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连翘果不其然又发起了烧,昏迷不醒,灌进去的药都被吐了个干净,喂食的米汤一下就被呕了出来,甚至干呕不停。
百里谨大发雷霆,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都领了罚,近日连翘见过的人也全都下了狱,整个姑县都风声鹤唳。
宋婷很快就主动上门,人很明显一直就在姑县。
把完脉,宋婷和王太医意见一致,老毛病,思虑过重,郁结于心,看向百里谨的目光暗含意味,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好转。
“吃不下东西更像是生理反应,她这两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地牢里。
木棉忧心忡忡的坐在地上,她和池霆是被突然抓来的,来人训练有素,以谋害皇室的罪名将他们全部人都抓了回来分开关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连翘出事了,第二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她对连翘信任超过自己,所有人死了她都会让自己活下去的。
但又想到上次她居然差点病死,又不敢确定,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生命力感觉都快耗干了。
抬起头,才发现牢房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行人,为首那人一身气势摄人的很,平静的目光在烛光下犹如打量一件死物。
谨王!
木棉连忙跪下:“王爷,连翘她……”
“放肆!”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她的身上。
“季玄,先教教她规矩。”
“是,主子。”
木棉被拖到刑讯室时,全身疼的直抽抽,百里谨就坐在那,看着她,丝毫没有想问话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泄愤。
这人,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好说话。”
“是,王爷。”木棉艰难的跪了起来。
“你和县主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那天和她说了什么?”
木棉想起那天劝说连翘信任谨王的话,就吞了吞口水,不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连翘是不是出事了。
她不过是稍稍犹豫,面前的男人又开口上刑了,“季玄。”
“是!”
木棉眼睁睁的看着池霆一路被拖到她面前打的血肉模糊,惨叫连连,顿觉目眦欲裂,之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跟拖死狗似的拖走,门外的长廊上隐隐约约都是哭声,是她那些族人和下人。
“继续。”
木棉正要说话,就见季玄又拖了几个人进来,木棉反应越大的打的越凶。
“别打了,住手,住手!我说,我说,我都说!”木棉崩溃的大叫,再也看不出一点明媚张扬的模样。
“你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百里谨彻底剥下了自己纯良的面具。
木棉泪流满面,再不敢起小心思,死气沉沉的盯着地面的血迹说道:“想必王爷也知道,连……县主也是献美案中的受害人。”
虽然还没被“献”上去,但连翘的确是被作为“美人”培养的,只有皮相的美人好养,有灵魂的美人百年难出。
“我与县主只有几面之缘。”
那年她还是满怀春意的少女,一次出游,却成了噩梦的开端。
“父亲只有我一女,我家又是做丝绸生意的,池郎与我青梅竹马,父亲本就有意招他上门,却不想某次出门我俩双双被掳了去,父亲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下病重,后池郎双腿被废,我无奈之下带着整个木家产业嫁给汇通银号的少东家蒋烩。”
“这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想必王爷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那伙贼人也早已伏诛。”
百里谨静静的看着她,知道重点来了,远在楚州偏远山村的连翘是如何与丝绸之王的女儿扯上关系,连家村人守口如瓶的秘密又是什么?
“被捉去的那几天犹如噩梦,那蒋烩就是个畜生,他是燕王座下的疯狗!”
“燕王?”
“控制我们那人自称是燕王,但是胆小如鼠,不知是何身份,从来不敢露真面目,如果这世上真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那个人一定是连翘。”
百里谨手指微动,“继续说。”
那汇通银号遍布各大州,但家族内关系错综复杂,蒋烩作为唯一嫡系血脉却根本撑不起来,加上燕王胃口极大,一时间竟是造成账面资金短缺,一旦消息爆出,必定引起恐慌挤兑,旁系虎视眈眈只会落井下石,破产不过旦夕之间,只有独女的木家一下就进入了他们眼帘。
蒋烩是个暴虐性子,圈子里谁不知道,他的求娶木父根本不理会,谁知他直接和燕王合作将他们绑了去,蒋烩负责雇人绑,燕王负责“调教”。
“县主那时就跟在燕王身旁,燕王去哪都带着她。”木棉看向百里谨,却没看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又低下头陷入回忆。
“我们一开始以为她就是燕王的禁|脔,后面才发现,他们的关系很奇怪。”
“奇怪?”百里谨的声音有些沙哑。
“主子不像主子,奴不像奴,燕王在她面前很……卑微,但县主明显是受制于他的。”那种相处方式有种毛骨悚然的窒息感,他们光是看着就要疯了。
当然,这是现在回忆他们才能心平气和的注意这些细节。
随行的十几名仆从,女的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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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直接就被杀了,那血直接溅在她的脸上身上,红色染红了她的眼,也染红了她的噩梦。
她那时还是天真的小姐,哪里经历过这些,一下就吓疯了,池霆挣脱绳子要跑向她,却被蒋烩割去了脚筋,嬉笑着看他爬向她。
那蜿蜒的血迹就和今日一样刺目。
在蒋烩要继续虐杀的时候,是连翘喊住了他,“差不多就行了,再吓下去你就没新娘子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
连翘转头看向燕王,语气微冷,“他骂我。”
“宝贝,你生气了?”
“有一点点。”
“可我想让你更生气一点。”燕王隔着面具的眼睛痴迷的看向连翘,上手就想摸她的脸,被连翘一下躲开。
连翘冷冷的看向他,“你在做什么?想挨打吗?”
燕王吓的收回手,转身冲着蒋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宝贝是你能骂的吗?你居然敢惹她生气,只有我能惹她生气!”
“够了,都出去,别打扰我!”连翘冷声喝道。
燕王停下手,脸上表情瞬间放晴,刚才的凶残仿佛在做戏,“宝贝,我不放心,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看你调教人了,百看不腻。”
“砰!”百里谨一脚踹翻了刑桌,刑具掉了一地,“继续说。”
他们那会儿都以为连翘是燕王的帮凶,副手,甚至怀疑过连翘是他的妻子,或是主子。
连翘那会儿太小了,只有十一二岁,尚未长成的身形打扮的十分美丽,说话做事也无半点幼稚,池霆那会儿已经痛晕过去,后面又一直昏迷不醒,以至于根本没记住连翘的长相。
连翘走到木棉的身边,温柔的抱住吓坏了的她,“不怕,不怕,没事了。”
“救我,救救我们,放了我们吧,求你了。”木棉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住连翘,身上的血沾在连翘的身上,脸上,使得她美的妖艳,燕王和蒋烩的喘息声一下就粗重了。
连翘只是继续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怕,冷静下来,我等下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来的时候,希望你冷静下来的,不然……”连翘捧着她的脸,“我恐怕只能给你收尸了。”
说完,她走到燕王身边,看都没看蒋烩一眼,“走了,我调教期间,应该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对吗?”
燕王连连点头,兴奋的跟在连翘身后离去,神情中充满迫不及待的贪婪。
蒋烩狠狠的跺了下脚,却再也不敢碰他们,直到人都走后,木棉才爬到池霆身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