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东宫已经忙碌起来。
独孤云雁居住的寝殿中正点燃香薰,屋子内满是暖意,与外边形成鲜明对比。宫女从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步履轻盈至炉子边,将食盒里的吃食放置炉子上。
服侍独孤云雁的宫女正一丝不苟为她梳妆打扮,动作轻,害怕不小心将独孤云雁头发扯断。独孤云雁目光落在那扇半透明的窗户上,瞧见外边宫殿一角白雪覆盖,心底知道,今日估计又有人要来烦她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向来能惹是非的柳美人扭着腰来找独孤云雁。她身穿素雅半旧衣裳,面容清秀却尽显疲惫,轻步踏入独孤云雁的寝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心中酸楚更是明显。
柳美人手捏半旧锦帕,眼神无奈中夹着一丝不甘。一年前,她替太子诞下双生子,本以为能够得到封赏,从美人位置跃到婕妤,可是在数月前,其中一个孩子却被送到独孤云雁这里养着,终日见不到一面。
她先前不喜独孤云雁,如今更是讨厌她。虽然此人比她年轻貌美,但从未得到过太子青睐,入东宫这么久未诞下任何孩子,这才有这种歹毒的想法,害得她们母子分离。
再怎么厌恶有什么用,不还是要向太子妃行礼吗?柳美人声音温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万安。”跟在她身后的其他侍妾也纷纷行礼。
惯例问安,问好即可离开。随着旁人离去,柳美人却纹丝不动地站着。独孤云雁端坐在雕花楠木椅子上,气度非凡,注意到柳美人的动作,“不知妹妹还有何事要与我说。”
声音轻柔,但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那声妹妹来得讽刺,柳美人比她入宫早,年龄比她大,可位份中只能被称之为妹妹。
柳美人从位子中缓缓起身,眼眸低垂,盯着太子妃寝殿的红丝地毯,轻声说道:“臣妾斗胆向太子妃商量一事。今年冬日极其严寒,臣妾居所虽不至于漏风漏雨,但因麟儿,这银钱和火炭的分例,实在是……是有些捉襟见肘。
入夜刮风,寒风从地面而生,从四面八方而来,臣妾与麟儿难以安寝。麟儿尚小,那张小脸冷得通红……”说到这里,柳美人眼眶发红,一颗豆大的泪水划过脸颊。
她是东宫众多美人中的一个,有幸被太子宠幸,诞下双生子,得到的赏赐终究抵不过东宫里贪心奴才的心,因家境普通,无钱打点,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独孤云雁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一闪而过怜悯。堂堂东宫美人,过得如此惨,太子却从未正眼看过,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此时此刻对太子心存爱恋。
“妹妹所言,本宫从未耳闻。宫中用度皆有定例,旁人从未说过有任何不够用,为何只有你与本宫说此事?”
柳美人的面上突然一阵燥热,整个东宫,当属她的家境最为普通,别人有家人帮衬,遇到刁奴克扣当然有解决的办法。她犹豫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她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独孤云雁知晓是什么事情。
“你所说之事,我会派人查清楚,给你一个清白,还东宫一片清朗。”独孤云雁的话锋一转,“虽司天台说昨夜大雪乃开春前最后一场雪,但融雪更冷,而才发过月例。
念你初有孩子,诸多不便,且——识大体,懂得体谅本宫管理东宫不易,未仗着有麟儿而大吵大闹此事,倒可以想些法子,帮你度过今年寒冬。”
闻言,柳美人心中一喜,连忙跪在地上,感激涕零,“臣妾多谢娘娘恩典,臣妾多谢娘娘!臣妾铭心镂骨,感德难忘;结草衔环,知恩必报。”
独孤云雁眼底闪过精明,微微一笑,上前扶起柳美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妹妹言重了,同为宫中姊妹,理应互相扶持,眺望未来。
这样吧,一会儿本宫让人从本宫私库中拨出一些银钱和火炭以及其他日用给你,以解你燃眉之急。但是,宫中规矩森严,日后行事要如同今日般谨慎小心深思熟虑,这虽是东宫,但东宫之外乃皇城。”
提点的话,说到这里。柳美人听去,只觉得后背一阵寒冷,如昨夜难以入眠的寒冷般令她难受。
她看向独孤云雁坦然的目光,心底暗暗有了想法,低垂脑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应声答应:“臣妾铭记于心,定然不负娘娘厚望。”
等人离去,独孤云雁心情大好,伺候的宫女上前问道:“娘娘,她以前没少在你面前闹腾,为何今日要帮她?”
“柳美人的父亲,”独孤云雁看着门外微微晃动低垂的帘子,“乃本朝盐铁转运使,让其女儿在东宫过得如此凄惨,到底是不看好咱们太子殿下,还是洁身自好老实本分?”
宫女大气不敢喘一下,三思而后答:“奴愚笨,还请娘娘赐教。”
——
同样热闹的还有乘黄书院。一夜过去,昨夜遇到古怪的事情越传越欢,说话之人仿佛亲眼所见,说得有眼有板。
崔停清好奇,在食堂中吃饭,故意放慢动作,仔细听那些人的对话。不过一个早膳的时间,她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前去案发现场时,她路过他们口中所说的游廊,留心查看。忽然停下脚步,惊得崔思岑问:“发生何时了?”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小堆积雪,上面有几个洞,崔停清步步靠近,挽起裙摆蹲下身子。游廊下方一阵强烈的风吹过,吹得她连生疼。她伸出手指试探洞口伸出,看向枫和,“你下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枫和跨过栏杆,跳下游廊,双脚瞬间陷入雪地之中。她看向游廊下面,将发现的东西取出来递给崔停清,由百禾将她拉起来。接过东西的崔停清琢磨看了下,轻笑一声。
“原来,昨夜的敲门声,是这般做成的。”
崔思岑不解地看向崔停清,崔停清将东西放在栏杆下,按照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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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把装置做好。一阵风吹过来,小木锥与木板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像极敲门声。
“原来如此!”崔思岑说道,“此人利用乘黄书院冬日风向,刻意做出来这个事情,一边将大家的注意力放到莫须有的人身上,一边洗脱自己的嫌疑。当真好算计。”
“还差一点点东西,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崔停清起身,走往昨夜未开门的房间。
她拿着钥匙,把房门打开。
推门而入之时,有人在游廊的尽头看着她们,见她们进去,这才转身离去。
踏入屋内,率先来到床榻边上,崔停清目光落在床头,雕花缝隙中果然看到几处被擦拭的痕迹,比其他区域干净多了。她伸出食指丈量那几道痕迹,“与死者身上的绳子一般宽。”
说罢,整个人跪在地上,俯首看向床榻地步。动作之快,让在场的人反应不过来。
她抬头看向百禾那双微蹙眉头的眼,说道:“给我拿一根棍子过来,里面有东西。”
为不让百禾衣裳脏,她还拒绝百禾替她将东西取出来的请求。崔思岑无奈,终于明白崔停清以前为何不要上好的布料做衣裳,想来她也会心疼钱。
一张晶莹剔透的假人皮出现在崔停清手中,枫和惊呼:“是人皮!”
“假的。”崔思岑淡淡说道,“不过,这个假人皮做得还算逼真。匆忙之下,看错成为死者,绰绰有余。”
崔停清赞同地点头,“走吧,带你们去看戏。”
百禾纳闷,问:“看戏?有什么戏可以看?”
“自然是如何找到凶手的戏码。”
“小娘子,你知道凶手是谁了!”枫和的声音非常欢快。她觉得自己稀里糊涂中,小娘子就知道凶手,小娘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
“啊?”崔停清双眸透露真诚,“我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啊。不过快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证实的对话。”
住在乘黄书院的所有人都汇聚在宽大的院子里,阳光洒在众人脸上,倒让他们没有觉得那么冷。大家脸上的神情各异,讨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不信崔停清找到凶手,有人觉得崔停清厉害,有人觉得案件可能还有反转。
随着一个个人进去屋子里又出来,还未进去的人心生好奇不断向进去过的人打听,但进去的人心底也有些纳闷,屋子里的那个崔理正,不过是问了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曲坐在椅子上,坦然面对崔停清的质问,对答不如流,但发表不少正义言论。他出来后,喊刘虎云进去,两人对视一番,颇为古怪。杨今行跑去找子曲,问他:“诶,里面到底在干嘛呀?”
“就是问问我们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子曲直率说道,全然把崔停清的叮嘱放在脑后,“说这些流程,都是大理寺办案必需的。”
管明元闻言,插话:“我去看过大理寺办案,确实会有这么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