暮落之庭等您,请随我来。”
在这座法师塔中,仿佛时空都产生了错乱,他们时而行走在天花板,时而又踏上琉璃彩窗……
引路人停在一幅绘着黄昏峡谷的巨画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西莉亚纵身跳入画中,对他招手,“进来吧!”
他跟随少女进入永远停留在暮色中的峡谷,落在一片盛放的花丛,远方传来女人温柔低沉的嗓音。
“来得正是时候,孩子们。”
下一刻,他们落座在精灵风格的华美庭院,除了他熟悉的阿斯塔德之外,还有两位女性。
年长的黑发女性,有着一双能洞穿灵魂的紫眸,“你就是阿尔洛特?生命之流的恩赐者?”
另一位墨绿长发的女性精灵,也投来了目光,“你好,我名为温丝黛尔,代表七神教会而来。”
说罢,她的目光转向黑发少女,对方回以热烈的笑容,“好久不见!温丝黛尔!”
见她欲言又止,西莉亚又道,“放心吧,埃曼在默尔林生活得很好!”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但见少女并未因七神教会,而与她生出间隙,心中还是莫名松了口气。
不等她们叙旧,阿斯塔德直入主题,“阿尔洛特,霍伦维尔究竟出了什么事?”
金发青年舒了口气,开始讲述在他们离开后,那个国家所发生的一切……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阿斯塔德的离去,大批贵族的死亡,并没有影响新老贵族之间的争权夺势。至于皇帝,还是那副老样子,永远乐忠于挑拨贵族,玩弄权力。
变故是在进入盛夏的第二个月发生的,一位新晋的子爵在舞会上突然暴毙,这原本并未引起多少关注,那位子爵的尸体也查验过,并没有任何邪.教残留的痕迹。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随后无数人离奇暴毙,从平民到贵族,甚至高阶法师和骑士,都未能幸免……
他的朋友,安格斯,也死于这场灾祸。想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很难说清一切的源头究竟从何而起,但当他觉察到时,已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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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没有外伤,没有疾病,没有魔法痕迹,死者全都是突然失去生命迹象,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
“薇奥莱特。”阿斯塔德报出一个名字,“她精通死灵法术,你有向她寻求帮助吗?”
阿尔洛特苦笑,“在我抵达薇奥莱特阁下的法师塔后,那里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她和她的学生,都悄无声息地葬身在塔中。”
西莉亚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斯塔德的面瘫脸上,露出这种堪称震怒的神情,“是谁!”
“我不知道,阁下。”青年绝望地摇头,“迄今为止,我对此一无所知。”
之后,死亡如瘟疫,以埃尔贝德为起点,逐渐蔓延向整个帝国,一时间人人自危,许多人连夜逃出帝都。
他多方奔走,试图寻求各种帮助,他还多次厚颜向默尔林递送过消息,但所有求助信息,都石沉大海。
阿斯塔德皱眉,“我没有收到。”
“你当然收不到了,托德。”拉特西斯微笑着看向温丝黛尔,“都被拦下了吧。”
温丝黛尔反驳,“我想,您应该去询问安娜和玛丽。”
“我并没有质疑她们,只是七神教会都那样了,默尔林又能好到哪去?这些年,盖亚的权力有多大,不用我多说。”
温丝黛尔沉默了,这位黑龙族长当年的确强烈反对权力集中,甚至愿意削弱巨龙的权力,但终究在投票上还是输了。
“孩子,请继续说下去吧。”拉特西斯没在这问题上纠缠,同样身为能看到命运之线的神选者,她很清楚,这一能力在操纵人心上有多方便。她当年输给盖亚,纯属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阿尔洛特说起了他来到这里的起因。
“大约半个月前,或许是十天、五天前,见谅,我记不太清了。”
“皇帝弗朗西斯命我前去调查一处已经人去楼空的小镇,但当我进入后,却发现那只是个陷阱。我不知被困在里面多久,最后,燃起了一场大火,无法被浇灭的魔焰,灼烧着我的血肉,但无法对我造成致命伤。”
他抚向胸腔,那里已恢复如初,但他仍记得那一剑穿心的痛苦。
“或许是看得无聊了,弗朗西斯二世,亲手洞穿了我的心脏。但这也不足以令我致死,为了削弱我的求生意志与信仰之力,他向我揭露了一份可笑的真相。”
“其过于肮脏龌龊的手段,我并不想污了各位的耳朵。”
拉特西斯瞥了金发青年一眼,她已窥得那残忍的“真相”,不禁有些唏嘘,“这不是你的错,孩子。”
“谢谢您。”阿尔洛特接受了这份安慰,继续说道,“好在阿斯塔德阁下曾赠予我一枚传送符文,在生死关头,将我送到了乌洛比斯大陆。”
阿斯塔德却忽然道:“我从未给过你传送符文。”
“什么?”阿尔洛特顿时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正是阿斯塔德亲手将符文交给了他。
“托德不擅长空间魔法,更别说制作传送符文了。”拉特西斯一指点在他的眉间,“不介意的话,能让我看看吗?是你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还是有人冒充托德呢?”
“您请。”他低下头,任对方的精神力探入。
漫长的等待后,黑龙族长收回手。
“你的记忆的确被人动过手脚。至于原因吗……”她的掌心浮现出符文的投影,“从这枚符文的印记来看,应当是莫勒的手笔。以他的性格,定然会留下其他痕迹,但你却完全没有相关记忆。”
拉特西斯笑了,“莫勒最喜欢在符文上动手脚,或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温丝黛尔已经开始怀念同事:“那不靠谱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回来?”
西莉亚: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