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檀不确定这次穿越会维持多久,拿起那卷记载了自己生平事迹的昭史逐字逐句读了起来。
永安三十年,独孤氏嫁淮安侯容霜。容霜身染顽疾,与独孤氏成婚半年后病逝。独孤氏,寡。
同年,独孤氏复嫁首辅沈介秋。永安三十三年,沈介秋败于党争、死于流放路上。独孤氏,寡。
同年,独孤氏再嫁太子朱椿。天宝元年,朱椿登基为帝,册封独孤氏为元后。天宝二年,帝于逐鹿之战中为魏军所俘,皇后弃帝生死于不顾,帝遭魏军凌虐致死,野狗分食帝尸骸。独孤氏,寡。
……
除了朱椿在昭史上的结局与前世不一样以外,容霜和沈介秋的死期与前世大差不差。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静檀正思索间,九岁的大魏太子突然冒出来,唤了她一声“娴娘娘”。
静檀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童,他皮肤雪白、五官阴柔,却比小娘子还要生得秀美。
“娴娘娘,您不是最爱读话本子吗?为什么拿着儿臣的书在看?”大魏太子歪头看着静檀。
“话本子读多了,也要换换口味的。”静檀扯住大魏太子的衣袖,示意他上前来,“这是你的书,都翻得这么破烂了,可见你爱读。本宫考考你,你以为昭史上的文德皇后是怎样一个女人?”
“后人多评价文德皇后为教坊司出身的亡国妖后,儿臣不敢轻易评价她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因为儿臣没有与她相处过,史官所书不可尽信。”大魏太子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儿臣读过文德皇后所著诗集,句句不谈风骨,句句都有风骨,所以儿臣对她很感兴趣。儿臣恨没有早生几百年,去见一见她。”
原来她与他之间的缘分起于她写的那本《雨霖铃堂诗集》。
静檀握起大魏太子的小手,朝他微微一笑。
“请殿下记住,美丽的花总伴生着最毒的刺。殿下应心系自己的子民,不要将目光停驻在某一个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殿下想千万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大魏太子露出茫然的神色。
静檀问他有什么志向。
他想开疆拓土,见万国来朝。
静檀要来纸笔,以昭人行军打仗的阵法习惯为例,传授大魏太子兵法。
毕竟她前世独自支撑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十五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亲身经历了上百场,读过的兵书基本烂熟于心,教一个年幼的孩子绰绰有余。
“娴娘娘,您今日和过去很不一样,儿臣一点也不熟悉您身上的气息。”大魏太子仿造静檀所画的精妙阵法描绘于纸上。
静檀摸了摸他的顶发,默然不语。
我见过你青年、暮年的模样,你久久沉浸在与五百年前的我不得相见的相思苦中。
我看见了你的未来,清楚历史回到正轨,你三次穿越之后回到大魏可以成为一名英明神武的帝王。
看来,我如昭史所书死在天宝二年,很好。
“殿下,将你的名字写给我看,好吗?”静檀一直不知他真正的名字。
大魏太子执笔写完一个“姬”字,才刚落下一横,静檀两眼一黑,在一片昏暗中飘向那光亮的口子。
她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床帐顶子,揩了揩额头的汗珠,大口喘息。
又回来了,回到了大昭。
“夫人这一觉睡得可长,梳洗完就可用午膳了。”
喜鹊用月牙金钩束起床帐。
静檀身上的寝衣都被汗浸透了,浑身黏糊糊的,心里头念着还有没有下一次穿越。
喜鹊见静檀坐起身神思恍惚的样子,担忧地说道:“夫人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奴婢去请郎中来看吗?”
“郎中看不好我的病。”静檀醒来只想见一个人,“喜鹊,打发小厮去沈先生府上请他来。”
“奴婢也觉得夫人该找个沈先生这样的靠山,要不满京城的郎君都惦记夫人的财色。”喜鹊真心为静檀着想。
静檀笑笑不语。
待小厮引沈介秋进了内院,沐浴更衣过后的静檀身上已熏了三遍香。
沈介秋负手立在石桥上,院中景色窒美,可见主家别出一裁的心思。
静檀妆容寡淡、一身素衣,立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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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首朝沈介秋盈盈一拜。
“今日妾身特约先生来此,是想告诉先生妾身并非完璧之身。先生年少有为,当聘高门淑女为妻,妾身不愿见先生因妾身被世人耻笑。”
“夫人言重。”沈介秋还了一礼,“陛下不欲见端王与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因误会端王是夫人的兄长,我倒乐得助夫人与自己的情郎幽会。”
静檀皱眉,知他误会了自己与端王的关系。
但也是自己故意让他误会的。
“先生的意思是,婚后不会拘束妾身与外男来往?”
“自然。”沈介秋颌首,眸中掠过一丝落寞,“夫人与我成婚后,只怕比如今还自由,更不会有那些非议夫人的闲言碎语。”
“先生图什么?”静檀直勾勾盯向沈介秋。
“要说图什么——”沈介秋攥紧右拳轻轻敲打眉心处,“夫人对我也有大恩。夫人爱用的这鹅梨帐中香味道很特殊。”
他自儿时见她第一面,便忘不了这种甜香。
“夫人会做什么奇怪的梦吗?”沈介秋问道。
“做过三个奇怪的梦。第一个梦,梦见了一个老人扼住我的手腕要我拿紫鸾钗杀他。第二个梦,梦见一个青年问我,他的妻子杀了他三次,他的妻子是不是恨他。第三个梦,梦见我教一个小童兵法,那小童很聪明,一点就通。”静檀淡淡道。
沈介秋对静檀的前两个怪梦不感兴趣,听她讲到第三个怪梦时愣住了,要静檀描述那小童的模样。
静檀如实告知。
沈介秋的神色不自然起来。
确实是她。
他在五百年后的大魏与她碰过面。
“夫人觉得那是梦吗?”
对他来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教他难忘至今。
“也许是梦,也许不是梦。梦里遇见的人是将来的人,对而今的我不会有什么影响。”静檀莞尔一笑,“先生,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怪梦?”
沈介秋不答。
他不承认此刻的自己在做梦。
他来到这里,只为阻止她死于天宝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