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娴山问姬娘子,初八的晚上,是否曾有女姬到她家中。
姬娘子将手中的鸡毛掸子甩起来,摇头道:“没有这回事,我不记得了。”
关键之处,姬娘子选择了说谎。
为什么说谎呢?
华智不想放弃,他又说:“你仔细想想,初八的晚上,也就是你女儿失踪的前夜,真的没有——”
姬娘子一掸子直打华智的脸。
华智闪身躲过。
姬娘子一脸恨意:“我女儿失踪了,你们无人去管,反倒是为了定我相公的罪,想尽一切办法。哼,你们这些人。”
纪娴山冷冷说:“姬老五残忍杀害数人,此血案已经找到多个证据,不是你想替他掩瞒就可以的。你昧者良心说谎,可曾想过那些被你相公砍断了腿的人死得多惨?可曾想过断腿的人余生如何是好?”
姬娘子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纪娴山抢先道:“你日夜与相公在一起,我就不信你没有发现不对。”
姬娘子将要吐出的话,被怼进了肚子。她似乎脱了力,一下子坐在凳子上,脸色发白,侧着脸,一言不发。
华智觉得,纪娴山说的话实在太狠,尤其是对于一个失去女儿和相公的妇人来说,但他也很清楚,这些话说得很有必要。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怎么说的时候,纪娴山已经果决地开口。
看姬娘子的反应,这番话攻心的效果明显。
华智趁热打铁:“朱小九曾在初八的夜晚去过染坊,看到你就有一位仙姬到访。还请您如实道来。”
姬娘子听到朱小九的名字,便知道这事藏不住了:“是,初八的夜晚,确实曾有位仙姬到访,她就是路过的,后来……就走了。”
这犹豫的反应,看来还是有所隐藏。
“请问仙姬为何到访?”华智问。
姬娘子喉咙咽了一口唾沫:“她就是口渴了,过来借水喝。她为了感谢我,送了我女儿一个头饰。”
送头饰这一点,倒是与朱小九的说法对上了。
纪娴山插话道:“你说的这仙姬,可是脸上眼角有一颗痣?”
姬娘子点点头。
纪娴山再次打开手中的画轴:“那仙姬的脸比这女子要长一些吧?”
姬娘子再点点头。
纪娴山和华智对视一眼,看来姬娘子确实没有见过女姬若涟。
纪娴山问她:“你知道那女姬的名号么?”
“她没说,我也没问。”姬娘子的手放在胸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华智让她放心问。
姬娘子指着那摊开的画幅上的女子:“你们问我这个女子,是为何?”
“这是我师姐若涟,被你相公所残杀!”一直默默站在墙角的若晴忍无可忍。
姬娘子听到这话,似乎异常吃惊:“死的仙女,是这画上的仙姬?”
她惊得牙齿打颤,似乎浑身发冷。
“是啊,不信你可以问这两位司法天神。”
姬娘子的头慢慢挪动,眼神里带着泪光,看着纪娴山和华智。
华智不明白她为何对此如此震惊,正在收卷轴的手一顿,立刻点头。
纪娴山却感觉不对,这姬娘子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按照推测,姬娘子是知道自己相公杀了天界仙姬的,怎的知道这受害的仙姬是谁,她就如同遭受了天打雷劈?
突然,姬娘子的脖子梗住,她一手揪住自己的心窝,晕了过去。
纪娴山伸手,拉住姬娘子后倒的身体,立刻探她的气息。
因着这街道人来人往,暗中窥伺司法天神如何调查案子的人不少。姬娘子这一倒,更多人围拢过来。
眼见姬娘子这气息不对劲,她立刻指挥华智,将人抱进铺子的内间。
再请若晴帮忙看看。
“她似乎是急火攻心,受了巨大刺激,你看有什么办法?”
“没事,我有清心丹,含在口中,半个时辰即可醒过来。”若晴从腰间锦囊中虚空取出一瓶丹药来,给姬娘子服用。
随后,若晴又取出一颗艾灸丸和一个小巧的朱红炉鼎来,点燃艾灸丸,使用朱红炉鼎催动,让姬娘子好得更快些。
纪娴山认得这炉鼎,吃了一惊。
她本想问问这炉鼎的来历,被华智拉到一边梳理案情。
“死的仙姬是若涟仙姬,这件事让姬娘子异常吃惊。我想她之前一直以为,死的是初八来家里的那个不明仙姬。”华智说。
纪娴山点头:“必须要弄清楚,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的丈夫要杀了来家里的这个仙姬呢?还有,家里来了个仙姬,她的女儿便失踪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我也想到了。会不会是那个不明仙姬,带走了她女儿?”
“这个不好说,先不要妄加猜想,以免带偏查案方向。我们最多只能往前推一步,那就是不明仙姬与姬家小女儿失踪有关联。”
就在这时候,若晴过来告知他们,姬娘子醒了。
纪娴山掀开内间的帘子,就看到姬娘子伸手捂着心脏,无声地哭着,脸色剌白。
姬娘子一看到纪娴山,立刻奋力从凳子上起来,拉着纪娴山的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求天神帮我找到女儿的尸首。”
“尸首?”纪娴山吓了一跳,赶紧扶她起来,“你如何确定自己女儿已经遇害?”
之前不是一直说是失踪吗?
怎么看到遇害的若涟仙姬的画像,就认定女儿已经死亡了呢?
姬娘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画像:“看到那仙姬的画像,我便知道,我儿……已经遇害了。怪我,都怪我!不该放任自家男人做坏事!”
姬娘子捶胸顿足。
接着,姬娘子给他们讲了一段非常离奇的事。
这事就发生在初八。
那一日,姬老五吃完午饭,便赶着马车外出去代县,进染料。按照惯例,他到了第二天初九的中午才会回来。
姬娘子知道,去代县不远,用不着一天一夜。相公这样做,肯定是有猫腻,但是她管不着,也不敢管。相公那一张脸拉着,谁也不敢招惹他。
那天晚上,姬娘子与女儿汝月吃完晚饭,便准备关门吹灯。
没想到,外头来了个仙姬,就是脸上眼角有痣的不明女姬。
这女姬身着华贵,容貌艳丽,只是外衫的领子歪歪斜斜,头上一缕发丝也被掏出来,明显刚刚经历了什么。
女姬一脸慌张地来敲门,请求留宿。
女姬来找他们也是必然,因为他们住的这一片,只有姬家最靠边,也是女姬能找到的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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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人家。
女姬请求留宿,大概也是因为姬娘子与女儿汝月两人,孤儿寡母的,对她而言比较安全。
姬娘子本着好心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
那女姬便将自己过夜路的险事与她说了,原来她过一片树林时,走小道差点被歹人一道绳子捆住,那歹人用的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表面如同鳞片,一片接一片,内里却十分韧性,可以轻松捆住仙姬。再则她这两天受了内伤,真气混乱,打不过那歹人。
女姬把灵石宝器给歹人,歹人不要,只要活捉她。
女姬怕了,拼死逃过一劫,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到这边来,只看到他们一家染坊是亮着灯的,于是过来看有没有好心人让她留宿。她不敢继续走夜路,害怕再碰到那歹人。
正好遇到姬娘子这个好心人,那女姬便开心极了,说她名叫露华,拔出头上一支簪子,送给了姬家女儿汝月,还说相逢便是缘分,以后要多多往来才好。
这一幕,与朱小九所说,分毫不差。
“然后呢?”华智问她,“那歹人又找来了么?”
姬娘子停了一瞬,接着说:“我觉得这露华小娘子为人爽快阔绰,便安排她洗漱后与我女儿一个床睡觉,换洗衣裤都用的我女儿的……过了没多会,我相公突然回来,他和我说,他在路上拦住一个仙姬问路,被那仙姬当成歹人打了。”
纪娴山大为震惊:“所以,差点捆了露华仙姬的,便是你相公姬老五?”
姬娘子嘴唇颤抖着:“是。我听到相公这样说也很吃惊。”
纪娴山又问:“你相公说辞与那露华仙姬完全不同,且错漏百出,你难不成相信你相公?”
若晴也说:“就是,你相公在自家的地盘上,怎么还用找仙界的人问路呢?再说,问个路怎么就能被人当成歹人打呢?是不是你相公做了什么?”
姬娘子脸色变得更难看,头埋得更低,她咬住嘴唇:“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逃避什么。我当然怀疑相公的说辞有鬼,但我不敢深想。我最怕相公出问题,他做的歹事若被人知道,我与汝月便无依无靠,便……告知他,家里来了个仙姬,和女儿同房住下了。”
“所以你相公姬老五便谋划着要杀了露华仙姬?”华智紧紧盯着姬娘子。
姬娘子哽咽起来:“他说不能让露华仙姬活着离开,否则,他就会被人抓起来。我一想也是,便告诉他靠门这边睡着的是女儿汝月,睡在女儿脚头的是那仙姬。是我包庇了他……”
说到这里,姬娘子忍不住大哭起来,一哭就停不下来。
纪娴山问她:“那这露华仙姬,是被你夫君杀了么?你知道尸体在哪里吗?”
姬娘子哭得太猛,整个人抽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暂时没法问话,只能等她冷静些。
纪娴山和华智赶紧到外面来,华智打算让天界的同僚帮忙排查,是否有叫露华的仙姬。
“我猜测,露华这名字大概是假的。不过你先查吧,顺便查看看初八的那一日不在天界的所有仙姬,我们拿到名单后逐个筛查。”
搞不好,天界还有消失的仙姬,但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
纪娴山的头更大了。
姬老五杀了一个仙姬,已是罪大恶极。若是杀了两个……那可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