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黑泥程度,连鬼来了都搞不定。
根据他的属下所说,这小子加入港口mafia一年来,行事手段从冷漠到暴躁且冷漠,想要自杀的倾向也越来越严重。
可是如果真的想死的话,自己张开嘴巴向里面开一枪已是最快捷的方法,甚至能做到连死亡的感受都来不及细细品味。
太宰治身为港口mafia的优秀员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与其是追求着死亡,倒不如说是在执着地追求生的意义吧。
……但这么草率地折磨自己,我还是很生气。
——【雪野夕の日记,1月30日。】
雪野夕停下笔尖,墨水在纸张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房间另一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似乎是太宰治醒了过来。
她绕过屏风,“你都昏迷一个多周了……”
太宰治转过脑袋,发现自己身上的绷带全都不见了,这让他有种仿佛没穿衣服的怪异感,而当他转头看向雪野夕时,脑子里更是冒出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想法。
切换为成年形态更方便活动的雪野夕看着躺在被子里的猫,由于一个星期过去只能偶尔给他灌进去一点粥水,太宰治瘦了一大圈,本来就是十五六岁、骨头纤细的少年,此刻面露迷茫、眼含泪光地望着她,就好像在整个世界上,他能依赖的就只有她一样。
“啪!”
刚刚醒过来的太宰治被雪野夕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雪野……小姐?”他被打得歪过去一边,不敢置信地慢慢转回来,睫毛微微颤抖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水汽。
但很快,他就收敛好了所有的情绪,甚至还想用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惯常的笑容。
醒过来了吗?面对世界的时候,果然还是要为自己带上面具吧。
“为什么笑?”雪野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自觉攥紧被子的手,“毒发期还没有过去,接下来你还要面对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但却无法真正死去。”
“啊……那真是倒霉。”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古怪的气氛,太宰治只能低头轻声道歉,“抱歉,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
一只手却覆上了他脸上刚刚被打的地方,带着不容置疑地力道迫使他看向她,“追逐死亡……想要在距离死亡最近时体会到生的意义,你是这么想的吗?太宰。”
被迫与苍绿色的眼眸对视,让太宰治想起昏迷前窗外远山上的森林,积蓄了厚厚的雪层,如果站在上面,一定会深深的陷进去吧?
“难道……不是这样吗?”他最终自嘲地苦笑,“雪野小姐不是也说过,活着没什么意义吗?”
“当然没有什么意义。”雪野夕仍然在直视他的眼睛,“你不需要变成钻石,你不需要事事回应别人的期待,你不需要活在那些成就中,你只是你自己,你本该就是你自己,太宰治。”
“正是因为生命本身很可能没有意义,所以才值得更好地活过。”(注1)
“我……”像是被这番话砸晕了,太宰治的嘴唇嗫嚅了好几下都没能再发出别的音节,“但是……”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雪野夕松开手,一指头就把他戳得倒回了蓬松柔软的被子里。
“……哎?”
“我都说了毒还没有完全被你代谢掉啊。”她摸摸太宰治的一头软毛,“吃错了东西就承担后果吧,坏猫。”
“等下、等下。”被盖上被子的太宰猫在被子里蹭了蹭,像是在下意识地标记地盘,“明明刚刚的气氛还是很严肃的哦。”
“你还想被审讯吗?”
“如果是雪野酱刚刚的气势的话,可以哦。”
“你还是闭上眼睛睡觉吧!”
雪野夕起身去端珠世小姐给的药,转过屏风前,她停住了身体,“短时间内我们大概不会回去,所以,请暂时享受只为自己活着,单纯生活着的时间吧,太宰。”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太宰治难得进入了一段无所事事的时光,室外是不停歇的大雪,过多的雪花偶尔会从房檐上崩塌,他能听见碎玉一样的敲打声,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发出一声闷响,这时候他就明白,是窗后的雪又坠落下来了。
被静谧冬日包围的感觉,和雪野夕小姐带来的感受是一样的。
她只有极少数时间才会越过屏风,其中大部分目的还是带来食物或者那种难喝的药。
太宰治偶尔也会故意要求她来喂他,雪野夕只会用“小猫又在和我玩”的表情看他一样,或者敷衍他,“这里可没有你喜欢的蟹肉,只能先忍一忍了。”
一定是讨厌他吧,太宰治心想,自己就像是黑漆漆的泥沼,到了冬日就只能干涸或者封冻,一旦身上没有了绷带的遮掩,露出陈旧而模糊的伤痕和原本的躯体……
一股尖锐的烧灼感出现在他的身体里,一路蔓延到了大脑,鼻唇中呼出焦热的气息,暴露在外的皮肤却只能感受到干冷。
又是残余的毒药在身体里作怪。
太宰治面色惨白地跌落回被子里,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不能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雪野小姐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这次的痛苦好像格外长久一些,久到雪野夕带来今天的药的时候,刚好看见太宰治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泪流满面的样子。
“怎么了?”她下意识用手背覆盖上他的额头,“是不是又疼了?”
哭泣的人很久没回话,许久才抬起湿漉漉的睫毛,有些艰涩地吐出一句话,“雪野酱……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会!”雪野夕端着的药碗里泛起一丝水波,“我……”
“我只是觉得太宰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她放下药碗,准备先擦干他的眼泪。
手还没有触及到他的脸颊,一滴眼泪就落在虎口处,接着手腕被他牢牢抓住,主动放在他的脸侧。
黑发的少年眼睛漆黑无光,即使倒映出她的身影也是黯淡的,“但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值得的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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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内脏传来刀割般的痛苦,分散到四肢就变成了尖针在一下下地刺入。
“杀了我吧,雪野小姐。”
毒素顺着血液渗入了大脑,眼前出现了晕白的光斑。
“让我从这个氧化的世界里醒来,就这么……到达地狱吧。”
放在他脸侧的手却挣脱了束缚,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
“你只是被痛昏头了,再敢这么说,小心继续被我掌掴哦。”
“……哎?”
再次不容拒绝地将他按到在被子里,雪野夕心想,看来待会儿该去珠世小姐那里要一点镇痛药才对。
————
从柔软的被褥中醒来,闻到的是雪后的松香,而并非集装箱中驳杂的味道。
太宰治支撑着自己,从被子里站了起来,今日雪停了,是难得地好天气呢。
他毫不在意地上的冰冷,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抓握了一把雪捏在手心。
彻骨的冰冷一点点带着他回忆起了在港口mafia中的所见所闻——血腥、暴力、欲望、诱惑。
这就是人性,他所探寻到的人性。
融化的水滴穿过指缝,太宰治毫不犹豫地用冻红的手捏住自己的脖颈,他有多久没有体验过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了?
为什么……为什么雪野小姐不能直接拧断他的脖子呢?再让他遭受这样的感觉……他会忍不住诅咒她的。
或者也许下次应该试试恐吓和诱惑?
走进房间发现猫猫疑似黑化的雪野夕收起了遮阳用的黑伞,“你又在发什么疯?”
“真无情啊。”太宰治咳嗽了两声,熟练地用幽怨的语气控诉,“雪野酱平时都不来找我玩。”
“主要是这里娱乐设施匮乏。”雪野夕挺诚恳,“如果有游戏机我一定和你联机打游戏。”
他闷闷地笑了,“雪野酱有时候的表情……真有趣。”
“嗯?”雪野夕歪头挑了下眉,“有吗?”
“当然。”太宰治走回被子堆,里面还残留着几丝余温,“尤其是忍不了的时候露出的想用我的绷带勒死我的表情。”
啊……真是让人期待呢。
“这样啊……”雪野夕打量了他一下,“可惜现在没有绷带,只能用被子捂死你了。”
太宰治眼睛都亮了,“真的吗雪野酱?”
“想得倒美。”雪野夕送出最后一碗苦药,“今天的。”
“还是把我用被子闷死吧。”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头发在枕头上散落,像是塌下去的猫耳朵。
“珠世小姐嘱咐你喝完药去外面走走。”她戳戳被子里的猫猫卷,“否则等我们回到横滨,你就会因为再次退步的体术被中也狠狠嘲笑呢。”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小蛞蝓?”猫猫哼了一声,很不开心。
“因为他是出我以为港口mafia另一个会打你的人?”雪野夕脑子一抽,给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合理的理由。
“……”