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if线
    纯黑的墙壁上挂满了珠宝,地面上铺着鹿皮,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是群被遗弃的可怜虫,天国的大门不会为他们敞开,深渊的酷刑将为他们而留。

    他们从阴影里诞生,是阴影的奴仆。

    他们找回了阴影遗失的宝物。

    在由宝石铺就的座椅上,一位黑发及腰的少女正端坐在上面,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袍,腰间别着树皮制作的腰带,松松垮垮地别在腰间,赤足踩在兽皮地毯上。

    信徒们跪在她的脚下,动情地想要亲吻她的足尖。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暗处,漆黑的匕首狠狠地刺进冒犯者的左手,他浑身都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阴鸷而死寂的黑眸,沙哑而暴戾的嗓音自黑袍底下传出:

    “……谁允许你触碰的?!”

    “呀。”白袍少女发出一声欢呼,“你回来了。”

    阴影之仆忠诚地跪在她的脚底,谦卑地弯下头颅,他为她铲平了一切肮脏与反叛,他的心脏为她而跳动。

    “是的,一切反对您的声音终将归于缄默,您将夺回属于您的权柄。”

    少女于是从座椅上走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掌,阴影之仆虔诚地握住那双神赐的珍宝,少女弯起了秀丽的眉眼,她温柔地注视着他,“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阴影之仆炽热而谦卑地跪在她的脚下,“请赐予我一个吻,吾主。”

    少女走近他,他几乎闻得到那梦幻般的花香,她稍稍弯下腰,捧住他的脸,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他的主亲吻了他的额头。

    她扶住了阴影之仆战栗的身躯,声音低且柔,“我讨厌血腥味。”

    阴影之仆的身体僵住了,他慌忙地藏起刚刚伤人的匕首,想要从少女的身旁退下,少女耐心地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所以,下次不要让我闻到了。”

    阴影之仆惶恐地跪在她的脚边,想去触碰她雪白的长袍,但强忍着收回了手,他拿出一把崭新的匕首,扭曲而又狂热地说道,“吾主……我卑贱的血液脏污了您的眼,请取走我的心脏,这世间不该存在让您不快之物。”

    少女安静地注视着他,阴影之仆惶恐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尖牙刺破指尖,数不清的阴影从地表涌出吞没了伤口,没有一丝血腥味溢出。

    “主……我有罪……请您宽恕我……”

    这可怜的忠诚的奴仆一想到会遭到厌弃,几欲疯癫,他砍下自己有罪的的左手送到少女的眼前,期望得到主的怜悯。

    害怕主认为自己不忠,又砍下自己的双腿想要赎罪,他担心自己的眼睛会玷污至高无上的主,因此用仅存的右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漆黑黏稠的阴影自他身下涌出,接住了所有的血液。

    一双手温柔地盖住了他空洞的眼眶,阴影之仆所有的挣扎顿时消失不见,少女掀开了他一直以来的黑色长袍,看到了底下那张苍白却透着难言美丽的脸庞。

    这是一张过分昳丽的面容,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缺乏血色,阴柔又病态,轮廓深邃,五官绮艳,整张脸唯一有颜色的就是嘴唇,红与白的对比让人心惊。

    少女捧起他的右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却比女人的还有纤长细腻,明明为她杀了这么多人,可是看上去像一尊完美又洁净的雕塑。

    她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脸。”

    他的救主他的神明捧起他的头颅,亲吻他的嘴唇,勾起他的舌头,咬在他的唇上,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吻。

    良久,少女从地上站起,他们结合的位置留下了一缕银丝,她歪头看着他,这张过分柔美而绮丽的脸庞上沾上了透明的水渍,她擦了擦唇角,笑了起来,神情天真而无知,于她而言这只是一场嬉戏。

    “你硬了。”她的语气有些新奇,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明明身体不成人形,却还能作出这种亵渎的反应,阴影之仆诚惶诚恐,透着病态苍白的面庞浮现出一缕异样的酡红,羞愧忏悔地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真好看。”主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唇瓣,莞尔道,“我喜欢你的脸,所以,你要替我保护好它。”

    她蹲下身来,将被一团黏稠阴影包裹住的眼球塞进了他的眼眶里,随口抱怨道,“我讨厌你们这样子,总是弄得很脏。”

    漆黑的阴影缓慢地包裹住他的肢体,阴影之仆的身体在阴影中获得新生。

    少女恹恹地挥手,她不想看到这群阴影信徒修复自身的场景。

    奴仆融化进了阴影里。

    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少女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你说我们要不要离家出走?”

    过了一会她皱起眉头,不是很高兴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待腻了,为什么不准我出去?”

    少女掰着指头兴奋地陈述自己的计划,“我要去伦萨!那里有全世界最大的马戏团~”

    “没关系的,他们都会听我的,我只要骗一下他们就可以了。”

    兴致上来的少女谁也拦不住,她决定离家出走,离开这个自己从未离开过的高塔。

    少女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被锁在这座高塔里,她的世界只有一方狭小的空间,每天都有教徒找她祷告,有时她会耐心地聆听他们的烦恼,但大多数时间她都兴致缺缺,从来不会记住自己的信徒说了什么。

    就像她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她们的主一样,有时教团的主教会让她向伟大的主祷告,少女有些疑惑,他们不是说自己才是他们的主吗?

    但她还是照做了,于是那天晚上少女在梦中见到了所有阴影信徒的神明。

    那是一团巨大的阴影,祂没有任何形状,言语无法描述祂的样貌,见过祂的人或是疯狂或是死亡,祂潜藏在每个人心底,从那团阴影里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触手。

    它卷走了睡梦中懵懂的少女。

    少女在阴影里遨游,就像婴儿回到了母亲羊水般的安心。

    “快过来……亚莎……我的亚莎……快过来……找到你了……来我这里……过来快过来!!!”

    她听到了无数紊乱的呓语,阴影之主疯狂地念着一个名字,祂断断续续地和少女说了许多,可惜迷迷糊糊的少女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不过她在清醒前的最后一刻听到了阴影之主遗憾而又狂热的低语。

    “亚莎……我的珍宝……我的骨肉……真想把你藏起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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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能偷走……小偷!那群该死的小偷……杀了祂们……杀了祂们……!!!”

    那痴狂的爱意与刻骨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在高塔里其实没有人可以交流真实的想法,事实上,受阴影之主的影响,整个阴影教派都处在半疯的状态,白纸般的女孩终日与疯狂为伍,她小声地对着空气说:

    “我觉得祂好像疯了。”

    仿佛想法得到了同意,她很得意地弯起了唇角,坐在高塔的阁楼上,双脚悬挂在半空,和未知的存在一起商量着自己的逃跑计划。

    她有时眺望远方,会幻想从遥远的地方会有骑着白马的英俊少年来拯救自己,有时又会想象会有巨龙来把自己抓走,而她骑在巨龙的身上俯瞰世界。

    少女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她坐在阴暗的阁楼中,心里想着教徒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她总是乐此不疲地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一天,少女迟迟没有被人找到。

    她渐渐地有些迟疑了,从阁楼的角落里爬出来,扶着阶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到处都是血。

    满地的残肢断臂,昨日还向她祷告的信徒头颅滚落到她的脚边,少女蹲下身子,抱起了那颗头颅,怜悯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仿佛仁慈的母亲宽恕有罪的子嗣。

    并非所有信徒都像阴影之仆般得天独厚,他们并没有再生的能力,因此少女见证了他们的死亡。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亡。

    阴影之仆严密地保护着她,阴影信徒们痴狂地爱着她,怎会有人舍得让她受苦,怎会有人忍心让她目睹世间的苦难?

    她应当被保护在高塔里,凡世的一切都无法侵扰到她。

    全知全能的主对她说:

    “祸患必不临到你,灾害绝不挨近你。”

    高塔中绽放的花儿终究窥见了世界的阴影,她怯生生地越过满地的狼藉,被一柄长剑架到了脖子上。

    “……祭品?”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赤红如火般的长发,铁黑色的盔甲上沾满了血液,年轻又锋利,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杀气腾腾,正准备用鲜血祭奠死去的亡魂。

    他没有收回长剑,反而往少女的脖颈上更进了一步,在这满是阴影信徒的巢穴,一个看似无害的、柔弱的少女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

    鲜血从雪白的脖颈上渗出,沿着长剑滚落到男人的盔甲上,溅出一朵血花,这黑发的少女伸出手试图将他的长剑推开。

    年轻的铁血执政官厉声道:“别动!”

    少女听话地不动了。

    她安静地、顺从地望着他,男人缓慢地收回了长剑,少女的目光追随着他,全然的好奇,明明差点葬身于他手下却一点也不恐惧。

    帝国执政官忽然再次拔出长剑,不过这次是挥向她的身后,一名阴影信徒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脚边,竟还留着一口气。

    长剑砍下头颅,头颅滚落到少女的面前,她像是被吓到了般呆住一动也不动了。

    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看唯一的救主。

    少女蹲下身来,手掌轻轻地覆上他的眼眶,神情怜悯又哀伤。

    索伦蒂亚收回了自己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