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自杀的真相
    白芷的身上没有血痕,较好的面容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发抖,口中不停地倒吸凉气。

    赵疏玉看着她趴在地上,胸口起起伏伏的模样,一副受了重刑的狼狈,心底不禁腹诽起来。

    ‘这到底是用了刑还是没有?这人怎么一副重伤的模样?可是这身上……也并无什么血迹伤痕?’

    正想着,她走上前,蹲下身子一把将掀开白芷身上的衣裳。

    好冰!

    赵疏玉刚一触摸到她寒冰似雪的肌肤立刻就撤回手。

    此时坐在上首的殿下言笑晏晏地开口:“赵姑娘,可要知这有时啊,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呢。”

    赵疏玉不悦地站起身,并没有搭理女子的话。

    她转而将视线定格在这个浑身似冰块的女子,眸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问道:“那夜的事,周玥不是凶手。”

    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哆嗦着身子,口齿之间不停打颤着,身上的衣服似裹得再紧也还是冰冷彻骨。

    饶是如此,她还是冷笑一声,朝赵疏玉啐了一口,“你就算是知道又如何?你没有证据,哈哈没有证据!周玥这个贱女人还是得死!去死!哈哈哈!!”

    赵疏玉看着她如今的面孔,尖酸刻薄,眸中似有无尽的痛恨。

    似乎在怨恨她那晚为什么要突然出现!

    打乱了她的好事!

    都怪她!

    都是因为她!!!

    赵疏玉虽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可她明白,如今她变成这样,受的罪,都是因为自己把她给抓了回来。

    可犯了错的人,为什么要放过她。

    赵疏玉叹了口气,她拍掉白芷指着她脸的手指,无视掉她目光中的怨毒,一脸泰然地回答道:“若你真问心无愧,又何必会落到如此田地。”

    “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哈哈,哈哈哈!!”白芷的语调从一开始上扬不解到自嘲,再到最后的放声大笑。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眼前这个女子已经疯了的错觉。

    可还没在等她说话,一直坐在里屋的女子踏着轻盈优美的脚步和姿态走了出来。

    她的眸光淡然,桌上的几缕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却更给她添上一抹与世无争的淡漠,可那一双眸中却深陷着野心与张扬。

    恣意而又明媚。

    她并没有顾躺在地上战战发抖的女子,而是走到赵疏玉的面前。

    她的眸光微向下看去,可下颌却并没有动。

    赵疏玉微昂起头,对上她淡漠的目光。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赵疏玉。”

    说罢,她站在赵疏玉和白芷的后面,置身事外,以一个旁观的姿态观赏着她们。

    赵疏玉紧了紧拳头。

    她很讨厌别人这样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赵疏玉扭头向后看去,却见她只是微昂了昂嘴角,朝她挑了一下眉,随后目光似乎移到其他地方。

    可她知道,这个神秘的,被李惟初称为殿下的女子,一直在注视着她。

    似乎像是猎物,而她是潜伏的猎手。

    这样的感觉,令她十分不安。

    正在赵疏玉心下踌躇时,女子又忽然开口有意无意地提醒她道:“周玥?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我提醒一句,她的寿命只剩下两天了。”

    这句话犹如雷声灌耳,震得她立马转头向那个神秘的殿下看去。

    陈述这句话时,她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赵疏玉却嫌少有些急了,“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得知周玥只有两天的寿命?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殿下的眉目只是略抬了抬,并没有正面回应她。

    “赵疏玉,只有我可以救她。”

    边说着,她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面上露出一抹赵疏玉也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自得,又似是窃喜,更好像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赵疏玉看不懂她的情绪。

    她不懂,人怎么可以会这么复杂……

    她也不想再去看了。

    本能的,她觉得到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她紧紧捏着拳头,反问道:“你怎么确信只有你可以救她?”

    “你的腿。”

    短短三个字,赵疏玉再没有可以质疑的点。

    真正说来,眼前这个威胁而又危险的女人,似乎还是她的救腿恩人。

    她有这个实力。

    赵疏玉无可辩驳。

    “你要我做什么?”

    女人向赵疏玉比了个三。

    赵疏玉皱眉,“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赵疏玉也并不打算和她绕什么弯子,只听她道:“我要你为我做三件事。”

    “……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我有三不干。”

    “哦?”见赵疏玉这么痛快就妥协了,她自是乐得愿意听她往下说。

    “伤天害理的不干,杀人放火的不干,有违纲常伦理的不干。”

    女人听她说完,嘴角立时便是绽开一个笑容,似乎是被她的言论逗笑了。

    “自是如此。”

    女人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说起了第一件事:“第一,找出袁群毅杀害刘世尧的罪证。”

    “第二,彻查二十七女自焚案。”

    赵疏玉听到她说第二的时候,心中不禁猛地一惊。

    这个女人深居简出,却是深知天下事,对江南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实在是不可小觑。

    那女子却是在她没看见的方向扬了一下唇,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见对面没有再言,赵疏玉抬头看向殿下,轻蹙了一下眉头,问道:“第三件事呢?”

    她为难地要了一下头,“等你做完了这两件事,我再告诉你这第三件事是什么。”

    敢情,这又是在侧室她。

    赵疏玉并不蠢。

    她欣然接受。

    “不过我也有条件。”

    不等对面的女子说话,赵疏玉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她的条件,“你穿金戴银,连茶杯都是金器,想必定是不缺钱……”

    “你要钱?”

    女子以为她会提出什么条件,也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提什么条件,正不悦时,却听见她只要钱……

    瞬间自己心中的气都顺了。

    跟这样一个钱眼子置什么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件事,一千两。”

    “一千两白银?”赵疏玉斟酌了一下。

    她并非是觉得这银子很少,只是她对白银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这一两白银是多少人民币……?

    只是她怕女人会反悔,于是立马答应。

    而那女子却是很不高兴地蹙起眉,“谁说给你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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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银了?”

    赵疏玉心里一个咯噔。

    “打发乞丐吗?”那女子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金锭。

    她一脸无所谓地将金子抛到赵疏玉地怀里。

    “收好吧,别忘了本宫交代你的事。”

    说罢,她坐到一旁的茶凳上,安静地看着赵疏玉和白芷。

    赵疏玉倒吸一口凉气。

    这该不会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富商吧?

    这金子当瓜子不要命的赏,这以后不会带着她一起谋反吧??

    她可是记得历史上就有位富商富可敌国,让皇帝好生忌惮。

    不过她也说了。

    伤天害理的事,她可不干!

    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绪,她便将目光重又转回白芷身上。

    她依旧瑟瑟发抖,可现在好像是抖得更厉害了。

    她整个嘴唇白的发紫,整个人哆嗦不安。

    赵疏玉叹了一声,“白芷……你这又是何苦?”

    “你替他隐瞒,最后的结局就是你受苦楚折磨,他端坐高堂。”

    见她依旧是不肯言语,赵疏玉便只好告诉她自己已知的消息。

    “那晚上,应该是你去送药给刘世尧,可是你却说这药是周玥抢了你的送过去的?我便好奇,周玥那么厌恶刘世尧,为什么还要献殷勤去送什么什劳子的药汤去讨好他?”

    白芷冷哼一声,便哆嗦便道:“她才不是献什么殷勤,她抢了我的汤药在里头下毒,还想嫁祸给我,说是我干的!周玥这个贱人,她就是想害死我!贱人……贱人!”

    “闭嘴!”赵疏玉厉声打断她,“你们同为女子,怎可如此咒骂!”

    白芷紧紧咬住下唇,她忽然抖得很厉害,最后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着,小声喊叫起来。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啊……”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大人答应我的,只要我不承认,不承认就好了!”

    她立马大声喊叫起来,“我说了!都是周玥下药毒死刘世尧的!你们就算是报官……不对,你们没有证据,你们连官都报不了!”

    “再说了,就算你们去报官,你以为,以为李县令能帮你吗!他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还帮你,哈哈哈!可笑!”

    赵疏玉的耳力从小便很好,将她在说这些话之前的呢喃自语都听得一清二楚。

    赵疏玉却在此时唇角一勾,就像是套到了她心中的话,她立时便质问道:“外界都只知道刘世尧是中毒暴毙而死。中毒,有很多种方式,你怎么就知道、确定,是周玥在那碗汤药里下毒了呢?”

    白芷目光一顿,她立马回道:“官兵一来就把周玥给抓走,除了下毒在药汤里,难不成还能在衣服或者被子上吗?”

    “是吗?看来你很清楚她是怎么杀了刘世尧的?”

    赵疏玉又是一问。

    白芷两只手掌紧紧摩挲着地面,不知是紧张还是被冷成这样。

    她依旧不承认,“我怎么知道周玥是怎么杀的人?杀人这么可怕的事情难道我还要目睹全程吗?周玥是被刘世尧强典进来的,一家人又都死在刘世尧的手上,杀父杀母灭家之仇,难道还不够周玥恨毒了刘世尧吗!还不够杀了他吗!”

    她疾言厉色地辩驳着,却无意之间说漏了嘴。

    周玥的父母,是被刘世尧用砒霜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