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
我恼怒地睁开眼,发丝勾连在脸颊上,后颈处有着薄薄的一层汗,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
除了发烧带来的体温升高外,身边躺着的人为这个结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昨晚冰凉的触感不同,现在的金完全是个人形火炉,我俩贴在一起就是双倍高温。
若非胸膛正规律地起伏,呼吸也是熟睡的状态,不然我真的会怀疑这人在故意装睡整我。
刚想坐起来,晕眩与疼痛忽至。大脑像是瓶中晃荡的水,翻搅出旋涡,又不断冲撞着四周,瓶子发出呻吟。
我喘息几下,侧过头干呕。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从发烧那天起就有了,频次也在增加,由原先一天两三次上升到如今的五六次。
还是吐不出东西,我闭上眼按着眼眶等待。大概五分钟后,除了发热,所有症状消退。
大概率就是发烧的原因,我不太在意,虽然确实有些奇怪。
闷热易滋生烦躁。
把身边人踢下床的想法反复拿起放下,腰上的手臂像是结实的锁链,我没办法在不把人弄醒的情况下挣开。
在理智被火气接管前,我想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来做之前在酒店里没实现的事吧!
伸长手从床头柜摸出一只黑色记号笔,我笑得邪恶。
往风吹草动都能被惊醒的人脸上涂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关键的,就是保证自己有绝对低的存在感,和足够轻柔的落笔动作。
试探性地在额头上写下“笨蛋”两个字,发现金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胆子大起来。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昨晚他又在变着花样骂我,就连问题都充斥着两难陷阱。哼哼,只有笨蛋才会头顶笨蛋,都警告过他不要被我逮到熟睡的时候了!
打算把眼睛周围一圈涂黑时,我意外地发现他的眼下居然有点青黑色。
这人先前干嘛去了?难怪昨晚一来就说要睡觉、现在还没觉察到我的动作,估计是熬了几个大夜,困傻了。
我犹豫了下,把笔从眼睛移到了鼻子。
猪鼻子、猪耳朵、猪蹄和猪尾巴……搞定!
盖上笔盖,头稍稍往后仰,我满意地欣赏这一大作。
是猪头金耶!
“噗嗤……嗬哼!”
我把头扭到一边,缩成一团颤抖。
因为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换气的时候竟然从鼻腔也发出一声猪叫,吓得我赶忙装睡,眼睛眯出个缝隙观察。
还好还好,猪头金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没醒。
放心地翻个身躺平,我心里快活鼓掌。
貌似他在十二支里刚好也是亥的角色吧?完美适配,想出这个点子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我简直是个天才!
金起床时我正处于浅眠中,察觉到他拨弄头发的动作时,我差点条件反射地睁眼。
——现在对视,我肯定会笑出声,这样就没有乐子看了!
他把我黏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久到我快绷不住表情时,才俯下身体用嘴唇轻轻贴上我的眉心。
稍低的温度使我眼皮轻颤,明明只是个亲吻额头的动作,我甚至都看不见,却想起了他眼中泛着碎光的样子。
我忽然生了几分悸动,像是月辉洒在了心上,它不像是太阳那样明亮,但和刻在心底的那个夜晚一样温暖。
直到浴室里传来奇怪的轻响,我才把莫名的情绪抛之脑后,立马爬起来冲到门口。
只见金单手握着折断的牙刷,另一手正不断搓着脸颊,脸色和墨水难分伯仲。
“我的大作,噗,专门为您设计的、金先生还满意吗哈哈哈哈哈——”
我捂着肚子笑得蹲在地上,余光瞥见他扔了牙刷,把手指掰得咯吧咯吧响,这就要朝我走来,连忙往外跑。
“干出这种事,你是才3岁的幼稚小朋友吗?!”金顶着那张猪头脸,追在我身后喊。
“略略略!”我抽空扭头对他吐舌,“论幼稚和恶趣味,我都比不上某人。”
“我要是才3岁,你最多就只有2岁!”
踩着楼梯扶手跃上三层走廊,我钻进某个空房间,再从窗口跳到一楼,隐藏身形躲进了沙漠。
接着就被逮了个正着,扛着回了城堡。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的!”
被压倒在沙发上时,我用胳膊紧紧遮住脸不让记号笔靠近,不服气的声音闷闷的。
“兵不厌诈,懂吗?”金的语气听上去很欠扁,“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记得吗?”
当然记得,说过之后我就被锁喉了!
“不让画脸的话,就画你身上了哦?趁我大发善心,选一个吧。”
他停下了和我胳膊较劲的动作,手掌贴上我的锁骨。
“这可是好大的退步了!毕竟脸人人都可以看,但你身上只有我能看。”
“噗咳咳、这个发言好变态!”
我露出一只眼睛瞧他,忍不住笑出声。调情的语调和内容配上那张猪头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金斜眼看我:“这是谁的问题?”
“肯定不是我的。”我把手放下,对他讨好地笑,“你不会忍心在我身上画猪头的,对吧!”
“不,我很忍心。”他不为所动。
“我现在可是病号。”
“那你精力还不错,从三楼跳下去挺刺激哈。”
鼓着脸和他对视,我思考几秒后抱住他的脖子,抬身亲上喉结,趁他愣神的瞬间用腿勾住他的腰,一个用力就调换了位置。
我拔腿就跑。
然后又被揽着腰坐回了原位。
“我才不要和猪头做!”
感觉到胸口处先是一片清凉,接着热意覆上来,我仰头大叫。
“呀,猪猪咬人啦!”
**
用上了酒精和润肤油,我和金在洗手台前站了一个小时,才成功把所有墨迹洗干净。
“下次还敢不敢了?”他戳着我的额头问。
我心想下次就用水性笔,好洗一点。
“那我也用水性笔,你等着吧,不会像这次这么容易了。”
不听不听,猪猪哼唧。
我滚到床上去不理他。
一天的时间莫名其妙过去,因为早上过于刺激,我忘记联系伊妲收回结界,她居然就真的没有打开权限。
第二天白天也是如此。
第二天深夜我把某人从身上踢开,拽着他的胳膊从纳瓦拉克城一路小跑冲进了G?I城的大厅。
“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把人朝中间一推,我双手五指张开作出展示的动作,给自己配音。
“哒哒——是全地图随机刷新的3S级超稀有野人,惊喜吧!”
“不要把人说得像宝可梦一样。”
金轻啧一声,顺着力道坐上沙发,对其他人举起左手。
“呦。”
“呦你个头!”
笃恩惊得烟都掉了,他从垃圾堆里跳出来指着金大喊,“你这家伙还舍得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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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金望望大门,作势起身。
“来了就别想跑,我等你很久了!”
迪塔闪现在沙发背后,单手捧着电脑,另一只手按在金的肩膀上,张口露出森森白牙。
“这下可糟糕了。”磊扎嘴里说着不妙不妙,面上倒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我才刚和小杰说,你不在游戏里呢。”
“没关系。”金无所谓地摆手,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他现在还没有和我见面的资格。”
哇,这个人真敢说啊。
“哇,金,你可真敢说。”艾莲娜说出了和我相同的想法,同时朝我挤眼睛。
“其实就是害羞了吧。”伊妲撑着脸吐槽,“以前还告诉我说,如果小杰带朋友一起,就不见他呢。”
“谁害羞了,是因为带朋友一起很差劲啊。”金抄着手说。
“不敢见自己孩子的人……”艾莲娜拉长声音。
伊妲默契借口:“才差劲呢!”
“呜呜,小杰真可怜啊。”她们两个异口同声道。
“就是就是。”我骄傲地抬头,“我可是见过小杰很多次了哦。”
“那怎么不敢告诉他,你是谁?”金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
我噎住,伸手把他的脸当棉花扯。
“小杰找上你是因为「一坪的海岸线」吗?”李四特问磊扎。
磊扎点头:“我彻底输了。”
他简单说了几句比赛经过,在其他人低低的赞叹声中少有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间浮起的情绪让我想起最初和他见面的那天。
“怪物般的专注、对目标的执着、向同伴交付绝对信任,以及不断突破自身的意志。他果然是你们的儿子,我能看到勃发的生命力。”
“没错,小杰就是很优秀!”我与有荣焉地点头。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某人翻个白眼,“我看光冒失和笨蛋这两点,就是完全随的你。”
“那固执和黑心就是随的你。”我瞪他,“还有,笨蛋说谁笨蛋呢?”
“谁生气谁是笨蛋!不会以为这种小伎俩会引我上当吧?看来天真也是随的你。”
“你自负、自大、自以为是!”
“那你就是自私、自贬、自作聪明。”
“哈?你再说?!”
“就说怎么了,我还有更多的词。自作主张、自欺欺人、自轻自贱都是你!”
“你——烂人烂人烂人!”
…………
“这两个人在小杰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出现的时长只有1年左右吧?”
“是的呢。”
“就这1年不也是一言难尽。”
“完全不知道哪儿来的立场去评判小杰的性格。”
“厚脸皮。”
“真自信啊,这对便宜父母。”
“失格父母才对吧。”
“不,他们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
“不阻止一下吗……打起来了诶。”
“你居然担心这个?说说,单身多少年了?”
“这叫打闹。非要说成打架的话,记得在前面加上妖精两个字。”
“啊,亲上了。”
“啊,亲上了。”
“啊,亲上了。”
“……”
“喂,我们要不要回避啊?”
笃恩大喊。
这群人说话也不知道小点声,内容我全都听见了!
按着金的额头把他脑袋往外推,手背往嘴上一抹,我气急败坏地吼:“避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