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京鹤坐在床上，身体倚靠着床头背，被子杂乱地堆在床上，小腹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他垂眸，看着慢慢走近的猫，开口：“上来，陪你爸睡觉。”
听到指令，糯米熟练地跳上-床，慢慢走到舒服的位置趴下，湛京鹤看着躺在自己小腹的上的猫，哭笑不得：“哎，你个色-猫。”
话音刚落，猫咪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腹，蹭了一会，接着动作开始大胆起来。
湛京鹤穿着一件白色体恤，漏出侧腰，糯米找到空隙钻进衣服里面。
“干嘛呢？”湛京鹤拿起手机开始录它的罪证，糯米先是用抓子探了探，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措不及防。
他下意识弓了下腰，轻嘶了一声，镜头晃到别处。
他伸手把猫揪出来，然后重新把镜头对着它的脸：“说你色你还得寸进尺起来了，敢对你爸耍流-氓。”
糯米用喵叫表达自己的不满，湛京鹤勾唇轻笑一声：“跟你-妈学的吧？”
糯米继续喵喵叫，接着开始挣-扎，湛京鹤松开拎着它的手，终于逃出魔掌的糯米使出浑身解数，表演了一套猫猫拳，动作看着挺快，然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湛京鹤伸手抚上它的背，开始顺它的毛：“脾气倒是挺像她。”
“不过这几天还挺乖，没去骚扰你-妈。她现在累得要死，刚才还发高烧了，没功夫搭理你，这几天你就乖乖跟你爸睡。”
湛京鹤一手抚着猫，一手拿起手机发送了刚才拍的视频。
——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梵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折腾到了凌晨，再不睡觉，就可以直接收拾收拾去上学了。
刚巧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梵音一边点开视频，一边倚坐到床上，拉开被子盖在身上，视线没离开手机。
视频很晃，时不时传出少年轻轻的低笑声，糯米的所作所为梵音看在眼里，还有少年在糯米面前对他们两个身份的称呼。
他把自己称为糯米的爸爸。
把她称为糯米的妈妈。
感觉怪怪的。
但转念一想，糯米是他们俩一起带回来的，自然两个人都有责任，这么叫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视频播放到后面，少年带着笑意的话传出——“跟你-妈学的吧？”
什么鬼？
这话说的，好像她教唆糯米犯罪一样，她在湛京鹤心里的形象已经恶劣成这样了吗？
紧接着是两条语音，梵音点开，湛京鹤慢悠悠的声音传出来——
“看见了吗？都敢对它爸上下其手了，极其恶劣啊。”
梵音觉得他这话夸大其词了，哪有上下其手，顶多算是摸了一下。
另一条语言接着播放——
“今天敢骚扰它爸，明天就敢骚扰别人。”
梵音抬手打字。
梵音：【我没教过它这些，再说它就碰了你一下，糯米很粘人的，碰一下很正常，不算骚扰。】
，：【？】
——“不止碰了一下，它是钻进我的衣服里面……”
他顿了顿，后面两个字他特意拖慢了腔调——“舔我。”
梵音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什么解释都很苍白。
梵音：【它只是只猫，什么都不懂。】
而后又带上一句更苍白的话：【我真没教过它这些。】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护着它了？】
又是一条语音。
——“我勉强相信你没教它，所以，也可能是它自己学的，小时候你不是总喜欢摸我？”
倒是把话说全啊。
湛京鹤小时候长得很好看，特白，刚巧她是个重度颜狗，所以总喜欢逮着湛京鹤摸他的脸。
可是摸脸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味。
言外之意：你觊觎我的肉-体，糯米今天骚扰我，是跟你学的。
打字算是说不清楚了，梵音发了条语音。
“小时候不懂事。但是我保证，现在绝对没有对你产生任何非分之想，糯米也就舔了一下你，很正常，猫咪都喜欢舔人，真不是跟我学的。”
语音发出，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复，睡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
，：【也就舔了一下？】
“你知道它舔的我哪里吗？”
……
梵音：【不就舔了一下你的腰？】
这话题，不是围绕舔就是围绕摸，关键是他这语气还格外不正常，要是个不明情况的人看到这聊天记录，估计会觉得他们在聊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梵音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发了条语音——“是我教糯米做的这些，我的责任，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它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真的要困死了，你不困吗？”
简称破罐子破摔。
……
过了一会，湛京鹤的语音发过来。
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终于承认了？”
对方语气困倦：“本来挺困，被它这么一骚扰，想睡也睡不着了，毕竟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所以……你得补偿我。”
被猫舔了一下，搞得像良家妇男被骚扰之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梵音回：“怎么补偿？”
消息刚发送，对方的语音电话就弹出来。
梵音点击接听。
对方的轻笑声穿过来，很低，还有几分勾-人：“既然它害得我睡不着，那你就给我讲个故事哄我睡觉吧。”
“就……这个要求？”
梵音不敢相信，折腾半天，他只提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
“就这个。”
“好。”梵音一口答应下来。
她切屏，点开浏览器，搜索了一通，最后选择了一篇叫“小松鼠上学”的睡前故事。
“我开始了？”梵音说。
湛京鹤轻嗯了声。
“小松鼠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就考上了森林大学，小松鼠一家高兴得又蹦又跳。小松鼠仔细看了看通知书，急得团团转。松鼠妈妈走过来，对小松鼠说：‘怎么了，拿了通知书还不高兴吗？’‘妈妈，你不知道，去学校要经过很宽很深的河，才能到达’小松鼠说……最后小松鼠它们很轻松地来到了森林大学。”一篇故事读完，对面没了声音，仔细还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梵音试探问，“你睡了吗？”
没得到回应，看来是真睡了，居然这么轻易就哄睡了。
搞这么半天，原来就是想让她讲故事哄睡。
真是个傲娇怪。
突然想起某件事，梵音轻声道：“晚安，傲娇公主。”
电话挂断，梵音终于睡觉了。
……
对面，阴谋达成的某人勾起唇角。
——
次日，梵音去学校报告厅抽签，盒子里有六十个纸条，上面分别写的是数字一到六十，每个数字对应着比赛时的演讲顺序。
梵音打开手中的纸条，看到上面的数字，三十七号，刚好在中间。
老师们的动作迅速，十分钟后，每位参加比赛的同学的出场顺序就被公布在LED大屏上。
梵音粗略地扫过一眼，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随后莞尔一笑。
湛穆亭，三十八号。
还真是挺巧。
……
下午，放了学后梵音没回家，留在教室里背稿子。
余汐交代了她几句类似“别太有压力。”“你一定能拿第一名。”“相信自己。”之类的话，就蹦蹦跳跳地和秦铮旭一起下楼了。
最近几天，余汐一直都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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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旭一起上下学，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
……
死啃了几天演讲稿，愣是记忆力再不好的人也该记住了，梵音也不例外。
她去到报告厅，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熟练地像是回家了一样。
报告厅的钥匙是她下午去找刘眉要的，听说她想提前去适应一下，刘眉对她的态度特别满意，笑着说了句“看来对待这次比赛还挺认真”而后就把钥匙给她了。
推开报告厅大门，演讲台上的电子屏发出微弱的白光，观众席黑乎乎的一片。
她走进报告厅，关上门，径直走向演讲台。
站到演讲桌前，梵音从容地背完了演讲稿，而后轻呼出一口气。
还不够好。
紧接着，观众席发出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梵音警惕地问：“谁？”
没得到回应。
靠着电子屏的白色亮光，她找到了灯的开关，按开后，报告厅轰然被灯光笼罩。
她抬头看向观众席，湛京鹤懒散地倚坐在靠正中间的位置，表情困倦，看起来像刚睡醒。
没想到是他，梵音愣了会。
对方直直地盯着她：“怎么？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心虚了，所以现在装不认识？”
梵音猛然想起昨天自己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只想赶紧胡弄过去，不然等会他们将会围绕这个话题展开几百个话题。
梵音随口扯了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湛京鹤回答地很简洁：“逃课补觉，忘记时间了。”
展开来说，意思是：困死了，想睡觉，教室里的桌子趴着不舒服，觉得这里还不错，所以就过来了，实在是太困了，睡着睡着就忘记了时间。
报告厅的座位是软垫。
这人还真是从不委屈自己。
“奥。”梵音立志把话题越扯越远，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湛京鹤伸手抚了下后脖颈。
想起秦铮旭之前说过湛京鹤说上届演讲比赛第一名，想必应该积累了些经验，要是能得到他的反馈，应该能做得比之前更好。
梵音抬脚往观众席走，在离他不远处停步，开口问：“我刚才的演讲，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湛京鹤回，“但可以听出来，你很紧张。”
“确实。”梵音不可置否，“一想到台下有那么多人看着，想不紧张都难，根本不受控制。”
梵音心想：湛京鹤肯定不会有这种烦恼。
毕竟这人不管做什么事，从头到尾就写着四个字——放松、坦荡。
他这种人生来就将接受别人的注视。
“我教你个秘诀。”湛京鹤站起身，往她那边走。
“什么？”
“明天演讲比赛，我会坐在那个位置。”湛京鹤看向侧前方的一个座位，“如果你紧张，可以看我。”
“看你？”梵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看到你我就不会紧张了？”
想着想着，梵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神经病啊。”
怎么这么自恋。
不过湛少爷这脸，确实是帅到惊为天人的那种，她小时候被他这脸迷得死死的。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的啊。
梵音止不住笑。
这一笑，好像心中所有的压力与紧张都抒发出来。
终于笑了，想看她笑一次还真不容易。
他嗤声道：“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梵音脸上的笑容不减。
湛京鹤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一把：“怕什么？第一名是你的。”
极其笃定的语气，好像没有人能动摇。
湛京鹤抬脚走下阶梯，发现女孩没跟上，停步，转头，悠悠道：“愣什么呢？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