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梵音早早地到了学校,看到教室里正在背书的人时,她惊呆了。
是余汐。
是她经常迟到的小同桌。
余汐现在这副认真的模样与平时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梵音坐到位置上,疑问地问了句:“这是想拼搏一年,准备上清北?”
余汐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讲了一遍,最后认真道:“我要上南大。”
这架势,跟平时升旗仪式唱国歌一样认真。
“你们居然敢早恋,我要告诉老陈,让他们制裁你们。”南庭译突然转头,开始打起了小报告。
“什么嘛,我们只是约好了要一起上同一个大学。”余汐解释道。
言外之意:表白了,约好了,但没早恋。
梵音犀利点评:“你们俩还挺纯情。”
少年时代的感情就是最纯洁的,散步,告白,牵手,约好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双方一起为之努力。
余汐回想起昨天下午,她跟秦峥旭告白之后,两人害羞了一路,都不敢看对方的脸,更别提牵手了,好像确实挺纯情。
余汐脸一红,赶紧低头:“我要背书了,你们不要扰乱我。”
余汐虽然平时表现出一副对学习深恶痛绝的模样,但要认真起来,她会很投入。
她今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离开过桌椅。
“扣扣扣。”后面突然想起手指叩击门板的声音。
梵音转头,看见湛京鹤站在门口。
她问:“找谁?”
湛京鹤下巴轻轻一抬:“找你。”
两人站在走廊,梵音率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湛京鹤看向她,眼神饶有趣味:“没事就不能找你?”
梵音转身就准备回教室。
湛京鹤看着她无语又决绝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玩,跟逗小狗一样,还是那种对你爱搭不理的小狗。
他轻笑一声:“开玩笑的,找你有事。”
梵音很快又转身回来,一副有事快说的模样。
湛京鹤淡淡道:“秦峥旭从早上到现在没离开过教室半步,一直在刷题,我担心他被夺舍了,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梵音:“你怎么不问他本人?”
湛京鹤:“他没功夫说,让我自己打听。”
看他一副确实很关心的样子,梵音告诉他:“他和余汐昨天互相表白了,两人约定好一起去南大,就这么简单,余汐跟他一样的状态,你别担心。”
“还挺迅速。”湛京鹤点评道。
随后他眉梢一抬,看向梵音,“看看别人多开窍。”
梵音灵敏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你在说谁不开窍?”
上课铃响起,站在走廊的人纷纷往教室跑。
“在说不开窍的人。”湛京鹤抛下这句话,往教室走去。
……
晚上刚放学,余汐便急匆匆地跑向学校对面的奶茶店。
她跟秦峥旭约好了的,每天晚上放学后,在奶茶店帮她补课。
桌上放着点好的奶茶,是余汐最爱喝的芝士桃桃。
秦峥旭拿出他花了一天时间整合的物理笔记,开始给余汐补课。
补了半个小时后,秦峥旭发出一声感叹:“你真是物理学渣?!”
明明什么都懂,不懂的也一点就通。
余汐:“物理成绩最高67,最低32,战绩可查。”
秦峥旭转了下笔,“成绩差不代表智商低,可能只是没找对方法。”
“那我怎样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先拜师。”秦峥旭立马端起架子,“叫小秦老师就带你。”
余汐在心里默默吐槽:夸两句就飘了,真是个戏精。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嘴巴却很配合:“我余汐在此拜秦峥旭为师,可以了吧?”
秦峥旭细品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够有诚意。”
余汐立刻就懂了,眨巴眨巴眼睛:“求小秦老师带带我。”
秦峥旭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余汐带着威胁的话:“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别人帮我补课。”
秦峥旭立刻知错:“别别别,逗你的,找我补课还有免费的奶茶,找别人不划算。”
余汐:“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秦峥旭自信道:“小秦老师带飞。”
……
梵音像往常一样去巷子里喂猫。
在巷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孩蹲着一直狸花猫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罐头,小猫正在埋头苦吃。
女孩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侧头看向她,两人刚好对视。
女孩露-出一个笑容:“梵音。”
是姜渔。
这是梵音第一次看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之前看见她,她眼里总是雾蒙蒙的,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感觉。
梵音走到她旁边蹲下:“你也经常来这里喂猫吗?”
看这只狸花猫和她很亲近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两天培养出来的信任。
姜渔伸手抚摸着小猫的脊背:“我是三个月前发现他们的,之后每隔三天就会腾出时间来喂他们一次。”
这几只小猫看着也才三四个月大的样子,也就是说,从它们出生,姜渔就来喂它们了。
“那你有给它们取名吗?”梵音好奇地问。
“有啊。”姜渔低头看眼前的狸花猫,“它叫团团。”
姜渔打开一盒罐头放在地上,然后看向巷子的另一边,“咪-咪,快出来。”
像是听到了召唤,很快有一只三花朝他们跑过来。
“它叫花花。”
跟在三花后面的,是一只体型很小的橘猫。
“它叫小黄。”说完,姜渔有些羞涩,“实在是想不出来该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就按照它的颜色取了一个。”
梵音伸手摸了摸小橘猫,随后开玩笑道:“那它长大之后就得叫大黄,老了就得叫老黄。”
姜渔被她逗的轻笑出声:“那还是叫它丧彪吧。”
“丧彪?”梵音重复了一遍。
“我最开始想给它取这个名字的。”姜渔解释道。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猫,搭配一个这么生猛的名字,莫名的违和感。
梵音轻笑:“很酷啊。”
三只小猫体型很小,但胃口可不小,不一会就把罐头吃完了,吃完饭就一溜烟地跑了。
喂完小猫后,两人并肩往回家的方向走,路上碰到了两个女孩。
对着姜渔说了句“生日快乐。”
看样子应该是姜渔的同学。
梵音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你生日?”
“对。”姜渔点了点头,“我的十八岁生日。”
“生日快乐!”梵音真诚地祝福,随后又开口说,“那你快回家吧,你父母应该在等着给你过生日吧。”
姜渔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强撑出一个笑容:“我父母都很忙,每年生日都是我一个人过的。”
“所以你今天也打算一个人过吗?”梵音问。
姜渔轻声道:“只能一个人过。”
别说是十八岁生日了,八岁生日都得好好过,过生日不能含糊。
梵音伸-出手,毫不犹豫地牵起她的手:“我陪你过。”
姜渔低头看向牵着自己的手,手心不断传来对方的温度。
温暖又缠绵。
紧接着,梵音拉着她的手走进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的冷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蛋糕。
梵音看向身边的人:“选一个喜欢的。”
姜渔弯腰,认真地挑选着,橱窗里尽是琳琅满目的蛋糕,良久后,她点了点橱窗玻璃:“我喜欢这个粉色的小蛋糕。”
店员从橱柜中拿出蛋糕打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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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找店员要了生日蜡烛,然后付钱。
店外有桌椅,梵音把蛋糕拆开,插上蜡烛,然后点燃。
两人面对面坐着。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梵音唱着生日歌。
没有伴奏,也不是合唱,但姜渔觉得比她听过的任何生日歌都要好听。
梵音比过生日的人还着急:“生日快乐!快吹蜡烛许愿吧。”
姜渔双手相握,闭上眼开始许愿。
梵音看着对面的女孩,动作和生态都十分虔诚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非常想实现的愿望。
许完愿后,姜渔睁开眼,微微俯身,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梵音送上生日祝福:“祝姜渔十八岁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开心!”
“谢谢。”姜渔不再是往常那副伤感的模样,笑得十分开心。
两人拿起手中的勺子,各自挖了一勺蛋糕。
姜渔平时是不太喜欢吃甜食的,往常过生日,妈妈都会给她订很大一个蛋糕,而她也只是走流程般地吃一口。
可现在这个巴掌大的小蛋糕,却好像与那些都不一样。
她觉得格外好吃,吃了一勺又一勺。
看着姜渔发自内心的开心梵音也很满足。
本来她今天是不准备去喂猫的,但她此刻十分庆幸,庆幸她走进了那条巷子,庆幸她遇到了姜渔。
庆幸这个女孩没有孤独地度过十八岁生日。
姜渔抬头看向天空,随后又看向梵音:“今天的晚霞好美,谢谢你陪我过十八岁生日。”
这个场景,是多年之后也会让姜渔热泪盈眶的一幕。
那是她青春中最美好的记忆。
……
这段时间,梵音也在不断地调整自己,她加入了学校的播音室,之后便把大多数时间都投入到了里面。
现在,她刚上完物理课,准备去食堂。
“学姐。”一个少年迎面走来。
虽然才加入广播室不到三天,但梵音对眼前这个人有印象,他也是广播室的主持人,高二的小学弟。
“怎么了?”
少年带着几分羞涩:“学姐,我们俩被分到了一组,以后多多指教。”
广播室播音都是两两一组,一男一女。
随后两人便顺其自然地一起去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播音专题。
梵音刚说完话,一抬眼就看见了湛京鹤,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学弟,带着几分挑衅。
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
梵音很快皱眉警告他,湛京鹤看了她一眼后,端着餐盘走了。
梵音一脸莫名其妙。
吃完饭后,她跟小学弟一起往广播室走,边走还边讨论着播音专题。
小学弟:“我觉得可以开一个美食专题,每期介绍一种特色美食。”
梵音:“听起来还不错,你有什么推荐吗?”
小学弟:“莲藕排骨汤!”
同道中人啊。
“我也喜欢!”
“我建议出一个恐怖故事专题。”两人的对话猛然中猛然穿插-进一句带有少年感的声音。
这声音梵音可太熟悉了。
她往前看去,湛京鹤环着手,正好整无暇地站在楼梯口。
两人对上视线后,他抬脚慢悠悠地向梵音走去:“恐怖故事可比美食专题有意思多了。”
梵音算是看出来了,他又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怕鬼。
小学弟认真考虑后回答:“可是学校应该不让讲恐怖故事吧?”
湛京鹤跟梵音两人悄无声息地对视一眼。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湛京鹤拍了下小学弟的肩膀,然后径直走过。
秦峥旭紧跟上拍了拍小学弟的肩膀:“自求多福。”
整的跟大哥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