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都审完了,抓出两条鱼,其他人如何处置?”季玄安静的等在书房汇报。
“杀……”木棉和池霆就是连翘过往的见证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不会放过他们的,百里谨话已到口,几个呼吸后,终是松口,“把他们跟其他人一起放了,消息放出去了,看看能惊出多少蛇。”
“等事情结束后让他们老老实实当好钱袋子,管好自己的嘴。”
“是。”燕王这条线以后由季玄负责,也因为季玄没有和连翘接触过,能更客观的对待这个案子,刚刚他就在书房旁听,不怪其他人对连翘大为忌惮,甚至“神魔”化,她对主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对人心的把控,和事件的远见性都远超旁人,简直就是命运的窥视者。
“还有一个人,主子也许想见见,小主子生病或与此有关。”季玄阴森森的说道。
木棉与连翘见面较为早,如果说是她勾起连翘的心病较为牵强,只能说是一部分诱因,百里谨更多是借机将人抓回来问话,做戏(?)要做全,那顿鞭子他们是白挨了。
季玄认为,更为直接的诱因,应该是连翘当日见过的两个小丫头,一个一脸浓妆只会哭,一个女扮男装喜欢笑,总有一个契机诱发了连翘的心病,最终,他锁定了只会哭的莹莹。
“抬起头来。”
一张泪盈盈的素颜小脸怯生生的抬了起来,你要说她胆大,她吓得瑟瑟发抖,你要说她胆小,她只是瑟瑟发抖。
看着这张与连翘有三分相似的小脸,做着这么“生动”又“可怜”的表情,百里谨满脑子都是一个无脸男在喊“宝贝”的画面。
“噌!”是宝剑拔出的声音。
“王爷,不可!”清连忙上前阻拦,电光火石间,生生挨了百里谨一脚,摔飞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季明算是知道季玄那焉坏的家伙为什么让他把清找来了,这是为了让她挡火啊。
也就清的武力值高,刚刚那下卸力后还能承受,要换了他们兄弟俩,可以直接躺平了。
“这就是你给连翘找来的人?!卓清,你最好有个说法!”
卓清捂着胸口跪在莹莹身前,扭头看到莹莹的长相也是一怔,“回主子……”
这让她怎么解释?
莹莹之前不是化妆,就是花妆,哪怕素颜也是一脸苦相,手不是在擦眼泪,就是捂着嘴哭,和连翘完全联想不到一起去,但今日的莹莹同样素颜,脸上苦相却少了很多,虽依旧哭个不停,却看得出很努力在忍住,双目含泪,我见犹怜,一脸忧愁的样子隐隐透出几分连翘的模样。
这的确是她失误了,只是两三分相似,一般人根本联想不到一起去,很多人化个妆模仿,都能与别人有两三分相似。
“此女心理素质极强,领悟能力极高,没能注意到她的长相,是属下失职了。”而小主子不但看出来,还引发心病?
细思极恐的问题让人背后冷汗。
“你们在吵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连翘敲门进屋,对面前的狼藉视若无睹,直接走到百里谨身边往他身上虚弱的一靠,百里谨不得不将剑放下搂着她,免得误伤。
“吵醒你了?”
“我没睡,只是掐指一算,到我收买人心的时候了,可不得赶紧过来。”
“……”季明。
“别吓唬小孩子,清你也下去看看伤。”连翘随口吩咐道。
“你就可着一个人收买人心?”百里谨语气无奈。
“谁让你每次都逮着一批人罚,红豆她们也还没回来。”连翘抬眼望他。
百里谨不接茬,“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连忙告退,莹莹离开前还自以为小心的偷偷看了连翘一眼,确定她没有大碍,才小小的松了口气,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好像是她做错事了?不过能有机会见着连翘一面也不错,回去可以让姐妹们放心一些。
“我还有一堆活等着人干呢,要不你把她们丢军营去练练,就当处罚了?光关着太浪费了。”
“你倒是好算盘。”百里谨抱着她放到榻上休息。
“比不上王爷算盘响亮,”连翘笑道,“我看他们都被你吓坏了,我本来不想过来的,只是怕我们王爷万一下不了台,恼羞成怒真将人砍了可怎么办。”
百里谨摸着她脸上的笑意,她现在突然变得很爱笑,“你又知道了?”
“王爷不会杀害无辜之人,何况世上像我之人何止千万?您若真想杀她,清如何来得及阻挡。”
“可是他们都觉得我会动手,不然也不会把清叫来,你若不来,我说不好只能勉为其难了。”
“王爷可真是体恤属下。”
“都是一群讨债的,所以你要多体恤我,”百里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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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下,“为什么现在都对我用尊称,你好像很久没有叫过我的字了。”
连翘抿抿唇,因为太亲密了啊,越是熟悉,越是叫不出口,“王爷”“夫君”可以是任何人,但“慎之”只有一个。
她微微笑着低下头,喊了一声:“慎之。”
“丑娃娃。”百里谨珍惜的亲了亲她唇角的微笑。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眼睛都红了,是有多久没睡了?”
百里谨不答反问,“你要陪我吗?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是真睡够了,你睡一会儿,我旁边坐着陪你好不好?”
百里谨没有回卧房休息,翻身上了暖榻,搂着连翘的腰,挤在那睡,连翘哭笑不得的坐在榻上,手抬起,顿了一下,还是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将脸上散乱的发丝抚开。
确定百里谨的呼吸平稳后,才拿起榻边的话本翻看,居然还是她上次看一半放这的。
她在心里微叹一口气,这个男人本不该有软肋,自己终究还是成了他的逆鳞,原本的底线一旦打破,自己就是他新的底线。
……
“我觉得有些不对。”三人聚首在王太医处,隔着屏风,闲着无事的宋大夫在给清看伤,季明寻思着对季玄说道。
“刚刚小主子是不是在点我?”
“不然呢?”季玄才来不久,清又是个死忠,只有季明八百个心眼子需要堵上。
“我也没说怀疑啊,怎么就我成了坏人了。”季明委屈,正常人不都得怀疑一下的吗,虽然小主子很好,他身为谋士不表达一下反对意见,还有什么价值。
也就他们两位主子如此奇葩,该怀疑的人不怀疑,不被怀疑的人上杆子找证据让人怀疑,换别人家,分分钟刀剑相向,夫妻反目。
而且说到把小主子神魔化,他们有几个没偷偷给小主子立长生牌位,心里喊小祖宗的?
王爷根本不用担心,谁不知道只有连翘能“管”住王爷啊,抱紧连翘大腿,就能多一块免死金牌,看看木棉就知道了,真是阎罗殿前转了一圈。
“知道就好,外面如果有不利于小主子的言论,小心主子都算你头上。”季玄半点没有兄弟情。
清默不作声,还是有点沮丧,宋大夫给她抹完药,一巴掌拍在背上,“听说县主开了一家药铺?没事就带我去转转,这府里无聊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