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天未亮,村长敲起铜锣,徐家村和谢家人习惯性地起床,吃早饭,收拾东西,等待村长出发的命令。
程顾卿看了不远处的那一家人。
曾鹏程说得没错,这一家人也起床,也收拾好东西,静静地站着,等着出发。
对于这种蹭保安的行为,程顾卿表示随便,蹭就蹭了,不给俺们添麻烦就行。
村长等老头表示有意见,但路是大家的,别人说俺走俺的路,至于为什么步骤一致呢?纯属巧合。
谢家呢?更不在意,只要不靠过来,随便你们怎么走。
二壮挥动红色的布条,徐老大喊了一声启程,程顾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迈出了第一步,之后的人跟上。
天微黑的走路,挺不好走的,但村里习惯了,反正走几步路,就天亮了,有光了,俺们就能看清楚,好走了。
走到中午,徐家村找了个地方休息。
七叔公两手往后拢,像个老干部地走过来,瞄了眼不远处:“那户人家,果然是跟着俺们走。”
太明显了,一点也不掩饰,俺们停下来吃午饭,他们也停下吃。
哎呦,真不得劲,跟着俺们干啥子,俺们不会保护你们。
程顾卿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宽慰地说:“跟就跟吧,觉得我们是好人,跟上来也没事,你就当做善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徐家村当做积善积福。”
七叔公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释然了,笑着说:“还是你这女娃娃活得通透,日行一善,当做为徐家村子弟积善积福。”
说完后,像个老干部后背拢着双手,离开了。
程顾卿继续啃饼子。
这时候,李舒敏来了。
程顾卿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事?”
李舒敏坐了下来,指了指官道不远处。
程顾卿望过去,那边有一伙人正在吃饭,不解地看着李大美人。
李舒敏红着脸说:“那伙人,我认识,和我家有几分交情,平时礼节也往来,刚才他家老太太过来,找上我。说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去吉庆府。”
李舒敏和家里人正在一边吃饭休息,忽然一声喊叫,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家的老熟人。
既然是熟人,自然交谈一番。
老太太夫家姓曹,一家二十几口人晚李舒敏一天出城,路途中比较幸运没遭抢劫。
可过了小庆河,一路走来,听到好几件灭门惨案,下手也是针对一家人,觉得害怕。
刚巧遇到李舒敏,奇怪她竟然穿得如此朴素,还跟一伙人走。
忍不住过来打探消息。
李舒敏眼眶通红,悲戚地说:“王老太太,我们家倒霉,一次被灾民抢劫,抢走了许多财物和粮食,一次,哎,幸好下人忠心和遇到好心人,才保我们安全。”
那次财物倒没损失,却损失了过半的人。
李舒敏指着徐家村,感激地说:“这群人是一个村的,与我家有旧,幸亏他们出手相助,才保我们性命,如果没有他们,你今天再也见不到我了。”
曹老太太吓了一跳,惊恐地说:“你说你遇到歹徒了,差点被全家被灭口了?”
这不是和路上听到的灭门惨案一模一样吗?难道那群歹人是对王家下手了?
李舒敏点了点头:“我们是遇到贼人了,幸好有徐家村,才能免于一难。”
之后两人又交流了路上的一些事,以及对还在云州府的男人担心,毕竟官门中人,不私自离开,要是被发现,这是叛变,不仅受人诟病,后果也很严重,有可能拖累全家。
李舒敏和曹老太太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可刚回到徐家村,曹老太太又上门了,
李舒敏奇怪,问她们怎么回事.
曹老太太的大儿媳腆着脸,请求到:“王夫人,我们想和你们一起上路。”
曹老太太和李舒敏聊天时,曹夫人一直在。
等李舒敏回去,曹夫人立即建议跟王家一起上路。
觉得王家好几十口人,都被歹人盯上了。而自家区区二十几口人,正是歹人的理想目标。
不如跟着王家一起走,不,重要是跟着徐家村一起走。
李舒敏面带犹豫,直话直说:“曹夫人,这,我做不了主。”
我们的安全全靠徐家村,寄人篱下了,实在无能为力再帮别人。
李舒敏理解曹家的担忧,他们家赶路的人员比王家之前还少,更危险。
曹夫人哪会一句话能打发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厚着脸皮说:“王夫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一路好几起全家被灭门惨案发生了,我们实在害怕,我死了就死了,可家里的姐儿哥儿,还那么年轻,他们如果被贼人害了,我.....”
曹夫人说着说着,流出泪水。
一旁的曹老太太也跟着流泪,悲凉地说:“王夫人,拜托你去求求情,我们实在害怕。”
徐家村走官道遇到过灭门惨案的尸首,曹家也遇过,那种惨状,恨不得把记忆删掉,当做没看到。
曹夫人抹了抹眼泪,哭泣地说:“王夫人,拜托你去说说情,我们曹家给护送费,200两。”
求人办事,肯定要给钱,曹家又不像王家与徐家村有旧情,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你。
曹老太太拍了拍李舒敏的手,哀求地说:“王夫人,我与王老太太相识已久,我家老头和你家王老太爷一起共事几十年,请你看在这份情谊上,帮忙说说情,拜托你了。”
李舒敏敌不过曹家的软磨硬泡,最终点头答应说情,但不保证成功。
于是找上了程顾卿。
“程娘子,你看怎样?你觉得麻烦,我们就直接拒绝,王家一切以徐家村为主。”李舒敏又不是傻子,虽然和曹家有几分交情,可性命攸关之事,还是自己为重。
要说真心交往,曹家怎么比得过徐家村呢。徐家村可是拼命来救助,有过命的交情。
程顾卿抿着嘴,冷着脸,看着不远处的曹家,二十几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确是一刀割喉那伙人的目标。
“曹家有没有钱?”看他们家有马车,有驴车,行李包裹比王家逊色,不知道家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