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定无奈,只得被符太后挽手向皇仪殿而行。
见符太后和皇帝柴宗训及浔阳夫人走近,李守节立行大礼,洪声道:
“臣云麾将军李守节,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云麾将军乃四品武品,多为封荫散秩。
符太后和柴宗训都道:
“李爱卿平身!”
李守节起来后,躬身向符金定行礼,执礼甚恭,道:
“参见浔阳夫人!”
符金定心中一阵厌烦,又有一丝挣扎感,无力的回了一礼,道:
“妾身见过李将军。”
四人依次步入大殿后,符太后入座了主位,柴宗训坐在次席,符金定和李守节各坐在长桌两边客位。
符太后举杯道:
“李爱卿家世为我大周镇守北境,防范汉国,数立大功!
今日见到李爱卿一表人材,不愧忠良之后,国之贤良!
大家共饮此杯!”
柴宗训和李守节都立即举起杯来,符金定万般无奈下,也只得举起杯来共饮。
席间柴宗训寻机问了李守节许多昭义节度府之事,多挑得是李筠父子大破北汉,及昔日李筠随太祖郭威起兵攻破汴京之事。
李守节抖擞精神,绘声绘色的大讲了近一个时辰,声情并茂,口才相当不错。
柴宗训于李守节说到精彩处,不时哈哈大笑一阵,转眼偷观小姨符金定的反映,却见她并无甚兴致,浑似没听李守节说的半句话。
柴宗训心中叫糟,心道:“这次要是还不能令小姨就范,就必须将她和赵贼一起杀了。
如此势必使朕与母后、与外公家的亲近关系,横生龌龊。
赵贼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令小姨对他如此痴情?难道他的用毒水平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
没办法,看来朕不得不用点儿手段了。”
柴宗训乘母后符太后和浔阳夫人符金定都未注意时,向席中斟酒的贴身太监小六子暗使了个眼色。
小六子会意,乃在以酒壶为浔阳夫人斟酒时,以拇指盖住了壶身上的一个小圆孔,为浔阳夫人斟满了一杯。
柴宗训举杯道:
“愿我大周帝室,能如此亲情永系;君臣间永如此相得!
大家干了此杯!”
符金定本心情郁郁,有些不胜酒力,但见小皇帝亲自举杯共饮,只得喝了此杯。
柴宗训放下手中酒杯,心道:
“太傅即然能抽丝剥茧的调查出父皇中毒之事,自然对用毒也颇有研究。
希望他找药师调制的这迷药管用!朕如此行事,也是为了救下小姨。”
不过片刻,符金定以纤手捧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对符太后道:
“太后,臣妾只觉头大如斗,已不能再喝了,就此向太后、向陛下告辞。”
符太后笑道:
“妹妹,想不到你酒量还不及以前了。
这么夜了,不如就在外朝端礼殿睡一晚吧。”
符金定此时已有点神智不清,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
柴宗训向汤启和大内总管李福各打了个眼色。
汤启赶忙行礼道:
“太后,李公公片刻不得离开太后左右,不如就由奴婢护送浔阳夫人到端礼殿就寝罢。”
符太后刚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柴宗训,柴宗训笑道:
“母后请放心,儿臣一点儿都没醉,有小六子他们服侍,无忧也。
让汤总管去安顿好浔阳夫人要紧。”
看到符太后微微点头,汤启连忙命二名小太监扶起浔阳夫人,一同往皇宫外朝的端礼殿行去。
李守节离席行礼道:
“臣得太后和陛下今日设宴款待,恩宠有加,感激不尽!
臣就此告退。”
符太后点了点头,心想:
“今天才让妹妹初次见到李守节,也着急不得。本宫看这李守节,斯文白净,总比赵匡义面黑如炭要好得多了。
以后再找机会让二人多见见面便可。”
柴宗训起身陪着母后,在李福等太监宫女们随侍下,一同走回了皇宫内苑。
与母后在福宁门前分别后,眼看着母后走向宝慈殿。又等了好一阵子,柴宗训当即在小六子等贴身太监、宫女簇拥下,往皇宫外朝走去。
刚走出垂拱门,等候在此的李守节迎了上来行大礼。
柴宗训道:
“起来吧!李爱卿,跟朕走。”
一行人往皇宫外朝的西南角的端礼殿走去,约二刻钟已到大殿前。
汤启迎了上来向柴宗训行礼道:
“陛下,奴婢已都安排妥当,浔阳夫人已独自在殿内安睡。”
柴宗训看了看殿门外的太监、宫女,见皆是眼熟之人,当即点了点头。
柴宗训看向李守节道:
“李爱卿,成败在此一举!朕命你今夜一定要拿下浔阳夫人!
待生米煮成熟饭后,浔阳夫人自然会同意改嫁给你。”
身旁的李守节已是满额大汗,恭身颤声道:
“陛下,这…这是强奸朝廷命妇的大罪,太后真的不会怪罪臣父子?”
柴宗训怒道:
“废物!有朕给你撑腰,你还怕个什么?!
快进去!”
李守节暗暗一咬牙,手忙脚乱、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端礼殿去。
柴宗训想起前世文豪张爱玲的那句话,心想:
“今夜之后,就是让这李守节绑也要把小姨绑在身边!用不了多久时日,朕和母后再正式赐婚小姨即可。”
柴宗训正想到得意处,却见李守节如见鬼了一般,从殿内飞速跑了出来。
看到柴宗训瞪眼望来,李守节忙行大礼道:
“陛下,臣…臣真得不敢下手啊!
即使太后事后不找臣麻烦,魏王如找臣父子麻烦,臣父子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柴宗训大怒,起身一脚踹向李守节的屁股,道:
“废物!朕已安排好了一切,你都如此无用?!
你在潞州四处拈花惹草、勾搭民女的本事呢?真是蠢货!
快进去办妥!否则朕明天就令汤总管阉了你,送进宫来天天服侍朕洗脚!
李守节,你看你要选哪样?!”
李守节大骇,知小皇帝说得出做得到,一咬牙,以奔赴刀山火海的决心,毅然跑进了端礼殿中。
柴宗训看向汤启道:
“汤总管,你带人在殿外看好了!若今夜还不成事,明天立即将符金定打入天牢!李守节阉了送进宫做太监!”
汤启忍笑行礼道:
“奴婢谨遵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